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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零章 : 圣器的异像

作者:刘家长子
白妙卿唇边浅笑,不退也不进,亭亭立在原处,柔声道:“這几個月来多亏了有公子照拂,妙卿怎敢再叨扰公子。”

  她面上平静,心裡却是波澜暗起。

  凡是入了她画舫的人,沒有人不是为了一個“色”字而来。

  上京花魁的美色,自然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东西。她坐上花魁之位不過几個月,惦记她身子的人已是数不胜数,若非有肃公子做她的靠山,那些人怕是早就对她下手了。

  所以她对肃公子,自是存了感激的,但她沒想到,从未对自己有過僭越之举的肃公子……今日竟也会有這般举动。

  肃公子缓缓收回纸扇,抬眼看着她,“不過是想帮姑娘個忙,姑娘又何必拒绝呢。”

  白妙卿低眉浅笑,嗓音清软如春水,“妙卿家事,還是不劳烦公子了。”

  她自小沒了爹娘,被沅陵镇的一户孙姓人家收养。十五岁那年,她与邻家姐妹去逛上京市集,回家时却发现家中被翻的一片狼藉,而孙氏夫妇已惨遭杀害。

  白妙卿无处可去,只得孤身一人来到上京,凭着天生的姣好容貌,入了這明雪楼。

  而肃公子从明雪楼的李妈妈处得知此事后,便說要替她查清当年之事,白妙卿已婉拒多次,不想今日他竟再次提起。

  她不是不想查清当年养父母之死,只是她独自一人在上京飘零了许多年,已看透人情冷暖,不愿轻易相信任何人。

  除了贴身照顾自己的念画和墨九,她谁都不信。

  肃公子见她拒绝,倒也不恼,只轻轻笑了笑,道:“我与姑娘是知己的交情,姑娘若需帮忙,尽管开口就是。”

  白妙卿含笑应下:“多谢肃公子。”

  肃公子拢了画扇起身,似有些怅然地看了那筝一眼,“今日未能听姑娘弹一曲琵琶,实在遗憾。”

  白妙卿知他是要走了,起身将他送至纱幔边处,盈盈福身道:“妙卿新学了一曲芙蓉出水,公子若不嫌弃,下次妙卿弹与公子听。”

  “如此甚好。”肃公子朝她微微一笑,转身出了纱幔,下了画舫。瞧着肃公子渐渐走远了,一直立在外头的沈清河這才转過身来,皱眉看着白妙卿,声音低沉:“你不该与他走的太近。”

  白妙卿淡淡道:“肃公子是客,我只是尽我的本分招呼客人罢了。”

  沈清河眼神微闪,盯着白妙卿看了许久,才道:“方才他对你那般举动,想必白姑娘心裡有数,他是为着什么来的。”

  這纱幔本就是近乎透明的霜色,又薄的很,他站在外头,只消用余光淡淡一扫,便能将裡头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白妙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轻声道:“我心裡有数,不劳沈大哥操心了。”

  她心裡知道,虽然肃公子向来以礼待她,行事也還算规矩,但大抵也不過是为了一個“色”字而来。

  斗笠遮着沈清河的上半边脸,夜色笼罩之下,白妙卿只能看见他清瘦的下巴,和两片薄薄的唇。

  沈清河沒說话。

  沉默许久,白妙卿终于启唇,话也放柔了几分,“我自然知道他是为着什么来的,只是我自坐上花魁之位,沒少受他的照拂。在明雪楼,客人就是天,我不能惹怒了他。”

  耐心地解释了一番后,白妙卿轻轻叹了口气,沈大哥這人哪儿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歡管自己的闲事。

  她想不明白,他不過一個船夫,好好划他的船便是了,管這么多做什么?

  說话间,河岸边传来了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一女子手捧木匣,借着花灯的光亮,迈着小碎步款款步上白妙卿的画舫。她穿一件极艳丽的芙蓉水袖裙,脸上涂着厚厚一层脂粉,倒显得嘴唇红的有些吓人。

  白妙卿眸光一冷,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女子,“秦姑娘怎么来了?”

  秦婉柔掩唇轻笑,“自是有好事来告知白姑娘。李妈妈吩咐了,一会儿有位郑公子要来姑娘船上坐坐,叫姑娘好生招待。”

  白妙卿秀眉微蹙,声音又冷了几分,“你该知道,我這画舫上,一日只接一位客。”

  秦婉柔笑笑,将手中木匣递给她,“這位郑公子仰慕白姑娘已久,为了能见姑娘一面,不惜下了重金,李妈妈感其心诚,這才为他破了规矩。”见白妙卿沒接,她又自顾自地打开了那木匣,露出裡面摆着的好几锭金子来,压低了声音道:“李妈妈說了,金子她与你五五分成,這些呀,都是姑娘你的。”

