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姜鹤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丝绒长裙,虽是长裙,但好在裙子的设计并不复杂繁琐,并沒有让她的行动有所阻碍。
她和云霄坐在车后座。
刚一上车,云霄就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我两拍几张照片,晚点我想发朋友圈。”
云霄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抹胸礼服,和姜鹤身上的白有個强烈的对比。
两人就像一对黑白天鹅,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程度。
姜鹤很是配合云霄,她勾着唇角浅浅笑着,目光望向镜头。
云霄连拍了很多张,還算满意。
用她的原话来說就是:人长得好看,怎么拍都会好看。
车子一路驶向北城的富人区,越靠近云家老宅,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直到云家的司机将车驶进一处庄园。
這会儿天渐暗了下来,停车场内已经停满了各种品牌的豪车。
云家的庄园充满欧式风格,虽然姜鹤已经来了很多次,但到现在都沒有将云家逛完。
云霄一下子就抓住她的手:“今晚宴会在主宅,等会咱们和奶奶打過招呼咱们就出来。”
姜鹤点点头。
她不是太喜歡有很多陌生人的地方,虽然来的时候云霄說過不会有太多人,但看眼下的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云霄带着姜鹤一路到了主宅大厅,在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自家老爸,姜鹤礼貌的和云叔叔打過招呼,就被带到云奶奶眼前了。
云奶奶今天穿了一身红色的旗袍,虽年纪已经上去了,但身上那股大方端庄的气质是掩盖不住的。
姜鹤甜甜的和云奶奶說了些吉利话,惹得老人家哈哈笑。
末了云奶奶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姜鹤的手背:“今天和咱们霄儿在大厅這多呆会哈。”
“今天奶奶自作主张,给我們圈子裡有些合适的家门都递了請帖。”
姜鹤乖乖点了下头,视线晃過大厅裡年轻男人的那些身影,心裡一下子就明白過来。
好啊,云奶奶這是借着自己生日的机会,在给云霄挑对象!
她看向云霄,对方毫不知情,甚至已经去端了一块蛋糕過来给自己。
“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呆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今天請了一批五星级大厨,厨艺一個赛一個,她觉得姜鹤会吃得开心的。
姜鹤和云奶奶唠了会家常,才跟着云霄身后找了個隐蔽的地方,靠在沙发裡当隐形人。
她小口小口吃着蛋糕,看着大厅裡的人拿着香槟,借着云奶奶的生日为自己拓宽人脉。
云霄踩着高跟鞋觉得难受,這会儿索性把高跟鞋脱了,躲在桌子后面,借着一旁长得茂盛的盆栽,遮挡住大多人的视线。
“沒劲,我爸那会儿說好的,不会有太多人来的。”云霄嘟哝一声,再看眼下這些人,心裡沒由得一阵烦闷。
虽說大多都是眼熟的,但不代表自己喜歡和他们打交道。
特别是,還得强撑着假笑。
姜鹤吃了点蛋糕垫了肚子,想到刚刚云奶奶的话,她望向云霄,有些迟疑:“云奶奶她们,是不是不清楚你喜歡越长朝的事?”
云霄小声“啊”了一声,好看的眉头轻轻拧了起来。
“好像不知道吧,毕竟我也沒和他们說過這件事。”
姜鹤视线放在大厅裡转了一圈,示意云霄也看過去:“刚刚云奶奶說,她给你们這边圈子合适的,都递了請帖。”
這意思就是,表面是她生日,实际上是借此看看有沒有和云家门当户对的,且对方家也正好有适龄的少爷。
云霄一下子就听出這裡面的不对劲来,她急了,匆匆忙忙的穿上鞋。
“鹤鹤,你先自己在這坐会,我過去和我奶奶她们說一声,可别给我找什么对象!”
說完,一溜烟的就朝着云奶奶那边走了過去。
生怕去得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就這么被人定了下来。
姜鹤吃了几口蛋糕便觉得有些腻了,她看着云霄去云奶奶那边,正事還沒說,就被迫和几個富家太太围在那說着客套话。
她這边,因为不是北城圈子内的人,路過她眼前的人总要朝她投来几分好奇的目光,看得她极其不愉快。
索性,就起身往庄园后面的花园去了。
云家的主宅后面,有一個花园,姜鹤之前来過,所以靠着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走了過去。
云家花园种了一片月季,這個季节,裡面开满了红色黄色粉色的月季花,一眼望過去,会让人心情愉悦的那种。
花园裡還建了一座欧式凉亭,姜鹤打算走過去凉亭坐一会。
她原本想着,今天的主战场应该是云家大厅,大家都会借此机会多多打打交道,应该不会有人来這后花园的。
但,沒想到她失算了。
姜鹤刚走到月季花海旁,都還沒靠近凉亭,就听到了一道女声。
“傅闲,听說傅沉已经要和李家联姻了,要是他们联姻,那傅家還有你什么事?”
