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 208 章
主僕兩微驚,扭頭看去,便見的簾子被掀起,緊接着,一個妙曼的身軀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
沈壁臉色微微一變,緊接着恢復如常,冷冷的看向九督:“九督公主可真是閒的慌,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來此,怎麼?是想要陪着本宮嘮嗑嘮嗑不成?若是如此,那本宮真是熱烈歡迎,不過,本宮這裏簡陋,沒什麼好招待九督公主的,九督公主,隨意。”
她說着,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呵呵一笑,走到一旁坐下來。
知竹見狀,警惕的盯着九督公主和她身後跟進來的幾個侍衛,站在沈壁的身旁守着。
九督見她如此風輕雲淡的模樣,眼眸中閃過一絲猙獰,嬌嬌的笑起來:“驚華公主還真是處事不驚,都死到臨頭了,還這般自在人兒似得。”她說着,一步一步走到沈壁的身前,冷冷的盯着她,突然眼眸中爆出一陣精光,冷冷的喝道:“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看見沈壁這神氣的模樣,九督就想到當日所受的屈辱,只恨不得將她誅殺殆盡,不過……
她的眼眸微微已轉,定格在沈壁的肚子上,不由的詭異的笑了起來。
沈壁見狀,便只覺一陣寒意快速的流轉全身,好似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了一樣,見她盯着自己的肚子,沈壁心中砰砰直跳,知道九督只怕在打什麼可怕的主意了。
侍衛一聽,立即應是,拿着繩子上前便要將沈壁綁起來。
知竹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攔住他們:“大膽!我家娘娘可是你們家王爺的貴客!我看你們誰敢動手!”
“哦?”九督聞言,饒有興趣的呵聲一笑道:“你說的,是哪一個王爺呢?是八王爺,還是十二王爺?”
知竹脖子一擡,便準備說話。
沈壁卻眼眸一閃,立即呵斥:“知竹,住嘴!”
“娘娘!”知竹微訝,轉頭盯着沈壁,有些不可置信。
沈壁臉色微沉:“退下。”
九督公主見狀,冷笑起來:“看來,你主子都有自知之明,不該在這裏亂攀關係,你這奴婢卻在這裏多嘴多舌!來人,將這個婢子給本宮也捆起來!”
知竹臉色一變,沈壁已然起身站在知竹身前。
她緊緊地盯着九督,冷聲道:“九督,你要的人是我,得罪你的也是我,不關知竹的事!”
“呵呵。”九督冷笑連連:“看吶看吶,你們還真是主僕情深,即使如此,那都給本宮綁了!”
“娘娘!”知竹一驚,上前便要保護沈壁,九督見狀,眼眸一閃,冷哼一聲,徑直一掌便甩過去,知竹整個人便被她的內力打飛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嗚咽了兩聲,瞪着眼睛吐出一口鮮血,便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沈壁不由大驚失色,忙就要奔過去,卻被人挾制住,很快便將她綁了起來。她不由大聲質問:“九督!你這是要做什麼!有什麼都衝着本宮來就是了!何必要爲難知竹一個下人!”
九督冷冷的掃了一眼暈死過去的知竹,滿臉不屑:“不自量力!”說着,眼眸冷冷的看向沈壁,見沈壁被綁住困在了柱子上。
她微微一笑,踱步到沈壁的身前,伸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擡起來,盯着她清秀美麗的面容細細的看了一會兒,九督突然滿臉佈滿猙獰之色。
她冷哼一聲,將沈壁的臉甩向一邊:“也不過如此,真不知道,夜長歌那個傢伙看上你什麼地方,一個什麼地方都不如本宮的女子,卻把他迷的神魂顛倒!”
沈壁一聽,不由的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九督的意思是什麼,不由的驚詫。
可一想到後來她查清楚九督公主的那些事蹟之後,覺得九督喜歡夜長歌這件事情,好似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了。
她不由輕輕的笑了起來,擡頭盯着九督道:“你知道爲什麼嗎?”
九督眉宇一蹙,微微擡起下巴盯着她卻不說話。
沈壁脣角上揚一側:“因爲,他愛的是我,而不是你!九督!你別妄想了!你們是永遠不可能的!”
