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1995 第96节 作者:未知 黎舟沉声:“您什么意思?” 后面的人笑了一声,从身后靠近了過来贴在他耳边用沙哑声音道:“陆医生不知道嗎,就算是男人,也是能让男人快活的。” 黎舟不再忍耐,愤怒挣开他靠拢的怀抱想要离开。 对方却贴過来,仗着身高优势把黎舟圈在怀裡肆无忌惮地抚摸了一阵,那双手即便是带了手套也灼热的厉害,黎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力气不如对方,只能骂了两句。他平时极少骂人,急了也只能蹦出几個英文单词,倒是把身后的男人逗笑了。 “我不喜歡用强的,”背后的男人咬了他耳垂一下,舔了舔,“我比较喜歡你情我愿。” 作者有话要說: 陈琢玉:巧了,我也是cp粉。 而且還是能前线第一時間拍照片(500w肖像画)和开站(房)子(间)给我追的cp玩儿的那种。 *** “陈老板”是弟弟的假身份,披马甲放飞自我的时候到了(然鹅弟弟不敢使劲飞→_→ 第109章 血瞳 黎舟扭头躲避, 但被咬的那一瞬间却怔了一下,挣动的动作停下, 人也跟着沉默下来。 他变得安静了, 身后的陈老板有些意外也不敢再造次了,收了手回去道:“只是一個小玩笑,陆医生别生气。” 黎舟冷声道:“這個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放开。” 背后的男人依言放开,黎舟转身,对方身影状似无意地闪躲了下只露了小半侧脸,站在那倒茶,问他:“喝茶嗎?我們坐下聊。” 黎舟也沒過去, 只在窗边转過身体站直了,面沉如水:“不用了, 陈先生忙, 我先走了。” 男人又试探道:“那刚才的生意?” “陈先生既然有自己的打算,之前的事当我沒說。”黎舟說的干脆利落,說完就离开了房间。 陈老板坐在那,自己喝了那杯茶, 微微皱眉。 沒一会陈琢玉就走了进来,问道:“你刚才对黎医生做什么了?” 房间裡那位眉头還拧着:“怎么了?” “你肯定做什么坏事了, 刚才黎医生出去的时候撞了我肩膀一下, 我還是头一次见老实人這么生气。”陈琢玉揉着肩膀,有些纳闷。 坐在暗处喝茶的男人听见笑了一声。 陈琢玉一边走過来一边开了灯,“人都走了, 就不用在這裡唱戏了吧?”灯光亮了那一瞬,瞧见椅子上那人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声,“哟,還扮着呢?” 黎江脸上贴了個伤疤,头发也略长了一些,风帽和手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手边還放着一支简易金属拐杖,完全变了一個人。 黎江抬头问他:“人走了?” 陈琢玉道:“刚走,我亲自跟在后面送他出去的,是跟着霍家少爷一起来的,跟你一样,沒报本名,顶了一個名字进来的。” 黎江点点头,坐在那沒說话。 陈琢玉站在一旁叹气道:“你今天不该来的。” 黎江嗤道:“今天這么热闹,难道我不应该来凑個热闹?” 陈琢玉道:“你每次一见到姓江的就会失控,今天如果不是黎医生,我谁也不会放进来,你现在……還好么?” “好得很,我等了那么久,不就是等今天嗎,我在這裡看的多清楚啊。”黎江推开一点窗,透過缝隙去看外面,眼睛裡黑不见底。 他和刁叔费尽心力扶持了陈琢玉,又用了几年時間布置好了现在這张網,瞧着那個他称作父亲的人一步步带着贪婪踏入這個局中,从江心远开始递出第一份黎家京城分公司的机密数据作为交换的时候,他就应该死心了,這人眼裡只有金钱,沒有丝毫亲情。当年若不是外公亲自出面,怕是不知道要被他私吞多少。 或者說他眼中,自始至终都只有江彭亮這一個侄子。 外面开着小灯装饰得如梦似幻,求婚现场還未完全结束,江心远在台上正在发表讲话,以一位大家长的姿态站在两位新人前面,握着话筒道:“诸位,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赶来,在這裡,除了彭亮订婚的事,我還有一点小事要跟大家宣布,从今天起,我将把冀州分公司交由我的侄子江彭亮打理,以后還請诸位多多关照,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以后都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话也模糊的传了過来,听着大概就能猜到他的意思。 黎江扬了扬唇角,冷笑道:“真是大方。” “他以为這样陈家就会死心塌地和他联手,如果知道背后是我說了算,怕是要变出個侄女来嫁给我吧?”陈琢玉双手插兜也在笑着,视线落在黎江身上道,“他還向我问起你,說要上来看你,我沒让。” 黎江脸色阴沉下来,嘲讽道:“他哪裡是看我,他来看的是‘陈老板’。”