第91章 儀琳知錯了,請師公責罰!
澤雷歸妹,天雷無妄,天火同人,火天大有。
此皆易經卦象。
世間萬物皆不可逃離卦象。
劍法劍招同樣也不例外。
而只要把握住對方劍的出勢便可以瞭然他的去勢。
進而總結出規律,達到先之先的境地,料敵先機。
李七夜執劍爲筆,須臾間刺出八八六十四劍。
這六十四劍精妙無比。
幾乎可以封死對手任何角度的出劍。
“甲轉丙,丙轉庚,庚轉癸,子醜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
口訣仍在繼續。
此段所描述的則是,假想敵進攻時,所有的間隙,所有足夠把握的間隙,也就是破綻。
“風雷是一變,山澤是一變,水火是一變……”
但破綻也有可能是陷阱,最強之處也可能是最薄弱的環節。
“乾坤相激,震兌相激,離巽相激……”
此乃破敵之式。
世間萬法不過蓄勢出招而已。
既然總要出招,則必有擊潰他的辦法。
沒有人能夠無懈可擊,除非他坐以待斃。
李七夜的口訣轉瞬間已經誦完,三百六十五招也已經盡數使出。
然而,待到他手劍歸鞘。
定閒和定逸二人仍舊是不求甚解。
她們懵了。
徹徹底底的懵了。
當然這也怪不得她們,獨孤九劍本就深奧無比,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勘透。
只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浸引劍道四十餘載,此番看完聽完竟是連門檻都沒有摸到。
不用問,李七夜看她們的神情,便已經瞭解了大概。
於是,他無奈只好從頭到尾,口訣劍法第二次演示了一遍。
這一回,她們雖然稍有感悟,卻也僅此而已。
就好像行至山前,隱約看到了上山的路,但是大霧瀰漫,她們很快又迷失了方向。
轉眼間。
已至晌午。
李七夜自這一上午足足演示了八遍有餘,其中更是儘量精準地解釋了口訣一番。
但這無異於往陳年老酒中摻水,定閒定逸二人雖然稍微弄懂了一些,但是卻距離核心要義,愈來愈遠。
“只攻不守,以攻爲收。”
李七夜又一次打落了定閒手中之劍。
“劍意,劍意,不要刻意追求劍招的完美,瀟灑不是目的,有效的殺傷對手纔是!”
他回頭緊跟着擊落了定逸手中的長劍。
“算了,算了,休息,休息一會。”
李七夜搖了搖頭。
“少俠,我們不累。”
“但是我累了。”
此話一出,定閒定逸頓時臊得老臉通紅。
她們紛紛停下了動作,並且已經開始在心裏痛罵自己的愚笨了。
“那個……師傅……午飯已經做好了。”
儀琳見到衆人停下了動作,這才怯怯地開口說道。
她自剛纔便已經來到了院子當中,只是見到李七夜正帶領着自己的兩位師傅練劍,故才一直都沒敢吱聲。
李七夜當然早早便也看到了儀琳,但卻是並沒有驅趕,反倒有意從頭到位又展示了兩遍。
“知道了,你且和你的師姐們用膳,退下吧。”
定逸回覆道。
定閒更是根本連回復的時間都沒有。
因爲她正在心裏頭默誦李七夜所背誦的口訣。
“是。”
儀琳點了點頭,正欲離開。
李七夜卻是擺了擺手,道:
“來,儀琳,你過來。”
聽到李七夜喊了自己的名字,儀琳頓時嚇得打了個激靈。
自從李七夜昨日裏打了她之後。
她雖然依舊對李七夜抱有感激甚至是些許的愛慕,卻開始敬而遠之起來。
因爲,她害怕。
那種害怕從骨子裏油然而生,揮之不去。
尤其是,剛纔見到了李七夜訓斥兩位師傅的情形,所以那種害怕的感覺更甚了。
要知道定逸師太的嚴厲可是在恆山衆多女弟子當中出了名的。
甚至有不少心存叛逆的女弟子們在私下裏叫她母老虎。
然而,就是這頭威風凜凜的母老虎,偏偏自李七夜的跟前像只病貓一樣無精打采,被訓斥了仍舊是一個勁的點頭。
模樣那是恭敬至極。
不過,說回來,她雖然很害怕李七夜,卻又偏偏期待着李七夜能夠注意到自己,和自己寒暄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總之,這種感覺矛盾至極,非常地複雜,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現在聽到李七夜招呼自己過去。
她頓時覺得心臟砰砰直跳,就連喘氣都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李七夜的跟前,她低着頭,捏着衣角,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這副模樣也是逗樂了李七夜。
李七夜強忍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說道:
”儀琳,剛纔我傳授給你師傅的口訣,以及劍招,你都聽到看到了嗎?“
聽到這句發問。
儀琳乾淨的小臉霎時間變得唰白,一雙眸子登時變得水汪汪起來。
”儀琳……儀琳都看到了……“
說完這句話,她連大氣都不敢多喘,又緊跟着說道:
”儀琳知錯了,儀琳不該偷聽,不該偷看,儀琳真的知錯了,請……請師公責罰!“
儀琳一說出口,李七夜便知道她誤會了,但是最後那句話還是把他給雷到了。
請師公責罰?
什麼鬼?
誰是你師公了?
其實對於儀琳而言,她的邏輯並沒有盤錯。
李七夜傳授定閒定逸劍法,自然就是定閒定逸的師傅了。
而定閒定逸又是自己的師傅,那麼李七夜便是她師傅的師傅,也就是師公。
”儀琳,你怎麼亂說話!“
定逸率先訓斥出聲。
李七夜並不好爲人師,剛纔自己二人稱其爲師傅,更是被他刻意糾錯過。
所以,現在她自然十分注意。
”你兩位師傅天資愚鈍,若真爲李少俠弟子,豈不讓李少俠面上無光,莫要胡言亂語!“
定閒同樣隨聲附和道。
李七夜雖然深知定閒師太此番措辭並無惡意,但聽來總不免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於是,急忙擺了擺手,說道:
”得,就此打住。“
他轉頭擡手揩去了儀琳眼角的淚痕,儘量將語氣放輕再放輕:
”儀琳,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
”我且問你,你如實回答,自剛纔我所傳誦的口訣中,你是否領悟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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