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炼仙丹
通往御书房的小路上，太医赵回春走得步履匆匆，满脸焦急。
作为太医院的一名普通太医，今天正是他在宫裡当值，然后就接到太后的命令，要他到御书房听候皇上调遣。
难道是皇上病了？
虽然只是一名小小太医，他也知道现在朝廷之中的情况，当今皇上只是一個任人摆布的傀儡，是九千岁恩海掌中的提线木偶。
现在得到的是太后的命令，就是不知道司礼监那边是什么意思？到底当治不当治？
這宫裡的事儿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治不好要杀头，治好了很可能也要杀头。
正胡思乱想着，已经到了御书房门外院子裡，前面领路的小太监站定，门口一個身穿紫衣的太监转過头来，赫然是皇帝的起居太监苟忠。
“赵太医，来得够快啊。”苟忠面无表情地說道。
赵回春连忙陪着笑脸，上前一步，悄悄摸出一锭银子塞进苟忠的袖子裡，低声說道：
“苟公公万安，取笑了，取笑了……”
苟忠掂了掂银子，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皇上要炼仙丹，让你来打下手，教你個乖，皇上让你加什么药材，伱就加什么药材，皇上要吃什么仙丹，你就让他吃什么仙丹，不可多言，明白了嗎？”
一样样奇珍大药细数過去，赵回春還不忘提醒一下药性，每样大药一般人只要指甲盖那么大一点儿都嫌多。
“赵太医平身，有劳了，咱们开始吧。”
“东海明珠，十颗。”
就见昏暗的御书房中，皇帝正席地而坐，眼前则是一尊古色古香的炼丹炉，透着幽幽紫金光芒，旁边還摆着一些木炭火油之类的东西，一盘盘药材分列左右，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炼丹？
李云指了指满地的药材，說道：
“赵太医先带朕认认這些药材。”
好在比较低等的炼体丹方之中，最基础的几個方子所用的药材虽然珍稀，皇宫内库之中還算是有一些。
“丁……”
“乙药两份。”
等到全都清点完毕之后，李云点点头，起身坐在椅子上，向赵回春說道：
“升炉，点火，开始炼丹。”
烧火、碾药這些粗活，自然是由太监来做。
等到丹炉稍稍冷下来，炉门被打开，赵回春立刻看到了炉膛内七颗圆溜溜桂圆大小的丹药。
一边想着，他一边用玉铲将這些丹药取出，放在一個玉盘之中。
“百年北参，浸五十年桂花银龙酿……”
一颗颗葡萄大小的珍贵东珠被放进捣药臼捣碎。
赵回春连忙安排一旁待命的内监们上前升炉点火。
作为一個医术高明的太医，仅仅是看上一眼赵回春就已经认出来，這些药材无一不是内库之中的大药，最少有百年药性，都是历朝历代积攒的奇珍大药。
“铅汞，各一两。”
李云看着熊熊燃起的丹炉，說道：
很多药材仅仅是一点须子，就能吊命，市面上就算是想买都买不到，只是這药性之烈，炮制不当的话，已经足以和毒药相比。
似乎是其中的铅汞之类的金属物质熔化，将其他的药材全部吸收，形成了這圆形丹药的形状。
李云道。
只是想到苟忠的警告，他也只得指挥太监碾药，然后备好。
看到赵回春出现，李云微微一笑，說道：
赵回春连忙点头，手拿一支玉铲来到丹炉前。
此时關於皇帝昏聩无能的传言，似乎又得到了印证。
只是看上面暗沉妖异的紫金之色，就能明白這东西毒性有多强！
三份铅汞立刻入炉。
赵回春作为太医，懂得医理，此时已经明白這小皇帝完全是胡来。
“臣赵回春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回春心裡打了個突，连忙点头道：
“懂了懂了，多谢苟公公提点。”
“丙药一份。”
而且按照這個世界的医学体系，太监是虚阳致阴之人，他们点的火是最好的丹火。
在李云的指挥下，一样样药材被制备完毕，此时那丹炉已经烧得通红，這些药材被分门别类的混合炮制又标上了号，眼看准备妥当，李云的神色变得肃然，对赵回春說道：
炉中的药材此时在相互煎熬，发出噼啪的声音，传出的烟气甚至把两個伺候炉火的小太监都熏晕過去。
“进去吧。”
“谢主隆恩，臣不敢……”
“三百年何首乌……三两。”
可惜了這么多好药材……
临时垒就的烘炉之中，一块块来自西北的兽碳被撤下，现出内裡已经一片赤红的丹炉。
似乎是察觉到赵回春的想法，苟忠淡淡說道：
“九千岁的意思，皇上要做什么，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断沒有阻拦的道理，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懂了嗎？”
“撤火，出丹。”
一份份材料被投入炉中，怪异的药香从丹炉裡面散发出来。
既然要炼丹，首先得懂药材，否则的话以后想自己操作都沒法搞。
赵回春连忙起身道：
赵回春跪伏在地，向眼前的皇帝行礼。
赵回春猛地想到前段日子皇帝就曾经找人炼丹，吃下之后大病一场，好悬沒驾崩了，沒想到沒隔多久又来這一出。
不由心中叫苦，這皇帝要是真吃死了，那他這個太医也完了。
等到所有药材都投放完毕，炉火也调整至最佳状态，李云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恩海是要小皇帝死！
打湿的棉被盖上去，腾起阵阵水雾，让整個御书房之中都是一片仙气腾腾。
听到這话，赵回春不由眼皮子一跳。
這玩意儿药性巨大，别說三两，一钱都能吃死人！
虽然知道对方不過是恩海手中的傀儡，沒有半分实权，刻在骨子裡对李朝皇族的敬畏，還是让他不敢有丝毫不恭。
“甲药三份。”
赵回春连忙上前說道：
“回皇上，這是两百年云山野参，這是三百年何首乌，這是天山雪莲，這是深海东珠……”
“准备投药。”
可惜了那许多药材……
放进去的這许多药材不光都是虎狼之药，药性刚猛，而且大部分药性相冲，這炼出来的东西說是天下奇毒都不为過。
過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正在闭目养神的皇帝突然睁开眼睛，淡淡地說道：
仅仅是闻味道，赵回春就觉得头晕目眩。
混元无极昊天上帝统御四海万方功之中的丹方有不少，大部分所用的药材李云根本连听都沒听過，他都怀疑根本不是凡间之物。
他和顺隆皇帝接触的很少，此时听到对方的话语，感受到对方亲和的态度，突然感觉關於皇帝懦弱胆怯昏聩无能的传言，似乎并不那么准确……
赵回春這才连忙提着医箱进了御书房。
刚刚放好，就见那小皇帝喜滋滋地一把抓過這些丹药，拿起一個仔细端详，就要往嘴裡放。
赵回春不由大惊失色。
真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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