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被忽略的疑點
村上健次郎聲稱殺人是爲了錢,這的確是有點出乎何家輝的意料。
而且對於警方而言,這個殺人動機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買兇殺人意味着兇手背後,還有一個花錢買兇的人,那麼警方還需要去抓到那個花錢買兇的主謀,纔可以結案。
“你很缺錢麼?”苗志舜開口問道,同時拿出手機,查了查比特幣的價格,發現六枚比特幣,還真的挺賺錢的!
村上健次郎則繼續交代道:“哪有人不缺錢的!我爲了上大學,從銀行那裏貸了四百萬日元的助學貸款。
雖然助學貸款不需要償還利息,但本金還是要還的。假如我每個月還五萬日元,我也需要六年半才能還完這四百萬日元!這意味着我在畢業之後,還要過六年半的苦日子!
而且我平時也需要生活,我在學校附近租了公寓,在日本的時候,我每天都要去便利店打工,這樣才能賺到生活費和房租,維持我的政策生活。
這一次來香江當交換生,對我來說的確是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讓我的履歷變得更好看一些,但半年的時間不能打工賺錢,也花光了我之前的積蓄,我甚至跟財務公司借了一筆高利貸。
我本來還在煩惱,回到日本以後,該如何面對那些債主,就在這時候,我收到了一個快遞,快遞裏是一部手機,是那種老式的諾基亞按鍵手機。
之後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過來,他問我想不想賺一大筆錢。我當然想賺錢了,於是我就問他做什麼,他說讓我幫他殺死馬晉安,就可以給我六枚比特幣作爲報酬。
比特幣是虛擬貨幣,在日本也可以交易成日元,更重要的還可以避開海關。如果有了這六枚比特幣,我將不用擔心債主,可以還清助學貸款,甚至可以租好一些的公寓,我的生活會得到大大的改善。
而且我下個月就要回日本了,香江和日本之間並沒有引渡條約,只要我返回日本,就算是被香江的警方查到,也拿我沒有辦法!大不了我一輩子待在日本就是了。
於是我便答應了他,願意幫他殺人,隨後他給了我一個的虛擬貨幣賬戶,裏面有六枚比特幣,他讓我修改了賬戶的密碼,等於是將賬戶送給了我。
但是這個賬戶還有個提取虛擬幣的驗證密碼,我需要殺死馬晉安以後,他纔會給我提取的驗證密碼,讓我取走這六枚比特幣。
之後我就設計殺死了馬晉安,那個人也信守承諾,將提取虛擬貨幣的驗證密碼交給了我。比特幣到手以後,我本來打算提早回日本的,結果卻讓你們叫來到這裏,還識破了我就是兇手。”
苗志舜接着問道:“那個讓你殺掉馬晉安的人,是男是女?你還能記得他的聲音麼?”
“我不知道,我們之間都是用那個手機聯繫,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動打給我的。”村上健次郎搖了搖頭:“至於聲音,我能聽出來,那人應該是用翻譯軟件跟我交談的。”
……
兇手雖然被抓住,但因爲是買兇殺人案,兇手的背後還有一個主謀,案件仍需繼續偵破下去。
苗志舜立刻帶人去搜查了村上健次郎的住處,希望可以從那裏找到更多線索。
次日,苗志舜打來了電話,跟何家輝同步了案情信息。
“我們搜查了村上健次郎的住處,發現了他說的那部老式的諾基亞按鍵手機,這部手機用的是太空卡,而且只跟一個號碼聯繫過,這個號碼應該就是買兇者使用的,但也是太空號。
快遞公司那邊,我們也查過了,他們的確是給村上健次郎寄過快遞,時間也跟村上健次郎的口供對得上,但是快遞的寄件人信息是假的。我們沒辦法從快遞方面,查出是誰寄的這個手機。”
“那個比特幣賬戶查過了麼?”何家輝開口問道。
“也查過了,這個賬戶的註冊地是安哥拉,開戶的是一個叫馬里奧-費爾南德斯的人,安哥拉曾經是葡萄牙殖民地,叫費爾南德斯的人也很多,這擺明了是個掛名的黑賬戶。”苗志舜開口說道。
“也就是說買兇的人並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線索?”何家輝開口問。
“所以纔打給你,想聽聽你有什麼好主意。”苗志舜開口道。
“那還是得從死者的生活圈子查起,殺人無非就是那幾種情況,買兇殺人可以排除財殺,那就只剩下情殺和仇殺的可能性。”