  她脸上虽带着笑,语气却是酸溜溜的。

  李妈妈既已收了金子,白妙卿便也推脱不得了,正想接過她手裡的木匣,秦婉柔却是拽着匣子沒松手。

  白妙卿抬眼看她。

  秦婉柔觍着脸,讪笑两声道:“我這跑一趟也不容易,白姑娘就当给我些辛苦钱了。”

  說着,便从匣子裡摸了一锭金子放入袖中。

  白妙卿也沒拦着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正好,听念画說,是你帮我换的琴弦,這金子就当是谢你了。”

  白妙卿心裡清楚,若秦婉柔真想要那金子,在送来之前悄悄拿走就是,如今她非要当着自己的面拿,无非就是要惹自己不快罢了。

  秦婉柔听她提起琴弦一事,脸上却并不慌张,话中甚至带了几分得意,“白姑娘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說谢倒是生分了。”

  這事她既已做出,便也不想遮着藏着,原本她就是摆明了要给白妙卿使绊子的。

  白妙卿慢慢地往前走了两步,清冷的眸子平静无波,看得秦婉柔脊背发凉,“是啊,都是自家姐妹……秦姑娘换的那琴弦好用的很,不如,进去试试?”

  她眼中分明沒什么表情,秦婉柔却已沁出一头冷汗来,连忙摆了摆手,讷讷道:“郑公子快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改日再来试琴。”

  白妙卿看着她逃一般地跑下了画舫,唇角勾起淡淡不屑。

  這些小伎俩,当真是无趣。

  眼瞧着河岸边一道瘦高人影朝自己的画舫走来,白妙卿估摸着是那位郑公子到了,便朝一旁的沈清河福了福身,“有客来,我先进去了。”

  她快步走至梳妆台前,拔下发间步摇,换了支攒花八宝簪,又取了件水红色衫子披在身上,這才在筝前坐了下来。

  郑公子是新客,她不知他的喜好,但男人大多都喜歡美艳,所以白妙卿着意添了些艳色在身上。郑晟一进门,目光便被低头调弄琴弦的白妙卿吸引了去。

  少女一袭茶白衣裙,不染纤尘,肩上松松披着件水红衫子,平添几分娇艳。

  不愧是上京花魁,果然不是俗物,也不枉费自己花了数十两黄金。

  郑晟盯着白妙卿落在琴弦上的手,一双眼睛早都看得直了,连念画過来给他上茶都未瞧见,最后還是墨九提高了声音提醒他:“郑公子,喝茶。”

  郑晟回過神来,却仍是直勾勾地盯着白妙卿的一双玉手,竟是径直朝她走了過去,痴痴道:“白姑娘這双手,当真是极美。”

  說着,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了手,眼瞧着就要覆在白妙卿的手背上。

  墨九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手,极客气地对他說了一句:“郑公子,自重。”

  上京人人皆知明雪楼的规矩,這郑公子出手這般阔绰,想来也是出身权贵之家,不会连這点规矩都不知道。

  他是存心的。

  郑晟不服气地抬头看向墨九,见她不過是個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便也沒怎么把她放在心上,不耐烦道:“我与白姑娘說话,你插什么嘴?”

  說着,他拂开墨九的手,又要去摸白妙卿的一双柔荑。

  白妙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搁在琴弦上的手,抬眼看着他,“郑公子,明雪楼的规矩,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在明雪楼待了三年,见過不少好色之徒,但如他這般直接的,倒還是头一次见。

  郑晟见她神色冷淡,也有些恼了,提高了声音道:“爷花了金子,为的就是寻個消遣,怎的收了爷的金子,倒還装起清高来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如饿虎扑食一般,伸手就要往白妙卿胸前绵软之处触去。

  手掌却未触到意料之中的绵软,倒是腕子被一阵冰冷紧紧地钳住了,剧痛一点一点地渗进骨缝之中。

  郑晟愣了愣,抬头看时,却见竟是白妙卿狠狠地扼住了他的手腕,她一双潋滟着清冷水色的眸子微微眯着,眼中竟似流露出惋惜之色。他本以为白妙卿是個娇弱美人,根本沒想過她会有這般力气,脸上顿时一僵,怒道:“贱蹄子,還不快松手?”

  白妙卿轻轻叹了一声,惋惜道:“既然郑公子不懂规矩,那就别怪妙卿不客气了。”

  說着,便朝一旁的墨九使了個眼色,淡声道:“动手吧。”

  墨九会意,立刻抓住郑晟的手腕狠狠地按在一旁的案几上,另一只手则从袖中取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来,转头问白妙卿,“姑娘,剁几根?”

  白妙卿懒懒地往后靠了靠,“我瞧着他那食指与中指最不老实,便替他剁了去吧,也好叫他长长记性。”

  郑晟看着墨九手中的匕首,吓得脸都白了,本以为白妙卿不過是說些重话来吓吓自己,可那把匕首却是毫不留情地往他的手指处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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