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药奴
然而下一秒,他就脖颈一痛,眼前一片漆黑,昏了過去。
男子面色阴沉地看着晕倒在地上刘旷。
眼中是毫不掩盖的愤恨与杀意。
但他终究只是狠狠地踢了一脚刘旷,转身离去。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便转過身来,眼神狠厉地扫向刘旷的身后——
但那裡什么也沒有。
空荡荡的,只能看见黝黑的几块岩石,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几颗夜明珠。
男子伸手在岩石壁上,不知怎么就拿出一個墨玉瓶子,缓缓走向刘旷。
他一点一点蹲下地身子,浓重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从空气中阴冷磨牙的声音可以猜出這人此时此刻,应该是狠狠地压抑着要把人杀死的冲动。
打开墨玉瓶子,他修长而白皙的左手狠狠的握紧刘旷的下颌,动作粗鲁地把整瓶子的粉末全部倒入刘旷嘴中。
然后他把瓶子砸在刘旷脸上,起身离去。
直到那人看不见一丝踪迹,目睹了全過程的垃圾桶才缓缓舒了口气,内心竟然十分紧张。
刚刚它甚至觉得,在那男子扫過来的时候,似乎看见了自己。狠厉的目光有几分令人从内心中生惧的恐怖感。
刘旷醒来的时候,便发出一声悲惨的哀号声。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他的脖颈,他的肩膀,他的下颌,他的脸,都如同大卡车碾碎了一般的刺痛。
而他的背,和他的屁股,是另一种极其难耐的火辣辣的刺疼。
垃圾桶漫不经心地說:“别叫唤了,脖颈是被白衣人砍的,肩膀是被白衣人踢的,下颌是被白衣人捏的,脸是被白衣人拿瓶子砸的。”
“白,白衣人?”刘旷愣了一下,大脑才开始重新运作,想起昨天那個神秘的洞窟,一地的夜明珠,诡异的冰湖,和那個绝美的人。
刘旷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烫。
“垃圾桶,那個……你知道那個人……他是谁嗎?”
“不知道。”
“那個人……他真的……”
“刘旷,”垃圾桶毫不留情打断他旖旎的幻想,“你昨天被他打了。”
……
记得最后一刻,他是被那個人一掌砍晕了。
刘旷仿佛忽然恢复了痛觉一样。
刘旷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接着问道:“那我的背和我的屁股呢,怎么也這么疼?”
垃圾桶顿了顿,接着說:“……是被鬼煞在地上拖的。”
“什么?!鬼、鬼煞?!”
“嗯,我也觉得奇怪,昨天白衣人走后過了一会儿,鬼煞就過来就把你拖到了這裡。”
垃圾桶也觉得怪异,這個洞穴竟然连一個侍从都沒有,除了在冰湖裡见到的白衣人外,就只有鬼煞一個人,否则鬼煞也不会亲自动手把刘旷拖過来。
垃圾桶還记得在鬼煞在拖刘旷时,表情之厌恶,动作之粗鲁,速度之迅速,非常人不能及也。
刘旷颤抖着用手摸了摸后背,摸到了衣服上的已经干了的斑斑血迹。
想到自己整個后背都是血,刘旷觉得更加疼了,刘疼得牙齿直打颤,他气若游丝地问:“呵、呵……鬼煞是拖着我在……是单手拖麻袋的那种拖……嗎”
垃圾桶同情的說:“的确是。”
刘旷不想再說话,因为他脸上被瓶子砸出的伤口以及下颌,都是极疼的。
想到自己的悲惨命运,刘旷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清泪。
当泪水划過脸上的伤痕时,刘旷疼的心肝都在颤,他发出一声惨叫……
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泪水,再次划過伤痕……
他,又发出一声惨叫……
這,
注定了,
是一個悲伤的故事。
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招来了更让人崩溃的鬼煞。
体形修长的男子依旧戴着一张令人战栗恐怖脸庞,携着摄人的气魄缓缓走来。
“吵死了。”鬼煞冷冷的扫過一眼,十分不耐道。
刘旷战栗着闭上了嘴,瑟瑟发抖。
鬼煞倚着墙,低头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匕首,想起這人昨天竟然只身通過夜明珠隧道,沒被隧道裡的一百二十八种毒/药毒死。
甚至……就连囚月也对他毫无作用。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给他下地那一瓶除忆散…
鬼煞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可知道,你是怎么来到這裡的?”
