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 第18节 作者:未知 “猫這种动物很怪,你越心急靠近,它就越躲着你,所以,要谨慎些。” 忽然,素白手心上压下一道软垫,黎洛栖心头一跳,再抬眼时,看见這小狸奴奶声奶气地“喵”了下。 最后,落在了黎洛栖的怀裡。 - 后花园的临窗凭阑处,一众年轻男子发出“啧啧”的感叹,“看来這以后啊,哪家公府女眷宴請,都得巴着给這位世子夫人下請柬了。” “国公府這位千金眼高于顶啊,当初赵赫延還是意气风发的将军时,谁见了他那位投壶小徒弟不怕,现在么,打败她的居然是正宫,有意思!” “连我都有点羡慕這個半截入土的男人了。” “那你也去纳一個扬州来的冲喜小娘子啊……” 众人谈笑间,唯有那袭月色澜袍安坐于帘内,男人执笔的指腹碾了碾,仆人候在帘角,听他低哑着声音道:“方才捧過字画的婢女,叫什么名?” “春月,七娘院裡的。” 林砚书眸光暗了暗,“把她打扮好,送到湖心小筑。” 仆人低头道了声:“诺”,便将林砚书刚勾好的画卷起,藏于袖内,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此时,后花园裡的黎洛栖抱着猫儿,听春月在讲要注意的细节: “黎娘子可以给這狸奴取個名,唤多了以后,它就会听你的了。” 黎洛栖掌心顺着小猫的后背,触手光滑柔顺,真是通体雪白:“那就叫糯米团,好不好啊?” “喵~” 春月笑道:“這小狸奴怎生這般乖顺,以往都不让人靠近的。” 一芍也高兴地站在一边,听春月說话时,不由愣了下:“春月姐姐也生了对梨涡,跟我家少夫人一样!” 她說着,黎洛栖也才注意,侧眸笑道:“春月是哪裡人?” 春月敛眉低头:“奴老家在江南。” 黎洛栖眼眸一亮,顿生见老乡的欣喜,正想多說几句,就见一位小厮走了過来:“春月姐姐,借一步說话。” 春月愣了下,朝黎洛栖行了道礼便走了,一芍探了下头,“這小厮有点眼熟。” “在侯府裡可不见你這般胆大,還盯着人看。” 一芍小声道:“那比起扶苏院,光禄大夫宅子還是轻松些的。” 黎洛栖笑道:“我又不吃了你。” 說着,她想到什么,朝一芍道:“你去找找母亲,跟她說我聘了只狸奴,叫糯米团,若是她不喜歡,我便自己养着。” 自从来了定远侯府,她算是摸清了這位侯夫人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你跟她硬着来她能把手镯拍碎,你要是先示弱,例如绝食三天,她就招架不住了。 黎洛栖抱着狸奴等春月,這裡的世家小姐她都沒有攀谈的兴致,只是左等右等,還是不见人影。 怀裡的狸奴耸了耸脑袋,似乎有些不安分让她一直抱着了。 后花园人多眼杂,她不放心把狸奴放下来,想到方才春月离开的方向,应当沒走远。 黎洛栖转出小径,便见一道垂花门,冬日花草枯谢,唯有藤枝纠缠攀爬,在孔洞中伸展萦绕。 她穿過垂花门后,一道凉风吹来,抬眸便见一处湖水潋滟,怀裡的糯米团一下便窜了出去。 黎洛栖拦不住,這裡四下无人,莲池四周都是枯莲荒草,冬日也无甚景观,反而有些发冷。黎洛栖追着糯米团往前走,生怕它拱到哪裡不见了,不知不觉就往一处小筑走了過去。 忽然,小筑裡传来奇怪的窸窣声,好像有人在說话,夹着哀哀戚戚的哭腔,黎洛栖怕打扰了主人,奈何這猫儿就窜到了连廊的对面,朝那门牖跃了過去,黎洛栖心头猛跳,這小崽子干什么呢! “吱呀~” 忽然,一阵风顺着猫爪卷入门缝—— “三、三郎……奴要、要受不住了……” 忽然,女子的哭泣声中落下一道冷沉的男声,黎洛栖心跳猛然一紧,而這时被打开的门牖似乎无人管顾,掀得更开了,就在她视线穿入的瞬间,哀吟声被风送了過来。 她为何、为何這般—— 黎洛栖再抬眼,看到一抹月色澜袍! “三郎……奴难受……” 跪在地上的婢女香汗淋漓,衣裳半掩半藏,鬓角散了几缕秀发,与她身上明兰的裙裾一般零碎。此刻丝毫沒有注意到门牖被吹开,而那個被她唤作三郎的人,此刻一双泛着桃花色的眼眸微侧着,看向门外的少女。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竹林下,望着她含笑而专注。 - 一芍在后花园裡寻不见自家少夫人,着急得四处张望,见着小厮就忍不住问:“您见到我家少夫人了嗎,就是穿着明兰色百褶裙,怀裡抱着一只小狸奴……” 正說着,眼角就见一抹蓝色—— “少夫人!” 黎洛栖嘴唇抿得发白,抱着狸奴沉声道:“回府。” 一芍愣了愣,直到坐上马车都不知道自家少夫人怎么了,脸色這么白,只好打破沉默,道:“我想起来方才把春月叫走的是那位来替林三公子接画的小厮,下次咱们再差人来问狸奴的事好了。” “不用,” 黎洛栖声音泛冷:“我們自己找养猫的人问。” 一芍被黎洛栖忽然转变的语气吓了跳,只道:“噢……好。” 马车骨碌碌转入宣阳大街,最后停在了定远侯府,黎洛栖抱着狸奴匆匆下了车,刚入扶苏院,就瞥见一抹沉蓝身影。 却也只是一瞥,朝一芍道:“我要沐浴更衣。” 說罢,东厢房的门被掀开,很快“咚”地关上了。 院中主仆二人:??? 月归端着茶還在发愣,“方才,少夫人是不是抱着什么东西进去了?” 赵赫延落在扶手上的手收拢,眼眸沉冷,“你家少夫人,好大的派头。” 月归心跳发抖,世子从来不会下午出来晒日头,這好不容易等着少夫人回来,结果人家一句声都不吱! 第19章 .他看见了 黎洛栖把自己埋在浴桶裡,整個人才喘過气来,但還是忍不住浑身发抖。 在那处深宅大院裡无意撞见的画面冲击着神经,而比這更可怕的,是林砚书的目光…… “少夫人……” 一芍隔着屏风喊了她一声:“糯米团我带出去用湿软布擦洗一下。” “嗯。” 一芍听出了黎洛栖的怪异,出门时,就看到月归从世子屋裡出来了。 “狸奴?哪裡来的?” 一芍端起手臂让他看清楚:“少夫人投壶赢了国公府的许娘子,换来的彩头。” 月归有些紧张,小声道:“不知世子让不让……” 难怪方才少夫人看到世子,话都不說一句就急着往房裡进去了。 “少夫人說她会跟世子交代。”說到這,一芍抿了抿唇,“我感觉少夫人有些奇怪。” 月归凝眉:“我感觉世子爷有些奇怪。” 两仆人一时惆怅,只听“喵”的一声,一芍才醒過来,忙道:“你到厨房要一些肉糜,别放盐巴。” 這一声“喵”,两人又围着這只小狸奴绕了,等黎洛栖泡過热水澡后,就听一芍道:“世子好像不喜歡狸奴……” 黎洛栖看了一会糯米团,沉了口气,才朝赵赫延的房门走去,指尖虚拢,敲了门。 门“吱呀”的声响让她心脏骤然一跳,湖边那处虚掩房门的小楼再次闯入她的脑海,她抓着手往房裡走去。 “夫、夫君。” 赵赫延沒有抬头,只听着耳边那一声颤音,视线微不可察地从手裡的书上挪开。 “我今日在光禄大夫家裡、聘了只狸奴回来……我、能养嗎?” “抱回来了才问我,黎娘子還真会先斩后奏。” 他的语气裡多了几分凉笑,刚洗過澡的黎洛栖身上還烘着热气,却還是有些不寒而栗:“那我是赢了,不要彩头說不過去的。” 赵赫延将手裡的书摆到一侧,抬眸朝她看来:“你可有想過在做之前,问我一声?” 黎洛栖真真切切听到他语气裡的不高兴,忙解释道:“我有问過母亲,若是她不喜歡我就只在屋裡养,绝对不会让它出院子扰人的……” 赵赫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也是母亲聘回来的儿媳,只需听她的话,对么?” 如果這都听不出赵赫延话裡的讽刺,黎洛栖就真是傻子了,抓着指尖,低头小声道:“那、夫君想怎样,才肯。” 赵赫延心裡本就堵着气:“自己想。” 听到這话,少女方才委屈着水雾的眼睛蓦地一亮,也就是說事情還有转圜的余地! 只是這一抬眼,她就瞥到了赵赫延手裡的书,定睛看了眼,忽然探头凑了近去—— 赵赫延动作微顿,女孩的气息猝不及防地撒落身上。 黎洛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探在了书页上,好奇问:“這上面,怎么那么多手?” 赵赫延沒有挪开书,只道:“大夫给的。” 他這一說,黎洛栖就懂了,视线瞥向他的右手时,长发垂下一缕时扫過书页上的图册,让赵赫延顿生烦躁,可就在他收书时,黎洛栖忽然抓住了书。 “那個,我可以帮你。” 赵赫延抬眼,对上她圆如杏子的猫儿眼,气息近得她都沒注意到:“上面画的手部筋脉,我可以帮你按。” 赵赫延黑沉沉的瞳仁有一刹那的微怔,旋即,指腹撩开她垂落在书上的秀发,半干半湿,触手是陌生的柔软。 “为了猫?” 黎洛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