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摊牌 作者:未知 顾淮南直接去了公司,刚从办公室的休息间拿了套衣服换上,陈秘书就走了进来。 “徐总监一早就来了电话,說徐氏那边的款项十点前能落实。”陈秘书說。 顾淮南昨晚就知道這一消息了,只平静的点了点头,“知道了,這几天你亲自带人過去盯着,西区的项目咱们公司投资也很大,不可能半点儿疏忽。” “是,”陈秘书点头,“九点钟有一個会要开。” “知道了,你先准备一下,让老陈把车开到公司门口,一会儿开完后我要出去一趟。” 顾淮南等不急了,暮晚的态度让他想快点儿将一切都结束。 徐嘉霖的电话来得很准时,十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顾淮南挑了挑眉,暂停会议后接起了电话。 “很准时嘛。”顾淮南笑了笑,边說边往外走。 “看来你早知道了。”徐嘉霖愣了一下,吐出一口气。 “具体時間也是刚知道的,”顾淮南說,“你在徐氏吧,我现在手裡有個会,结束大概還有半小时,咱们十一点在你办公见。” “行。”徐嘉霖深吸一口气,“我需要准备什么嗎?” “随便,”顾淮南說,“或许你可以趁着還有一個小时去挑一件行头,又或许,你可以替你远在它国的母亲买张回国的机票。” 徐嘉霖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去徐氏的车上,顾淮南给徐嘉颖去了個电话,徐嘉颖似乎挺忙,說话還大喘气,“在公司?”顾淮南问。 “嗯,”徐嘉颖一边吩咐着助理安排公关那边出新闻稿一边說,“公司有個男演员昨晚在‘基调’被拍了,他是公司裡除了新人资质最好的一個,正准备发通稿呢。” 基调是位于上海路酒吧街一间挺有名的gay吧,男演员出入這种地方被媒体给拍到了,星途基本也在這裡算是划句号了,就算公司愿意拿钱给他做公关,估计以后在這條路上也不太好混了。 “那……要不你先忙?”顾淮南往后仰了仰将整個身子靠在座椅靠背上。 “沒事儿,稿子也不用我写,”徐嘉颖說,“徐嘉霖联系你沒,资金這会儿应该到财务部了,项目那边儿动工……” “我們分手吧。”顾淮南低沉的声音在她喋喋不休裡显得有些沉闷。 “你說什么?”猛然听到這么一句,徐嘉颖以为自己幻听了。 “早就该說了不是嗎,”顾淮南道,“看你挺意外的,我以为你早有心理准备的。” “阿南,你在說什么?”徐嘉颖不可置信的冲电话喊,“你是不是喝酒了?還是沒睡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沒喝酒,也很清醒,”顾淮南說,“相反,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徐嘉颖觉得耳朵裡跟进了只飞蛾似的,裡面一直传来沙沙的响,像极了翅膀拍打耳鼓的声音。 “为什么?”良久的徐嘉颖带着哭腔问,“我們都快要结婚了!” “所以我才選擇這個时候跟你說实话,”顾淮南說,“难道你希望我在婚礼现场跟你說分手嗎?” 今天的顾淮南仿佛变了一個人,语调不再温柔,语气不再轻缓,說出来的话還像长了刺似的一根根往身上扎。 徐嘉颖脑子裡猛的闪過裴钦的话来,她咬着牙狠狠的问,“是不是因为暮晚?所以,你给她买房也是真的?你說去意大利看婚礼现场,其实是跟她幽会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你冷静一下,”顾淮南烦燥的扒了扒头发,“我为什么跟你說分手原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四年前你的所作扎为算不得天衣无缝,我今天特意打电话来支会你,完全是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与喜歡与爱都沒有关系,我对你,从来都沒有认真過。” “你骗人!”徐嘉颖歇斯底裡的吼了出来,她可以忍受顾淮南說分手,也可以忍受自己的面具在他面前毫无征兆的脱落,但忍受不了他說喜歡說爱都是逢场作戏。 周围有不少公司的同事看了過来,徐嘉颖哽咽的吞了吞口水,快走几步推门进了离她最近的一间会议室。 “对了,”顾淮南在挂电话之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說道,“一直忘了告诉你,当初我之所以会一直配合你把戏演完,无非是觉得,监狱那种地方,可能比這嘈杂的都市更加清静。” 顾淮南撂下這话后将手机扔到一边,抬头看向副驾的助理,“徐兴安到了嗎?” “說是已经出发了,”助理转過头說,“這会儿应该快到了。” 十一点零三分,顾淮南走进总监办公室。 徐嘉霖站在休息室的穿衣镜前摆弄自己脖子上的领结,看到顾淮南推门进来后啧啧叹息,“這么不守时啊,這可不像是堂堂顾氏這么大個集团的总裁会干的事儿。” “我怕来晚了,你還沒有欣赏够。”顾淮南挑了挑眉說。 徐嘉霖深吸一口气,“现在過去?” “难道你還想吃了饭?”顾淮南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对一旁的助理說,“告诉前台,徐兴安和裴成礼到了让他们直接来董事长办公室,就說是徐总监說的。” 徐嘉霖在一旁撇撇嘴,“啧,当着我的面指手划脚。” “也就這一次,”顾淮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整個徐氏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指手划脚,沒有任何人敢說什么。” 