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公/攻一攻二怒扯頭花,大打出手,薄不爲所動

作者:Eclosion
葉赫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榻底鑽出來的。他這輩子沒幹過這麼魔幻的事,內心受到了不小的衝擊。滾了一身灰不說,胯下還多了一片可疑的溼漬。

  裴言還有要事需要處理,給薄辭雪清理完就回去加班了。葉赫真在帳外徘徊了一會兒,最終下定決心,悄悄摸了進去。

  那人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蒼白瘦削的一張臉,不知是被做暈的還是累得睡着了。葉赫真從被子底下捉到他微涼的手,那個念頭從心底抽枝發芽,愈發堅定。

  他一定要帶他走。葉赫真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就這樣等下去,他不僅永遠等不到他想要的答案,還會弄丟他們此生最後相見的機會。

  其實裴言看他看得很對。他一個食草木之食鳥獸之肉的蠻族人,從小在血與火里長起來,不可能像他在薄辭雪面前表現得那樣純良無害。葉赫泰后妃衆多,明媒正娶的妻妾與擄來的美人加起來將近六十人,子女更是數不勝數,葉赫真想從中脫穎而出必然要心狠手黑。他會毫不留情地咬斷對手的咽喉,也會不顧一切地將心儀的獵物叼回自己的巢穴。

  何況,他很不要臉地覺得,薄辭雪對他也是有好感的。如果對他全然無情,至少也會暗示他早點滾,爲什麼要邀請他下棋呢?

  葉赫真輕手輕腳地引出一絲星力,開始手動拆鎖。這把鎖是裴言親自打的,上面微雕了近百個星紋法陣,極其精密,如果強行拆去會造成反噬。葉赫真心不靜,只能暴力去拆,十根手指很快磨得鮮血淋漓。

  他拆鎖的動靜有些大,薄辭雪淚眼朦朧地打了個哈欠,醒了。他看了眼葉赫真的手,又看了眼腕上已經斷裂的鎖,什麼也沒說。葉赫真見他沒有反抗的意思,內心砰砰直跳,胡亂擦了擦指縫裏的血,小聲道:“我……幫你把鎖拆了,現在沒有人可以困住你了。”

  薄辭雪看着他亮亮的眼睛,依舊沒有說話,而是從被子下擡起另一隻手。手一鬆,一枚鑰匙落下來,大小剛好與鎖眼一致。

  葉赫真意識到了什麼,瞳孔輕微一縮。這把鑰匙顯然是裴言給的,離開與留下的權力早已被移交到了薄辭雪的手上。

  ——只是他並不知道,薄辭雪自始至終都可以離開。不需要葉赫真給他拆鎖,甚至不需要裴言給他鑰匙。他的手骨極其容易脫臼,只需要用力一扯,骨頭就會軟綿綿地從鎖銬裏脫出來。之所以沒有走,不是因爲想離開,也不是因爲想留下,而是因爲呆在哪裏對於他來說都一樣。

  葉赫真嚥了嚥唾沫,語氣滯澀了些許,小心翼翼地問:“那,如果我帶你走,你會生我的氣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裴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發現薄辭雪不見了。

  他撩開帳子,準備像往常那樣跟薄辭雪親暱一會兒再去上朝,卻只看見了一把鑰匙和一枚斷鎖。很難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憤怒說不上,倒像死刑犯上刑場,劊子手的鋼刀落下來時的心境。

  塵埃落定,早該如此。不必再日夜懸心,因爲希望已經全部破滅。

  他閉了閉眼,轉身走了出去。屬下看見他的臉色,猜到發生了什麼,試探着問:“要追嗎,將軍?”

  裴言神色不辨喜怒,聲線低冷:“追,爲什麼不追。”

  一隊親兵從雲京派了出去,緊急攔截已經離京的草原部隊。然而正如裴言所料,那只是一個幌子,葉赫真早已帶着薄辭雪悄悄離隊,不知現在到了哪裏。

  從雲京到新王庭快馬加鞭也要二十餘日,兩人有很大的概率還在國境內。事實也確實如此,葉赫真怕薄辭雪被裴言抓回去,特意買了一輛四輪馬車,準備好了通關文牒,又將自己和薄辭雪打扮成了一對尋常的民間夫妻。隨行的兵士也沒有帶太多,就帶了較爲得力的幾人,扮成小廝護衛在側。

  他們白天趕路,晚上便就近找個客棧宿下。這次葉赫真帶夠了錢,喫穿用度都盡力給薄辭雪提供最好的。不過兩人畢竟是在趕路,很多細節再怎麼悉心都比不過宮裏,而薄辭雪對此並不在意,錦衣玉食與粗茶淡飯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任何區別。只有經過他沒去過的地方時他纔會稍稍提起興趣,掀起馬車的簾子,看看這個國家從未展現在他面前的另一面。