“住嘴!”九督臉色一沉,上前便一巴掌將她的臉打到一邊,又一巴掌打回來,來來回回將沈壁的臉都打腫,從嘴角流出血來,這才停手,盯着她陰沉道:“是嗎?沈壁,就算是這樣,只要你死了……呵呵……”
她呵呵一笑,微微擡眼,從下睨着沈壁:“你可曾想過,有一天,你會落到本宮的手上,你說,本宮要如何處置你纔好玩兒呢?”
沈壁頭腦發暈,聞言卻忽然一笑,配合着那張腫起來的臉,看起來還有些滑稽:“你想知道嗎?你過來,我告訴你、。”
九督頓了頓,呵呵道:“這還真是新鮮了,本宮殺過這麼多人,都是求着本宮放了他們,要麼就是殺了他們,沈壁,你還真是犯賤,既然你這麼想本宮折磨你,那便說來聽聽。”
她說着,上前看一步,側耳在沈壁的身前。
沈壁眼眸一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張嘴想要咬住九督的耳朵,卻因爲有段距離而失敗,轉而大大吐了一口唾沫在她的臉上:“九督!你以爲,本宮就那麼好讓你欺負不成!哈哈哈哈!”
九督驚呼一聲,抹掉臉上的唾沫,整個人都瘋癲了起來。
最後陰沉下了臉色,盯着她陰測測的笑起來:“好!好!好!笑,本宮倒要看看,若你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還如何笑的出來!”
她說着,反倒是瘋狂大笑起來。沈壁則是臉色鉅變,眼眸幽幽的盯着九督:“九督,你要做什麼!”
九督呵呵一聲,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你是不是很害怕?是不是很擔心?哈哈哈,本宮偏不告訴你!沈壁,我要你親眼看見你的孩子在你肚子中死掉的場面,讓你永遠都銘記着這種感覺,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
她越說,越是瘋狂,繼續道:“你別擔心,本宮絕對不會讓你就這麼死掉的,本宮會讓你活着,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讓你一輩子都在絕望中活着!”
就在這說話的空檔,已經有人端着東西走了進來,沈壁展眼看去,一下子便看見了佛瑤和煙波瀾走了進來,佛瑤還是那般模樣,眼神呆滯,雙目無神,就像是一個滿意靈魂的木偶傀儡,而煙波瀾盯着自己的眼眸幽幽發亮,亮的讓人心慌意亂,就像是那一種大仇即將得報的感覺。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她擁有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體驗,只是還沒有想過,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來。她突然害怕起來,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起來,雖然如此,可她面上還是神色絲毫未變,緊緊地盯着九督等人的作爲,脣角噙着一抹冷笑。
九督從煙波瀾手中接過一更細長的銀針握在手中,轉身對着沈壁緩緩的陰笑起來:“沈壁,這種感覺,你可千萬要記牢了。”
九督從煙波瀾手中接過一更細長的銀針握在手中,轉身對着沈壁緩緩的陰笑起來:“沈壁,這種感覺,你可千萬要記牢了。”
她一邊說着,手中銀針已慢慢的放到了沈壁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
沈壁臉色連連變化,卻驀地一笑,出聲道:“九督,你確定要如此對本宮嗎?還是說,你不想要你的兒子了。”
九督手中動作驀地一僵,猛地擡頭緊緊地盯着她,咬牙切齒的問道:“你說什麼?”
沈壁神色不變,看着她輕輕笑起:“沒聽清楚嗎?本宮再說一遍,你還想要你的兒子嗎?如果想,那立刻放了本宮,若是不想……”她呵笑:“有什麼招數,儘管放馬過來,可若是如此,那你的兒子,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九督猛地轉頭,目光緊緊地盯着煙波瀾,煙波瀾神色慌亂了一瞬,立即便呵斥道:“沫兒!你不要相信她!這都是沈壁想要你停手的詭計!你不要上她的當了!”
