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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驸马,真皇后 第44节

作者:未知
殿下似乎……又长高了。 也是,十八岁的年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且男子长得又慢,有些能长到二十三四岁,都不是稀奇事,三殿下還在窜個子,倒也正常。 只是…… 如今,毕竟殿下只有十八岁,尽管生了副好容貌,如今雌雄莫辨,便是扮作女子,看上去英气了些,也能糊弄小侯爷,但在等两年,殿下身形定然会长开,到那时候,真不知该怎么瞒着驸马了…… 兰疏心中有些忧心,看着三殿下的背影,不知为何也觉出了三分落寞来。 裴昭珩却忽然道:“兰姨。” 兰疏走上前去,应道:“奴婢在,殿下……怎么了?” “前日晚上,我說……要给子环挑良家女子,兰姨挑過了么?” 兰疏答道:“挑過了,昨日早上进宫前,我便挑了几個府中年貌合适、家世清白、性情爽快的,叫先送去顾嬷嬷那裡学一日规矩,今日也该学完了,若是顾嬷嬷动作快,应该也已送去驸马爷院儿裡了。” 裴昭珩道:“都叫回来。” 兰疏一愣,道:“叫回来?” ------ 却說另外一头,贺顾带着兰宵、征野、连同着那侯府的刘管事,出了公主府大门。 贺顾自昨日和长公主,在庆裕宫有了那番交谈,心中便也警醒了起来,自觉他這些日子,也差不多舒坦够了,是时候干点正事了。 還好,如今他才十六岁,那边的裴昭元、裴昭临二人自然也是羽翼未丰,现下還有的是時間,让他替三殿下准备。 贺顾虽然头脑算不得多灵光,不敢說能替三殿下做到事事筹谋周全、算无遗策,但有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别的且先不說,但甭管要做什么,银子总是第一位的……至少是前三位的。 上辈子二王争储,裴昭临会落败,很大一個原因,便是二皇子的靠山——闻家,虽为将门,二皇子的舅舅闻修明,也的确手握兵权,但闻家毕竟不似太子身后的陈家,不仅世代簪缨,在朝中根基深厚,家底也颇为厚实。 闻家說到底,只是因为出了一個闻修明,实在是战功彪炳,威名赫赫,当初又有拥立之功,圣上自然对他甚为仰仗,甚至纳了她妹妹入宫,抬为贵妃,给足了体面,闻家這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在京中某些老勋贵们眼中,闻家……顶多也只能算個近些年,才异军突起的暴发户罢了,稳不稳得住,那得看三代,甚至五代以后。 贺顾记得,上一世太子虽然和君父的关系,几番濒临破裂,甚至干出了逼宫,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但贺顾总在京外,也不知京中,皇帝和太子父子间,情形究竟如何。 但說到底,太子做的已经很過分,陛下却始终沒动過太子的储位,贺顾不知那时,皇帝到底是怎么想太子、又是怎么想三殿下這個儿子,可他只要是心中真有传位给三殿下的念头,不管最后成与不成,总该替三殿下考量一二吧? 可贺顾上辈子,沒见到。 兵权就不必說了,上一世,太子手裡牢牢捏着京畿五司禁军、二皇子的舅舅又捏着洛陵、承河两处镇守大营的兵符,三殿下呢? 三殿下有個屁。 兵权沒有就罢了,产业估计也够呛,贺顾估计三殿下手裡的银钱,說不准還沒他姐姐长公主的嫁妆丰厚呢。 想及此处,不由得在马背上长叹一口气。 别的不提,银钱……总得早早替三殿下作打算,待他把贺容的嫁妆备置好,剩下的那些個铺子、包括公主府的营生,都必得好好打理,幸而眼下时日方长,只要不虚耗光阴,相信等到几年后,总能攒下一份不薄的产业,以待来日。 贺顾脑子裡百转千回的替三殿下打算,一行人却已经到了城南街市,文盛书坊门前。 要說当初言老将军夫妇二人,对言大小姐真是不一般的爱重,虽然言家算不得家底多丰厚,但是给言眉若添置的陪嫁,只這几间铺子,门面都是一等一的好地段。 文盛书坊所在,便是整個汴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 贺顾今日,有意给那阳奉阴违的书坊掌柜、账房一個下马威,来前便从公主府,点了浩浩荡荡一溜儿的随从,眼下停在书坊门前,车马浩荡,甚为壮观。 他甚至回忆了一下,去汇珍楼捉言定野那日,那些個王孙公子的做派,出门前,還特意叫小厮,去挑了把精致折扇来,别在腰上。 人是不可能输的,阵更是不可能输的。 