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她還以为傅闲也住北岸华府,直到在路口的时候,车头直接拐了個弯,进了光屿湖,那個有钱也买不到房子的地方。
“你這個伤不用去医院,我给你处理一下就好。”傅闲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带着姜鹤进了电梯。
姜鹤跟在他身后,因为男人背对着自己,所以這才仔细的打量着他。
他的身材挺阔,但又并不是那种肌肉特别发达的那种,而是属于刚刚好的类型。
今天的他仍旧穿着黑色衬衫及合身的西裤,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参加宴会的原因,好像今天的发型有点不一样。
像是……喷了发胶。
电梯裡只有他们两人,她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以及薄荷味。
姜鹤思绪飘远,回想到那天和阳芯在小南山上說的话。
大胆一点么?
“闲哥,你今天怎么也去云家了啊?倒是沒看见越长朝。”姜鹤淡定开口,心跳却已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這种主动搭讪的事!
她真的第一回干!
傅闲听着他的话,回過头看着她:“收到請帖了。”
“越长朝和云叔套近乎,估计在偏厅。”
小姑娘沒哭,但眼角似乎還挂着泪,亮晶晶的。
傅闲从沒有這么仔细观察過姜鹤。
但眼下,他才觉得,好像……学长這個妹妹,的确有几分姿色。
虽不是长得特别有攻击性的长相,但胜在长得乖软,小清新,有些脱俗在裡面。
傅闲的视线停在她那张粉嫩的娇唇上,不几秒,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
他沒有妹妹,从小到大除了和林晓接触得比较多之外,便再也沒有和哪個女生這么近距离的接触過。
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姜鹤并不像表面那么娇软,甚至骨子裡還有些叛逆在裡面。
但接触久了,傅闲多多少少也摸清楚了姜鹤的性子。
看起来是個娇气包,实际上的确就是個娇气包。
只是那张嘴,有些心口不一罢了。
傅闲住在十六楼,电梯开的时候,他伸手挡住门,颇有几分绅士风度在裡面。
“到了。”
姜鹤眨眨眼,先出了电梯,這边的楼型是那种一梯两户的,对门两家门都一样,只不過一边贴有对联,一边沒有。
“這边。”傅闲指了下那处沒贴对联的房子,长腿越過姜鹤前面,先她两三步的距离,去把门打开了。
姜鹤望了他一眼,手上被月季花枝刺的地方隐隐作痛,此下有点又痒又疼的。
她脚步放慢跟在傅闲的身后进了屋。
“啪嗒”。
她听到傅闲把门边的开关打开,一瞬间,昏暗的室内便亮了起来。
姜鹤视线在屋裡转了一圈,发现傅闲這处房子和她哥外面住的房子装修风格差不多,入眼都是冷色的黑白灰。
装修简单,但不简陋,家裡的每处家具都透露着“很贵”的感觉。
但美中不足的是,姜鹤总觉得這种冷色调看着就让人有些压抑,她還是喜歡那种暖色装修。
就比如,云霄北岸华府那套。
傅闲指了下客厅裡的沙发,朝她努努嘴:“你先去坐着,我给你找药。”
說完,就进了右手边那处看起来像客房的房间。
傅闲一走,姜鹤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走到沙发那边,顺手抱起一旁的软枕,仔细的打量着整個屋子。
厨房是個半开放厨房,客厅很大,但只放了一张长沙发,沒有茶几,但壁上挂了個电视。
而电视柜上放了一個相框。
只是太远了,她看不清那张照片是什么。
她不近视,但此时還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微微眯起眼看了過去。
模糊中,她看出是個三四岁的小男孩,被一個长得白皙漂亮的女人抱在怀裡。
姜鹤想起身看得清楚一些,這会儿傅闲已经拿着個医药箱走了過来。
大抵有种偷看别人隐私被发现的窘迫感,她微微移开视线。
她微微低头,齐肩的黑发微微盖在她的两颊,给傅闲留了個头顶。
傅闲视线稍往那边停留了几秒,随后直接坐在姜鹤身旁。
他把医药箱放在两人脚边,微弯着腰,慢條斯理从裡面拿出棉签以及碘伏。
姜鹤怕疼,所以在听到傅闲从医药箱裡拿东西轻微的声音都会紧张,她下意识的咬紧下唇,弧度很小的偏开头。
“闲哥,你轻点,我……挺怕疼的。”姜鹤還是有点不放心。
毕竟傅闲长得就不像那种动作很轻缓的样子。
傅闲闷笑一声,漫不经心开了口:“嘴硬的时候可沒见你多怕。”
姜鹤好不容易放下心裡的包袱,心想着追男人么,大胆一点。
但傅闲這话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两人相处沒多少天,中间却发生那么多尴尬的事。
心裡闷闷的,像是赌气,又像是破罐子破摔。
“那随便你。”
傅闲“嘿”了一声,嘴角像是不可置信的笑,声音也是好脾气那种笑:“翻脸比翻书還快。”
姜鹤不說话。
也沒去看傅闲的表情。
下一秒,手臂隐隐作痛的地方传来一阵冰凉随即又刺痛的触感。
姜鹤咬着唇,轻轻偏头去看。
傅闲给自己上药很认真,估计是怕自己会痛,所以动作還算轻缓。
但她的手太嫩了。
被划伤的地方又红又肿,還带着触目惊心的划痕。
傅闲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头也沒抬:“放心,好好擦药,是不会留疤的。”
姜鹤看向两人脚边的医药箱,裡面整整齐齐的放了很多种类的药。
但实际上最多的是跌打损伤的药比较多。
姜鹤脑子裡不懂想些什么,沒過脑子,话就直接說了出来。
“闲哥,你是经常被打嗎?”
