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不一样的第四位死者
案发地点是岭南体育馆旁边的水塘,距离校巴站点和港铁站都很近。何家辉抵达案发现场的时候,死者的尸体已经被从水塘裡捞了上来。
何家辉上前看了一眼,发现死者是個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腿上還绑着一個哑铃。
“這次的死者,年纪有些大啊。四十多岁,应该不是大学生吧!”何家辉心中暗道,同时也觉得有些疑惑。
何家辉躬下身来,仔细查看起死者的情况。
死者的嘴边,有一些蕈形泡沫,這是溺死者典型的外表特征之一。
人在溺死的過程中,冷的水进入气管,会刺激气管黏膜,使得气管分泌出大量的黏液,然后形成细小均匀的白色泡沫。而這些泡沫因为富有黏液,稳定性较高,所以不易破裂,最终会附着在口鼻孔的位置。
此时,马军也来到了近前。
“死者的身份確認了么?”何家辉开口问。
马军点了点头,开口介绍道:“经過校友辨认,死者名叫蔡志翔,是中文大学物业管理处的主任。”
“蔡志翔?哪三個字?”何家辉立刻问。
“蔡就是姓蔡的那個蔡,志是胸怀大志的志,翔是飞翔的翔。”马军回答道。
“這三個字并不带水啊!”何家辉眉头一皱。
之前的三個死者,名字中都有跟死法相对应的五行,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這一次该轮到水了,死者也的确是死在泳池裡,但是他的名字裡,却沒有水。
马军则开口說道;“不光是死者的名字裡沒有带水,他也不是学生会的人,這跟之前的三個死者也不一样。”
“张兴杰呢?我們不是在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么?他有沒有脱离我們的监视范围?”何家辉开口问。
“昨天晚上,张兴杰不可能過来作案。”马军很肯定的接着道:“昨天晚上大约十点半的时候,张兴杰因为急性阑尾炎,被送去了医院,然后在急诊做了手术,所以他一整夜都在医院裡。”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凶手肯定不是张兴杰。”何家辉陷入了沉思。
马军则接续问道:“我們之前已经锁定了张兴杰,但這一次张兴杰根本不可能作案,這起案件,你怎么看?”
“我认为有三种可能。”何家辉伸出了三根手指,接着說道;“第一种可能,张兴杰并不是唯一的凶手,他還有帮凶,這一次就是帮凶作案。
第二种可能,是我們弄错了目标,张兴杰并不是凶手,如今真凶再一次出来作案。至于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模仿作案。”
“模仿作案?”马军眉头皱起,也开始思考這种可能性。
何家辉则继续說道:“我們能想到五行杀人,其他人也有可能想得到。然后趁机进行模仿作案,這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前面三個死者体内检测到七氟烷的事情,我們并沒有对外公布?如果是模仿杀人的话,那么這次的凶手应该不知道七氯烷的事情。
所以我們只需要检测一下死者的体内有沒有七氟烷,就能知道這起案件是不是模仿杀人。”
何家辉說着,抬头看了看四周,接着问道:“這附近有监控么?”
“水塘怎么会有监控?”马军也望向周围,接着說道:“旁边有众志堂餐厅,還有崇基书院,我派人去看一下,希望那裡的监控,能拍到水塘裡的情况吧!”