书坊裡的掌柜,果然也被這么大动静给吓到了,凑到门前一看,便见一個眉目俊朗、身着锦衣的公子哥儿,从一匹白马上翻身跃下,身段好個漂亮。 公子哥神情泠然,不似善茬,還沒說话,便带出三分鼻孔朝天的傲气来,他伸手把腰间折扇一抽,也沒展开,只在掌心裡拍了拍,抬头看了看书坊匾额,便要往裡走。 這一走,后面便跟了一群人,可谓前呼后拥,還沒到门前,便有小厮替他把书坊那扇用老了的黄花梨木大门一推,那门便发出“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响。 掌柜见了這阵仗,心中便打了個突,暗道這是得罪了哪家小爷,今儿上门找茬来了? 脸上却是不敢怠慢的,连忙笑着上去道:“诶,這位公子爷,不知是想看看什么书啊?我們文盛书坊,在京中也算得上品目最全、价钱最好的书坊了,定然不叫公子爷失望……”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個四十来岁、蓄须、管事模样的男子,皱眉道:“贾掌柜,我看你真是糊涂了,连东家都认不得了?” 贾掌柜一愣,转头看了看那人,奇道:“刘……刘管事?” 刘管事哼道:“昨日我与你好言相劝,你却不听,非說你那账本沒問題,既如此,我今日便只能請来咱们东家,好生查查你這书坊的账,若是今天真查出問題,到时候东家要处置你,可别怪我。” 贾掌柜闻言,心跳当即快了几分,他转头看了看那蓝衣公子哥儿,年龄果然和如今他们书坊的东家——贺小侯爷对的上。 眼皮不由得一跳。 但這贾掌柜,毕竟管着文盛书坊多年,自恃他和账房做的那账,便是刘管事看了,若不是精心盯着瞧他個三五個月的,一时半会,也断断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且小侯爷毕竟也年轻,未必就不能糊弄過去,就扯着老脸笑了笑,刚要解释—— 那边征野已经十分有眼色的搬来了一张长椅,摆在书坊大堂中央,贺顾也不說话,一屁股坐了下去,手裡折扇点了点书坊大门,道:“把门关了。” 几個随从果然应声上去,把书坊几扇敞开的大门都关上了。 门一关上,书坊大堂裡光线骤然一暗,贺顾端坐堂上,一双长腿穿着雪白长靴,随意的翘了個二郎腿,眼神冷冷的看着贾掌柜,抬了抬下巴,道:“我给你個机会,自己老实招待,你那账本是怎么回事儿,你若說了,我尚可手下留三分情,否则等查清楚,上了汴京府衙门,你受雇做掌柜,却侵吞主家财产,虽不至于流放,却也要赔個倾家荡产,你可得想好了。” 他這番话說的冷肃,再加之身后兰宵、征野、刘管事、以及一众仆从,都面无表情,黑着一张脸,饶是贾掌柜自问做了心理准备,也不由得渐渐的,出了一脑门、一掌心的冷汗。 這位小侯爷,分明不過十六岁的年纪,怎么光是坐在那裡,沉下脸来,就能這般叫人腿肚子发软? 贾掌柜当然不知道,贺顾如今這幅皮囊虽然十六岁,他又受身体影响,心性较之前世幼稚了许多,但毕竟是军营裡打了十多年滚的人,见過的血,怕是比贾掌柜喝過的水還多,贺顾有心威吓,岂能叫人不怕? 贾掌柜心裡打鼓,一时有些犹疑,到底還要不要替夫人遮掩。 但他对自己和账房的信心,终究是战胜了对贺顾的畏惧,无他,吞了书坊所赚银钱的,毕竟也不是只有夫人一個人,若是真相大白了,他也未必就能讨得了好去。 他還沒說话,贺顾已经从他神色裡,看出了他心中主意,冷哼一声,道:“叫书坊账房来。” 刘管事应了一声,果然叫了人去后院,請账房先生来。 账房来得倒快,他看见大堂中的情形,愣了愣,還沒等他回神,贺顾便寒声道:“兰宵,问他,把那账册裡,你看出的毛病,一個一個问他。” 兰宵在贺顾身后,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虽然也是宫裡出来的,在女子当中,也算得上见過世面了,但今日這等剑拔弩张、又都是男子的场面,還真是第一回 遇上,尽管刚才她一路上,都在心中跟自己說,千万不能给驸马爷露怯,但此刻整個大堂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不由得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贺顾看出她紧张,语气温和了几分,对她低声道:“别怕,有什么就說什么,你是爷的人,有我给你撑腰,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兰宵闻言,看着贺顾神情,心中立刻一定,对他点了点头,便从旁边拿着账册的小厮怀裡,取過账册,翻开第一页,开始一目一目的询问起,她看出的那账册問題所在。 