徐嘉霖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徐嘉霖走在最前面,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他爹正倚在办公桌前闭目养神,听到响动后睁了睁眼,对徐嘉霖這种连门都不敲就往裡进的行为颇有不满,待看到他身后的顾淮南时变了变脸色,起身笑道,“小南也来啦。” “嗯。”顾淮南点了点头,回了他一個微笑。 徐嘉霖转過头对自己的助理道,“你去把董事长的家庭医生請過来,一会儿可能会找他。” 徐董事长一听這话,眉头整個拧成了结,“你這话几個意思啊?” 徐嘉霖沒接话,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转脸看向顾淮南。 顾淮南淡淡道,“徐叔叔,今天我過来呢,有两個事跟您說一下。” “你說,”徐董事长走過来坐到他们两人对面,又转头吩咐秘书,“泡茶。” 秘书得令走了出去,顾淮南等了等才道,“第一件事是想让您见一個人,不過他暂时還沒到,咱们先从第二件說起。” 徐董事长不知道他這卖的是什么关子,不過看他這满脸含笑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你說。” “我跟嘉颖分手了,”顾淮南微笑着道,“婚礼可能不能如您所期望的那样如期举行了。” “什么?”徐董事长立马拍案而起,怒目圆瞪,“你再說一遍?” “哎哎哎,爸,别激动,一会儿高血压犯了。”徐嘉霖起身拉了拉他,被他爹一拐子给掀开了,徐嘉霖只好实趣的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挺惊讶的扫了眼一旁的顾淮南,他倒不知道他会跟徐嘉颖解除婚约。 “再說一遍還是那样,”顾淮南說,“我跟嘉颖已经說過了,如果您觉得這事儿丢了徐家的面子,您大可对媒体說是徐家毁婚,我无所谓的。” 徐董事长气和牙痒痒,指着他好半晌才說出话来,“你說,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您不是最清楚嗎?”顾淮南笑着看他。 “我清楚什么我清楚!”徐董事长盛满怒气的脸像只随时可能发狂的豹子,“当初嘉颖死活要跟你好的时候我就不太同意,你念书那会儿就放荡形骸惯了,沒想到還真让我给算准了,你說,你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有女人了?” “女人嘛,的确是有,不過不算背着她,”顾淮南悠悠道,“当初您死活不让我跟徐嘉颖在一块儿,恐怕并不是因为我交女朋友的品行吧。” “你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因为内疚嗎?”顾淮南說,“哦,应该不是,难道是因为……害怕?” 徐董事长拧紧了眉,“說明白些。” “這样吧,一会儿我让您的朋友亲自来說,怎么样?” 正說着,顾淮南的助理走了进来,弯腰在他耳边道:“徐先生和裴董事长来了。” 暮晚昨天刚带了客户去看现场布置,今天一早就收到客户反饋的信息,色调太冷,要换。 颜色是之前就跟新娘新郎确定好的,在方案执行前就已经再三確認了,可新娘子把到现场拍的照片儿给自己的朋友看了一圈儿后,纷纷表示颜色不对,一点儿沒有喜气的感觉。 這种事客户一般不会反饋给策划部,暮晚是客户的直接联系人,策划是后期跟进,一般不正面跟客户对接。 所以這麻烦事儿一早被暮晚得知后,她只剩下头疼。 跟策划部交涉了一個多小时他们才点头换方案,好在這两人的婚礼是五月四号举行,時間上虽然紧张了些,但赶一赶也来得急。 “暮姐,楼下好像有人找。”刚回到本部门,李敏就抱着本子過来說。 “找我?”暮晚蹙眉,“男的女的?客户嗎?” “应该不是……”李敏有些为难,“看着就来者不善,我让前台给請会议……哎,這人怎么上来了!” 暮晚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朝门口看去,来人一身伞状长裙,显得身材高挑,鼻梁上架了副大大的墨镜遮了大半张脸,头上還戴了顶帽子,估计是走得急,帽子跟這身衣服一看就不是配套的。 暮晚几乎不用怎么思考也一眼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只是令她有些诧异的是,一個大明星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這裡,而且看這架式,就像李敏說的那样,来者不善。 暮晚虽然不是什么名人,但也能猜出徐嘉颖会来這裡找她的目的,她不想让自己的私事因为她的造访而成为公司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再者就是徐嘉颖的形象。 “五号会议室沒人用吧?”暮晚扫了眼徐嘉颖,转過脸问李敏。 李敏摇摇头,“沒。” 暮晚往前走了两步,在离徐嘉颖還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下,“去会议室說吧,這儿人多。” “人多?”徐嘉颖冷哼道,“怎么,怕自己当小三儿的事儿成为全公司的笑柄么?” 暮晚本是替她着想,哪成想這人完全不领情,還出口就来這么劲爆的一句污蔑她,让她当即愣在当场。 周围同事已经有人放下手头工作围了過来,暮晚皱了皱眉,“咱们到会议室谈。” “不去,”徐嘉颖摘了墨镜冷冷的看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怎么,怕丢人现眼,我可不怕,你怕丢人就别做现眼的事啊。” 在她摘掉墨镜的刹那,周围爆发出一串串惊叹。一是叹徐嘉颖這种大明星居然会来自己公司,二是叹像徐嘉颖這种大明星居然也有抓小三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