“是嗎?”沈壁反脣相譏,道:“九督,你想要賭一把嗎?我死了可沒什麼,可你卻連自己的孩子一眼都見不到,死都看不見屍體,多悲哀啊,呵呵。”
“住口!”九督神色陰鬱,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煙波瀾立即上前抓住九督的肩膀,勸慰道:“沫兒,別相信她,聽母親的話,殺了她和她的孩子!你的孩子還好好兒的,她沈壁不可能知道小七藏在哪裏的,她是在騙你!”
“本宮的確是不知道小七藏在哪裏,可並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不是嗎?”沈壁挑眉,冷冷的看着兩人,饒有興趣的道:“比如說,長平公主……和嗔禎……?”
說這話的時候,沈壁的心中也忐忑不定,當初留下長平公主,本意是想,若是九督逼宮成功,那第二日便讓長平去散播九督的那些謠言,詆譭九督的名聲,長平身爲九督的同胞姐妹,她說的話,加上她那副悲慘模樣,自然是會增加可信度,從而影響九督在夜闌國百姓和大臣心中的影響。
可沒想到,後來九督敗落逃走,而長平的存在似乎就沒有了意義,可沈壁卻得知了九督的祕密。其中一個,就是小七的身份。她心知九督定然不會拋棄小七,卻也因爲如今再逃身份而不可能會正大光明的去接走小七。
所以,她便搶先一步讓長平公主帶着人去找到了小七,然後祕密帶回了夜闌國皇宮某一處養着,由自己的人和雲宮的人看守着,保管安全度所在。而至於會把死去的嗔禎搬出來,也是因爲沈壁知道了他們幾人當中的那股牽扯。
她知道,自己提出嗔禎和長平在一起,這樣不僅會增加九督的可信度,還會激怒她。
果然,一聽此言,九督整個人都有些瘋癲了起來,她哈哈大笑:“果然!果然!本宮就說嗔禎那個老禿驢怎麼沒有回來,原來是跟着長平一起跑了!哈哈哈!真是不錯!本宮就知道,他們兩個賤人餘情未了!本宮居然相信了他們!”
她驀地停住,轉眼看向沈壁,拿過一把匕首抵在沈壁的脖子上,輕輕用力,沈壁瑩白如玉的脖頸便溢出了些微的鮮血出來,九督眼神陰鬱的看着她問道:“說!小七在哪裏!你把他怎麼了!”
沈壁心中有些緊張,可面不改色,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彷彿也沒有感覺到近在眼前的生命脅迫與九督要喫人的眼光一眼,淡淡的道:“你放心,只要本宮這邊好好兒的,那本宮便向你保證,小七也會好好兒的。”說着,她輕輕一笑:“畢竟,怎麼說,小七也算是本宮和夜長歌的弟弟,哦,不……”
她秀眉微微一蹙:“呀”的一聲,道:“小七這身份,可有些尷尬了,到底是該叫他弟弟好呢?還是叫他侄兒的好呢?”她眉眼一轉,滿是笑意的看着九督。
“沈壁!”九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渾身都在發抖,下一刻都差點兒將匕首狠狠的插進她的脖子,她卻驀地轉身,一刀將一旁的一個侍衛殺掉。鮮血濺在沈壁的臉頰上,她不由的愣了愣,好半響,才微微回過神來。
一擡眼,便見九督又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公主且慢!”正當九督再次將匕首對到沈壁的脖子上時,外面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衆人聞聲看去,便見的梁嬌伊突然走了過來,他神情清淡,可沈壁卻掃見了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緊張,心裏不由的鬆了鬆。
幸好,梁嬌伊還是說話算話的。
……
霖雨一路小心翼翼的離開大梁軍營之地,好幾次都被人發現,幸而她身姿敏捷的躲了過去。正躲過一個巡邏隊,背後卻驀地傳來輕微的聲音,霖雨神色一緊,微微一頓,立刻出手將身後的人擒住。
將將三招,對方便投了降,卻在輕聲叫喊:“霖雨姑娘,住手,住手!是我是我!”
