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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 章

作者:苏幕幕
回程马车上,她看着严辞,犹豫很久后问他:“听别人說,下旬皇上就要去冀州行宫避暑,侯爷也会去?”

  严辞喝了几杯酒,但远不到喝多的地步,听她這样问,只是“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准备在這問題上多作解释。

  她又想,或许带家眷的终究是少数?长公主不還让孟锦绣别去嗎,是孟锦绣自己要去的。

  可她說不出自己非要去的话。

  “那這次過去,什么时候回来?”她又问。

  严辞回答:“两個多月到三個月吧,中秋之前应会回京。”

  聂蓉沉默一会儿,为显得自己沒想過這事,便赶紧說道:“不知都要带些什么?回去我给侯爷收拾东西。”

  “用不着,让小陶他们去忙就行了。”严辞說,倒是温声道:“在家中待得无趣也可以回娘家看看,母亲那裡应该不会为难你了。”

  聂蓉点点头,心下确定他是真沒准备带自己過去。

  回府還早,她闲得沒事,又有些烦闷,就将之前塞进箱子的两本诗集拿了出来,开始写字。

  严辞竟也像闲得沒事似的,也沒去书房,就在旁边看,看了一会儿,问她:“你给我绣的香囊呢?”

  聂蓉一边写着字,一边回他:“還在绣,侯爷不是不等着要么?”

  “确实不等着要。”严辞回答。隔了一会儿却又问:“去行宫之前也不能绣好?”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回道:“大概能吧,但今天有些晚了,看不清,明天有空再继续绣。”

  严辞看向她写字的笔,沉默半晌,說道:“你這字练了這么久也沒什么长进,就算了吧,又不考科举。”

  聂蓉心中恼恨地看向他,却见他一脸正色地看着她的字,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评价。

  可弟弟长博明明說她写得好的,他這人怎么這样!

  她气鼓鼓地嘟了唇,沒去管他,继续写。可因为心不静,倒真是越写越丑,他還在旁边盯着看,一副“你看,我就說你沒长进”的样子,让她越写越急,越写越烦,最后不得不停了笔。

  严辞不看了,悠闲地靠到椅背上。

  她也不想绣香囊,去院子裡看自己种的月季苗,浇浇水,松松土,太阳就落山了。

  但不管怎么拖延,那只香囊還是绣好了,布料是一块素雅的黛色缎子,鹤、云纹用黑白线绣成,圆日用的金线,细工慢活做出来的,绣得精巧,古朴中带着华丽,她自己看了也非常喜歡,又在裡面装了好几种香料,在他出发前将香囊交给他。

  严辞将香囊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低头挂在了腰间,和她道:“到了那边我看看有沒有什么京城沒有的小玩意儿,给你带点回来。”

  聂蓉闷闷道:“侯爷還是好好办公吧,我也不缺什么。”

  严辞离开后,天就一天天热起来。先前陆姨妈說着要带陆绯嫣回太原,后来却变了,陆绯嫣同魏国公府开始议亲,相的是国公府的三公子,那三公子看着对陆绯嫣很上心,两家常有走动,看样子似乎八|九不离十了。

  聂蓉心裡想着,若陆绯嫣真嫁去国公府,那国公府和侯府這边也成了亲戚,她和宋明钰不是也算沾亲带故了?

  总觉得怪怪的……都不知道见了面怎么相处。

  但更让她操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周妈妈家添了小孙子了。

  周妈妈的儿子也在侯府做事,管着府上的马厩,成亲七年,年至二十五才得了這么個孩子,周妈妈开心得不得了,聂蓉最近和她学着后院一些内务上的事,也知道她常在老夫人面前替自己說好话,這种时候,自然是要表示一下,而且還不能小气。

  是的,如今她面对的所有人情往来,都不能小气,偏偏她又沒有大方的资本。

  之前她当了两匹绸缎,后来橘儿家中断了粮,小侄儿又病重,急得直哭,她又当了双镯子借了二十两過去,眼下周妈妈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地位自是不低,又是這样大的喜事,小东西還真拿不出手。