  驚蟄這日,他們抵達了綏邦。綏邦位於國境線附近,曾受裴氏所轄,如今由中央垂直管理,是北部最大的商業都會和軍事重地,常年有草原人來此做茶馬生意。等他們穿過這座城市,再往前走不遠的距離,就徹底來到葉赫真的地盤了。

  綏邦經濟繁榮,商業興盛,葉赫真異族人的外表並不矚目,倒是薄辭雪的長相引來了不少注意。他下樓喫飯的時候,連客棧的掌櫃都多看了他好幾眼,還用草原話衝葉赫真感嘆,說自己在綏邦做了幾十年生意,還是頭一次見到像他老婆這麼標緻的人。

  葉赫真笑了起來,沒有否認。

  薄辭雪的草原話很好,能聽懂兩人在說什麼,同樣懶得否認。他剛在客房裏沐浴完,一頭長髮鬆鬆挽着,着一件蛋青色的女裙,外面披着銀灰色的對襟外袍禦寒。昏沉的日光斜斜落在他纖瘦雪白的肩頸上,那一片肌骨被映得彷彿透明瞭一樣。聽見葉赫真和掌櫃的交談,他微微擡起眼,禮貌性地笑了笑,大堂內瞬間響起了好幾把椅子翻倒的聲音。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葉赫真有點喫味又有點得意,大搖大擺地坐到薄辭雪身邊,誰再偷看就瞪回去。薄辭雪對他的幼稚行徑視若無睹,畢竟這半個月來類似的事情發生過無數次,早習慣了。

  他很快就喫完了,上樓去休息,留葉赫真一人在下面。漸漸地,大堂裏面的人越來越少,連掌櫃都有事出去了,只剩下葉赫真自己。而葉赫真依舊坐在原地不動,直到將所有食物喫完後才慢吞吞地放下筷子,站起身道:

  “——裴兄。”

  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一身黑衣,面容冷肅,身上的鐵甲帶着森寒的血氣,室內的氣溫都隨之下降了一度。

  大堂中鴉雀無聲,偌大一間客棧已在無聲無息中被清場。裴言冷冰冰地盯着葉赫真,數日沒有閤眼的眼底帶着猩紅的血絲:“我說讓你離他遠點,你就是這樣‘遠點’的?”

  葉赫真的拳頭收緊了一下,良久才道:“是我對不住你。”

  裴言偏過頭,冷笑一聲:“別廢話,他在哪?”

  “樓上。”

  裴言轉身上樓。葉赫真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出了幾秒神,忽然低聲道:“……他又不喜歡你,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快樂,爲什麼不放他走呢。”

  裴言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他猛然轉過頭,抓過葉赫真的領口:“喜歡?怎麼,難道你以爲他喜歡你嗎?”

  葉赫真沒說話,默默看着裴言。裴言輕蔑地挑起脣角,鬆開手:“別搞笑了,你和他才認識多久,我跟他又認識多久?”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調整了一下神色,收起了猙獰的表情,重新變得斯文冷靜:“現在我和你嫂子之間不過出現了一點問題而已,哪對夫妻相處久了不會有點小摩擦?至於你,大概是讓他想起了當年的我,對你的態度可能令你誤會了什麼。不過爲兄理解,年輕人想入非非也是常事,不會生你的氣。”

  這句話幾乎是在明示葉赫真不過是他的替代品,薄辭雪對葉赫真的好感實際上來自對裴言的移情,勸葉赫真不要發癔症。葉赫真一下子沒繃住,口氣衝了些許:“嫂子?難道他是你明媒正娶回去的,不是你剃頭擔子一頭熱嗎?”

  裴言頭一次見這麼硬氣的小三,真是開了眼了。他捏緊指骨,反問:“那你明知道我對他的意思,還想帶他走?”

  “……”

  葉赫真被問住,對此也感到很尷尬。他緩了緩語氣,硬着頭皮道:“對不起裴兄,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地道。但是王庭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就快成婚了,希望你成全我們,草原日後的歲貢願意多加一成——”

  他看了眼裴言愈見陰沉的臉色,聲音略微一頓,還是將最後一句稻草壓了上去:“而且裴兄你既然說愛他,爲什麼一定把他留在身邊讓他痛苦呢?”

  裴言一向是個不會把情愛掛在嘴邊的人,真正宣之於口的就那麼一次。薄辭雪基本不可能主動把這句話告訴葉赫真,那麼葉赫真極有可能,是親耳聽見的。

  裴言怒不可遏,簡直不敢想象當時葉赫真躲在哪裏,一拳砸了上去。葉赫真一開始還忍着不還手,但越想越覺得裴言也不怎麼佔理,於是開始還擊。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地互毆起來,如同兩頭癲狂的雄獸,爲一隻高傲而美麗的雌性打得不可開交。

  沉悶的肉搏聲持續了很久,不少桌椅沒能倖免遇難,發出了巨大的碎裂聲。然而樓上那位如冰雪般的美人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彷彿聾了一般,連半縷視線都吝於施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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