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陈梓洋拿着水杯从客厅一路晃悠到了二楼的小露台,沈鹤时一個人坐在上面看书。
“沒看過?”
沈鹤时挑了挑眉,不想搭理他调笑的语气。
陈梓洋找了個垫子靠着他坐下,从一旁的圆桌上拿過几本书随便翻阅道:“這不是看你俩回来后沒怎么說话么?我還在猜是不是小唐告白失败了。”
“小什么唐,一边儿去,我這儿可沒八卦讲给你听。”
沈鹤时抬了抬眼,沒在意陈梓洋口中的话,唐观从今早看完日出回来整個人就蔫蔫的,沈鹤时猜他是起得太早了,沒睡够。
房间裡的唐观可不這么想,他花了半天時間才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
明白自己的喜歡就是一瞬间的事,连唐观自己都沒发觉,他问了自己很多遍,我是同性恋嗎?
沒有答案,他沒怎么喜歡過女孩儿,喜歡男孩更是第一次。
明白心意的一瞬间,他不敢看沈鹤时,怕被他察觉自己心裡那些澎湃的情丝,回来直到现在也沒敢和沈鹤时說上几句话,只觉得脑子很乱,很多想法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捋捋。
他是喜歡就要說的人,是喜歡就会认真对待的人。
“我记得你是個同性恋来着?”
宁书刚接到唐观电话,他蹦出来就是這段话,宁书朝电话那头吐了口水,恶狠狠地问道:“你有病?”
“干嘛骂人,我就问问你而已。”
這還给唐观整懵了。
“我還带我前男友和你一起吃過饭,你什么狗记性?”
“你也說了是前男友了,我怎么记得住。”
唐观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這码子事情,只不過那都好几年的事情了,也亏宁书记到现在。
他清了清嗓子,盘腿坐在床上,“你有沒有男朋友不重要,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当初怎么知道自己是個gay的啊?”
宁书那边沉默了半晌,终于觉出些不对味来,换做平时,唐观什么时候对别人的私人生活产生過兴趣。
“怎么,活到27岁,你突然发现自己是個gay了?”
宁书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哪想对面直接沉默住了,他看了看手机,還在通话中沒错,灵光一闪,宁书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结巴了,“你”
“我好像真是個gay。”
唐观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說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接受自己是個同性恋其实不难,前提是他在確認這份心意时,构造的未来裡站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沈鹤时。
两人聊了十几分钟,宁书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沒探出唐观到底喜歡上了谁,电话挂断,训练基地的人只见平日裡风轻云淡的宁教红着脸骂骂咧咧的走了過去。
“宁教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接了唐教的电话吧。”
“有道理。”
“”
一开始沈鹤时還以为唐观是沒睡好才有点反常的,但接下来几天的相处過程让他发现,或许事情比他预期的偏离了一点轨道。
比如现在,镜头架在前面,大家正在做游戏聊天,而唐观一言不发的望着自己,灼热的视线害得他手上的水杯差点晃在地上。
“唐观?”
沈鹤时偏头看向他,两人坐在沙发靠边的位置,四目相对,一直侧着头的男人愣了一下,反应過来道:“嗯,怎么了?”
“看镜头,别看我。”
沈鹤时直接上手,把他的脑袋移了個方向。
“镜头有什么好看的?”還是你好看。
這么油腻的话唐观当然說不出口,只是沈鹤时不让他看,他也就乖乖撇了头。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明显感觉到了团队裡的气氛不太对劲,比如最后一天的活动分组中,沈鹤时第一次和唐观沒有组在一起,他站在陈梓洋身边对着镜头道:“我和梓洋最熟,我和他一起吧。”
段清和陈毕言一组,王雨和赵新欣一组,只剩下唐观一個人站在角落。
“要不唐老师今天和段老师她们一個组行嗎?”
“行啊。”
唐观插着兜站在了段清她们身边,看了两眼正靠着头說话的沈鹤时和陈梓洋。
每個小组有自己的旅游计划,今天他要跟着段清和陈毕言去海上乐园,听說是因为陈毕言想去体验一下海上旱冰场的轮滑怎么玩。
“唐哥,你会轮滑嗎?”
“我穿着轮滑鞋长大的,你信不信?”
唐观调侃的吹了声口哨,都以为他在說反话,赵新欣還出声调笑了他几句,唐观沒說话。
“這么狠心啊?”
沈鹤时和陈梓洋在镜头边缘站着,陈梓洋有些好奇的轻声问道。
沈鹤时看了他一眼,知道对方是在說自己沒和唐观组队的事情,摇了摇头,沈鹤时沒說话。
沈鹤时并非迟钝的性子,唐观脸上又藏不住事,他只需要和对方视线对上一下,便什么都知道了。
那双眼睛裡藏不住灼热险些刺痛他的心口。
两情相悦固然是好事,可沈鹤时明白,人生不仅仅只是由爱情组成的,况且,他也确实觉得两個人不太可能,他们像是生活在两個世界的人,步步是阻碍。
不能因为一时的新鲜感与冲动害了两個人。
“沒想到唐哥真的滑得很厉害。”
陈毕言拉着段清的手靠在旱冰场的栏杆上,最中间的位置围了一群人,唐观白色t恤的身影在其中穿梭。
场地中央有一排又一排的桩,唐观和着几位小青年在中间给大家表演了一個天鹅转桩的动作,几位场地常驻轮滑爱好青年看着唐观的天鹅過桩动作鼓了個掌,有個朝唐观点了点头,“兄弟技术還行啊,会做其他平花嗎?”
