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打赌 作者:易雪心 “一毛丫头,跟我谈百两金?我种百两金的时候,你爹還沒出生呢!”老头儿怒斥。(就到) 可看着墨兰一脸的不服气,忽然来了兴头,“好,你先答個简单的,答对了,再来說這些。你說,何为百两金所恶与所好?” 能考個难点的么?墨兰微微一笑,如数家珍,“狂风,暴雨,赤日,苦寒,蚯蚓,飞尘,芽,浇湿烘,三月内降霜雹,为花之恶;温风,细雨,清露,暖日,微云,甘泉,沃壤,润三月,五风十雨,花之好。老人家,我說的可对?” “唔。”老头儿的眼中闪過一丝惊异,脸上却沒有太多的表情,“不错。不過,你生在养花之家,知道這样的常识,也不足为奇。” 墨兰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动作,“那么,您再来!” “百两金的品种?” “恩......” “你能說出五种,就算你赢。” 墨兰仍是浅笑,口若悬河,“百两金有多种分類方法,通常所說呢,是花型分類。常见的,为单瓣型,比如彩蝶,玉兰飘香;荷花型,比如玉翠荷花,宫娥乔装;菊花型,比如胜荷莲;蔷薇型,比如红霞争春,千层台阁型,比如红霞迎日;托桂型,比如,淡藕紫;金环型,比如状元红......,,不止五种了吧?還要說么?” 老头儿惊讶不己,虽說自己說的這問題,对于有经验的花农来說,并不是什么难题,可姚家的规矩,是向来不许女人過问花田的事,這丫头如何知道?况她說的名称,有几個是花田裡還在育着的品种,并未上市,她又从何而知? 老头儿正要說话,姚晖捡回了他的竹杖,双手托着递给他,“老爷,手杖。[]”姚晖說着,边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墨兰,虽然他平日和墨兰并沒有什么接触,但好歹,刚才人還是救過自己的,這样想着,眼裡的担心愈发的明显。 墨兰知他的意思,冲着他摆了摆手,安慰,“沒事,他打不着我,你放心。“ 老头儿接過竹杖,放在手裡掂着,忽的绽开一丝冷笑,“好個不知好歹的丫头,沒什么本事,却是哪来的自信?” “老人家,您继续,就知道我有沒有本事了。” “老人家?死丫头,”老头儿有些恼怒,“你還是這家裡第一個敢這样称呼我的人。” “是啊,小姐,”姚晖应和。对于墨兰刚才的相救,他一直感恩于心,犹豫了一下,還是走近墨兰的身边,小声提醒她,“可不敢這样称呼太爷,一会子惹怒了,又该挨打了。[]” 果然是老太爷,那我怎么就成了外人?墨兰心裡犯着嘀咕,嘴上讨好着笑道,“原来是爷爷!爷爷!对不住,我最近犯着失忆,家裡的人都认不齐,您老别见怪。” “爷爷?”姚老太爷的表情哭笑不得,“好嘛!你仍是家裡第一個這样叫我的人!” “是老太爷!”姚晖又提醒她。 “就叫爷爷!”姚老太爷挥手阻止姚晖的话,豪爽的大笑,“哈哈,我喜歡!咱们原本就是种花的农家,学什么官家叫太爷,我早听得腻了,丫头,就叫爷爷!” 這一称呼,似乎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所谓伸手不打笑面人,空中的销烟散去。墨兰笑着向前蹦跳了一下,伸手挽住姚老太爷的手臂,撒着娇,“是,爷爷!我就說嘛,种出這么好的百两金的,肯定只能是爷爷!” 老太爷显然是被墨兰的突然之举吓了一跳,瞪着她,“你這丫头,怎么......” “变了?”墨兰调皮的吐了吐舌,“爷爷不知么,我跳了一回水,醒来就变了。” 姚老太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恩,倒是听說了,变了,也是好事。丫头,做人呢,跟這种花是一個道理,得弃了坏的,往好裡变。” “是,爷爷,谨听教诲!” “恩,丫头,”姚老太爷忽然收了笑,“可别以为叫声爷爷,我就会饶了你。這园子,是谁也不能进的,這是我早就订的规矩,家裡沒人不知的,不能因你就坏了规矩。” “哦,原来這样。”墨兰点头,问道,“爷爷,咱家裡是不是有個百两金的园子?” “有是有的,种的不過是些寻常品种,和我這的能一样么?而且和我的园子完全是两個方向,丫头,你這可不是理由!呃,”姚老太爷故意停了一下,“刚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让我想想,我要怎么罚你呢?” 墨兰還好,姚晖一听,紧张了起来,急得直搓着手,念道,“坏了,小姐!坏了!快跟老爷求求情罢?你可不知,以前大少爷偷进了来,被老爷在柴房裡关了三天呢,這可怎么好?” “多嘴,”老太爷佯怒,“姚晖,你下去。” 姚晖无奈的看了墨兰一眼,显示一下自己的爱莫能助,退了下去。 墨兰這才恍然大悟,這是秋兰故意设好的计。秋兰知道原来的墨兰对百两金情有独钟,而她以为自己失忆,所以要借老太爷的手来处罚自己,這個秋兰,太阴了! 正想說话,就听得老太爷拖长了音调,“不過呢......” “不過什么?”墨兰忙接上问道。 “事不過三,丫头,”老太爷骄傲的扫视着自己的园子,道,“你若能答对第三次,我就饶了你。” “您說。” “我這园子裡的百两金有多少种?”老太爷话语裡透着得意。 “就這么简单?” “什么?”老太爷有些愠怒,冷笑道,“丫头,有自信是好事,不知天高地厚可不是好习惯。你可知道,這些百两金是我十年的心血。有些的,己经在姚家花田裡大片栽培,有些的,哼,丫头,除了我,你是第一個见着的人!” “爷爷,我說错话了,你别生气。”墨兰笑道,“這样吧,爷爷,咱们打個赌,可好?” “打赌?”老太爷一阵稀奇,顾不得生气,“如何赌法?” “再两個月便是谷雨,百两金将竟相开放。爷爷你這园裡的每一种百两金,我可以說出花名,花色,花期。” “所有?丫头,话可不能說满了。”老太爷打断她的话,冷哼,手指着面前的那片百两金,“别說你了,這些的新品种,今年才第一次结蕾,我都不知花色,你又如何知道?” “不信的,我們打赌,我說,你记。等花开时,咱们来对,我若错了一样,任您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