霖雨蹙眉看過去,卻不由的一愣,才反應過來,盯着對方一張漲紅的臉,她黑着臉道:“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我鬼鬼祟祟?”花招娣睨了她一眼:“我看鬼鬼祟祟的人是你吧!你怎麼在這裏來了!”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嗎?”霖雨眉目一凜,手中用了力。
“誒誒誒!住手!”花招娣立即求饒:“行了,你快放開我可以不?我快被你掐死了!你放開我,我是來幫你的!”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幫我的?說不定,你也是這大梁一夥的呢?!”霖雨纔不相信。
“呵呵……”花招娣無奈了,索性翻了個白眼兒:“好好好,隨便你了,你要是不相信就不相信了唄!可我要真是這邊的人,那我早就在發現你的那一刻喊出來了,還等着你在這裏把我給如此掐住不成?”
呃……
霖雨細細一想,貌似也是這個道理,她皺了皺眉,睨了一眼在自己懷裏臉紅成了一個猴屁股的花招娣,輕輕的哼了一聲,放開她不屑道:“諒你也不敢耍什麼小心思。說吧,你要做什麼。”
花招娣摸了摸脖子,奇奇怪怪的看她一眼:“什麼人啊這是……”
“嗯?”霖雨眉眼一橫。
“誒誒,走,跟我來。”花招娣立即蹲下身子,警惕的看着四方,帶着霖雨立刻。
霖雨頓了一會兒,這纔跟着一起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如何繞的,半響,兩人出現在離着大梁軍營之地有着一段距離。
花招娣掃了一眼遠處的燈火,不禁感嘆了一聲:“總算是繞出來了。”
說着,轉頭看着霖雨,卻見她眉宇緊緊地蹙着盯着那邊,她撇撇嘴,拿手在她面前擺了擺,道:“你也別愣着了,趕快照你家娘娘說的那麼做吧,去找到你家殿下,然後將這些事情告訴他,順便,還說一句,一切準備就緒,只欠東風了。”
“什麼意思?”霖雨不解的看着她。
“你去說給他聽,他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花招娣懶得解釋,揮了揮手,轉身就想離開。
霖雨忙道:“等等!你這麼說,難道你知道殿下他在什麼地方?”
花招娣一拍腦袋:“看我!你過來,我告訴你他的地方。”
霖雨將信將疑的湊過去,一會兒之後,花招娣道:“你快走吧,事不宜遲,若是晚了,我可不敢保證你家娘娘會不會遇見什麼危險。”
“你爲什麼要這麼幫我?”霖雨盯着她,神色微凜,有些警惕。
見她如此,花招娣不由的笑了,笑的有些諷刺:“我可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
霖雨也不懂,花招娣更懶得解釋了,搖搖頭,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喲,這不是顏王殿下嗎。”見梁嬌伊趕來,九督掃了掃沈壁,又掃了一眼梁嬌伊,嬌嬌的笑起來,手中匕首和動作卻沒有絲毫變化:“怎麼?這個時候在這裏來,顏王殿下也是想要看看熱鬧不成?”
梁嬌伊眼眸一轉,掃見一旁已經死透的侍衛,眼眸中劃過一絲寒意,擡頭,卻輕笑起來:“公主說笑了,本王只是途徑這裏,聽說公主在這裏來了,一時擔憂,所以便進來看看。”
“哦?”九督眼眸一轉,臉上浮現一絲興味兒,盯着梁嬌伊滿是魅惑:“倒是不曾想,顏王殿下也會爲本宮而擔憂,倒是讓本宮頗爲好奇,顏王殿下擔心本宮如何了?不如說來聽聽?”
梁嬌伊聞言一笑,這才淡淡的道:“實不相瞞,本王知道公主和這位太子妃娘娘之間,有所糾葛,可是,容本王在這裏說一句,九督公主,如今,這裏可還是大梁的營地,而且……”他掃了沈壁一眼,繼續道:“大梁和夜闌國之戰糾葛已久,聽說……夜闌國那位太子殿下對這個太子妃可是看重的很,如今那位太子殿下下落不明,總有一些隱患,倒是不如,留着這個太子妃,日後……”
他說到這裏了,其他的意思,衆人自然也就懂了,他又接着說:“而且,八哥對這個太子妃也看重的很,本王相信,公主定然不是一個爲了逞一時之快,便不顧大局之人罷?”
