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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营救陈王

作者:云开月圆
“住口!”

  眼见骆俊要喝水,人群中的曹昂大吼了一声。

  随即典韦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把人群纷纷推开,让曹昂冲到骆俊面前,一把抢過骆俊手中的水碗。

  “曹公子,你這是作甚?”骆俊显然沒想到曹昂会突然出现在面前,厉声怒喝道。

  曹昂却沒有理会骆俊的恼怒,转身对着那献水的中年百姓,微笑着戏谑道:“本公子也渴了,想讨碗水喝,可不可以?”

  那百姓眼神中闪過一丝慌张,但随即便稳定下来,正色道:“你是谁,這是我們献给骆国相的水,你凭什么喝?”

  骆俊沒好气的道:“他是颍川太守,司隶校尉外加河南尹。”

  “還有安西将军,”曹昂补充道。

  围观的百姓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骆俊是說正经的還是在說气话,一個少年怎么会有這么多官职?

  “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們送给国相的水,他抢去就不对。”

  “正是,這裡是陈国,我們感激的是骆国相,跟他有什么关系?”

  “多管闲事的家伙,赶紧滚蛋,這裡不欢迎你,要不然我們就不客气了。”

  众围观的百姓全都义愤填膺,对着曹昂破口大骂。

  甚至有人攥着拳头跃跃欲试,想要动手。

  骆俊在后面幸灾乐祸的小声道:“曹公子,你還沒走呢?

  众怒难犯,依我看,你還是赶快离开陈国吧。”

  “骆相,我来到這裡看你祭祀,难道你小气到连碗水都不肯给?”曹昂转身对那献水的百姓道:“既然如此,這碗水就留给你自己喝吧。”

  說完,他右手端着水碗,左手捏开那人的下颌,就要把水往对方嘴裡倒。

  “干什么,干什么,你這人讲不讲礼貌?”

  那人情急之下,一伸手把那水碗给打翻在地。

  “想毁灭证据?”

  曹昂施一個眼色,让旁边的赵云把那人的水坛给抢了過来。

  众百姓见曹昂竟然先动手了,顿时像炸了過一般,义愤填膺的蜂拥着想要前去揍曹昂。

  可是曹昂一转身,便跟太史慈典韦把骆俊围在了中间,這等架势已经是把骆俊给劫持了。

  百姓以及守卫的军兵们怕误伤了骆国相,一時間投鼠忌器,也不敢动手。

  “曹公子,骆某自问并未得罪過你,你這是何意?”

  骆俊怒容满面。

  曹昂却一如既往的和气,“骆国相放心,我這是在救你,并非害你。”

  “本官用不着你救!”骆俊气哼哼的扭過头去。

  “给你看出好戏,”曹昂冲赵云使了個眼色。

  赵云手中正抓着那献水的男子,他闪电般把对方仰面踏在地下,然后用手捏开嘴巴,水坛裡的水从口中灌了进去。

  那人挣扎着,想要脱离赵云的控制,但却只是徒劳,大口的水咽了下去。

  那人脸色慢慢变黑,鲜血从鼻孔、眼睛、嘴巴、耳朵之中流了出来,很快就气绝身亡。

  七窍流血而死。

  這下围观的百姓们全都愣住了,变成了泥塑一般,现场雅雀无声。

  過了一会儿,那献果子的老者突然跪地道:“国相,我們不认识這人呐,我們這果子可沒毒。”

  他說着,慌忙从柳條篮子中抓起果子,每個都咬了一口咽下。

  那献米之人也急道:“我的米也沒毒啊。”

  他也效彷那老者,抓起大把的粟米往口中塞。

  百姓们都吓坏了,顿觉嵴背生凉,内心无比骇然。

  谁能知道,那清水裡竟然有毒?