何家辉则接着說道:“這一次的命案,跟前三次不同,這次沒有火灾,沒有台风,也沒有下雨,凶手留下的痕迹,应该沒有被破坏掉,說不定能给我們带来新的线索。”
……
法医将死者的尸体带回去,进行尸检,法证也开始搜集现场的信息,警方则开始调查起了死者的人际关系。
一番调查后,马军带来了死者的详细信息:
“死者蔡志翔,今年四十四岁,是大学物业管理处的主任,已婚,妻子是银行职员,夫妻感情良好,他们有一個上小学的女儿。
死者的财务状况很正常,他和妻子共同贷款买一套房子,每個月都按时還款。除了房贷和信用卡之外,死者沒有其他的债务,也沒有借過高利贷。
另外死者的银行卡上,還有二十多万的存款,可以判断死者的财务情况良好,他的死应该不是财务纠纷造成的。
死者也沒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赌钱,不买马,不碰毒品,偶尔会跟同事合买六合彩,但从来沒有中過大奖。
死者的生活很规律,按时上下班,日常的人际交往也很正常,沒有跟人结過仇。他平时的社交范围,也主要是在学校裡。”
“听起来,這個蔡志翔就是個普通的教职工,生活完全沒有什么亮点!”何家辉烦躁的点了点头,越是這种普通的人,就难以确定调查的方向。
马军继续說道:“我們找過死者的太太,根据她的供述,昨下午六点钟,她接到了死者的一條短信,說要跟同事聚餐,不用等她吃饭了。
到了晚上九点钟左右,她又接到了死者的短信,說吃完饭后一起去唱歌,让她先睡觉,不要等她了。
死者的太太收到短信后,立刻拨打死者的电话,对方沒有接,反而是直接挂断了,然后又发了短信說,手机沒电了。
等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死者太太再次拨打死者的电话,提示已关机,死者太太以为是死者的手机沒电了,于是便自己睡下了。
今天早晨,死者太太醒来的时候,发现死者依旧沒有回来,她拨打死者的手机還是关机,拨打死者办公室的电话,也沒有人接。之后她便去上班了,直到接到我們的通知,才知道死者已经遇害了。”
“案发现场有沒有找到死者的手机?”何家辉立刻问道。
“你還真是一下子就问到重点了。”马军接着說道:“我們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钱包和钥匙,但沒有找到死者的手机。”
“会不会是掉进水塘裡了?”何家辉接着问。
“已经派人打捞了,目前一无所获。”马军话音顿了顿,接着问道:“我也问過死者的同事,他们說昨天晚上并沒有什么聚餐,大家下班后就都离开了。”
“也就是說死者太太所收到的手机短信,很可能是凶手发過去的。昨天下班以后,死者就已经被凶手所控制,然后凶手用死者的手机,给死者的太太发去了短信。
這样死者的太太還以为丈夫跟同事聚餐唱歌,就不会怀疑死者出了意外,也不会来学校找人或者报警,而凶手也就有充足的時間,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死者沉入水塘。”
何家辉說着沉吟了几秒,又问道:“监控呢?有沒有监控拍到水塘的情况?”
马军摇了摇头:“水塘沒有监控,我們只能去水塘周围的建筑查看,但是一无所获。沒有哪個监控会闲着沒事拍水塘的。”
何家辉接着說道:“附近道路的监控,有沒有拍摄到死者,或者其他可疑人士路過?”
马军依旧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說道:“你又不是沒去過中文大学,那裡的监控系统,安装的本来就不多,而且基本都是安装在室内,在外面的道路上,哪有监控给你查!”
香江的公共摄像头密度本来就不算高,而中文大学是依山而建,政府将整座山都划给了中文大学,山上哪裡有平整的地方,就建上一栋楼,大学裡的道路,也都是从山林间开凿出来的,并沒有监控覆盖。
马军则接着說道:“法证在水塘的岸边,采集到了脚印,以及一组轮子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行李箱造成的,估计凶手是用行李箱一类的东西,将死者运到了水塘边。”
“行李箱?這或许是個调查的方向。如果能找到推行李箱的人,或许就有凶手的线索。”何家辉立刻說道。
“這也比较难。”马军继续道:“案发的水塘,旁边就是中文大学的校巴站点,对面则是港铁中文大学站,几乎每一站港铁停靠,都会有人推着行李箱经過,逐一排查的话,几乎不可能。”
“死者腿上绑着的哑铃,能不能找到来源?案发地点的旁边就是体育馆,哑铃会不会来自那裡?”何家辉又问道。
“哑铃是旧的,不太可能通過销售信息查到来源。我也让大炮去体育馆查過,体育馆裡近期沒有丢失哑铃。”马军回答說。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這一次虽然沒有下雨,找到了凶手留下的痕迹,但這些痕迹依旧无法让警方锁定凶手的身份。
就在此时,马军手机收到了短信。
马军望着手机的信息,开口說道:“法医那边有结果的。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死因是大量液体进入呼吸道所导致的窒息,也就是溺亡。而且死者的体内,检验出了七氟烷的残留!”