他說的話再明顯不過了,說起來像是勸慰,實則,卻話裏話外明確暗示瞭如今這大梁和夜闌國之間的對峙,以及提醒九督她如今的情況如何。
九督聞言,怔愣了一下,隨即不由的冷笑起來。她挑着眉尾,呵呵的笑着,掃了一眼梁嬌伊,又掃了掃沈壁,笑的越發陰冷起來。她對着梁嬌伊道:“顏王殿下說的不錯,本宮心中自有分寸,有些事情,清楚的很。”
梁嬌伊便輕輕笑着點頭:“如此,便好。”九督冷哼一聲,又轉頭盯着沈壁:“沈壁,今日本宮便看在顏王殿下的份兒上,暫且放你一馬!等這件事情過了……”她呵呵一笑,靠近了沈壁的耳邊,輕聲道:“本宮會將你我之間的帳,一筆一筆的算清楚!小七,暫且讓你那裏,不要多久,本宮便要將他風風光光的接回來!屆時,看你如何威脅本宮!”
她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走!”
煙波瀾見狀,眼眸閃過一絲憎恨,冷冷的掃了沈壁一眼,轉身跟着九督的身後離開了。而佛瑤,則一如之前的模樣,神情呆滯的跟着離開了。等人一走,沈壁和梁嬌伊都不由的鬆了口氣。
好一會兒,兩人對望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梁嬌伊吩咐:“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給太子妃娘娘鬆綁!”
等到沈壁被鬆綁下來,她差點兒沒站穩,本來胎像就不穩,加上今日的衆多勞累以及剛剛和九督的那一場對峙,實在是讓她花費了太多的精力。幸好一旁的梁嬌伊忙一把將她扶住了:“公主小心。”
沈壁站穩,捂着胸口,那裏好不容易平復了下來。剛剛那一刻,她真的差點就以爲自己和寶寶會……不過幸好,已經沒事了,想到這裏,她擡眸看了梁嬌伊一眼,淺笑道:“無礙,多謝殿下了。”說着,忙提着裙襬走到知竹的身前:“知竹,知竹,你醒醒,知竹。”推搡了幾下,知竹還是一直昏迷不醒,沈壁嚇了一跳,忙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見還有氣息,這才鬆了口氣。
“應當是受了內傷,不要着急,本王已經派人去找了大夫來爲她醫治。”梁嬌伊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沈壁回頭看了一眼,便見他又吩咐人將知竹擡到了牀榻之上,妥帖安排好了,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真心實意道:“顏王殿下,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剛剛,你也不必如此的,九督最是記恨別人,睚眥必報,這次你爲了本宮得罪了她,不知道她會在你八哥面前如何抹黑你。”
大梁如今執掌兵權的,便是八王梁振中,而梁嬌伊則是從旁輔助的,可以看出來,還並不是很得梁振中的意,所以這一次,他特意在梁振中之前找到自己,一是爲了保護自己,二便是藉此贏取梁振中更多的信任,以備防範未然。
很顯然,這一招很成功。
沈壁不敢想,若是自己被九督那邊的人或是梁振中那邊的人先找到,如今的自己,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模樣?光是想想,就覺得恐怖。
聽沈壁說完這些,梁嬌伊卻是呵呵一笑,臉上神祕莫測起來,他笑了笑:“這一次,怕是沒有機會了?”
“嗯?”沈壁蹙眉,不解的看向他。
“公主。”花招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兩人轉頭看去,見得花招娣滿面帶笑。
沈壁也不禁笑了起來:“花小姐……”見花招娣臉色一變,這才笑呵呵的改口:“花公子怎的也來了?今日還真是熱鬧,來的人,一撥又一撥的。”
花招娣神色閃了閃,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誰。
看向梁嬌伊,卻見梁嬌伊神色微沉,看也不看自己,不由的蹙了蹙眉,隨後又笑道:“公主,你不必擔心了,就這幾日,你便可以見到殿下了。”
“你說什麼……”沈壁一時怔愣住,隨即驚喜道:“果真如此?”
花招娣頷首:“自然,公主放心,所做的事情都已做完,如今只等殿下那邊了,屆時,三方發力,不信不破他梁振中!”
