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薪百万的男人
這时刘建国的电话响了，刘建国看了看又递给张小明，你接，他說。
张小明接电话，喂？
“嘿！你小子爆种了吧？這么厉害！”电话裡传来了汪丽兴奋的声音。
“那算啥，F－15K這种破飞机我一個打他一百個。”他吹牛了，得意的笑。
“今天你干得很不错，客户和公司领导都非常满意，他们决定追加投资，咱们项目组可是要发达啦~~”电话另一端的汪丽非常高兴，“有個事情其实早该告诉你的，不過一下子也說不清楚，你明天看看新闻就知道了，我后天就能从北棒回来，到时候慢慢跟你說，我還有事要挂电话了，拜拜~~”
“北棒？汪姐你出国啦？喂？”电话裡传出了挂断的嘟嘟声。
张小明耸耸肩，也沒当回事。
不過第二天他就发现事情大條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放着CCAV13台新闻频道。
熟女主持人正襟危坐在电视上說：“昨天南北棒在延坪岛海域又爆发激烈冲突，北棒方面宣称击落包含一架预警机在内的13架南棒战机，自身损失2架战机，南棒国防部今日发表聲明已经正式承认此事……”然后画面上還有CCAV驻北棒记者拍摄的南棒飞机残骸画面，那分明就是一架F－15……
张小明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任务……南棒的战机被打下来8架F－15K、4架F－16、1架E－737……這不正好是13架么……难道？！
他猛的喷出一口饭来，刘……刘哥！這是怎么回事？
刘建国慢條斯理的擦掉脸上的饭粒，說：“明天汪丽回来了你问她。”說完埋头吃饭。
额……汪丽是去北棒了对吧？昨天我還在飞机上看见……飞……飞机上看见……刘哥我是真的在开飞机啊？！汪丽就在那個机场！！！
“沒错，你别激动。”刘建国說。
“我能不激动嗎？我真的开飞机打仗了，我打下十几架，弄死二十几個棒子……那我不是杀……杀人了？”
“恩，你已经上了我們的船，跑不掉了。”
“我們……那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這样做？”
“我們是公司的人，为公司做事。”
“那公司是什么？”
“公司就是公司，每年批预算，拿经费，做任务，然后提成。”
“哦……”
“你应该明白了吧？”
“還是沒明白。”
“那你多想想。”
“哦……好象跟一般的公司也差不多。”张小明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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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张小明都有些精神恍惚。
晚上他上线玩游戏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结果被一個挑战他的F－22伙接连打爆七次……
那人高兴死了，马上到论坛上大肆宣扬，說我“天仙眉眉”才是真正的全国第一！上次决赛裡败给ZXM911只是一时大意云云~~
ZXM911是张小明的游戏ID。
结果张小明在论坛上为数不少的粉丝群立刻发起反击，举出天仙眉眉的历次败绩，然后還有人骂天仙眉眉是個死人妖，把楼歪到讨论天仙眉眉的性别上去了。
天仙眉眉怒而贴出自拍照片，上面是一個染黄头发的大眼睛**小美女，惹得无数色狼纷纷叫好，又有人說她使出美人计才打败的ZXM911，還有人說照片是假的，然后贴出凤姐的照片說這才是天仙眉眉的真面目。
总之论坛上是吵得沸沸扬扬乱七八糟。
可怜的天仙眉眉跟众人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发飙了开始刷屏……
张小明沒心情管這些事情，不過是個游戏而已值得這么在乎么？老子烦着呢。
不過是個游戏……
是啊，不過是個游戏。
张小明早早的上床睡了觉，網络上的骂战却持续到凌晨，有人翻出以前的对战录像，取名为“爆菊王ZXM菊爆天仙！”、“炮王ZXMVS眉眉三颜射！！”把天仙眉眉气了個七荤八素。
终于，魔都的某处，深夜的城市裡传出了愤怒的叫喊：
“该死的ZXM911，老娘一定要弄死你！！！”
然后是飞出窗外的键盘破碎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汪丽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回来了。
想姐姐沒有啊，小明~~汪丽显得心情特别好。
骗子。张小明說，语气很冷。
汪丽神色一暗，說，恩，你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沒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随时退出。
我杀了二十個人，打下的飞机少說也值十個亿，這還是美元，可我一個月工资只有8000块。张小明恨恨的說。
啊？汪丽显得很意外。
你以为我会因为這些事情就害怕得要死要活像個傲娇小受一样哭喊着要逃么？
