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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作者:葵十月
沒人发现薄矜初晚归,因为舒心和薄远又吵架了。她回到了那條差点淡忘的阴沟。

  第二天薄矜初以生病为由,推了梁远朝帮忙复习的约定。

  25号来的很快,是個阴天,温度本周最低。

  薄矜初起晚了,沒吃早饭直接去学校,期末考试這两天门口沒有值日生,只有一個值周老师。

  “快点快点,磨蹭什么呢?”

  “赶紧的,后面那個穿黑色棉袄的小胖子,你還考不考了?”

  “跑起来!”

  薄矜初无视值周老师的催促,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后背猛然被人一撞,薄矜初一個趔趄,疼的倒抽一口凉气,骂道:“哪個不长眼的?”

  回头一看,竟然是补习班的一個男生。

  男生抓了抓略长的黑发,十分抱歉,“对不起。”

  她蹙着眉,双眸中的不耐显而易见。

  马上要考试了,懒得和他纠缠。薄矜初抬脚就走,祁封屁颠屁颠跟了她一路。

  前面是高二七班,薄矜初猝然停下,祁封差一点踩到她的鞋跟。

  “你跟着我干嘛?”

  祁封說:“道歉。”

  她更烦,“你已经說過了。”

  “不是不是,我想請你喝奶茶。”

  到底是想道歉,還是想借机搭讪?

  薄矜初烦躁的抬了抬眼皮,“不用。”

  男生不依不饶,“好歹一起上過补习班,给個面子?”

  “你叫祁封?”补课的时候听老师郑渊明喊過。

  他点头,“今天放学我来找你,請你喝奶茶,就這么說定了。”

  沒等薄矜初拒绝,祁封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刚才那人...”薄矜初闻声抬头,說话的是钱可可。

  薄矜初:“早。”

  钱可可把手裡的两個包子分了一個给薄矜初,她沒吃早饭,正饿的慌,接過来就往嘴裡送。

  “刚才那個是一班的祁封?”钱可可漫不经心的问。

  薄矜初诧异,她竟然认识一班的人。她好像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小白兔。

  联想起上次她說王仁成不是什么好东西,薄矜初发现钱可可這块宝藏,真是越挖越惊喜。

  她咬着包子,半眯着眼看钱可可,钱可可被她看的发毛。

  钱可可:“你......”

  “钱可可,我忽然理解了一句话。”她拿下包子,正色直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女生听闻一愣。

  薄矜初勾上她的肩膀,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肯定道:“小可可,你這乖乖羊的背后,不会是條大尾巴狼吧?”

  钱可可突得脸红,“别打趣我。不然把包子還我!”

  “唷!”薄矜初捏了捏她的脸蛋,“厉害了。”

  两人笑着进教室,這一幕被何之看在眼裡。

  第一天考语文和理综,第二天考英语和数学。

  下午考完理综是四点,教室裡乱成一团,一半在讨论答案,一半在收拾东西急着回家。薄矜初和钱可可属于后者。

  马上是寒假,要带的东西比较多,薄矜初准备分两天背回去,她蹲在地上倒腾桌肚裡的书。

  余光瞥见何之拿着试卷走到吴生的座位前。

  吴生還是一股我是你大爷的霸气,脚翘在桌上,脚尖对着何之,“有事?”

  何之看了他一眼,“物理第五道,你选了什么?”

  吴生假装思索,顷之,语调平平,“我选什么要你管?你是批卷老师?”

  谈话被不少人听见,何之下不了台,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說:“我就问问,看看我們一不一样,我对這题沒把握。”

  這话从何之嘴裡說出来,够卑微了。可惜吴生不买账,反而破天荒的看了一眼薄矜初,继而屁股离开凳子,双手撑在桌上,俯视何之,颇具压迫感,說:“那我告诉你,這题我极有把握。”

  何之正等着他說答案,吴生话锋一转,“如果和我不一样,你打算去偷改答案?”

  “吴生!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何之被气的不轻,甩着卷子走了。

  奇怪的是,何之拎着书包走出教室前瞪了一眼薄矜初。

  薄矜初:“......”

  操他妈,关老子鸟事?薄矜初最近心情不好,被何之這么一激,很想上去扯她头发,扇她耳光。

  吴生把凳子踢到桌下,提着书包往外走,薄矜初伸腿拦住他。

  “你也有事?”

  “别给老子树敌。”

  吴生哂笑,眼神玩味,“你长這么好看,看你一眼也有错?那傻逼沒脑子,你也沒脑子?”

  打着夸她的幌子骂她,够可以的。

  “吴生你看不出来嗎?她喜歡你。”

  “太丑了,爷看不上。”

  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风飕飕的,两人双手插在衣兜,脖子缩在领子裡面。

  钱可可目视前方,话散在呼出的白气中,“吴生故意的,他不喜歡你。”

  “洗耳恭听。”

  薄矜初特别喜歡听钱可可发表观点,她呆萌的背后有一颗极其睿智的心。

  “他看你的眼神和梁远朝不一样,梁远朝那种才是喜歡。”

  末了,钱可可好奇的问:“你们在一起了嗎?”

  “我們...”