他进来的时候,和江心远打了照面,对方非但沒有认出他,反而极尽谄媚,姿态难看到了极点,让他觉得恶心。 他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也和這個有关。 陈琢玉走近了两步,道:“我還查到一些东西。” “什么?” “之前不是我找了一些朋友過来,让他们帮着留意宴会上的人,顺便看看能不能拍到一些有趣的照片么?還真拍到了几张。”陈琢玉拿了手机過去,脸上带着玩味的表情,“你猜我拍到谁了?” 手机照片很小,像是躲在一旁偷拍的,角度有些歪,但近距离足够看清照片上的两個人,是江彭亮和一個中年女人。江彭亮身上還穿着今天晚上宴会上的那套礼服,对面的女人先是一個背影,身上的礼服并不合身,她身形干瘦穿了那件衣服之后反而像是套了一個麻袋在身上一样,非常不搭。翻了两张之后就看到了她的正脸,大约是太瘦了一些,脸上的颧骨略高,皱纹也多,神情焦急,最后一张是她紧紧抓着江彭亮的胳膊在哭泣,江彭亮虽然面露不耐,但沒有挣脱。 黎江想了一会,道:“江彭亮的母亲,郭兰?” 陈琢玉点头:“对,就是她。” 黎江道:“她儿子今天订婚,她会出现也不奇怪。” 陈琢玉道:“但是她见了儿子之后,又去单独进了江心远的房间。” 黎江往后翻照片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又按了下一张。 照片上的女人和江心远在房间裡說话,甚至還拥抱在一起,姿势亲密,完全不是一個小叔和嫂子该有的样子,更像是情人。 “她年纪大了,又逃亡了五六年的時間,人老色衰,为什么還能单独和江心远见面?”黎江一字一字慢慢說着,眼睛盯着手机上的照片,隐隐浮上血色。“那么她必然和江心远之间有什么联系,一定有一個江心远非见她不可,几年甚至以后几十年都断不开的联系。” 黎江抬头看向陈琢玉一双眼睛已经多了血丝,看起来暗红可怖,哑声道:“江彭亮,去查查他。” “好。” 陈琢玉看着他有些担心,拿了药出来给他,這是刁明山给的,黎江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受到刺激会突发的身体状况,他一直努力控制情绪,但是今天晚上,已经超出了他控制范围之内。 黎江把药吃了,闭了一会眼睛,眼裡的血丝慢慢退了些。他缓缓抬头又看着窗外:“我其实以前一直在猜,或许我不是他儿子,或许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儿子。” “我让刁叔去做過亲子鉴定,很可惜,我和他是亲父子。” “但是我沒有做過他和江彭亮的。” “你說好不好笑,我今天就站在他面前,他完全沒认出我,对着我笑,跟我說恭维的客气话,对着一個陌生人就为了钱可以放低姿态去讨好巴结……如果他知道是我,恐怕就要变一副脸色,但对着外人他就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对着那個‘侄子’可以大方地拿出全部,他让我恶心。” “我身上流着的血也让我恶心。” 对着陌生人可以,但是对着亲生儿子就不行,明明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事。 仿佛有血脉加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 令人齿冷。 陈琢玉面上露出几分担忧神色,上前弯腰扶起他,低声道:“你需要休息,我先送你回去。” 黎江刚吃下的药有些副作用,头疼症隐隐发作,陈琢玉来扶起他的时候,他沒有推拒,跟着从后面小花园的门出去上了车。 等离开了公馆和那些喧嚣,黎江也只略微好了一点,江心远過去和现在的面孔交替出现,让他眉头紧皱。 陈琢玉低声道:“今天,那边送来了一幅画。” 黎江头痛欲裂,哑声道:“什么画。” 前排沒有回应,只是悉悉索索地把包装精美的纸壳给拆了,拿了一幅两本书大小的画递了過去,道:“是黎医生的画像,那人亲自送来的,說之前江彭亮不懂事,還卖了一幅過来,那五百万也一并退回了,這钱收下?”他不敢提江心远的名字,只含糊的說道。 黎江看着那幅画像,眼神裡恢复了一点温度,接過来道:“收,为什么不收?他想赚的也不止這么一点,還回来就拿着。” 画像上是十七八岁的大哥,大约是初冬时节,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袖口折了两下露出手来正在低头笑着亲吻手指上托起来的那只鹦鹉。 黎江甚至可以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天气,刚下了一场新雪的气味都仿佛還在鼻尖,大哥坐在小厅裡逗弄小皮的轻笑声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发热的大脑也像是被雪覆盖了一下,让他冷静了许多。 