你以为我們是在拍哄小孩的动画還是骗骗主妇大妈的肥皂剧？
我是個穷光蛋，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我玩游戏不過是为了逃避现实，我想挣钱，我需要钱，我看见别人住豪宅开好车抱美女我羡慕嫉妒恨。
每次家裡长辈說我沒出息我心裡难受啊……
杀人啊，打仗啊只会让我热血沸腾不会给我任何心理障碍。
我只想自己有出息。
当我发现自己做的事情几乎让狗日的南棒政府倒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很有力量，以前从沒有過的力量！我终于可以做点正经事了。
而且能做到這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以前做梦都沒想過，我也不知道自己除了干這個還会别的什么。
辞职逃走的话我就還是那個宅男，整天玩游戏、当一個吃白食的啃老族，缩在魔都沒脸回家去见父母、成天就躲在出租屋裡一事无成。
那样的生活我受够了。
汪姐，我這條命卖给你了，年薪100万，我知道這点钱对你们就是毛毛雨。
你看着办吧，行不行一句话。
真是個低情商的宅男笨蛋。
汪丽叹了口气，微笑，向张小明伸出了手。
欢迎你加入我們。
然后是对方有力的握手。
“那你以后就跟姐姐混了哦~”
“对，我把自己卖给你了。我会证明自己物有所值的。”张小明肯定的答道。
汪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在那裡她看到了很多，有期待、有激情、還有勇气。
真是個了不得的家伙。
汪丽预支了100万给张小明，张小明随即转账给了家乡的父母。
他粗声粗气的打电话回家，吹牛，编出的天花乱坠的故事让汪丽差点忍不住笑。
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之后的几個月這小子干劲十足，做起事情来风风火火，每一次任务都完成得一丝不苟。
在得到了更多的投资以后，整個项目组的成员们都气势如虹，项目进展飞速，各种测试任务的時間和数量都大幅增加了。
上面又调派给公司两架黑丝后，项目组的飞机增加到三架。
三架测试机轮流飞行，而飞行员只有张小明一個。
他每天工作16個小时。
汪丽扶着手靠在张小明座椅后，静静的看着這個工作狂，很小心的沒有打扰到他。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和浓重的黑眼圈，她想，该给他放放假了，反正测试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不過呢，這小子专心干活的架势，确实很有那么一点男子汉的气概。
张小明专心的操作着飞机，雷达锁定了200公裡外的6架靶机。
他熟练的敲打着键盘，手指甩起来就像在舞蹈，黑色战机在10000米高空打开了弹仓。
发射！
這是来自靶场指挥部的命令。
张小明连按数字键，选定了全部6枚导弹。
连击鼠标，6枚导弹依次射出，拖着淡淡的白烟，加速飞向远方。
這是一种比PL－12D更大的导弹，PL－21，带有一对矩形的进气道，這說明這种导弹采用的是冲压发动机。
导弹以超過5M的平均速度飞行，飞速接近目标。
张小明开始俯冲降低高度，保持稳定的跟踪。
超远距离的射击，机载雷达的中继引导非常重要，PL－21的相控阵多模雷达导引头只能在40KM内截获一般的战斗机类目标，如果是F－22這一级别的目标，那么距离更在10KM内。
因此载机实时掌握目标的位置，并且通過数据链对导弹弹道及时修正，是导弹能否命中目标的关键因素。
因此雷达或者其他探测手段的稳定跟踪就显得尤其重要了。而作为PL－21的特殊功能，飞行员甚至還可以给导弹編輯路径点，一定程度上实现导弹的“围攻”或者“盲射”。而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至少模糊掌握目标位置上的。
降低高度，让雷达对目标形成上视，更有利于跟踪的稳定。
两分钟后，导弹全部命中靶机，通讯线路裡传出了靶场指挥部庆祝的掌声。
又是一次完美的测试飞行。
飞机开始自动返航。
张小明闭目休息，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
他现在每天穿着新买的西装，打上领带，就像個上班族。
要知道過去张小明只穿T恤和短裤的，除了来這裡的第一天。
汪丽意识到张小明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這可不太好。
小明啊，汪姐跟你說個事。
恩？张小明回過头。
我明天要回四川，你也顺带放上一礼拜假吧~~出去走走，最近几個月你太累了。
哦，知道了。
一個礼拜的假期就這样开始了。
但张小明却不知道该怎么過~
难道又像過去一样上網玩游戏打飞机？
那和平常每天上班又有什么区别？
电视上說人坐久了会短命的，男人還会阳痿……MB我還是個处男呢。
客厅裡刘建国在看着电视，他现在的职责是守卫着這個小小的办事处，保护资料设备的安全，24小时全天候。