沈壁聽罷,不由的欣慰起來,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她可以和夜長歌團聚了,他們的寶寶也不會有事,想到這裏,她就由心的笑了出來,笑容甜蜜可人,讓花招娣和梁嬌伊瞧了,也不禁微微笑起,只是兩人對視一眼,笑容皆沉了下去。
沈壁掃了一眼梁嬌伊,眼眸轉了轉,他們現在說的,將是會破梁振中梁嬌伊他哥哥的軍隊,也是他國家的,可他看着,卻好似一點兒都沒有擔心的。
其實沈壁現在有點兒明白過來了,爲什麼明明夜闌國兵力強盛,卻被大梁軍士連破五城。這其中,固然有大梁的出其不意在其中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九督公主!九督公主身爲夜闌國的大公主,還曾執政那麼長一段時間,對於夜闌國的每一個地方都瞭如指掌。
如果,梁振中在她的指導下,再搭配着出其不意加上夜長歌的特意退守,的確是很容易理解,這丟失的五城爲何如此容易就被奪去,而且,夜長歌卻並不擔心。
而這邊,和花招娣以及梁嬌伊合作的事情,想也不用想,都是關於權利之事,不過,目前她也只是猜測,並不清楚具體情況,所以,只能等到時候和夜長歌見面瞭解之後才清楚。
她想着,不由的低頭撫摸上凸起的肚子。花招娣和梁嬌伊見狀,都眼眸一閃,輕輕笑着道了告辭,沈壁輕輕頷首,並沒有相送。
兩人走到外面,梁嬌伊徑直便往前走,也不再像是以往那般和花招娣有說有笑的。這突然如此,花招娣倒是有些不習慣了。見他的背影離去,她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氣憤,索性跑上前一把將他抓住拉到沒人的地方,質問道:“喂!梁嬌伊!就算你知道了我是女人,那也沒必要如此對我吧?”
梁嬌伊聞言,哦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睨着她:“敢問花公子,本王怎麼對你了?”他將花公子三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的。
花招娣聞言,臉色變了變:“還說沒有,你看看你這說話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像個太監!哦呸呸呸!我可沒有要侮辱太監的意思啊!莫怪莫怪!”
梁嬌伊聽罷,臉色不由的沉了下來,他呵呵一笑:“那請問花公子,本王不這樣和你相處說話,那該如何和你說話相處?”
“呃……”花招娣愣了愣,說實話,她從穿越過來,就是男人的身份在行軍打仗,和男人們一起混喫混喝同吃同睡撒潑耍滑的,倒還真沒有對某一人的什麼特意的有相處方式來着,梁嬌伊這話把她問倒了。
她吱唔了半天,也沒吱唔出個所以然來,如何有些心煩的甩了甩手,無所謂道:“不管了,反正就別像是現在這個樣子,搞得怪里怪氣的,以前我們那樣相處着,不是挺好的嗎,你……唔……”
她話還未說完,梁嬌伊卻驀地低下頭,一下子就將她給吻住了,花招娣不由的怔愣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梁嬌伊放開她的脣,盯着她認真道:“花招娣,你想要我這樣對你嗎?想要我學以前一樣,以爲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以爲自己是個斷袖,以爲自己……”
他神色掙扎了一瞬,平靜下來:“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可能真的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喜歡上了你花招娣!你卻突然說你是女人是不是?”
他這一出出,將花招娣整個人都搞懵逼了,她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嬌伊見她這個樣子,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她一眼:“你還沒聽懂嗎?我說我喜歡你……”
他喪氣下來:“或許,這有點突然,可是,花招娣……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在那羣山賊裏面賊頭賊腦的模樣的時候,或許我就喜歡上你了,可是如今你這樣……我心裏一時……很難調整過來,我……”
“等等!等等!”花招娣打斷他,盯着他,神色認真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男人?”
梁嬌伊:“……”
“對牛彈琴!”他哼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
“誒誒……別走啊……”她想抓住他,卻來不及了,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她愣了好半響,才嘟囔起來:“奇怪,他喜歡男的?那我……嘖嘖……不對,他說是喜歡……我?”
花招娣糾結了好一會兒,纔算是在心裏面理清楚一點頭緒,梁嬌伊喜歡上自己了?
她不由苦悶起來,自己一個男人打扮,跟大老爺們兒也沒什麼兩樣的,他怎麼會喜歡上自己啊?
