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服务费 作者:未知 暮晚這一晚都睡得不怎么踏实,即便前一晚如此操劳過度,一晚上都做着各种各样不同的梦,跟幻灯片似的走马观花,即便身体仍旧疲惫,可她還是在闹钟响起前几分钟就睁开了眼。 生物钟总是這么准时,她动了动准备掀开被子起来,将挪了一下就感受到腰间搭着的手,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皱了皱眉,有些认命的重新躺了回去。 顾淮南并不是一個睡眠很沉的人,加上是工作日,暮晚重新躺回枕头上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他沒想到,准备起来的她又重新躺了回来。 “早。”顾淮南紧了紧搂在她腰侧的手,将脸埋进她颈窝裡轻轻說。 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和沙哑,暮晚因他這個自然而然的动作整個身体僵了僵,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四年前,他们刚结婚那会儿,顾淮南每天早上醒来都会跟她打招呼,以這样的方式,腻歪的形式。 画面仿佛与以往重叠,让她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 “能去上班嗎?”顾淮南埋在她颈窝沒动,闷着声音问,“要不請一天假吧。” 暮晚从鼻子裡哼了声气音出来,掰开他的手抓過一旁床头柜上的浴巾掀开了被子,“真看得起自己,這都不能上班了?是把我想得太娇弱了還是自信心過头了。” 這明显有些夹枪带棒的话语听在顾淮南耳朵裡却成了赤裸裸的嘲讽,被自己刚睡完的女人說這样的话,任凭哪個男人听了估计都不会太好受。 顾淮南也一样,何况他对自己這方面還有着迷一般的有自信。 所以,在暮晚刚围好浴巾转头准备走的时候,顾淮南起身一把拉住了她,顺势往裡一带,刚裹好的浴巾带着人转了一圈儿后连人带浴巾的重新倒回了床上。 在她即将已惨烈的姿势扑到床上之前,顾淮南伸手将人接到了怀裡,并顺势搂着她的腰往上一带,暮晚整個人都坐到了他腰上。 身上因为早晨而格外精神抖擞的地方稳稳的抵在她臀上,顾淮南不等她反应,按着她的腰往下压了压,声音裡带着些许轻笑,“既然对我這么沒自信,那换你来,我对你可是自信得很。” 暮晚倒沒想到顾淮南会来這么一出,她說那话的初衷并不是想刺激他,也不是想要這样的结果,她无非是气不顺,又看不惯他有些显摆的样子。 其实暮晚真是误会顾淮南了,他可以指天发誓,他真的半分显摆的意思都沒有,說出那样的话纯粹就是出自内心真实的关心。 “你放开……”暮晚沒什么表情的脸变了变,别开脸尽量不看他。 “不放。”顾淮南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按着她的腰故意又往下压了压。 “你……”暮晚猛的转回头,刚吐出一個字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声音之大還很吵,顾淮南当即皱紧了眉,抬手就准备摸手机。 暮晚趁他松了一只手,赶忙从他身上爬起来跳下了床,顾淮南顺利抓過了手机,身上的人却已经溜之大吉了。 他无奈的看着暮晚抓着衣服仓皇而逃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狠狠将尽职尽闹個不停的手机闹钟给关了。 顾淮南的衣服昨晚因为两人在浴室的‘大和谐’不能穿了,昨晚收拾浴室的时候也忘了拿出来晾晾,這会儿估计正蜷缩成一团躺在架子上呢。 他坐在床上想了想,干脆又裹着被子躺了回去,摸了半天手机才想起来昨晚自己连着外套一起把手机扔客厅的沙发上了。 暮晚换好衣服洗漱完去叫乐天,乐天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养成了自己穿衣的习惯,暮晚把今天要穿的衣服给他拿出来放好后就退出了房间。 回到卧室的时候看到顾淮南還大摇大摆的躺床上,暮晚不觉皱了眉,看到他手裡正摆弄着自己手机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伸手一把抢過手机,对床上的人道:“给你五分钟,然后离开我家。” “我就知道是這态度,”顾淮南叹了口气,随后伸出手,“你還沒付钱呢。” 暮晚一脸不解,“付什么钱?” “服务费呀,”顾淮南坦然的說道,“之前不是付得挺遛的嗎,怎么,不满意就不给了?” 暮晚被他說得有些脸红和尴尬,她不自觉想起莫名其妙的那次,顾淮南口无遮拦的语调跟他之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顾淮南却像是一点儿沒看出她的尴尬一样,伸在半空的手半点缩回去的意思都沒有,還顺势抖了抖,表现出因为暮晚沒什么反应而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你說過,干什么都合法的,付什么钱,”暮晚抓着手机瞪他,“神经病。” “啧啧啧,是是是,我神经病。”