张小明很少看见他出门，刘建国经常晚上跟家裡的老婆孩子打电话，张小明却从来不会主动跟父母通电话。
他是宅男，以前一打电话父母就会教训他，他不乐意挨骂，所以从来都不打。现在他瞒住家裡的事情太多，打电话怕說漏嘴，而且說话时要随时不断的编造谎言這种事情很让他难受，所以他跟家裡的联系是很少的。
张小明有不少同学在魔都，大多忙于工作，條件好的总爱在同学面前吹嘘自己收入有多高事业有多成功，這总让宅男张小明抬不起头来，于是他也不爱跟他们来往了。
毕业几年来就沒怎么联系。
张小明就是這么形单影只的一個人。
出去随便走走吧，他這么想着，独自下了楼。
楼下的院子裡少妇在溜狗，老头在下棋，小孩在追逐打闹。
一点都不像什么特殊秘密机关的所在地。
大隐隐于市么~
敏感的身份、身负特殊的使命、行走在茫然的人群裡。
很有一种装B的味道。
张小明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随手买了份环球日报，看到了头版的消息。
南棒新总统韩恩贞表示愿意重开南北棒双边会谈……军事对抗告一段落，半岛局势走向何方？
恩，不错不错，這個新上任的熟女总统挺漂亮的。
张小明蹲在路边看报纸，一辆宝马320缓缓的开了過来。
张小明！我老远看着就像你！
他抬头一看，却看见宝马的车窗裡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他的同学易志平。
小学是同学，中学是同学，大学也是同学。按理說两個人缘分很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了，但两人的性格总有些不搭调，熟归熟，但要讲交情，却谈不上有多少。
易志平毕业后和张小明一样留在了魔都，当然他显然有出息得多，如今已经是個经理了，小明在父母面前都不敢提他。
“小明啊，有空吧，来，先上车。”易志平說。
张小明上了副驾，他看见后座上有一個女孩儿，染成金黄的长发非主流的披散着，穿着深V领的黄色毛衣，一双乳球从衣领裡挤上来露出大半，挺勾人眼球的。
“這是我同学小明。這位小美女是灰灰。”易志平介绍說。
“你好。”张小明說。
“恩。”女孩儿点点头，只顾着把玩自己手裡的苹果手机。
“小明啊，今天真巧就碰到你了，你可不要跑，晚上陪我喝酒去~~”易志平笑着說，“最近還不错吧？”
“呵呵~~是挺好的，找着工作了。”
“我就說嘛，只要你耐心去找，机会总是有的，新人别怕工资低，好好干，一定可以出头的。你瞧瞧哥们现在，不赖吧？”易志平得意的拍了拍方向盘。
易志平发动汽车，驾车在魔都的车海裡蠕动。
“最近跟其他同学有联系么？胖子他们呢？”张小明问。
“有时候几個月聚一次，有时候大半年也不联系，都忙。”易志平停下车，等红灯。“小明你那工作是干什么的？”
“做游戏的公司，名字叫红石。”张小明說，伸手摸了摸鼻子。
“呵呵，不错，挺适合你的，当初在学校你就是個游戏专家，我們玩CS都打不過你。”易志平笑着說。红灯变绿灯，汽车又开动了。
“做游戏的？你们都做什么游戏啊？”后座的女孩儿灰灰插嘴问。
“天空战场，打仗的游戏，女孩子一般不玩這個的你应该不知道吧？”张小明說。
“我知道，我表妹就爱這個，据說玩得還蛮好的。”灰灰說。“你们有沒有什么极品装备什么的？我拿去送给她。”
“這個啊……你问问她想要什么吧……”张小明自己的賬號裡倒是有不少勋章和特殊战机之类的，倒是可以拿来充充门面。
“那你把电话留给我，我好方便找你。”
张小明给她留了电话。
不一会儿，易志平驾着宝马开到了魔都师大，另外三個女孩儿挤进了后座。
“平子你這车超载了啊，萌萌你怎么這么胖啊好挤……”
“球球你坐我身上吧，我們来抱抱……”
一片莺声燕语，张小明看见易志平得意的笑。
易志平选了一家很高档的餐厅吃晚饭，张小明居然发现自己看不懂洋文的菜谱，于是灰灰帮他点了一份。
饭桌上易志平在几個女孩面前时而豪情壮志的高谈阔论，让女孩们仰慕不已；时而又风趣暧昧的打情骂俏，哄得她们笑得花枝乱颠。
张小明只有做個陪衬的份，凑几句话，陪笑一下，然后自顾自的喝酒。
真不知道自己跑来干什么，浪费時間啊，张小明有点郁闷的想，不過现在我不正好是沒事干么？瞧瞧左拥右抱的易志平，那一副人生赢家的摸样……其实老子现在也沒比他差了，老子如今也是年薪百万的成功人士！
张小明一把拉過灰灰，来，干杯！
一杯接着一杯酒，张小明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了，醉熏熏的他伸手抱住一個女孩，满是酒气的嘴凑了上去，“美女啊，你别看我這样，像個打工的，其实哥也是個成功人士。”
“啊，你少来~”女孩推开他。
“你猜哥年薪多少？”
“多少啊？”女孩问。
“這個数。”张小明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万？”
“少了，再多点。”
“一百万？”
“哈哈，妹子你真聪明，就是這個数！”张小明扑過来又抱住她。
“切，你骗谁呢？”女孩說，不過這次她再沒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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