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_11
紅玉覺得器重她相信她就代表了相信她們家的少爺呀。於是幹勁十足,一接管整個院子就開始算賬了。
兩日後就理清了所有賬目。
“哎呀,少爺!咱這賬目不太對啊?你看看,好多東西都沒有送過來。”紅玉越算越心疼。
她也是去領份額的時候才發現的,領到的份額根本和定好的數目不一樣。
言採便過來看,果然出入極大。
“其他少爺每個月五兩銀子,十斤豬肉五條魚三隻雞……但是姑——滿月少爺竟然沒有去領過。那管事見我去了,還滿口說滿月少爺根本不要!”紅玉氣呼呼的,“這些騙子。一定是被他們私下給眛下了,見賬目不對所以反賴咱門一口。”
她如今也稱呼滿月少爺了。紅玉有眼力見,已經發現,少爺到這裏來貌似過得不差,江家大少對少爺也不壞。她心裏門清,別管是真是假,總是真正拜過堂的,那就是一家人,利益相關的。
滿月少爺的東西那就是她家少爺的!
“還有,少爺您看看……”
紅玉攤開一卷布,月白色的布料上染了污漬,還有鋸齒狀的破洞。
“這都是往年的陳布,放在那裏沒人動過的,還被老鼠咬過的,竟然分給咱了。”這樣的料子,讓她怎麼給少爺做幾件衣裳。分明就是欺負少爺人微言輕。
她看見別的房丫頭去領布,對了,就是那個江御風少爺的丫頭,領到的都是上好的今年最時興的花色!
言採也覺得很生氣。傳聞中暴虐的大少他沒見到過,反而人很好,又照顧他。沒想到府裏竟然如此虧待江滿月,那麼——想必傳聞都是假的——江滿月必然不像讓人所說那麼險惡殘忍。
一定是府裏的人有意編排欺辱,趁江滿月不能自由行走,就想貪墨屬於他的東西。在言採的過度腦補之下,江滿月已經變成一顆非常可憐的柔弱小白菜了。
是比他還要高一級別的小白菜。
怪不得這裏這麼冷清,沒啥擺設,就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原來都是被剋扣了。
江滿月完全不知言採心裏的腦補,這個時候他也並不在府中,而是在外面收賬。
江滿月去世的母親原本是商戶女,家中有恆產,後來嫁給江滿月的父親。只是江父考中科舉做了官後,就對只是商戶出身的江母心生嫌棄,最終還是娶了官僚的千金。江母鬱鬱而終後,在老家的幾家店鋪都在江滿月手中。
總而言之,江滿月並不窮,而上輩子,他正年輕氣盛與江家直接卯上,不屑拿江家一分一釐,不曾拿過府裏的份額,算算到這裏四年都沒有領過。而重生回來,則是完全忘記還有每月份例的事情。
言採厲聲道:“該我們的東西得全部拿回來!”
江府支領份額是到陳管事那裏勾名字的。陳管事起初擡眼見是個眼生的人,動都沒動。他是二老爺欽定,服從的也是二老爺。
言採憋着一口氣,悶聲說:“我來領我們的份額。”
“你是?”陳管家挑了言採一眼。他之前可沒有機會去看接新娘拜堂,所以也沒有見過言採。
紅玉一下拍在桌子上,好個刁奴敢無視少爺:“我家少爺可是大少奶奶。”
陳管事這才知道原來是新來的大少奶奶。言採進府後就沒有多走動過,沒有公公婆婆,連敬茶的事也免掉了。紅玉說他虧了,因爲敬茶要給紅包的。
陳管事覺得新奇,早上有個小丫頭來領取大少爺這個月的份額,他隨手撥了點銀子過去,估摸着以滿月少爺以往的性子,根本就不會多注意。
至於新來的大少奶奶他也不是很在意。看着和和軟軟的,好像沒什麼脾氣。
“喲,大少奶奶親自來啊。今早上少奶奶的丫頭……”陳管事打量了一眼紅玉,笑嘻嘻說,“就是這位,已經領了這個月的份額。”
“數目不對吧。”言採盯着陳管事說,“況且我來拿的不只是這個月的份額,而是這些年的份額。紅玉,算賬。”
“是!”紅玉拿起算盤啪啪啪地算起賬來,“滿月少爺是嫡少爺,每個月應當八兩份例、二兩車馬錢、二兩筆墨費,一共四年零一個月,加上每逢中秋端午以及年節的補例,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四兩。”
“聽見了嗎?”言採點點賬目。一清二楚呢。
陳管事額頭直跳,這像是動真格的。滿月少爺之前不拿,不代表他現在不能拿這筆錢,可是這麼大筆錢從他手中l出去,之後二老爺一定會唯他是問。
“少奶奶,抱歉,我人微言輕,這件事不能做主,必須要請示一下二老爺。”
請示二老爺,誰知道這一請示就請示多久啊。他們那裏都窮得揭不開鍋啦!