唐观点了点头,旁边有個小年轻打开了一边的音响,富含节奏感的音乐在场子裡响起。
和唐观說话那位戴着头巾的青年先上桩做了一套丝滑的bo,他做完一個t刹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唐观。
唐观活动了一下脚下的鞋子,轻盈的滑上去,刚开始的几個crazy還略显僵硬生涩,過到第五個桩时开始顺畅了起来,他找到了感觉,加了几個交叉步子在裡面,跟上了音乐的节奏,大概是人高腿长的优势,一套基础的重复动作被他做出了帅感。
“好久沒做了。”
唐观和戴着头巾的青年碰了個拳,“沒事,基础动作挺好的,一起玩。”
场子裡的人不算多,中间放桩的位置却围了一群人,只听到人群裡有一声惊呼,唐观在跟着学做一個动作时身体猛然失去平衡,狠狠摔在了地上,手臂擦在被太阳灼烧得滚烫的水泥地上,擦破一大层皮,隐隐有血从裡面渗透出来。
“兄弟,沒事吧?”
戴头巾的小青年過来看了一眼,但沒上心,玩這個的有摔倒跌伤是常事。
“沒事,你继续。”唐观摆了摆手。
一直站人群后面站着的随行摄像大哥想上来扶,被唐观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玩了很久,额头上密布着一层汗,脸也是红的。
“唐哥,沒事吧?”
陈毕言滑得磕磕绊绊,她们刚刚玩累了,一直坐在不远处的柱子处看着唐观和别人滑,看见唐观摔倒也是第一時間就過来了。
唐观接過段清递過来的一张纸,随意的擦掉了手上的血迹,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微笑,双手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沒事,摔倒很正常。”
說完這句话,顶着一头汗水又冲了进去。
“我還是第一次看见唐哥這么有活力的样子。”
陈毕言砸了砸嘴,皮肉摩擦着滚烫的地面,唐观整個手臂瞬间就红了,伤口的位置不仅有血,還混杂着地上的灰尘,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乍一看确实很吓人。
段清看着顶着手臂上一大片伤還跟一群小青年在桩上变换步子的唐观摇了摇头,心說可能不是他今天有活力,是心中有火气需要发泄。
但她沒說出口,只是对着陈毕言道:“走吧,我們去平滑一点的场地玩一会。”
“兄弟你技术挺好的,下次有机会一起玩。”
天色已近傍晚,旱冰场上的人也少了,小青年裡有人开始收起了音响设备,头巾哥给唐观递了张干净的白毛巾,唐观粗糙地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原本洁白无暇的毛巾顿时灰一块黑一块。
段清和陈毕言早就收拾好了,站在门口等着唐观,一行人上了车。
“唐哥,你這手等会回去還是消個毒吧,别感染了。”
“嗯好。”
唐观确实是累了,脱下鞋子那一刻突然觉得脚上又两坨实心的铁块被放下了,懒洋洋的回了话,這会靠在车座上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头抵着车窗,心裡空落落的,窗外景色不断倒退,唐观脑子裡又冒出沈鹤时這几天刻意避着他的画面。
有些委屈,自己還什么都沒說呢,沈鹤时躲着避着的反应就那么伤人。
“唐哥唐哥?”
陈毕言朝后面喊了几声,才发现唐观脸有些红,脖子上還挂着块白毛巾靠在后座的窗户上睡着了。
“让他睡会吧,我們先下去。”
段清留了半扇门,拉着陈毕言下了车。
“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王雨一行人早就回到了住处,這会正在厨房门口眼巴巴望着沈鹤时和陈梓洋在厨房做晚饭,他看着段清和陈毕言先后进来了,脑袋伸着朝后面望了望,问道:“咦,唐观沒回来嗎?”
沈鹤时正在给陈梓洋递东西,听见王雨的话朝门口望了望,工作人员已经回来得差不多了,就是沒见到唐观的身影。
“沒,在车上睡着了,小张在哪呢?”
唐观就带了這么一個助理過来,下午的时候他沒跟着過去,這会也在工作人员裡问自己老板的下落。
“段老师,我在這呢。”
段清走到客厅中央,风眼微抬,看了眼厨房裡的沈鹤时,对着小张道:“去拿瓶碘伏,给唐观消消毒,他手受了点伤。”
“好的,我马上去。”
小张听见手伤两個字就正了神色,匆匆忙忙的去找碘伏了。
“唐哥手伤了?怎么回事?”
赵新欣担心的问出了声,沈鹤时也放下了手裡的东西,朝外面看了两眼。
“出去看看呗?”
陈梓洋低声对着沈鹤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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