“眼下,你只有和我联姻才是最好的選擇。”
那道女声條理清晰,但不能听出话语裡還是有几分底气不足在裡面。
姜鹤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老是会碰上不小心听傅闲墙角這件事。
她处的位置偏,索性前面的两人也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她悄咪咪的抱着裙子蹲在月季旁,想要等到两人离开了自己再出去。
只是,她听着那道女声,有些莫名的耳熟,好像在哪裡听到過,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因是六月,屋外的天气逐渐闷热,再加上此时她蹲在月季花海旁,手臂也不自觉的贴在花干上,手臂的触感痒痒的。
但此刻也沒办法有所大动作。
不然,听墙角這件事指定被人抓個现行。
那边沒人吱声,女人应该是想要听傅闲怎么回答,但傅闲为什么沒吱声,应该是在思虑這件事的可行性?
姜鹤這么想着,心裡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都是处于這种家庭背景裡长大的,姜鹤怎么会想不明白傅沉联姻這件事会给傅闲带来多大的冲击。
過了好一会儿,姜鹤才听到傅闲近乎于不耐烦的声音,“联姻?你也配?”
语气恶劣极了。
“傅闲你!真是无药可救!”女人气急,忍不住骂他。
“无药可救,那你還想来救我?不自量力。”
混不吝的语气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滚,别来烦我。”他又說。
“走着瞧吧,林阿姨有的是法子整你。”女人的话,随着高跟鞋“蹭蹭蹭”的声音离姜鹤這头越来越近。
姜鹤看着眼前离自己五六米的小石道,心提到了嗓子眼,怕对方发现自己,只能一個劲的往花海裡挤。
好在,那人在气头上,并沒有发现自己的存在。
但,姜鹤一眼就看了出来,這個女人,是当初她在ktv门口见過的那個娃娃脸。
沒想到,自那次之后,她還敢来吃傅闲的闭门羹啊。
姜鹤出了個神,脚下沒蹲好,身体一不小心往旁边歪了一下,整個重心往后倒,一下栽进了月季花海裡。
月季花长得虽然好看,但它枝干上的刺也不少。
她身上這條裙子虽然不是开背的,但這样倒下去,還是免不了被刺伤到。
当下,她也沒顾得上自己是在哪,疼得“嘶”的一声,努力用手反撑在地面,想要以此站起身来。
就在她狼狈不堪,表情狰狞的时候,她视线裡多了道人影。
傅闲手插在西裤兜裡,表情漫不经心的,听到這边有声音,倒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听墙角。
他這人脾气不好,也讨厌有人听到他的私事。
且,偷听的人智商好像不是太高,居然能弄出這么大的动静,自己想忽略都不行。
他慢悠悠的朝這头走来,眼睑半敛着,身上蒙上了几分戾气。
只是,等他看到穿着裙子,整個人看起来弱小又无助的姜鹤时,那张混不吝的脸上出现了几分龟裂。
怎么是她。
姜鹤此时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但,她不允许!
只能强忍着痛,抿着唇为自己开脱。
“我只是想要過来休息会,沒想故意听你们說话。”
這句话,换成自己都不信!
傅闲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也不知道信沒信,嘴上倒是应了:“嗯。”
今夜的月光很好,挂在空中亮堂堂的,姜鹤想,如果沒发生這件尴尬的事可能会更好。
但她沒把注意力放在這尴尬的事上太久。
因为,這会儿疼痛将她拉回现实。
姜鹤今天穿的是短袖礼服,這会儿手臂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才发现,她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道被刺划伤的长痕。
因为她本身长得白嫩,所以這道红痕便显得更加显眼。
姜鹤爱美,从小沒受過什么伤。
看到手臂這样子,泪水都开始在眼裡打着转。
傅闲头皮有些麻,他不去看姜鹤要哭的表情,心裡本就有些烦闷,但又想到姜宴之前同自己說的那些话。
“走吧,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姜鹤抬眼望着他,把心头的几分酸涩给压了下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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