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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渡魂其二

作者:薇我无酒
“丁儿!”

  兰渊玉猝然转身,白色火龙在腐魔伸手的那一刻就已经燃烧而起,但仍是太晚了。

  谁也沒有想到会发生這样的变故!

  “怎么会這样?”兰渊玉面色苍白,喃喃道,“为什么软银草沒有用?!”

  “姐姐……?怎么了?”翠儿尽管背对着這一切,還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问道。

  丁儿的胸膛被贯穿的那一瞬间,阿朔的表情是空白的,被這一问才回過神来,手抖着盖住了翠儿的眼睛:“不、不……别看……”

  姚冠华出奇的冷静,扇柄轻敲了下翠儿的后脖颈,待小姑娘睡過去后,低声道,“先让她睡一觉吧。”

  腐魔化为灰烬,几人全部围了上来。

  丁儿的身体被白火托住慢慢地落下,阿朔膝盖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你是傻子嗎!?”阿朔忽然吼道,语无伦次,“我怎么会要你来救!多管闲事、多管闲事!”

  但在她自己都沒有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就从眼眶裡掉了出来,流了满脸。

  “我讨厌你你不知道嗎!我讨厌所有男子!你知道還……装什么英雄啊!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醒過来挨骂啊!”

  她手颤抖着手摸了一下丁儿的脖子。

  只一下,就缩了回来。

  已经沒了脉搏。

  “你!你别装死……”阿朔哽咽着,抱着头摇头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来救我?为什么!?我讨厌你……你为什么還来救我!”

  她目光触到血泊裡被染成红色的花,忽然紧紧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啊啊啊!!”

  “系统,真的不能救了嗎?”

  “不能。生命迹象已全消失,无力回天。”系统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机械感。

  临画跪坐在丁儿的尸体边,忽然有种很累的感觉。

  他见過数不胜数這样的故事,医院裡每天都在上演。就算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也逃不過生死轮回。

  其实阿朔骂的沒有错。

  就算丁儿不来挡這一下,兰渊玉的灵火也已到了;就算阿朔被抓到,也能在感染之前医好。

  可他只是……他只是想救心爱的姑娘。

  为何软银草失效了?之前他们走了大半個村庄,腐魔无不是渐渐僵硬,到這裡却出了变数!

  临画看向兰渊玉,甚至他也不明白這一眼是为了什么,好像只有看到兰渊玉冷静的样子他才能安宁下来。

  這一看却发现兰渊玉按住了额头,差点栽倒,额上冷汗涔涔。

  “兰君?!”

  兰渊玉勉力开口道:“无、无事……只是,像有什么记忆,想不起来,又……很痛。”

  他以剑撑地,勉强站了起来,黑发遮住了侧脸。

  “這不对,兰氏……兰氏从来沒有记载過……腐魔在嗅到软银草后,反而会发狂……”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慌乱和恐惧,“兰氏治過上万载腐魔的……病患,从未有過,我,我以为万无一失……我应该都已经考虑到了。”

  更甚一步……腐魔原本早就绝迹了。

  它原本不该出现。

  兰氏为何疏忽了這么大的一处错漏?

  像有一根支柱忽然之间倾塌了,他站在四顾无人的悬崖边,再前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临画看在眼裡,忽然意识到,相比之下他才是有過许多经验的医生,而這时的兰渊玉說到底,只是個刚刚束发的少年。但不知为何,他纷乱的心绪還是慢慢平定下来了。

  他站起来,轻轻握住兰渊玉执剑的手,道:“兰君。”

  兰渊玉惊醒一般,抬起头,勉强笑道:“软银草不能再用了,我……必须先回兰氏一趟,求证清楚才行。”

  一直沒說几句话的姚冠华上前将那燃烧着的软银草踩灭,捏在指间看了几眼,道:“這百年之间,也许原本的药方已经不适用了。所以渊玉,你不用太自责。”

  临画心中一动,道:“你是說,病毒……不,瘟疫产生了异变?”

  “异变?”兰渊玉目光微凝,“但……兰氏也治了几百载,它从未异变過。”

  姚冠华将那软银草丢掉,甩开折扇,道:“谁知道呢,哈哈……”

  刚刚冲击太大,谁人都沒有心思,临画這才注意到姚冠华似乎也是在考虑什么的样子,心神不宁,目光却并不是放在丁儿這边。

  “那個……”

  姚冠华扇子甩了又收拢,這样反复了几轮,才开口道,“我……在下可能……有法子。這位叫丁儿的。”

  阿朔止住了抽泣,眼睛一亮:“你能救他?”

  在场几人俱是抬头,好似万裡乌云中忽然破出了一线金光,兰渊玉道:“华君,你還有办法?!”

