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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晚安

作者:北途川
原本林以宁還怕生变故,可這天算得上气氛融洽,宾客尽欢。

  婚礼到最后都商量得七七八八,說四五月份有几個好日子,到时候春暖花开,找個风景秀美的地方办婚礼,结束后直接让两個人度蜜月。

  蜜月给了几個备选地址,林以宁也挑不出来,问他想去哪儿,他看她一眼,又說听她的。

  她老大不乐意,埋怨:“你是不是对蜜月压根儿沒兴趣?”

  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好像除了工作,就沒见他对什么特别热忱。

  虽然他一点也不性冷淡,但不妨碍他依旧看起来对大多事物都沒兴趣。

  他摇头說沒有,然后趁着沒人注意,跟她咬耳朵:“我让你选不是因为我不在意,是我觉得你高兴了,我才会高兴。”

  林以宁品了好几遍,总觉得不是自己想多了,于是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婚礼的時間略微赶了些,但似乎谁也沒异议,以至于到最后,各自心裡都很纳闷,也沒有要尽快办婚礼的理由,怎么就商量着商量着跟時間赛起跑来。

  不知道的還以为有什么隐情呢!

  “叔叔阿姨,我想带以宁去看看房子,装修完她還沒看過,看完就送她回来。”他停顿片刻,犹豫道,“不過新房在南城,可能回来会晚一点。你们放心,我一定安全把她送到家。”

  临别时,陈予怀看了林以宁一眼,很谨慎地跟她父母請示。

  态度恭敬中夹杂着几分小心翼翼,礼貌而谦逊。

  他平时就一副斯文内敛的样子,话少,倾听的时候多,别人只能从他做了什么裡去琢磨他到底是個什么样的人。

  有人說他看着好說话,其实主意正,心思深,不好相与。

  也有人說他心思缜密,走一步看三步,习惯掌控局面,将来比他父亲和爷爷都不遑多让。

  人的皮囊总有一定的迷惑性,搁林骁眼裡,這就是匹不动声色的狮子,只女儿固执地觉得這是一只纯良无害的猫咪。若是作为儿子,林骁欣赏這样的晚辈,但做女婿,他一万個不愿意。

  狮子是会咬人的,他要是将来有一天翻了脸,林以宁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

  但此时此刻,事已至此,太過于未雨绸缪,倒显得做长辈的心思阴暗。

  明天周末,林骁要带林以宁去鹿县考察工厂,下周林骁的工作也不少,意味着林以宁也沒什么時間,婚事差不多定了,婚礼都有了大致的時間,這請求倒也合情合理,只是過于合情理而显出一些怪异来。

  林骁总觉得不对味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摆了几秒钟脸,也沒想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怕女儿嫌弃他管得宽,最后不情不愿地点了头。

  表情相当的忍辱负重。

  只沈惊蛰心软,看着女儿在旁边也局促,心裡不是滋味,明明俩孩子是正常在交往,如今都商量婚事了,小鱼還這么拘谨,她沉吟片刻,說道:“实在晚就别折腾了,那边方便就直接住下吧!明天下午的行程,也不着急。”

  這一松口,也算是彻底表了态。

  往后再带人出去過夜還是别的,恐怕也沒人会說什么了。

  陈予怀咂摸出来味儿,心情顿好,颔首,表情因为刻意压着,显得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好的阿姨,我一定把以宁安顿好。”

  他手悄无声息握住了林以宁的手,显得小心,又明目张胆。

  林以宁下意识想抽开,沉默片刻,却回握回去,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感,目光平和地看着父母。

  ——我們在相爱。

  两個人上了车,在林以宁父母注视下开出院子,又和他父母分道扬镳,上了路,汇入车流,他才扯开了领带,像是這才喘上一口气,扶着眼镜轻笑出声:“把你拐出来,可真是不容易。”

  林以宁有些困了,松散地靠着,歪着头看他的侧脸,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整天都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绷得极紧,似乎這会儿才敢松弛下来,整個人带了几分懒倦,眉眼却生动许多。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林以宁便也忍不住雀跃了几分。

  這种心情被对方牵动的感觉,像是被一层浓稠的暧昧包裹着,仿佛无形中有无数的丝线,把两個人绑在一起,彼此牵绊,密不可分。

  林以宁轻声說:“幸好我們沒有早恋。”

  這话题转得有些突兀,陈予怀下意识“嗯?”了一声。

  她笑了下:“我会因为时时刻刻想见你而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以为你会理智克制一点,但看来你也不怎么淡定。”

  但看他這么紧张,她又觉得满足。

  爱情真是奇怪,看不得他小心翼翼,又怕他不够在意。

  陈予怀沒有否认,笑着“嗯”了声。

  林以宁又想起来刚刚:“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我提更合适。我又不是小姑娘,出去過夜爸妈也不会管我的。”

  前几天沒立马去见他,只是事忙抽不开身的情况下,不想太沒分寸惹得爸妈更讨厌他。

  陈予怀歪头看她一眼,承认:“是有点,我希望能明确一下自己的身份。”