  可想而知,若非這少年从中一闹,国相喝下那碗水,此时跟地下的人一样,七窍流血而死了,他们這些人可全都脱不开干系。

  大家心裡对曹昂从刚才的愤怒,全都变成了感激。

  此时全程看在眼裡的骆俊,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他颤声道:“曹公子,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某自问无愧于心,這人为何要毒杀骆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的确沒有伤害過人,可是你陈国有粮食,便是原罪。”

  他說着,把地下那人的衣服撕开,只见外面穿着虽然破破烂烂,但内裡的衣服却一点都不破。

  而且从他身上還搜出一個钱袋,裡面鼓鼓囊囊的。

  曹昂打开一看,裡面竟然塞了几块黄澄澄的金饼。

  骆俊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能将陈郡治理的井井有條,靠的可不全是仁慈,更多的是睿智与手腕。

  金饼在這個时代可不是普通百姓能拥有的,這样一個普通人,身上竟然藏有金饼,這說明此人必然被人收买。

  至于收买之人也不难猜测,袁术派人来借粮,他沒有借,所以袁术出此毒计,要出手杀人。

  “多谢曹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齿难忘,”骆俊对着曹昂深施一礼,心中颇为感慨。

  其实曹昂一进入陈国,他便收到了密报。

  对于曹昂此行的猜测,九成以上的可能是前来借粮,他跟陈王定下策略,当然是跟袁术一样,一粒都不肯借。

  后来证明虽然曹昂不是借粮,而是要人,但是骆俊依然给顶了回去。

  可沒想到,曹昂却在這裡以德报怨,救了他一命。

  這個时候曹昂道:“先不要谢来谢去,骆相就不想想,既然有人来对你不利,难道就不会去针对陈王殿下?”

  “那袁术還敢刺杀陈王不成?”

  骆俊听了曹昂的话,当即心神一紧,气息剧烈起伏,只觉得嵴背生凉。

  对啊,袁术胆大包天,既然敢杀他,凭什么不敢刺杀陈王?

  “曹公子,”骆俊道:“劳烦公子随骆某前去搭救陈王,只要能救下大王殿下,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

  他对袁术派来多少人心裡也沒底,所以想借用曹昂手底下那几员战将。

  “我义不容辞,”曹昂正色道。

  骆俊下令迅速驱散围观的百姓,然后带领军兵急匆匆的赶往陈王宫。

  来到王宫内一问侍从官才知道,陈王竟然带人去祭拜祖陵去了。

  “不好,”骆俊惊道:“历代先王陵寝都在西山,那裡山林茂密,人迹罕至,极易隐藏人手,大王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等等,”曹昂高声对骆俊道:“今日是社日,国相祭地神是常理。

  可這时候陈王去祭的什么祖宗?”

  “也是,差点急湖涂了,竟忘了這一层,”骆俊问那侍从官道:“今日又不是祭祖之日,大王为何去了西山?”

  侍从官道:“此前有人来报,說西山失火了,恐怕要危及先王陵寝,所以大王才亲自率人去救火。”

  “這必然是诱敌之策,”骆俊急道:“還請公子辛苦一趟,随骆某同去。”

  于是骆俊点齐五百骑兵,曹昂带领三将跟随,急匆匆的向陈王陵墓赶了過去。

  曹昂也很担心,谋划這么久,谁能想到還是疏漏了一层。

  要是刘宠在這时候死了,那可就玩脱了。

  他们出了陈县西城门,疾行不過十数裡便进入到峰峦叠嶂的山岭之中。

  大汉王朝无论天子還是诸侯王,都讲究厚葬,而且习惯开山建陵,陈王数代先祖的陵寝便在這大山裡。

  大约是为了方便祭祀的缘故,山中竟然修建了很平坦的山路,所以一行人行进速度并不慢。

  在山中又跑了大约二十裡,突然听到前方有人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曹昂抬头望去,只见在前面山路陡然收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

  他不由心中一凛,骆俊已经急的叫了起来,高声道:“大王,快去保护大王。”

  一众人火速飞驰到近前,只见地下躺着的尸体中,有一半穿着盔甲,应当是刘宠所带的卫士。

  另有一半身穿平民服饰,应当就是在此伏击之人。

  只不過這些人都已经僵硬,鲜血也已经凝结,显然都已经死了一会儿了,沒留半個活口。

  骆俊滚鞍跳下马来,忐忑不安的翻看每一具尸体。

  他害怕在這裡找到刘宠,又害怕找不到。

  他這几年替刘宠打理陈国,两人君臣相知,一文一武,简直如鱼得水一般,已经不简单是君臣关系。

  如若刘宠在這裡死了,就剩他骆俊一個人,他不敢保证陈国還能不能存在下去。

  骆俊把每一具尸体都翻开来看了一遍,发现沒有刘宠,不由舒一口气,暗然道:“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曹昂趁着着间隙,早已检查了一遍现场。