不過這些事情一時也是說不清楚的,所以她也懶得去糾結了。
……
九督等人一路回營的路上都安靜的駭人,直到回了帳篷裏面,煙波瀾盯着她沉默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決定開口的時候,九督卻猛地轉身,一巴掌就將煙波瀾的臉甩到了一邊兒去。
煙波瀾愣在原地,好半響,只聽見九督咆哮的聲音傳來:“你不是說你會把這件事情做好嗎?不是說早就安排好小七了嗎?爲什麼還會讓沈壁捷足先登!”
說着,又眼眸陰狠起來:“長平和嗔禎這兩個狗男女!當初本宮沒有殺了他們,真是本宮失策,如今竟讓他們來坑了自己一把!是你!”
她指着煙波瀾,神色猙獰:“全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出的那些餿主意!如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還本宮小七!你還本宮小七來!”她奔上去拍打着煙波瀾,眼淚橫流。
煙波瀾本滿心的憤怒因着他的眼淚瞬間便又心軟了下來,她緊緊地摟住九督,勸慰道:“罷了,看你什麼樣子!小七他是個傻子,你又何必把他看的那麼重要!若是讓他耽擱了你的大計,那你還怎麼成事!”
“說的好聽!”九督一聽,猛地推開她,惡狠狠的瞪着她:“煙波瀾,就算他是傻子!那也是本宮的兒子!你也是你煙波瀾的親孫子!你不想要,本宮要!”說着,她轉身吩咐:“來人!立刻去祕密尋找小七殿下的行蹤!一定要在沈壁那個賤人下手之前找到他,否則,你們誰都別想活!”
“沫兒!”煙波瀾神色一變,立即呵斥道:“你瘋了不成!如今這種時候,你居然爲了一個傻子而不顧大局,若是讓梁振中知道你還有對那邊的異心,讓他起了疑心,你就別想你的復仇大計了!”
九督呵呵一笑,冷冷的看着她:“你是認爲,本宮連他一個梁振中都搞不定了?”
“沫兒!”煙波瀾皺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要以大局爲重,若是因小失大,那可就……”
“夠了!”她話未說完,便被九督冷冷的打斷,她橫眼一掃:“本宮的事情,本宮自有主張,從今日起,不需要你在這裏指手畫腳了!你滾出去!”
煙波瀾臉色一變:“沫兒!”
“滾出去!”
煙波瀾神色氤氳了半響,這才道:“那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小七的事情,母親不是有意的,也是爲了你好,否則……”
“滾出去!”九督扔過去一把長劍,堪堪擦過煙波瀾的臉頰,她怔了怔,轉身走了出去。佛瑤跟在她身後,在外面站定,她微微側首,盯着身後的帳篷冷冷的道:“好好兒的盯着公主。”
“是。”佛瑤乾乾的應了一句,煙波瀾冷哼一聲,快步離開。
……
第二日,花招娣和梁嬌伊送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霖雨聯繫上了夜長歌,他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見到他了。夜長歌還給沈壁送了一封信來。沈壁拆開來看,沒一會兒便喜笑顏開了。
花招娣忙問起:“怎麼樣,說了什麼?”
“他說他並無大礙,馬上便前來接應我們。”沈壁也是喜不自禁,笑着說了大致內容。牀上臉色蒼白的知竹一聽,喜得從牀上撐起身子來:“太好了娘娘!這樣,娘娘也就不用再的擔心受怕了!”她牽扯到傷勢,疼的皺起了眉頭。
沈壁忙嗔了她一聲:“好好躺着吧,看你這樣子,淨些瞎心。”
知竹羞赧一笑,順着她躺下了。
見主僕兩如此,花招娣和梁嬌伊也不好再打攪下去,也怕梁振中那邊兒起了懷疑,便相繼告辭。臨走前,兩人對視一眼,梁嬌伊見花招娣的模樣,神色淡淡的就扭頭走了出去。花招娣微微一愣,誒的一聲就追了出去。
見兩人如此,知竹不由有些奇怪:“花公子和顏王殿下這是怎麼了?看着怪怪的。”
沈壁便想起了當時梁嬌伊看見花招娣是女子之身的時候的反應,不由就有些明白了過來,她掩嘴一笑:“怕是有了些心思罷。”知竹還是有些不懂,沈壁也沒在多做解釋,反而是神色微微沉了下來。
知竹見狀,不由疑惑起來:“娘娘,不是說殿下很快便會來接應咱們了嗎?爲何還如此愁眉不解的?”