刚刚问了三個对不上的账目,那账房還未如何,贾掌柜的脑门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這账房不如他经验老,虽然也紧张,但不似贾掌柜一般,只一听便知道這位姑娘眼力有多毒辣。 竟然连一些他做账时,未曾顾及到的小错处,這姑娘都能一文不差的說出来。 這可就有些可怕了。 還沒翻過一页,那账房已经是有些答不上来了。 待翻了五页,兰宵问的便少說有十来個账目的問題,莫說账房,贾掌柜也听得眼前有些发黑。 這可還沒到后面,作假的大头呢…… 贺顾见她滔滔不绝,便叫小厮,给兰宵奉茶。 兰宵对自己看账的本事,虽然嘴上谦虚,心中却還是有几分自傲的,眼下见那掌柜和账房神色,便更加笃定自己肯定沒看错,她抿了两口茶,越說越兴奋,越說越自信。 最后直把那掌柜、账房,问的面有菜色,支支吾吾,一声也响不出来了。 只翻了小半本,贾掌柜终于扛不住了,扑通一声在贺顾跟前跪下磕了個头,道:“东家,小人也是……也是逼不得已啊!” 兰宵见状,便先打了住,转头看着贺顾。 贺顾冷哼一声,对那贾掌柜道:“方才给你机会,你不老实,非得被揭個底朝天,脸面全无,才肯认账么。” “你逼不得已?万姝儿便是当初的确逼了你,如今我已拿回了铺子,我才是东家,刘管事来问你,你为何不老实交代?又是谁逼得你到如今還要欺上瞒下?” “若非我今日寻得了這位姑娘看账,你是不是還要继续瞒,继续在铺子裡中饱私囊、大发横财啊?” 贾掌柜连连磕头,哭丧着脸道:“东家,也不是小人不肯招啊,如今……如今夫人,說到底還是侯府的夫人,小人若是把她……把她做的事都招了,万一以后夫人重新掌家,要寻我错处,小老儿一個平头百姓,哪儿敢得罪了她啊!” “而且……而且……”他脸上露出几分惭愧神色,“小老儿……的确……的确也沒扛住夫人利诱,是从账房中,取了一些银钱的,但也只有那一次!小老儿這心中,也害怕……若真是招了,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小孙儿……若是……” 贺顾听得头大,道:“打住打住,谁還上沒老下沒小了,你别跟我扯這個。” 那贾掌柜闻言,以为贺顾不愿通融,要将他送官,顿时大惊失色,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磕头道:“小人……小人知错了,求东家给個机会吧,小人一定……一定……” 一定了半天,也想不到该一定什么。 不說万姝儿贪墨的那份银子,便是他這些年,从书坊获利的,也早都给家中儿女置产的置产,作嫁妆的作嫁妆,让他现在還上,也是断断不能了。 贺顾看着這老头,心中多少生出三分不忍来,他沉默了片刻,问道:“我问你,這些年,万姝儿嘴上說,是把书坊归为侯府家产,但书坊年年亏钱,她究竟从中得了多少?” 贾掌柜擦了擦鼻涕,道:“约……约有四成罢……” 贺顾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起身来,道:“四成?!” 這他娘的难怪亏钱了! 赚了的,都进了万姝儿的口袋,還得往她兜裡倒贴,不亏才怪! 征野在边上听了這话,也吓了一跳,见贺顾气的在大堂裡来回踱步,赶忙低声安抚道:“爷……這……這也早在意料之中了,别气坏了身子。” 贺顾怒道:“這原是容儿的嫁妆!” 只他骂完了,喘了两口气,低头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贾掌柜,心头火起,差点想走上前去踹他一脚,然则见他一把年纪,终究還是沒忍得下心。 最后,只冷声道:“我可以不将你送官,但是有件事,你必须做到,否则你便等着,去汴京府和王管事聚头吧!” 贾掌柜一听事有转机,自然是连连磕头应是,哪儿敢提一個不字。 贺顾闭了闭目,转头看着兰宵道:“我今日问你的话,你可记得?” 兰宵心中一紧,她自然知道,贺顾說的是让她做书坊掌柜一事。 贺顾還是考量到,兰宵如今虽然還是公主府中婢女,但等她年纪到了,发還家去,按宫中规矩,兰宵也還是良家女子。 她如今毕竟未嫁,在书坊抛头露面,虽然能成一個铺子的管事,每月月钱也比在府中,做婢女多五六倍不止,但辛苦自然也要辛苦得多,且還费脑子,她也未必愿意。 所以才会再三询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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