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遵命
醒過来发觉自己只是热昏了头。
她整個人嵌在小鱼怀裡,长期保持一個姿势,半边身子都麻了,她稍微动一动,身上像是有一万只蚂蚁爬過,于是忍不住倒抽气,表情痛苦。
明明是很引人遐思的场景,可突然一点旖旎都沒有了,只是觉得难受。
小鱼醒過来,看她挣扎,伸手又要揽她,林以宁胳膊抵住他肩膀,有些郁闷地說:“肩膀枕麻了,别碰我。”
他愣了片刻,倏忽笑了,抬手给她揉捏着:“這裡……還是這裡?”
林以宁阖闭着双眼,忍住想跳床而逃的冲动:“上边……”
陈予怀“嗯”了声,轻手替她揉捏着,然后低声问:“好点了嗎?”
林以宁点点头,想起身,又被他按下去,他长臂伸展,将她整個人困在怀裡,然后用力把她往身边拉近了些。
觉得高兴、满足,却又有点不满足,想把她完全据为己有,可又深知她是她,不属于任何人。
這样矛盾,却又心甘情愿,大概爱情本身就不是甜蜜的代名词,爱是自我折磨,是献祭,是违背本能。
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一毛脑海裡都是昨晚的场景,钟姨走了之后,两個人隔了半個小时才从床上爬起来,她把他的衬衣穿上了,吃饭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看她,林以宁忍不住问:“干什么,难道穿男朋友衣服真的有什么奇怪的buff?”
明明看着也沒比她强壮多少,可衬衣穿在她身上又宽又大,该遮的都遮着,也沒什么不得体的。
小鱼轻笑了声:“是有点。”
吃完饭她去洗碗,陈予怀从身后伸出手,一边抱她,一边把碗塞进洗碗机,脑袋搭在她肩侧,呼吸轻轻浅浅落在她耳侧,她不好意思躲,又觉得耳热,只好故作镇定:“那你收拾,我去睡觉了?”
陈予怀把她困在怀裡,意思是别走,他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擦干净手去抱她,翻转過来横抱起来,抱到客厅去:“還早,看会儿电影吧!”
林以宁其实也不想睡,只是沒找到很好的借口,于是点点头,蹲在那裡挑选影片,大概是一部爱情片,沒看几眼,对视的片刻,他亲過来,然后两個人就再也沒注意過电影,只双手紧扣,唇齿纠缠。
后来她忍不住說:“你身上很烫。”
“嗯。”
“要不……”
“沒事,我去洗個澡冷静一下。”他說這话的时候仍在亲她,侧着头,下颌绷成一條直线,呼吸灼热,眼神暗沉。
林以宁整個人陷进沙发裡,被他按在那裡,一点都动弹不得,总觉得下一秒他要失控,有那么几個瞬间,她已经在想,如果他进行下一步,她大概也不会拒绝。
所以听到他要去洗澡,她反而顿了下,脸上露出一种說不上是不是失望的神情,看着他:“哦。”
陈予怀低笑了声,拍了下她的屁股:“沒准备,或者我现在出去买?”
林以宁捂住脸:“别……”
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并沒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然后他就去洗澡了,洗澡時間比以往要久一些,她就躺在沙发裡,表情安详,内心兵荒马乱。
她也回去洗漱了,然后趴在床上睡着了,可醒過来却在他床上。
林以宁把被子一点点拉上去,盖住半张脸,提醒他:“起床了,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了。”他阖闭双眼,不想起。
他是老板,谁能来管他。
他這样的“好学生”、“劳模”、“工作狂”,突然仿佛迎来了迟来的叛逆,只想和她待着,就待在這個房间裡,只這张床,亦或者更狭□□仄的空间,最好肌肤相贴,毫无隔阂。他觉得内心有极大极大的空洞,渴望有什么来帮他填满。
林以宁:“……”
她实在觉得這不像他会說出来的话,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老板,辰星還处在起步期,梁哲整天愁得头发都白了,几個小组整天加班,你自己偷懒不要紧,我可不想当那個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陈予怀笑得不能自已:“遵命,老婆。”
名字是父母给的第一份礼物,代表着一种美好的祝愿。
林以宁很喜歡自己的名字,大名小名都喜歡,而且每個人喊自己的名字,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就像老爸,语调会略微上扬一些,就显得不太正经,一点也不像個长辈。妈妈叫自己的名字就很温柔,带着满满的慈爱,一毛喜歡跟妈妈撒娇。
比如小鱼叫自己的名字,她会觉得世界在一刹那间变得安静,像是旷野裡刮過的一阵微风,轻轻地、轻轻地从她周身掠過,她也会变得温和起来。
但老婆這個称呼是她第一次听到,而且是从小鱼口中喊出来的,以至于他都去洗漱了,她還拥着被子坐在那裡出神。
吃饭的时候她甚至想要回应一下,但对应的老公两個字在脑海裡无论怎么演练都觉得做作。
算了,冷静。
顺气自然……
“林一毛,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你自己,自从你来之后,你们鱼总上班時間是越来越晚了。从此君王不早朝是吧?”
一脚踏进办公室的时候,就听见梁哲說那個不中听的废话。
林以宁瞥他一眼:“你還管老板几点上班啊!”
梁哲摊手:“毕竟我也算是二老板。”
林以宁懒得理他,要走的时候却再次被他叫住:“你過来。”
她不情不愿走過去的时候,梁哲从柜子裡拿出来一個袋子:“你家鱼总以前寄放在我這儿的,拿去看,不用谢。”
“给我?”林以宁狐疑着蹙眉,“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她虽然对小鱼的事都很好奇,但如果涉及隐私,她不觉得自己作为女朋友就有肆意窥探的权力。
梁哲抓了抓头发,深觉难搞,這俩原则性這么强的人,怎么擦出来的火花啊!
不会亲個嘴還要打個商量吧?
您好,請问我可以亲你嗎?
您好,可以的。
“放心,他巴不得你看呢!顶多不好意思叫你看,關於你的。”
“哦。”林以宁拎起来进了自己办公室,好奇到底什么东西。
裡头是两张碟片,她把碟片插进台式机裡试了下,還能播放。
“那张沒有封面的是你的,另一张就是普通的影片,你家鱼总心思实在是琢磨不透。”這么纯情,青梅竹马的,還存放人家的成长纪录片。
林以宁都看了。
一张是她从小到大零碎的影像,老爸给她制作的,家裡有好几张,后来丢了一张,她怎么也沒找到,好多年了,沒想到在他這儿。
她還记得前两年有一次她在他书房裡发现一张碟片,问他是什么,他特别紧张,林以宁那时候還疑心他看那种片子差点被她拆穿呢!
现在突然反应過来,不会是……這张吧!所以才寄放在梁哲那儿?
另一张确实是普通影片,但林以宁认出来,是大学前两個人接吻时候看的那個片子。
她意识不大清晰,倒還模糊记得背景音。
他留這個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