  他蹲在一具尸体旁边,道:“看這些人,虽然都着百姓服饰,但他们虎口处都有厚厚的老茧,說明這些人长時間使用长枪等军械,必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兵,想要混进来倒也不难。”

  “那倒也是,”骆俊道:“我家大王麾下卫士都是百裡挑一的精锐,這些人死伤竟与我家大王卫队死伤相差无几,說明也非泛泛之辈。”

  随即,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沉吟道:“只不過……我家大王又去了哪裡?

  既然在此遭遇伏击,为何不立即撤回去?”

  骆俊处理内政是把好手,但是对于军事却是個门外汉。

  而曹昂這方面却是行家,他平静的道:“但凡要伏击一個人,大多要设下口袋阵。

  伏击地点,多选在口袋阵的中心位置。

  而被伏击者骤然遇袭,多半都会選擇原路后撤。

  伏击者为确保万无一失,定会在后方設置重兵把守。”

  曹昂往四周看了看道:“看来陈王是懂兵法之人,想必他并沒有率军后撤,却反其道而行之,径直向前突进。

  想必前方埋伏反而会薄弱一些。”

  听了曹昂的分析,骆俊微微点了点头道:“无怪乎曹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对于战场认知,的确超出常人。”

  此时他突然想起,之前曹昂就說過,陈国会有血光之灾,可是他沒有在意。

  可是现在却遭遇了這样的事,不是血光之灾又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曹昂是通過什么判断出的這些事,可到局势发展到现在,已经让他对曹昂深为敬佩了。

  “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向西追,前去解救大王,”骆俊对曹昂道:“此番曹公子对我陈国立下大功,若能顺利解救大王,迁徙百姓之事都好說,甭說十万百姓,就算二十万,三十万,在下也能替大王做主。”

  “一言为定,”曹昂眉开眼笑起来。

  他前来费這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得到百姓的么?

  于是一众人沿着山路,继续向西追寻。

  沿途随地可见陈王卫队的尸体与伏击者的尸体。

  這也就印证了曹昂判断沒错,刘宠遇袭之后果然沒有像常人般向后退,而是径直继续向前冲杀。

  骆俊手下陈国的军兵心中佩服,全都围在曹昂身边前行,显然已经唯他马首是瞻。

  只不過越往西走,所有人心中也越是沉重。

  陈王卫队一共才有多少人,看這死亡程度,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若继续死下去,說不定就是陈王。

  又走了数裡,突然有人尖叫道:“那不是大王?”

  众人心头一沉,抬头往前看,果然见到前方松树林中有绛红色王爵衮服在摇摆。

  在陈国,只有一人有资格穿這样的服饰,那便是陈王。

  所有人紧张的跑了過去,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那松树林中挂的只是陈王的衮服,并沒有陈王的尸体。

  骆俊跳下马来,摸着那破烂不堪,沾满了鲜血的绛红色衮服悲戚道:“大王最是注重仪表,如今却为何把服饰遗弃到這裡?

  莫非……”

  “莫非那伏击的军兵有龙阳之好?”典韦出言道。

  骆俊瞪了一眼典韦。

  “简直一派胡言,”太史慈正色驳斥。

  骆俊感激看着对方,心想终于有正常人了。

  太史慈道:“但凡有龙阳之好者,喜爱的多为年轻俊秀之少年,可是那陈王勇勐過人,又年近中旬,哪有龙阳之好喜歡這样的人?”

  典韦耿着脖子对太史慈道:“那你怎么解释,陈王在這树林裡被人扒了衣服?”

  “說不定是陈王看那攻击者眉清目秀,所以起了歹心……”曹昂分析道。

  骆俊气的七窍生烟,怒道:“不许污蔑我家大王,這等事……不可外传。”

  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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