  林以宁的男朋友,未婚夫。

  他想以那种方式提醒一下长辈,好像這样才能获取一些微不足道的踏实的感觉。

  只是他并沒有想到沈阿姨会直接同意他带林以宁在外面過夜。

  默许和口头允许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放下来。

  别墅坐落在闹市区,小区却幽静异常,房子疏疏落落间隔甚远,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即使冬天也是一片苍翠。

  门卫不认识這辆车,折腾了一会儿才进去,从主路驶入,七拐八绕,进了最裡头。智能门锁感应,大门自动开启,车子沒停地下,随意停靠在院落裡。

  他提前叫人打扫了,院子整修了一半,花圃裡面本来光秃秃的,他找人看過,說等开了春再打理的好,南临的冬天還是太冷了些。

  他叫人送了些耐寒的盆栽植物,快過年了,店家给盆栽挂了五颜六色的彩带,保洁也沒拆,显得俗气又喜气洋洋。

  “开了春再叫人来仔细收拾。”陈予怀拉着她的手往客厅去,“這边池子裡养些锦鲤吧,然后种些荷花?”

  林以宁点点头:“但池子好像太深了,以后有小孩怎么办。做個护栏?感觉很丑……”

  夜太深,看不清晰,模糊觉得池子有两米深,岸口和廊道平齐,水面和地面平齐,像是地面上镶了两面银镜。

  “那就填了。”

  林以宁又不乐意:“可惜了。”

  两個人低声說话,周围静悄悄的,她忍不住侧头亲了下他的脸,他本来要說什么,顿时脑袋打了结:“嗯……”

  嗯了好一会儿,也沒想起来准备說什么,于是捏過她下巴,回了她一個深切的吻。

  他的指尖微凉,只唇舌是热的,他的眼神更热,烫得她不敢直视,林以宁垂着眸,含糊一句:“别……”

  别什么?别在這儿?還是别接吻?

  她自己也說不好,手指勾着他的手指,肩膀挨着肩膀,暗流涌动,欲壑难填,却偏偏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這样和他說說话。

  陈予怀笑了声,松开她:“好。”

  他什么也沒說,也沒继续做什么,林以宁却觉得更害臊,目光四处逡巡,装作认真看房子。

  以后這就是两個人的家了。

  之前看過些照片,并不算陌生,但切实看到后還是有些触动,全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她提過的每一個小细节他都记住了,甚至比她想象的更合她心意。

  玄关处摆了两双拖鞋,情侣款的。

  她一边换鞋一边问:“今晚住這儿啊?”

  “不想住?”他抬手帮她脱了外套,挂在一旁。

  他揿开客厅的灯,满室明亮,然后牵着她的手往裡去。

  仿佛又嫌她走得慢,回身把她打横抱起来,动作太突然,林以宁下意识搂住他脖子,回他:“沒有不想,就是觉得有点房子有点空,想问你能不能住。”

  這個房子虽然是她最先设想的,但却沒什么参与感,离开南临小半年,她沒为他做過什么,還总质疑他的爱意,他却默默做了许多。有些不是滋味。

  陈予怀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又笑。

  林以宁抬手戳了下他的脸:“以前怎么沒发现你這么爱笑。”

  他沒回答,只是挑了下眉。

  林以宁兀自表白道:“小鱼,我很喜歡你。”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想說我也爱你,但又觉得不是很真诚,一毛,我大概是個挺无趣的男朋友,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家底還不错,应该也挺会赚钱的,长得也還可以?但可惜金钱和美貌你都不缺,你爸爸反对的时候,其实我也想過,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我是個优质的配偶選擇,但对你来說却未必,从理智角度来看我不应该再纠缠你,至少不该再干擾你的判断,并不是我对自己沒有信心,只是你是個对情感的追求远超物质的人,而我并不一定能给予你足够的精神需求。但我沒想過放弃,舍不得,不甘心,我第一次這么迫切地想要强求某种东西。”

  他端看她的眼睛:“我会努力做個合格的男朋友、丈夫,谢谢你爱我,我也很爱你。”

  挺肉麻的话,他语调平缓地說出口,却真挚诚恳。

  他抱她上了楼,走的步梯,林以宁几次挣扎想下去,被他制止了。

  他用脚踢开了卧室的门,终于把她放下来,灯开了,满屋子的气球和花瓣映入眼帘,吓了她一跳。

  花瓣铺了很厚一层,床上地上都是,气球飘在天花板上,引线高高低低坠着照片和手写的表白语,都是两個人的合照,从小到大的都有。

  他把他摁坐在床上,曲膝半跪着,从口袋裡摸出准备了很久的戒指盒,打开的时候竟显露出几分紧张来:“虽然迟了,但還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好嗎?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不会让你有丝毫后悔的可能。”

  林以宁以前总觉得這场面并沒有什么值得动容的,可她伸出手的时候眼眶无端有些热,指尖都是颤的,想說让他给自己戴戒指,可喉咙被什么堵着似的,什么也說不出来,只是把手递给他。

  他嗪着笑,珍而重之地给她套上。

  大小刚刚好。

  他沒问過她尺寸,也沒旁敲侧击過,她本身就是挺敏锐的人,如果有她一定早就意识到了。

  所以這会儿她是真的有些意外。

  “我……我也不会让你后悔的。但你這求婚现场,属实是有点……”

  陈予怀替她补充:“俗不可耐?”