  “薄矜初!”谈话被来人打断。

  祁封戴着一顶棒球帽,耳朵因为狂奔冻的发红。他气喘吁吁的說:“不是說好了我去找你嗎?你怎么先走了,我還在你们班门口等了好久。”

  “我沒答应你。”薄矜初如是說。

  钱可可有人接,跟薄矜初挥了挥手先走了。

  祁封主动带路,“走吧,我知道有家店的奶茶特别好喝。”

  “祁封,你想干嘛。”

  “請你喝奶茶啊!”他明知道薄矜初问的是什么,故意避而不谈。

  补习班的四個男生中,只有祁封跟她是校友,加之他是典型的中二病战斗机,对人热情好相处。薄矜初对他有几分印象。

  其他学校還沒放学,奶茶店人不多,等了两個人就轮到他们了。

  “你要喝什么?”

  “我不喝。”

  祁封笑笑,沒再问她意见,擅自给她点了一杯热的珍珠奶茶。

  “喏,给。”

  祁封递過来,薄矜初偏不接。

  他索性大迈一步,凑到离她很近的距离,哆,把吸管插进去塞到她嘴裡,动作迅速,薄矜初来不及推开。

  热流从吸管底蔓延至口腔,最后直达胃部,一天的积蓄的寒意驱散大半。

  這一幕在远处的梁远朝看来——是祁封笑意盈盈的给女生买杯奶茶,顺带贴心的插好吸管,然后呈半抱的姿势递给女生,她沒拒绝。

  薄矜初喝第二口的时候,旁边掠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還有事,先走了。”

  祁封拦住她,“诶,寒假你還去补习嗎?”

  薄矜初顿了一下,“不补了。”

  哪還有钱给她上补习班。

  “那你住哪啊?”

  “祁封,”薄矜初对上他的眼睛,“我們压根不熟,别来烦我。”

  如果這就吃瘪了,那他就不叫祁封了。

  “生米煮成熟饭就熟了。”祁封想表达的是慢慢交流,自然会熟悉的,可是脱口而出变成另一番意思。

  气氛稍尬,薄矜初嗔视他两三秒之久,走了。

  薄矜初一路狂奔,生怕梁远朝走得太快。迈进那條有石榴树的巷子,他人就靠在树下,低头看着脚边那只大懒猫。

  大懒猫本来倚在他脚边,后来晃荡晃荡一屁股坐在梁远朝的运动鞋上,身子靠着梁远朝的腿。

  梁远朝挺着脊背,由它放肆。

  薄矜初藏在巷尾盯着這一幕看了好久,干净的少年,慵懒的猫咪,還有等着来年抽新芽的石榴树,一幅简单却又不失暖意的画。少年羽绒服敞开,裡面是十三中的校服,他把头发剪短了,薄矜初摸過他的头发,和想象中男孩子又粗又硬的短发不一样,他的摸起来有些细软,估计是随了妈妈。

  梁远朝站久了,动了动脚,猫還是压着不挪开,他一抬头,就看见巷尾探出的脑袋。

  薄矜初嗖的缩回去。

  突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连忙冲出去,梁远朝已经背着她走了。

  “梁远朝——”

  他沒停。

  “等等我——”

  他沒停,倒是脚下步子放缓了些。

  薄矜初跑得快,差点把手裡的奶茶翻了。

  梁远朝侧目,看见她手上喝了大半杯的东西,心中莫名不爽,“今天怎么想起喝奶茶了。”

  “啊?”薄矜初以为他沒看见,“同学送的。”

  “男同学?”

  薄矜初摇头,“女的。”

  梁远朝不揭穿她,“钱可可?”

  “嗯。”薄矜初在心底感谢背锅侠小可可,小可可万岁。

  后半截路梁远朝一言不发,薄矜初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开始沒话找话。

  “阿远,我冷。”

  少年声音清冷,“捂着奶茶。”

  薄矜初试探性把手伸进他左边口袋裡,碰到梁远朝铁冰的手指,“今天怎么沒带热水袋?”

  “不想带。”

  手上的奶茶沒有之前那么热了,相对于他冻成铁块的手,還是暖的。

  薄矜初把奶茶强塞给他,她刚一松手,梁远朝握拳,奶茶落了個空。啪唧——摔在地上。

  奶茶顺着杯口的洞流出来,薄矜初赶紧捡起来,用纸擦掉流出来的一小摊液体。幸好沒破,不然一地狼藉真不知道怎么收拾。

  她以为梁远朝是不小心的,等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心疼嗎?”

  一杯奶茶而已,有什么可心疼的。

  下一秒,她被一股大力逼到墙上,质问:“那個给你买奶茶的是谁?”

  她以为他径直走過是因为沒看到她,這下完了,梁远朝最不喜歡别人骗他。

  梁远朝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我问你,那個给你买奶茶的是谁。”

  “同学。”发现回答過简,她還补了一句,“补习班的同学,高二一班的,叫祁封。”

  這下說清楚了吧。

  梁远朝生气的样子,薄矜初看了发怵。

  “他說要给我买奶茶,我拒绝了,后来我实在太冷了,他硬塞给我,我就接下了......”說到后面越来越沒底气。

  “他是不是喜歡你。”梁远朝的眉头沒松半分。

  补了那么久的课,祁封要真对她有意思,补习班应该是個最好接近的地方,可是他沒有。

  薄矜初正欲回答,想到什么,眼尾一挑,撇去刚才畏惧的神色,“梁主席,你以什么身份干预我社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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