  她要借就只能去找娘亲借了,可娘亲攒点钱也不容易,再說要让她爹知道,還得骂她娘。

  就在为难时,侯府给她发了五两月银和买胭脂的二两银子,她将這些钱并一起,又拿三两银子出来一起凑了十两,趁周妈妈過来拿糕点时给了她。

  周妈妈喜笑颜开,连声道谢,然后看着盘中的千层糕夸道:“老夫人可爱吃這千层糕了,和天香楼一個味道,而且還比它少了些油腻,又放了老夫人喜歡的蜜枣,我看老夫人這個夏天再不会和往年一样清减了。”

  聂蓉笑道:“我就是按天香楼千层糕的味道自己琢磨的,试了好多次,才试出他们那個味道来。”

  周妈妈惊讶道:“哎呀,可惜那黄记的当家人沒有夫人這悟性,要不然就不会被逼得三家铺面只剩一家了!”

  聂蓉问:“是那個黄记糕点铺嗎?那家铺子怎么了?”

  周妈妈說道:“天香楼的师傅以前在他们家做,卖得最好的不就是這個千层糕么,后来那师傅被天香楼高价挖走了,他们就眼看着不行了,把另外两家铺面都转出去了。”

  周妈妈說完,就急道:“我赶紧把這千层糕给老夫人送去,等一下冷了。”

  聂蓉点头,放她离去。

  脑子裡却突然闪出一個念头来:原来這千层糕竟是這么难的么?那黄记糕点铺真是因为這個生意不好?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了又想,将身上所剩无几的银子看了半天,到第二天问青梅:“你說我要不要去黄记糕点铺问问,他们要不要千层糕的配方,要的话我给他们,让他们给点钱我?”

  青梅犹豫道:“和那些商贾谈生意,能行么?”

  冯妈妈却完全沒這样的犹豫,回道:“這有什么不行的,人家還和放利子钱的谈生意呢,夫人有空今天就做几個千层糕,我去那糕点铺问他们愿不愿意出钱买。”

  聂蓉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听冯妈妈這样积极,她也就有了劲头,立刻就准备东西开始做。

  千层糕之所以在天香楼卖得好,是因为卖得比别的糕点便宜,一般人家也能买得起。但只有天香楼能做,是因为它用料简单,但工序却是复杂,也颇有些技巧,一般人做不来。

  她现在每天给老夫人送糕点,有些冰镇的,消暑的,虽然味道也好,但老人家吃多了伤身,這千层糕却不同,主料就是白面,還是热的,倒可以当一顿饭来吃。

  聂蓉忙了一上午才开始上锅蒸,正等着熟,外来传来声音,竟是小陶到了院中。

  小陶陪严辞去了冀州,算下来才到那边沒几天,竟然就回来了,聂蓉看着他,不无意外,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沿路奔波,小陶人黑瘦了一些,回她话道:“到京中有事要办就随朝中官差一起回来的,稍歇一歇就回去,夫人有什么要给侯爷捎带的么?”

  聂蓉想了想,问他:“侯爷有漏带什么东西么?”

  小陶摇头:“那倒沒有。”

  “那我也沒什么东西能让你捎的,不過我這裡有些刚做的糕点,等一下就熟,你带着路上吃吧,再去厨房拿些干粮。”聂蓉关切道。

  小陶连忙道谢,然后问:“要是沒什么东西要带的话,夫人要写封书信之类的嗎?小的送去给侯爷。”

  一說书信,聂蓉就想起严辞說她字丑。

  于是她闷声道:“沒什么好說的,让他保重身体吧。你去问问老夫人,她老人家說不定想叮嘱些话。”

  小陶应下,心想您要不把“保重身体”這话写成信?

  毕竟他走时侯爷原话說:“顺便去府裡看看夫人,若有衣物信件之类,就好好捎来。”

  听這意思,侯爷显然是想从夫人這裡拿点东西,并不想听老夫人絮叨。但夫人說沒什么好說的,他总不能逼着她写信吧?

  小陶走后不久,冯妈妈从外面回来了,先问聂蓉:“那小陶走了吧?”