  林以宁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忍不住笑:“這可不是我說的,我只是想說和你人设不符。”

  “抱歉,我实在是有更好的主意了。”他抬手,随便拉了一颗气球下来,照片塞到她手裡,那是高中的时候,她穿着校服,他已经上大学了,暑假去老爸公司实习,她還沒放假,有次周末他下班顺道来接她,他穿着西装,她穿着校服。

  陈予怀把她书包背過去,她在旁边嘟囔,好像爸爸接女儿啊!突然之间像是差了一個辈。

  他扭過头,拍了拍她脑袋,十分配合說了句:“乖。”

  照片是司机拍的,林以宁记得自己也留了。

  那时候觉得,他穿正装真的很帅。

  “那会儿你在想什么?”她突然好奇。

  “得意?你看见我,眼睛都亮了。”陈予怀又拉了一個,更小的时候,她拽着他衣摆,跟個跟屁虫似的。

  “那我喜歡得這么明显,你都无动于衷嗎?”林以宁埋怨。

  他扯下来第三個,照片竟然是個合照,两個人坐在一起头凑头看杂志,似乎是谁喊了句,两個人同时抬头,他脸上沒什么表情,她在笑。

  “你大一的那個暑假,在我舅舅家吃饭。”

  上了大学后,照片就很少了,见面的机会不多。

  他隔了很久才回答:“沒有无动于衷,只是太要紧了,反而看不清。当局者迷。”

  林以宁倏忽抱住他,他沒防备,被她扑了一下直接倒了下去,她也沒撒手,两個人滚在床边毯上,她压在他身上,眉眼含笑:“沒关系,以后你会看清的,我炽热的心。”

  陈予怀偏头笑:“嗯,好。”

  “那先给我看看你的。”林以宁扒他的衣服,一颗一颗解他的扣子。

  □□上,她是個十足的被动派,即便是她想要,也是撒個饵给他咬,第一回他衣服比她先落地,他凝视她,想瞧她要干什么,然而她脱了他衣服,却只是耳朵贴上去听了听他心跳。

  “我還以为你要上我……”他不无遗憾地开口,“我姿势都摆好了。”

  林以宁沉默许久,然后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近乎咬牙切齿說:“我還是低估你的脸皮了。”

  陈予怀“嗯”一声:“那你适应一下。”

  “不過你捂我眼睛干嘛?”

  脑子裡转了几個弯,他倏忽才想明白,笑道:“怕我看见你脸红?倒是個掩耳盗铃的好举措。”

  他的嗓音略带一点低沉,不笑的时候,配上他那张表情欠缺的脸,自带一种压迫感,但這时候含着几分笑意,又显得温柔缱绻。

  如果他不說這么露骨又欠揍的话,林以宁大概会觉得這样的他有一点不可侵犯感。

  “怕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上你。”林以宁被激将,胡言乱语起来,“你喜歡這個姿势啊……”

  她声音拖得很长,慢吞吞的,像是调戏,却听不出来□□的味道,倒像小孩過家家。

  陈予怀却觉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想多逗她两句,感觉可以這样跟她一直沒头沒脑說下去。

  一直、永远……

  最近总是想到這样的词汇,想到两個人即将共度余生,就会生出些满足来。

  這的确很不像他。

  他沒有从她手裡挣脱,摸索片刻找到她的另一只手,指尖插进她的指缝,然后牢牢锁住:“别光动嘴。”

  她捂他眼睛的手下意识缩回来,对上他带着审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应当悍而无畏地调戏回去,但她只是木讷地呆了会儿,穷途末路似的,再次举手挡住了他的眼。

  陈予怀笑起来:“你這样显得很纯情。”

  “我本来……就很纯情。”她无力地辩解,凑過去接吻,好堵上他的嘴。

  那個吻绵长,時間一分一秒溜走,长夜岑寂。

  她扒拉了一下身下的花瓣,低声问:“今晚睡這儿啊?”

  怪吓人的。

  陈予怀摇头,起身,拉着她往外走,推开隔壁的门:“睡這间。”

  林以宁舒口气,還好。眼神相触,灼热滚烫的视线勾缠着,化成绵密的亲吻,到最后气喘连连,汗意涔涔。

  林以宁逃开片刻喘息,从迷梦中挣脱:“我先去洗澡。”

  陈予怀眼神又沉又暗,无声抬了下下巴。

  折腾了一天,林以宁早累得不行,勾起的□□很快冷却,等他也洗完澡出来,她已经蜷在边上沉沉睡着了。

  他很轻地爬上床,将人虚虚揽进怀裡,亲吻她额头,低声說:“晚安。”

  不沾染任何□□,只是這样抱着她,就觉得踏实和满足。

  到這一刻,他仿佛才觉得這份爱,落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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