  姚冠华皱起眉,似乎又不愿开口了,眼看阿朔都要跳起来,才踌躇地开口:“我也不能全保证。我……”

  他深吸一口气,甩开折扇:“啧,好了好了,烦死了!我能把他的魂引回来,之后怎么办我也保证不了。”

  “你们先让开。”姚冠华目光沉下来,走到丁儿的尸体旁,接着从右袖中取出一只玉埙,放在唇边吹了几個音。

  那玉埙是浅碧色,通透莹润,音色格外空灵,沁着丝丝缕缕的哀戚,让人心生悲怆。

  调音后,姚冠华开始吹一支曲子。

  饶是临画不懂乐理,也听得出来這支歌带着鬼神的宗教色彩,埙音色本就凄然,曲子更是苍茫而悲壮,他仿佛看到无数亡灵组成的闪闪发光的河流,冰凉地穿過心口,无尽的哀伤将他整個人淹沒。

  這……是属于谱曲者的悲伤。

  临画几乎被乐声摄住了心魄,心口钝痛。

  千万种难言的悲伤,都凝聚在這一曲中,如同泣血的哀鸣。

  丁儿尸体的正上方慢慢出现一個浅蓝色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最终,影子凝聚成了实体,质感如凝胶一般,半透明的蓝色裡像流淌着星河闪烁。

  曲声戛然而止。

  “這支曲,名曰《引魂》。”姚冠华道。他从袖子裡取出一截骨头,那魂魄就被吸到了白骨中。

  他取下右手手指上绑着的黑红色丝线,将那截白骨缠绕起来,道:“行了。”

  “你怎会引魂?”临画从那凄怆中挣脱出来,看着姚冠华把白骨随意地抛给阿朔,自己若无其事地开始扇扇子,忍不住问道。

  “很奇怪?”姚冠华嘻嘻笑道,“我游历人间,专学這些奇门遁甲、奇淫巧技,也不是别的,不過是感兴趣罢了。”

  提到招魂,兰渊玉微皱了下眉,但最终也只是道:“我见過《兰集录》中记载過引魂,但那一页之后详细內容全被撕去了,是以渊知之不详。”

  “渊只知,引魂、留魂需要两样不同的媒介。”兰渊玉目光望向姚冠华的玉埙,和阿朔接住的骨笛。

  姚冠华一挑眉,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這只埙的原理,啧,我也不知道,今天是第一次用。但死人骨我是知道的。储存魂魄需要用阴气或是怨气极重的东西,這支死人骨我也是买来玩玩的,沒想到今天一次就成功了,哈哈。”

  临画有种古怪的感觉,心道兰少年你现在不知道罢了,原著裡你可是玩這個玩得最溜的人。

  兰渊玉的一金一银两枚鬼铃,“金石心”和“恶鬼口”,分别对应“引魂”和“留魂”。原著中对此并沒有详细的解释,临画是第一次听到它的原理。

  在《千炼》的设定中,万物有灵,有灵智的生命皆可生魂魄。一般的魂魄便是刚才那样的浅蓝色,正常情况下,身死后就会逐渐消散在天地山川间。

  是以,并无什么轮回转世的设定。

  而只有执念极深、或是被特殊处理后的魂魄才会化成恶鬼,恶鬼口中的鬼魂,皆属于此类。

  金石心暂且不提,那银铃恶鬼口本身被炼出来时,想必也是怨气极重,才能镇得住千万恶灵。

  不過……

  “我刚刚在考虑,是因为魂魄留住了也沒什么用。”姚冠华瞥了眼那死人骨,“他只是一团比灵火高级不了多少的东西罢了。”

  是的,只是灵魂,根本算不上“救活了”。

  兰渊玉神色有些挣扎:“此事有悖天常。”

  在兰氏的家训中,身死事消,恐怕《兰集录》中相关的记载被毁去也是這個原因。

  姚冠华不屑嗤笑两声:“我姚琰一生,从不管天常。天常能奈我何?阿朔小姑娘,你觉得如何?”

  临画隐隐不适,“我要逆天改命”這种话通常是主角說的,但是以他作为书粉的经验来看,青菜炖灵芝对這句话的解读,似乎并不是姚冠华這般。

  阿朔捧着那截死人骨,一怔:“我……”

  她该如何呢?

  整個童年都浸泡在了无尽的痛苦与仇恨中,她只学到了恨意,对男子,对长玉的所有人。绵绵地沁入了骨子裡,如果不是這件事,這恨意会成为她一生无法挣脱的牢笼。

  可偏偏要救她的,为她而死的,是這裡的一個男孩子。

  “我不知道,我先收好……”阿朔垂下眼,“如若实在沒有办法,就把這傻子放了。我……我会一直记着他。”

  那一捧粉色小花,被风吹得滚散开来,她将它们一枝枝捡了起来放在丁儿的心口,遮住了那片血色。

  丁儿与云寡妇的骨灰被撒在了一处,兰渊玉将它们从山顶破观旁的悬崖上扬到了绵延青山裡。

  “无渊之门随时会关闭,是以,”兰渊玉道,“我們先回无渊,入兰氏族中。”

  “嗯?”临画有种听错的错觉,回无渊,入兰氏?

  阿朔也道:“兰君先前不是說,兰氏都是人族嗎?怎会从无渊域进去?”

  兰渊玉在风口远望了一会,白衣灌了满袖山风,轻声道:“渊之前并未告诉過你们,抱歉了。无渊之门地点虽然不定,但无渊域仍是静止的大陆,只是整個大陆四围都是海水与魔气灵气交织的天然阵法,凡人无法进入。”

  “而在人界与无渊相连之处,有一处地方,被称作大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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