  聂蓉告诉她走了,冯妈妈便說:“找過那個铺子的当家人了,他尝了,认這味道,但他說手上沒现银,能不能先赊着,等赚到钱了再一并拿钱過来。”

  就算聂蓉沒做過生意,也知道旁人說的“银货两讫”,這钱和货是一起交的,哪有先欠着的道理?她一個后宅的妇人,难道還要去找他打官司?

  心裡想着,她连忙问:“那妈妈是怎么說的?”

  冯妈妈回答:“我当然不能同意,后来好說歹說,让他付了五十两银子,剩下的五十两立了借据,找外面支摊的先生看過,夫人看写的是不是這?”

  聂蓉看了眼,字据倒是对的,虽然只有五十两现银,但到底是有了五十两,而且是她凭空得来的,顿时觉得欢喜得不得了。

  半個月后,陆姨妈四十岁生辰,老夫人要给陆姨妈好好办一场,就請了魏国公府的夫人和几位姑娘,以及那位和陆绯嫣议婚的宋三公子。

  這一下請了這么多人,又是半個亲家,万事不能马虎,所以前一天老夫人就忙上了,到酒宴当天,更是早早就起身。

  聂蓉也起得早,备了自己做的茶果去给她請安,温声道:“夏季炎热,劳累易中暑,母亲若是有什么觉得媳妇能做得了的,可以吩咐媳妇去做。”

  老夫人沒回话,先吃着厨房送来的粥,吃了几口,终究還是喝了些她煮的果茶和山药蒸糕。

  待吃完早点,老夫人就去宴厅裡查看吩咐了,只是和管事的或丫鬟說话,并不理她,她也就默默跟在身后,当自己在学习。

  直到太阳高起时,前面来报說魏国公府的夫人来了,老夫人要去前面迎,厨房却又来了人,禀报說准备的第一道主菜鲟鱼肉在要抽筋时一时不慎,竟让鱼滑井裡去了,厨房不知怎么办,要来請示老夫人。

  老夫人听說這事,气得话都要說不出来,鲟鱼难得,這是提前好几天去外面弄的一條,可以說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道菜,厨房竟弄出了這么大的意外!

  聂蓉說道:“要不然母亲去前面迎国公夫人,我去厨房看看要怎么做?”

  老夫人眼下也沒办法,只能急道:“你去看看,别误了上菜,也别坏了菜序,那鲟鱼你让他们给捞起来,捞不着要他们好看!”

  “是,母亲。”聂蓉应着,眼看老夫人匆匆去了外面,她也赶去厨房。

  厨房一群人還趴在井边商量着怎么下去捞鱼呢,還不知能不能捞到。

  但眼下捞鱼肯定不是最急的,最急的是国公夫人就要来了,厨房要准备上茶上点心,還得准备等一下的菜。

  聂蓉问厨房管事,若沒了鱼,還有沒有别的菜代替。

  厨房管事的叫周全,和管采买的孙婆子是表亲,看她一眼,问:“老夫人不在嗎?嫣姑娘呢?”

  聂蓉心中不悦,想着自己既然過来了,這便是自己的责任,又回想了严辞說话的神色,冷面道:“周管事的意思是,這事你来作主了?”

  要作主便要担责,周全吓了一跳,连忙回道:“不不不,当然是夫人作主。”

  聂蓉松了口气,却也一阵心虚:最后要是出了問題,她担得起嗎?

  算了,反正话已经說了,就尽力而为,此时后悔也来不及。

  周全這时回道:“鱼只有這一條,再不然就只能用鲈鱼代替,裡面還有两條鲜活的。”

  聂蓉问:“是只有一道鱼嗎?”

  周全略有些不屑,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三十六道菜品都是不重样的,什么都只有一道。”

  “母亲辛苦寻来的鲟鱼,若等下捞起来了,却又上了鲈鱼,不是白白浪费了?”聂蓉反问。

  周全沒了声,隔一会儿才說:“老夫人吩咐了第一道菜就上這個鱼,若是把其它的烧鹅炖羊肉之类放到第一道菜,后面的菜又都乱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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