何家輝沉吟片刻,接着說道:“村上健次郎曾經提起過,對方跟他聯繫的時候,使用的是翻譯軟件,這也就是說,買兇的人肯定不是日本人,而是香江人。
既然是香江人要買兇殺人,他爲什麼要找一個日本人,而不在香江本地找殺手呢?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的錢不夠,僱不起香江本地的殺手;二是他找不到香江本地的殺手。
先說第一點,以六枚比特幣今天的價格換算,要超過一百萬港幣。我之前辦的那個買兇殺人案,僱主也只是花了六十萬,一百多萬的話應該可以在香江本土僱傭到殺手的。
而且比特幣交易起來要更容易,也不佔體積,可以逃過各國政府的監管,拿到外國使用,這比現金更具有優勢,不法分子肯定更願意接受比特幣纔對。
所以錢不夠的可能性,可以排除掉,那也就是說,幕後買兇殺人的真兇,找不到香江本地的殺手。
有錢還找不到人,只能是缺乏渠道,我猜這個幕後真兇,生活圈子應該比較乾淨,他跟並不法分子沒有交集,就找不到職業殺手。”
“聽你這麼一說,調查範圍可以縮小一些。”苗志舜接着道:“今天下午,我打算去死者家裏,詢問一下他的父母。你要不要一起去?人多一些,說不定能發現更多的細節。”
何家輝想了想,開口答道:“好,那就一起去,我等你電話!”
……
下午,何家輝和苗志舜來到了死者馬晉安的家中,見到了他的父母。
馬晉安的父親,在衛生福利及食物局工作,也就是所謂的衛生署,他在衛生署裏,已經混到了比較高級的職務。有一定的社會人脈關係。
而馬晉安的母親,則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每年光是分紅就有上百萬,是高收入羣體。
如果夫妻二人痛失愛子,正哭的稀里嘩啦。
“馬先生,馬太太,請節哀順變。”苗志舜先是安慰了幾句,然後開口說道;“殺死馬晉安的人,我們已經抓到了,是日本交換生村上健次郎。
但是經過我們調查,村上健次郎之所以殺死馬晉安,是受到他人的僱傭,也就是或幕後還有一個真兇。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也是希望二位可以提供更多的線索,讓我們早些將真兇緝拿歸案!”
“苗sir,有什麼話,你就問吧!只要能抓住兇手,讓我做什麼都行!”馬爸爸開口說道。
“由於這起案件是買兇殺人,所以可以排除財殺的可能性。所以我們就考慮到情殺和仇殺的可能性。我想問一下,馬晉安在感情方面,有沒有糾紛?”苗志舜開口問道。
“這個我真不太清楚,他平時的感情生活,我是從不干涉的。”馬爸爸搖了搖頭:“我兒子都二十多歲了,早已經成年了,成年人有自己的戀愛自由嘛,他願意跟誰交往,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們作爲家長頂多是偶爾關心一兩句。”
馬媽媽則開口說道;“交女朋友的事情,晉安有時候會跟我談起,但也不會談的太詳細,頂多就是說一說,女孩子的基本情況,有什麼愛好,沒聽他提起過,有感情方面的糾紛。”
“那根據二位所知,馬晉安得罪過什麼人麼?”苗志舜接着問。
“應該沒有吧!”馬爸爸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我們家晉安還是個學生,沒有步入社會,能得罪什麼人!而且像我們這種家庭,也不會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的!”
苗志舜想了想,接着問道:“那您二位有沒有仇家?”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報復我們,所以殺死了晉安?”馬爸爸有些喫驚的問。
“馬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們警察在查案的時候,當然要想到可能性,這樣才能更接近真兇。”苗志舜開口解釋道。
馬爸爸想了想,回答說:“我在衛生署工作,年輕的時候在一線崗位,經常會去查封那些食品衛生不合格的餐館或租房,這肯定會得罪一些人。
不過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的職位,早就不用去一線工作了,我所接觸的,也都是管理層人員,也都是有一定社會地位的,應該不至於買兇殺人吧!”