他认真看着,画不大,但是很精致,黎江指尖触碰在上面,慢慢抚過。 画上的是一双极美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略瘦一些的手腕上扣着一只手表,棕色的表带让手腕那裡几乎发出透明的色泽。胖胖的小鹦鹉落在画中少年的手指上,被那双好看的手举在唇边轻轻在鸟喙上落下一吻,连少年低头看着小家伙的时候眼裡带着的笑意都画得清晰。 画上坐在那处和鹦鹉嬉戏的少年在笑着,還带着一些青涩,但是五官柔和的美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黎江拇指轻轻抚過画中人的脸庞,那是,独属于他的温柔。 陈琢玉在前面开车,偷偷从后视镜观察到了他现在的神情略微松了口气,小心道:“既然那么喜歡,今天晚上何必捉弄他呢?” “不是捉弄,”黎江看着画像眼裡還带着刚才尚未完全退去的红,但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他看着画中的人难以自拔。“我等了太久,总得想点办法提醒他一些事。”大哥对亲人以外的人或事都淡淡的,今天或许不是时机,但是他走入黑暗的房间那一刻,简直像是亲自送上门来的迷途羔羊,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去克制,才只咬了一下耳垂。 陈琢玉有些不可思议道:“不是吧,你這么多年就……守着這一個?” “是,就他一個。” 陈琢玉哑然,一时不知道是该同情黎医生好,還是同情自家老板才好。 第110章 疑点 黎江回去之后, 临睡前又吃了一颗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陈琢玉看到在餐厅吃早餐的老板, 瞧着他气色好了许多, 也放心下来,有了点开玩笑的心情,“好了?昨天晚上瞧着可真吓人, 我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也不知道黎医生平时都怎么照顾的,我可实在伺候不好。” 黎江头也不抬道:“你很闲?沒事可以去工作。” 陈琢玉怕的是昨天失控边沿的老板,现在這個小黎总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也能在正常沟通范围之内,他是不怕的, 伸手拉了一张椅子出来坐下陪他說话,顺便把昨天黎舟找他說的那些合作汇报了一下, “你家黎医生看起来也沒有那么软, 瞧着脾气還挺大,也打听了很多,有些手腕啊。” 提到大哥,黎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担心我。” 陈琢玉大清早被塞了一嘴狗粮沒吃饭都饱了, 举手投降道:“是是,就对你一個人不一样。” 黎江吃了最后一口麦片, 又拧眉问道:“他昨天是跟霍桐一起走的?” “对, 我沒凑上去,就是瞧着黎医生临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像是生气了。”陈琢玉真心劝道:“老板, 你這样不行,這老实人惹急了也会生气啊,你還是悠着点的好,别說追人,就是谈对象也沒這么個惹法的,你昨晚上在房间裡占人家便宜了吧……你别這么看我,那屋我沒按监视器,我猜也能猜到啊。” 黎江眯着眼睛看他,依旧带着警惕,“别在他身边放监视器,你也不许找人去接近他。” 陈琢玉张了张嘴,想說的话又咽了回去,只点头应了。 他从一开始也沒打算监视黎医生,原本還想劝他家老板的话,现在都成了老板告诫自己的。陈琢玉也有点弄不清他们兄弟两個到底怎么個情况了,做哥哥的一心一意为了弟弟考虑,沒半点私心,這当弟弟的明明已经在快要降到失控红线范围了,還拼命缩紧锋利的爪子,哪怕伤了自己也不肯轻易动那人一下。 陈琢玉站在外面看的清楚,要說黎家大哥对小黎总沒有一点感情,他是绝对不信的,但是黎家大哥肯给的這份感情或许是他老板要的,又或许不是——但不管怎么說,都沒有老板的深。 陈琢玉其实挺羡慕黎家兄弟两個,不說别的,這份感情现如今十分难得了,他沒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個可以豁出去一切都给对方的爱人。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家老板憋了這么多年也不容易,尤其還是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要他早就撑不住了,這人简直像是自虐。 陈琢玉想了想,建议道:“你不如直接跟他說,我瞧着,他很关心你。” 黎江冷声道:“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