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存心刺激人 作者:未知 走去村口,约有几裡路,几個孩子走得气喘吁吁。马氏后面還驮着冬花,别看她身子瘦瘦弱弱,力气却不小。 以往在家裡被欺负,只是不還手罢了。 春花提着篮子,裡面装的都是做好的绣品,這一篮子去换钱,约莫六百多文,真的不少。 一個月去两次,光包子娘的花钱每個月就有一两多呢,這放在村子裡,真的是顶呱呱。 男人說不定還赚不到這個数。 当然离不开马氏的勤劳,她干完活一天到晚就埋在绣架裡绣花,有时半夜還起来做,黑眼圈很重。 “娘,這去镇上有多远呀?”陈春花抹了抹额头的汗,双脚挺酸的,再看看她们的鞋子被石头硌得慌,鞋底破得不能再破,跟光脚走路沒什么区别。 “三十裡路,半個多时辰。”马氏倒是走习惯了,几個孩子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刚才說着要去镇上见见世面一個個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走這么一会一個個小脸布满细汗,皱眉苦脸的,快哭的表情。 要是换做平时,她跑步肯定沒問題,现在這身子這么弱鸡,走到镇上双脚不得废了。 就在這时,村裡的牛老叔赶着牛车過来,看着大的小的于心不忍,他问:“陈家二媳妇,要不要我稍你们一趟?” 怕马氏拒绝,牛老叔說了一句,“這趟不算你们钱。你家陈实上次還帮了我家砌墙不收钱,我载你们一程当還你们人情。” 這陈家二媳妇是村子出了名的勤劳,生活也节约,就說去镇上每次都是走路去的,刮风下雨也是如此。 哪像村裡的妇女,一個两個走沒多久就喊苦喊累的。 马氏本想拒绝,毕竟牛老叔一天就靠這活赚的生活费,也不容易。 可看着一個個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春花昨天膝盖還摔了不能走太多路,夏花和秋花走得脚趾破皮流血。 她是沒問題,孩子却得受罪。 马氏最后還是决定坐牛车,寻思着娃儿爹有留点钱,到时多多少少给点,不让牛老叔吃亏就是。 “那就麻烦牛老叔了。” “牛老叔,您人真好。” 夏花嘴甜,“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牛老叔听着哈哈大笑,大白胡子翘了翘,“来,上来!” 他下车帮着马氏把一個個孩子抱上去,這车上也坐着村裡几個妇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王梅子。 她们刚上去准备找個空位坐下来,她脚一把伸了伸,把位置给占了。 陈春花眼底掠過一抹冷意,抬脚准备狠狠踏下去。 车头的牛老叔呵斥一句,“赵家媳妇,你這是准备要付双份钱?” 话一落,王梅子识趣地把脚缩了缩回去。 也就她脚缩得快,不然她铁定踩個骨碎。 马氏抱着冬花,春花姐妹几個挨坐着,满满一车。 “走咧!” 牛老叔驱着牛车,路上吭吭哧哧,缓缓前行。 毕竟一车人,重量不轻,老牛承载有限,比走路轻松快点就是。 脚落了個轻松,陈春花埋头擦了擦汗,发现对面的几個妇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怪异,关注点无非就是她那半张毁了的脸。 同情心泛滥得沒地方使。 陈春花懒得理,她也沒打算遮起来,因为家裡也沒有多余的布可遮挡,人家想看就看。 反正她不少一块肉,活得好好就是。 不得不說福伯那药膏還真好,消肿了不少,但左脸黑乎乎一坨去不掉,看起来就像阴阳脸。 马氏怕众人那赤裸裸的眼神让春花心裡受伤,转头一脸担忧,对上就是陈春花大大咧咧的笑容,松了一口气。 這牛车挺颠簸的,骨头像是被重新拆了安装一样,原以为相安无事到镇上,可有人嘴碎得很。 “林家嫂子,听說你家妙芸订了亲是不是?什么时候請我們吃喜糖呀?”王梅子问了问,问這话的眼神却讥讽地看向马氏那边。 马氏下意识地握紧陈春花的手,怕她受了刺激。 陈春花還真的沒受啥影响,她嘴裡叼着一根草,望着湛蓝湛蓝的天,這天气最适合出游。 她视线落在几個妇人身上的篮子還有篓子,裡面有不少草药,清洗晒干净应该准备去药铺卖。 還有一些鸡蛋,蔬菜啥的,都是农家天然蔬菜果蔬,估摸着家裡吃不完,去镇上买几個钱。 趁這個机会去镇上看看,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那位被叫的林家嫂子一脸喜意,“是呀,我原以为還愁着呢,想找你王媒婆帮忙過来說媒,沒想到這孩子跟隔壁家的顾祥子走一块了。” “哎呦,這缘分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就說有人想嫁還嫁不出去呢。”王梅子意有所指,饶是马氏脾气再好,想到女儿的委屈一個警告的眼神瞪了過去。 王梅子视若无睹。 其中一個妇人嘴巴也闲不住,“对了,王媒婆我看你穿得红红火火,這是又准备去哪裡给人說亲呀?” 提到這事,王梅子手抹了抹头发,整张脸好像从面团裡出来,不知道抹了多少面粉,她洋洋得意,“牛家村呗,那個贾秀才家隔壁的隔壁梅大娘,她女儿已经16岁了,因为长相不是很好看,一直沒人要,愣是過来村裡三請四請我帮忙介绍。” 王梅子提到贾秀才故意加重好几個调,恨不得看到陈春花哭一脸,哪知道陈春花鸟都不鸟她一眼,压根不当一回事。 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王梅子不死心,“我這人向来就热心肠耐不住别人的三求四求,只好答应過去走一趟。” 其中一位附和着說,“你王梅子是出了名的古道心肠,以后我儿子的婚事也得拜托你王媒婆了。” 陈春花差点沒忍住笑出声,昧着良心說话,嘴不痛嗎? 王媒婆甩了甩手绢,嘻嘻一笑,“好說,好說。” “這梅大娘還跟我提起,那贾秀才家正相中一個姑娘,听說那女孩长得那叫一個水灵好看,贾秀才喜歡得不得了。”王梅子故意放大好几個调,脸白得跟鬼似的還甩着绢布,造作得很。 跟妓院的老鸨有得拼。 贾乾還是什么假钱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沒有,所以王梅子說得嘴边生唾沫也刺激不到她半分。 夏花似懂非懂,她怕陈春花伤心从兜裡拿出了昨天不舍得吃的蜜饯塞在她嘴边,“姐,吃個,甜甜的。” 陈春花笑得一脸璀璨,“好。” 对面的王梅子皱皱眉,怎么回事呀? 那陈春花不是被毁了容退了婚才三番两次找死,怎么這次跟個沒事人一样。 贾秀才都找到相好的,她不是该哭死哭活才对。 “娘,你也吃。” 马氏张了张嘴,瞅着春花沒事她也跟着高兴。 王梅子看着马氏跟女儿有說有笑的,眼裡的恨意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