顾淮南并沒有因为她的谩骂而生气翻脸什么的,脸上反而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似乎对暮晚的這個称呼還挺乐见其成的。 见他作势又往床上躺,暮晚一把揪在了他虚抓着的被子上,可能用力過大,顾淮南又只是虚虚一抓,暮晚這一揪就把被子给扯了大半走。 顾淮南结实的胸膛和匀称的腰线一览无余,跟菜似的呈现在了暮晚眼前,她揪着被子的手有些尴尬的扬在半空,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啧……”顾淮南挑了挑眉,“你要对我做什么?” 暮晚听了這话直想吐血,怎么一個晚上這厮就跟换了個人似的? 她将被子掀過去盖在他身上,指着他,一字一句道:“起床,然后离开我家。” “你家就是我家,”顾淮南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我再睡会儿。” “我要上班了!”暮晚咬牙切齿,言外之意就是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你上吧,我就不送你了,”顾淮南說,“你沒那么娇弱,我的自信心也被摧毁了,我再睡会平息一下心情。” 暮晚:“……” 她觉得跟這人沟通怎么就這么费事了呢?這让她很是不解,一個人的变化怎么能這么大? 其实暮晚也挺累的,不仅心累,身体也累。她本来就不爱运动,昨晚从浴室折腾到卧室,今天又起這么早,腰酸腿也沒劲,班可以請假,但乐天却是要上学的。 况且,她也不想为了顾淮南那点儿自信心而真的請假,那不是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么。 “我沒跟你开玩笑,”暮晚无力的說,“我现在脑子很乱,你先从我家离开,等我們都冷静下来后再好好谈谈。” “我挺冷静的。”顾淮南拨开被子露出俩眼睛看着她。 从這個角度看過去,暮晚只能看到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他說這话时的神态是什么样的,只单单从语调裡辨别出他這话不似玩笑。 “可我不冷静,”暮晚說,“你昨晚的话的确沒错,但也有错,我們虽然還是名义上的夫妻,却早就不似一般夫妻了,三年,分居两年就能够成离婚了。” “所以,你睡了我還想跟我离婚是嗎?”顾淮南眯缝着眼冷冷的扫過她,声音已然恢复到惯有的清冷。 “這跟睡不睡沒有任何关系……”暮晚无力的辩驳。 “沒错,分居两年的确能够成离婚,可前提是這個分居是在沒有感情的情况下,”顾淮南說,“你這三年在哪裡?我怎么能够趁人之危的就跟自己的老婆离婚呢。” 趁人之危? 他居然也有脸說這话! 送她进去的是谁? 现在怎么能如此坦然的說出這种话来! “你不用找任何借口,也不必找各种理由,更加不用請律师,”顾淮南沒等她开口继续道,“只要我打声招呼,你跑遍桐市所有律所,都沒人会接這笔生意,還有,我還是那句话,我不会同意的你的要求的,我顾淮南一生只结一次婚。” 暮晚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话来回答。 顾淮南抿了抿唇,微笑着朝她身后努了努下巴,“你要迟到了。” 暮晚這才回過神来,摁亮手机扫了眼時間,也懒得跟顾淮南纠扯了,转過头准备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乐天时愣了愣。 “顾叔叔早。”乐天不解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顾淮南,扭头冲暮晚笑了笑,還是极有礼貌的冲顾淮南问了声早安。 顾淮南表示很欣慰,大人還不如個小屁孩儿呢,他点点头,冲乐天招了招手,乐天愣了一下走了過去,顾淮南摸摸他的小脑袋,“叫干爹。” 乐天露出一丝不解,转头看暮晚。 暮晚沒给他答案,伸手拽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說:“下班回来别让我在家裡看到你,包括你的任何东西。” 顾淮南听到玄关传来关门声后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床头柜上唯一的浴巾被暮晚裹走了還沒拿回来,他扫了眼屋裡,发现沒什么可能给自己蔽体的东西。 他倒也随性,干脆光着身子走了出去,扯過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掏出手机直接无视上面的未接,点开通讯录裡边的陈秘书拨了過去。 陈秘书倒是接得挺快,“总载。” 顾淮南言简意赅:“送一套衣服過来,建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