馬媽媽也回答道:“我所在的金融公司,服務的客戶,最低投資額都是五百萬港幣,而且最近幾年我們公司的投資收益率都是正的,我是幫客戶掙到了錢,不可能得罪人的。”
苗志舜再次點了點頭,像是馬晉安這種家庭,就算是得罪了什麼人,也不至於是那種動輒取人性命的仇家。
這倒不是有錢有地位的人不會犯罪,而是他們的犯罪成本太高,不划算。
此時,旁邊的何家輝開口問道:“馬先生,馬太太,我能去馬晉安的房間裏看一下麼?”
“可以,就在那邊,我帶你去。”馬媽媽站起身來,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自從晉安出事以後,他的房間,我們一直沒有動過,每次進入他的房間,我總覺得他還活着,可能一會兒就會回來喫飯。”
馬媽媽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何家輝則走進了馬晉安的房間,房間內除了牀和書桌之外,還有衣櫃和書架,房間的角落裏還擺着一些雜物,就面積而言,算是比較大的。
從一個人平時看什麼類型的書,可以分析出這個人的愛好和性格特點,於是何家輝走到書架前,開始打量起書架上的書籍。
除了書籍之外,書架上中間的位置,還擺着幾個獎盃,應該是馬晉安平時所獲得的。
馬媽媽則開口介紹道;“晉安他從小就酷愛運動,這些都是他參加比賽拿的獎。有長跑比賽、游泳比賽、鐵人三項比賽,他真的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
馬媽媽說着,再一次的哭了起來。
何家輝安慰了一番,然後又在馬晉安的臥室裏逛了逛,沒有發現線索,便轉身離開了。
……
回警局的路上,何家輝與苗志舜又開始交流起了案情。
苗志舜開口分析道;“從馬晉安父母所提供的情況看,仇殺的可能性好像並不大。像是馬晉安這種家境優越的孩子,只要不爲非作歹,應該也不會得罪那種會要人性命的人。
下一步,我打算從情殺的方面去調查,馬晉安這種有錢的公子哥,應該交過不少女朋友吧!
查一下馬晉安生前有沒有感情糾紛,會不會有那種一腳踏兩船,或者不正當男女關係的情況。
對了,我記得你之前提起過的那個投毒案,死者就是因爲給朋友帶了綠帽子,才被朋友毒殺的吧?”
“是的,當時在極限運動俱樂部裏,你也見過那個死者的照片,長的陽光帥氣,而且聽說他很會勾搭女孩子。一來二去就勾搭上了自己朋友的女人,而且還是連續三個。”
何家輝話音頓了頓,接着說道:“有句話叫兔子不喫窩邊草,這傢伙喫窩邊草也就罷了,還偷偷的拍下了打撲克的視頻,結果被當事人發現了!”
何家輝說到這裏,突然止住了話語,他表情微微一凝,彷彿意識到了什麼。
苗志舜也察覺到了何家輝的狀態變化,他連忙問道:“你又想到新的線索了?”
“不是你這起案子,而是那個投毒案!我突然意識到,那個投毒案,我忽略了一個疑點。兇手是看到自己被綠的視頻,所以才決定動手殺死死者的!
可那些打撲克的視頻,是死者偷錄的,連跟他打撲克的女人也不知道。打撲克雖然不犯法,但偷拍可就犯法了,所以這些視頻,死者肯定會藏得好好的,不會流出去。
那兇手是怎麼拿到這些視頻的?總不可能是死者主動發給兇手的吧!而如果是其他人將這些視頻發給了兇手,那這個人會是誰呢?這個人又是如何拿到視頻的呢?”
何家輝說到這裏,開口說道:“苗sir,麻煩送我去西九龍警局,我要重新審一下那個投毒案的兇手!”
感謝各位大佬的訂閱。沒想好幾個案情該如何合理的銜接起來,所以又更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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