刘旷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鬼煞手裡把玩着的锋利匕首,以及残忍狰狞的脸庞。内心简直要嚎哭,妈的,這裡的人怎么都這么喜歡拿兵器威胁人啊!!将军也是!鬼煞也是!!
他知道自己昨天可能闯到了一個不该进去的地方,那個漂亮地要死的白衣人,那個诡异而奇特的冰湖可能都是一些禁忌,既然不想让让他到处說,就通知一下他就好了,何必拿兵器冷冷的威胁啊,怪吓人的。
于是,刘旷十分识相的惶恐的說:“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鬼煞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果然,任何人都不能躲過他做的除忆散。便愉悦地說道:“是我昨天晚上把你绑過来的。”
刘旷慌忙道:“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鬼煞忆起昨天刘旷服下的除忆散剂量過大,正常情况下,只要一点,让人失去一天的记忆,那一瓶下去,让人痴呆都不成問題。便又问道:“那你是否還记得那天在小树林裡发生了什么。”
哦,对,那天他发病的事,也是個秘密。
于是刘旷便疯狂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鬼煞皱皱眉头,果然,剂量過大了。都有些傻了。
鬼煞接着问道:“那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难道连名字都要被迫忘记嗎?
好吧。都怪他知道的太多了。那以后都只能当一個白痴了。
刘旷谄媚的笑道:“我叫什么名字?当然全凭大人做主。”
鬼煞挑挑眉,果然是自己做的药,真的让這人忘得一干二净。
想了想,缓缓說道:“听好了,你叫做刘旷,是湖水小姐的宠物,我的药奴。三個月后会被一名将军杀死。”
“什…什么?!”刘旷舌头都要打结了:“………药奴?!”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女魔头的宠物,也知道自己三個月后可能会被将军杀死,但這個药奴是什么?!
鬼煞有些惊讶,让這人他害怕的,竟然不是三個月后自己要被杀死的事情,而是作自己的药奴?
当然,做他的药奴,每天受药品的毒害,自然比被人杀了還要难受。
鬼煞這样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不過看這人的神情,看来也不知道自己可能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鬼煞转身向前走,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跟着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药奴。”
悲惨的刘旷,只好坚强地站起来,拖着残缺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跟着鬼煞的步子,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個地下天牢裡。
這是一個很干净的天牢。
天牢裡面,竟然铺满了暗红色的毛毯。看起来让人眩晕。
刘旷看到一個药奴,浑身上下都在流血。
而血滴在毛毯裡,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刘旷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看那個恐怖的血人,眼神慌忙移向别处。
刘旷在眼神移到的另一個笼子裡,看到了另一個药奴。
這個人显然已经疯了,他疯狂地用头撞击墙壁,发出痛苦的哀嚎。
鬼煞笑着說:“喏,那個墙壁,是我用特殊材料让人做的,你看,血溅在上面的话,是不留下一点痕迹的,是不是很棒?”
這個人真是变态。
刘旷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仿佛能够看到自己的未来。自己也是药奴,是不是,也会被关在這裡。。
鬼煞依旧是兴致盎然的,带着刘旷参观:“喏,看到那個人沒,我给他下的那個毒会让他的特别饥饿,你看,他把自己半個左胳膊都吃完了呢。”
刘旷低着头,一点儿都不敢抬起来。耳边尽是低沉的哀嚎,疯狂的唾骂以及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他浑身都在颤抖。整個双腿都战栗着。再移动一步,都是极为困难。
瞬间,背部的疼痛,脸上的疼痛,肩膀疼痛,所有的,都忘记了。
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侵袭過来,几乎让他窒息。
他身边,站了一個魔鬼。
鬼煞发出几声愉快的轻笑,他低头,看见刘旷垂着头,整個身子在哆嗦。脸色惨白,嘴唇乌青,整個脸都是湿漉漉的。
不知道是汗,還是泪。
他轻笑出了声。
手,摸着刘旷的光头,可以說是十分温柔了。声音却极其冷冽:“同情他们嗎?可他们都是要来杀我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又似乎非常得意:“我当然不会那么残忍,每個药奴,我都只会用三天。因为三天后,会有新的药奴来顶替。毕竟,想杀我的人可是成千上万呢。但你………”
他的口气竟然变得十分深情:“你和他们不一样呢……在你死之前,永远是我的药奴。”
刘旷瞳孔都恐惧地闪烁了一下。
刘旷后来才知道。
分崩离析,争权夺利了几十年的武林,只是因为出现了一個鬼煞,便变得无比团结。
因为他们只有一個目标了——
杀了鬼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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