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命名新花种 作者:易雪心 這個时候,只能用模糊战术了。墨兰笑嘻嘻的一手挽住老太爷的手臂,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作惊吓状,“吓死我了,爷爷!我怎么会不知呢?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孙女!就算是生下来就知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谁叫我有個能干爷爷呢?是吧,爷爷?” 這些话让老太爷有些受用,面色缓了许多,嘴上仍沒有放松,“别跟我打那马虎眼!就算是我的孙女儿,从沒去過花田,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這百两金還沒开花呢,你却能根据花芽,花蕾就准确无误的說出花的品种,就算是有点经验的花农,也不可能完全做到。快說,丫头,你又是从何而知?” 墨兰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委屈的瘪着嘴,“好吧,我瞒不過爷爷!說来爷爷可能不信,再不信我也沒法子了。自我跳水醒来以后,這些东西就在我脑子裡了,好象是谁塞到我脑子裡的。爷爷再要问,我是真不知了。不信,爷爷可以去问爹爹,關於前事,我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真的?”老太爷還是将信将疑。 墨兰认真的点点头,“真的,我哪敢骗爷爷?爷爷您想啊,我一闺女,足不出户的,哪裡知道的這些东西?老天想要给我的吧!” 老太爷沉吟了一下,想着有道理,就算是去過几次花田,也不可能這么熟悉。可能真是老天给的,而且還是自家孙女,岂不是美事一桩?想着展颜笑道,“好吧,就算老天给的。沒想到你這丫头還真有福气!换了别人,沒在花田裡守個五六年的,都沒办法知道的這么全。” 墨兰在心裡松了口气,暗道:哪止五六年啊,我自小就跟着父母在花场裡混着,到如今可十几二十年了。她绽了個笑颜正要回话,姚晖走過来了,手裡端着個盆,递上来给老太爷看着,“老爷,你看這样可够了?” 老太爷伸颈一看,紫乎乎的东西,有半盆子了,点了点头,拍拍墨兰的手,“恩,够了。走,丫头,再试试你的本事去!” 老太爷走到石桌边,笔沾了“墨”,表情严肃,左手一指,“从那裡开始,按顺序,一种一种說。你說,我记。” “好,咳咳,”墨兰清清嗓子,“爷爷,我开始咯。第一,凤丹,单瓣型。花蕾长尖。早花品种,开于四月初。花开或白或粉或紫,花径四寸,花梗挺直,花朵直上,生长势强,成花率高。” 老太爷记完,停下笔,疑惑的打量着墨兰,“丫头,這花是我亲手所培,杂交而来,你這花型花期一說,与我心中所想相符。可這名称,你从何而来?” 墨兰摇摇头,带着无辜的表情,答道,“我不知,就在脑子裡了。[]看见它,我就想起這名儿。” 老太爷面露喜色,“等花开时,你若果是对的,咱就用這名儿!這名儿好听,也省得再去找冯先生给花取名,咱家就有一個先生了!哈哈!” “冯先生?谁?” “住县城西头的冯先生啊,你曾见過的?呀,看来你是真什么不记得了。”老太爷這时才确信墨兰的话,彻底放下心来,“咱县裡就冯先生最有学问,每每咱们花场裡有新花种,就去請冯先生给取名儿。” “为什么?” 老太爷笑着答道,“笨死了,你個丫头!不然咱们都是泥腿子,哪能取出那些個文绉绉的名儿?要给我取,那只能取着大红花,大白花了!你刚說的,那什么金玉交章,就是冯先生取的,我到现在也不明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听着好听,卖得也好,那些個文人喜歡。” “哦,有道理。”墨兰若有所思点点头。 老太爷佯怒,圆瞪双目,大喝了一声,“当然有道理,丫头!别想糊弄,继续!” “哦,好。”墨兰应了,继续說道,“第二,罂粟红,单瓣型。中花品种,开于四月中。花蕾圆尖,开花浅紫红色,花径三寸有余,花梗较短,花藏叶中,半开展型,生长势弱,成花率高。” 老太爷停了笔,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丫头,罂粟咋写?” 墨兰接過笔,在丝绢上细细的写上两個蝇头小楷,字迹清秀绢丽。 老太爷咋舌,指着那字儿,“丫头,這也是老天给的?” 墨兰笑着点头,“恩,就在脑子裡了。” “呀!”老太爷又是一声惊叹,“你這丫头,运气還真好!老天咋就看上你了?” “爷爷,那還有几种呢,咱继续?” 老太爷拿起笔点头,“恩恩,继续。” “咸池争春” “紫霞镶玉” “红云飞片” 墨兰一口气将余下的品种全部数完。 老太爷惊得目瞪口呆。先别說对不对了,单是要說出這些名称,就己是不易。而且,她所說的花型竟与自己心中所想大致吻合。 “說完了,爷爷!新花一共十二种。” 老太爷回過神,放了笔,点头道,“算你有点本事,是十二种沒错。丫头。你說說,這十二种裡,最名贵的会是哪种?” “恩,”墨兰扫视了一眼,手指一株株型较矮的百两金,“那個,白玉。它贵在花色洁白如玉。将来,它会比一品袍衣有過之而无不及。” 且不說是不是真的,单听到比魏家的花王“一品袍衣”强,老太爷就己经心花怒放,“哈哈,有眼光,丫头!真不愧是我姚东林的孙女儿,哎,”老太爷不无遗憾的叹道,“你要是個男孩儿就好了,我就把一身本事都传给你。” 墨兰笑而不答,指指不远处的一株株型稍高的,“還有那個,爷爷,二娇。” 老太爷喜得红光满面,忙不迭的点头,快步走到“二娇”面前,看它的目光象看着自己孩子似的,“真的吧,真的吧?我最看好的就是這個,你說說,怎么好法?” 墨兰跟着走過去,答道,“二娇贵在花为复色。同株,同枝可开紫红,粉红两色,甚至同朵花亦可紫粉两色相嵌,故名二娇。” “呀!”老太爷难以置信的吸了口气,“我姚家啥时出了個女学究啊?别的不說,单這名字,连冯先生也不见得說得出来。” 墨兰笑着瞥向“二娇”,忽然目光一紧,笑容顿收,“爷爷,這二娇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