“不行!”言採用看喪屍的眼神盯着陳管事,陳管事只覺得後背一陣冷意,“呵呵。你這刁奴,說的這是什麼話。二老爺難道會不允許他的侄子拿份例嗎?你這是變相在污衊二老爺的清白。究竟是二老爺拿了滿月少爺的份例,還是說,是你挪用了份例?”
這麼一頂大帽子下來他可兜不住。
陳管事連連哭訴:“冤枉啊,小的怎麼敢偷拿!”
言採淡淡說:“那你就是指二老爺咯?”
他怎麼敢說老爺!陳管事怎麼說都是錯,膝蓋一軟就想跪下來。
事實上陳管事膝蓋一軟,都是因爲言採突然釋放出來的精神壓制。言採的異能不管用,但精神力還在。
事情頓時鬧大傳開了。
江二老爺臉色非常差,蠢貨蠢貨,給他就是,現在鬧到所有人都聽說這件事,連出去喝茶的時候都有人問他這件事。
這下是不能不給了,否則名聲傳出去不知道多難聽,不僅不能不給,還得自己再添上一些,才能挽回顏面。
爲了不讓外面的人議論,他已經放話出去是幫年輕輕輕不懂顧家的侄子存着,等他成親後自然會全數拿回去。二一添作五,江二老爺一下子損失了一千五百兩。
這些錢他不會平白讓自己損失,之後就寫了一封信到京城,要他這位大嫂好好補償補償。
損失了一千五百兩,二老爺哪哪都不高興,接着就折騰到他那不上進的兒子那裏去。他要好名聲做什麼?還不是爲了能進入仕途。
他是沒有機會了,可兒子如果能進入仕途,那麼一個好名聲是必不可少的。二老爺就將江御風強制押到縣裏的書院去了。
言採摸着一千五百兩銀票愛不釋手,他也才從言老爺那裏討了一百兩外加一座茶山,加起來恐怕都不值一千五百兩,今天只是一頓嘴炮就能白得一千五百兩,豈不是美滋滋。
江滿月是後來才知道言採要錢這件事的。在江滿月的記憶裏,這已然是十年前的事情,他確實忘記還有每月幾兩銀子的事情。
一邊喝茶一邊看着言採愛不釋手撫摸銀票的樣子,也挺有意思。沒想到還是個財奴。
江滿月對這點錢看不上,不過言採喜歡那就隨他拿去,讓二老爺喫癟也不錯。
只是過了會兒,言採終於欣賞完一千五百兩的風姿,癡癡地捧着錢塞到了江滿月的手裏。江滿月不解,這麼愛不釋手怎麼又不要了?
“你的錢,我幫你要回來了。”
“給我?”
“是你的錢啊。”
江滿月眸中微光一閃,又將錢全部塞回言採手裏。
“你拿着。”
言採頓時不知所措,沒有人送過這麼多錢給他呀。言採結結巴巴道:“給給給我啦。可是你也很需要錢啊。”
“我需要錢?”江滿月反問。
“你看,咱窮的連做飯的人都請不起,連衣服都……糟糕我忘記一件事了。”言採眨眨眼,對江滿月說,“我忘記要幾匹好一點的布了,他給我們的都不好。”
“請不起人做飯?沒衣服穿?”江滿月打量幾眼言採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布料也一般。言老爺也捨不得拿好的布給言採做衣服。而且都有點單薄,眼看深秋將近,冬天也快到了。
是了,是該給他添幾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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