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個交易
许榕正担心這位小主人会不会抵触自己這個不速之客时,岑鑫又告诉她岑寂上了大学之后就常常不归家,在学校附近买了個单身公寓。
许榕悬着的心放下了。
直到,她住进来的第二晚,意外碰上了那個“常常不归家”的岑寂。
深夜,将近凌晨。
许榕晚饭沒吃饱,半夜饿醒了,只好下楼来找点吃的。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院子裡的动静。
是车子的引擎声。
她偏過身子,可以从客厅的落地窗看到院子裡的景象。
车灯透過未拉窗帘的落地窗直直射进来,她下意识转過头,避开强光,只留一個余光观察。
什么都看不清。
许榕收回视线,闭上眼睛适应屋子裡的黑暗,扶着墙往厨房裡摸去。
“咔嚓-”
外面的门开了。
许榕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她這时候的行为好像挺能和“偷吃”挂得上钩的。
许是听到厨房裡的动静,外面的人径直往厨房這边走過来。
扒拉着冰箱门的许榕瞬间不敢动。
“家裡這是、进小老鼠了?”
玩味的嗓音响起,說话间,還能听到抛钥匙玩的声音。
许榕扣住冰箱门,镇定地做了自我介绍,顺带解释了一下她“偷吃”的這個行为。空心
她以为解释完,对方就会走了,毕竟這大晚上的,不睡觉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除开她饿肚子這個情况。
谁知对方反而走了进来,拉开冰箱。
微弱的光源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脸,岑寂单手挑起她的下颚,盯着看了三四秒后,收回目光。
轻哂:“和你妈倒是长得像。”
许榕愣愣地沒讲话。
“我也沒想到,他居然真敢把你带回来。”
岑寂的声音再次响起,這回一点沒隐藏语调裡的嘲弄。
這個“他”无疑指的是岑寂的父亲,岑鑫。
许榕问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嗎?”
岑寂单手卡住她脖颈,把人拖到跟前来,“他怎么跟你說的?說是你妈同学,见你可怜,才把你给带回来的?”
“還真是蠢得可怜。”
他甩开手,许榕重心不稳往后退,扶着流理台直咳嗽。
“怎么,你是觉得他前半生造了太多孽,施舍你积德呢。”
许榕听得一头雾水,不過也算是隐隐明白了,她能住进岑家這事,并沒有她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你可以直說。”
她站直了身子,微微仰头对上男人的视线,语调清冷,不卑不亢。
“還反应不過来么?”
岑寂从冰箱门上拿了罐啤酒,单手屈指扣开,易拉罐开盖的清脆声响起,一瞬即逝。
他仰头灌了大半下去,似乎這样才能勉强压下去心底的燥意。
“這脑子怎么考成省状元的?”岑寂嘴下一点沒留情,“嗯?”
“我老子把你带回来是想养着你当小情人呢!”
“……”
许榕眨了眨眼睛,沒說话。
准确来說,她是震惊到失语,一時間不知道该說些什么。
岑叔叔那样风光霁月温润儒雅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包养情人這种事?
還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而且岑氏夫妇的感情看起来很好,相敬如宾,相濡以沫。
“成傻子了?”
岑寂将空了的罐子捏扁,噼裡啪啦的噪音在厨房裡回旋着。
刺耳。
许榕拧了拧眉,“岑叔叔是你父亲,你不该說這样的话来污蔑他。”
“呵。”
岑寂笑了。
气笑的。
他随手往后一扔,被捏得不成型的易拉罐准确无误地掉进垃圾桶裡。
“啪嗒-”
许榕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该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蠢呢。”
他稍微弓着身子,和许榕视线齐平,前额垂下的碎发凌乱,遮住了他的眼睛。
冰箱裡投射出的光源,压根叫她看不清岑寂的脸色。
但无疑能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场从岑寂周身弥漫开来。
许榕下意识地想后退,甚至沒吃饱的肚子這会儿也感觉不到饿了。
“你已经說過我蠢了。”
她偏過头,避开视线,几乎是狼狈地离开厨房。
“你想不想听听我老子跟你那個躺在医院裡還不能动的妈,以前的感情史?”
许榕跨出厨房的脚步一顿。
“哎,你說,我妈要是知道我老子那龌龊的心思,你還能不能安安生生地待在我家,你妈還能不能在医院裡躺着吊着命?”
“你到底要說什么。”
许榕转過身,呼吸急促,声调乱得不成样子。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修剪得圆润的指甲近乎要嵌进掌心的肉裡。
“啊-沒什么。”
岑寂忽地软了态度,眉眼荡开笑,倚着流理台,“過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许榕不动身,眼神戒备地盯着岑寂。
“過来。”岑寂耐着性子重复。
只是话音落,他一個大步跨到许榕跟前,把人扯进怀裡,虎口卡在她颈上,迫使她仰起头来。
“谈過恋爱嗎?”他沒由来地问道。
许榕一愣,而后如实回答,“沒有。”
“你们好学生都不谈恋爱的么。”
“這和你刚才要跟我說的事,有什么关系嗎?”
“沒有啊。”
岑寂懒散应道,“好奇嘛,就像你好奇我会不会捅出那些破事一样。”
“接過吻嗎?”他又问。
“沒有。”
许榕逐渐流露出不耐烦,但又不太敢肆意表现出来,毕竟此时此刻主动权完全不在她手上,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一点。
“那想接吻嗎?”
“不——”
手掌往下,赫然掐住她脖颈。
手背青筋凸起,力道大得像是随时都能掐断她细瘦的颈。
“记住今天說的话,既然選擇住在這儿,就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指甲陷进他的皮肉,许榕勉强能分出心思去听他說這话,就是不知道指的是叫她提防岑鑫,還是面前這個能掐死她的人。
“我們做個交易吧。”
岑寂忽然松了手。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她止不住地咳嗽,沁出生理性的眼泪。
短短几分钟内,许榕被掐了两次。
岑寂也不管,自顾自地往下說:“我让你安生在岑家過下去,你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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