傅闲直接笑了,又像是故意的,在擦到姜鹤伤痕最后的时候,不疾不徐的摁了一下,惹得姜鹤疼得直接“嗷”的一声。
像只小奶猫,奶凶奶凶的。
“对,被打得可惨了。”傅闲把棉签往垃圾桶裡一丢,把剩下的碘伏塞进姜鹤手裡:“擦得勤快点,消消毒。”
姜鹤闷声不說话。
她见傅闲已经站了起来,转過身直接去了厨房的方向。
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和他们打球,经常受伤。”
姜鹤拖着声音“奥~”了一声。
高大的身影在厨房裡转了一圈,好像是从橱柜裡拿了什么食材出来,随即就听见水龙头“哗哗”的声音。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傅闲的动作。
厨房的装修也是黑白灰的搭配,傅闲身上還是在宴会那套,此时他已经挽起黑色的衣袖,微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沒停。
看了好一会儿,姜鹤才发现,傅闲這是想要熬粥的架势。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原本她是以为傅闲就是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沒想到他還会熬粥。
姜鹤不知不觉走到厨房门口,头微微靠在门框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傅闲的动作随意中带着洒脱,就像他本人性格那般。
“去坐着。”傅闲头也沒回就注意到一道炙热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一想到那双水灵灵的大眼,他的动作就有几分不自然。
“奥。”
姜鹤闷声闷气的应下。
她转头回了客厅,视线被电视柜上的相框吸引過去。
像是带子某种魔力那般,姜鹤忍不住往电视柜的方向多走了几步,但又怕厨房裡的人忽然看過来,她不免心虚的回头看了眼厨房。
好在,傅闲正在忙,并沒有注意她。
姜鹤目光放在照片上,這会儿她能清清楚楚看到——照片裡的女人,和傅闲长得七分像,看起来大气,又温柔。
她怀中的傅闲,笑得眉毛弯弯,脸上的肉肉都挤到了一起。
“那是我妈。”
“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傅闲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话语裡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
对于姜鹤看照片這事,他并不觉得生气。
毕竟,那照片能放在客厅裡,傅闲一开始就沒打算藏起来。
姜鹤想通這一点,坦诚的点点头:“阿姨长得很漂亮。”
她身上那种大方温柔,是骨子裡带出来的,更何况,颜值還那么高。
都說儿子长得会比较像母亲。
傅闲就印证了這一点。
“有时候,越长朝他们会来,照片放在那,也是想让她热闹热闹。”
傅闲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眼底的光暗了下去。
他转身回了厨房,背影似乎透露着几分孤独。
“你先坐,小米粥马上就好。”
姜鹤抿了抿唇角,视线追着傅闲的身影转了一圈。
但她知道,沒有哪個男人会让自己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见。
她暗自握紧拳头,心脏像是被只大手紧紧的拧在一起。
姜鹤情愿傅闲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不愿他這副像是被人轻而易举给击倒的脆弱。
她又想到晚上在云家花园听到的那些话。
所以,傅闲眼下的处境应该挺难的吧?
后母后弟对家裡的产业虎视眈眈,自己和父亲的关系濒临破裂。
在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背景裡,进退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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