“那可以排除模仿作案了。”何家辉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既然死者体内检验到了七氟烷,那也就意味着這也是连环杀人案中的一起,凶手是同一個人,或者同一伙人。
可問題是,這一次的案件,跟前面三起案件有比较大的区别。首先死者的名字裡并不带水,這等于是凶手改变了以往的作案逻辑。
其次死者也不是学生会的成员,甚至不是学生,而是教职员工。這等于是凶手改变了選擇作案目标的一惯性。這在连环杀人案中,都是不常见的。
按照我之前的推断,凶手是针对学生会,然后選擇名字裡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人,利用相对应的五行将其杀害,但是蔡志翔的死,同时推翻了這两点推断。
所以我有一個新的想法,凶手所针对的,并不是学生会组织,而是個体,也就是說,凶手要杀的,其实是這四個人,只不過前三個死者,凑巧都是在学生会裡。”
马军想了想,开口說道;“可是我們查過死者的人际关系,他们都沒有仇家,为什么凶手要特别针对他们四個人下手?”
何家辉则开口答道:“连环凶杀案,针对個体作案的话,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每個死者都跟凶手有关联性,凶手跟每個死者都有仇,然后将他们一一杀害。
第二种情况就是,個体之间有关联性。比如凶手会在特定的天气,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情况,或者特定的环境下,对具有某种特征的人群实施犯罪。
就比如大名鼎鼎的雨夜屠夫案,不就是這种情况么?而這种类型的罪犯,往往都具有心理問題,或者反社会性人格。”
“你的意思是,這四個死者具有关联性?這個关联性才是凶手杀人的动机?”马军想了想,接着說道:
“前三個死者還好說,他们都学生会的成员,可第四個死者是物业管理处主任,他跟前三個人并沒有关联性啊!。”
“這就需要我們去查了!”何家辉话音顿了顿,接着說道;“虽說中文大学有两万多名的教职工,但是大家毕竟都是在一所学校裡,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四位死者的生活圈,会不会有共同的交集点?学生会和物业管理处之间,会不会有业务方面的往来?這些都可能成为四位死者的关联性。”
“有道理,走,我們再去一趟中文大学!”
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马军立刻恢复了活力。
……
這一次,何家辉与马军来到了物业管理处,也就是第四個死者工作的地方。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王的老师。
简单的說明了来意之后,何家辉开门见山的问道:“王老师,你们物业管理处平时的工作,会不会涉及到学生会。”
王老师开口答道:“我們物业管理处,负责全校的物业管理工作,除了清运垃圾、检修设施、保养设备這些常规的工作之外,還包括校内活动的场所审批。
比如学校裡要举办某個展览或者颁奖仪式,那么就由我們物业管理处,负责准备活动的场地。
再比如某個学生组织想要搞活动,也需要向我們申請场地,我們批准以后,他们才可以使用相应的场地。
我們中文大学裡有不少的学生组织,像是各种兴趣类和公益类的团体,這其中当然也包括学生会,而且学生会平时举办的活动比较多,所以也经常会来我們這裡申請场地。”
“除了申請场地之外,你们的业务,跟学生会還有其他的交集么?”何家辉又问道。
王老师想了想,开口答道:“应该沒有了吧!我們這些行政部门,都是为学生和教职工服务的,除了正常的物业管理,和活动场地之外,我們也提供不了其他的服务。”
“王老师,能不能把最近一年,活动场地申請的情况,给我們一份?”何家辉又问道。
“沒問題,学校内所有活动的场地使用情况,我們這裡都有存档,我立刻找给你。”王老师开口答道。
……
返回重案组后,何家辉开始审阅物业管理产业处提供的资料。
中文大学裡日常所举办的活动,比何家辉想象的要多,其中大多数都是学生团体自发举办的。
比如摄影社团每個月都会举办摄影展,比如科技社团经常会有机器人比赛,比如话剧社每周都需要排练,這些都需要申請场地。
而学生会所举办的活动,的确是最多的,差不多每一周,都会搞一個主题活动,频繁的时候一周会有两次活动。
突然间,一條场地使用信息,进入到何家辉的视野当中。
“這個场地的使用,好像有問題!”
案发地点由游泳池改成了水塘,我查了一下地圖,发现水塘的位置是更合适的作案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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