沈壁聽罷,看了知竹一眼,隨即不由淺淺的勾脣,眉宇間卻微微含着一抹憂慮道:“是不錯,不過……朝中出事了。”
“什麼!”知竹一驚。
沈壁繼續道:“朝中來信,丞相府聯合凌如鋒策反,最後凌如鋒反水,倒向了夜孤帆,丞相府的人被絞殺殆盡,如今重陽帝已去,凌如鋒擁立夜孤帆爲帝,這仗……”她不由搖搖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怕是一時半會兒的,停不了了。”
當初她離開皇城的時候,遭到凌如鋒和丞相府派來的人追殺之時,就早已料到他們會策反,可卻是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是早已離開的夜孤帆會在這個時候回來。她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初夜孤帆千推萬辭不做太子,免去了朝廷爭鬥,後來想盡辦法的從自己手中得到藏寶圖,以至於銷聲匿跡之後,居然無人追查他的行蹤。
而今朝堂勢力兩清之時,正值夜長歌並不在的時候,且還是邊疆戰況緊急的情況下突然出現,一舉登基爲帝。這些事情,看似巧合,可若是細細想來,卻是細思極恐。
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一切,會不會是夜孤帆早就計算好了的?之前所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爲了將自己從這場權利爭奪之中摘除出去,而選擇在臨到最後之時才下手。
這般一想,她不由的渾身發涼,心驚膽戰不已,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夜孤帆此人的心機……定然不可小覷。
可如今眼前的事情都還未解決,她也沒有辦法瞭解到其他的事情,如今也就只能等到夜長歌早些到來了,這般想着,她越發期待快點兒見到夜長歌了。
……
“喂!梁嬌伊!你給我站住!”花招娣跑出去追上了梁嬌伊,一把抓住他。
梁嬌伊微微側首,靈巧的躲過,花招娣眼眸一閃,又是一招出擊,梁嬌伊冷哼一聲:“想和我比武?你還嫩了點兒!”
花招娣微微得意:“是嗎?那且看看!”
兩人話落,瞬間便在原地交手起來,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幾息之間便是好幾個回合交錯,最後花招娣一招猴子偷桃險而險的將差點兒就把自己抓住的梁嬌伊嚇得面色微變,瞬時就收了招式應對其招。
花招娣見狀,眼眸微微一閃,狡猾的揚脣,臨時變招,一把便將梁嬌伊的脖子置於爪中,只要她輕輕用力,不管他梁嬌伊武功再是高強,也難逃一死。
“嘿嘿!怎麼樣?看我比不比得過你!”花招娣斜着脣,滿臉春風得意的睨着梁嬌伊:“認輸不認輸!”
梁嬌伊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你作弊!”
花招娣癟癟嘴,擡起一根手指在他的面前搖了搖:“虧你也是將軍,兵不厭詐,你難道不知道嗎?”
梁嬌伊聞言,冷哼一聲:“我看你就是強詞奪理!”說罷,一把揮開她的手:“放開!本王走了!”
花招娣愣了愣,忙又追了上去:“誒誒!你跑什麼啊!和你打了一架,你還要生氣啊?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梁嬌伊被她纏的心裏滿是悸動,忍不住佇立在原地皺眉盯着她:“花招娣,本王昨天晚上的話,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如果你想清楚了,就給本王一個態度,如今這般,到底是什麼意思?”
花招娣一愣,呆呆的說:“你……你還來真的了……?”
他一聽,頓時就沒了再呆下去的慾望,轉身便走。
她忙拉住他,雙手絞在一起,滿臉的糾結,半響,微微擡頭偷睨了他一眼,結結巴巴的說:“那個……你也知道,我是北魏將軍,你是大梁皇子,如今我在這裏,也是爲了和你的交易,屆時,等你我交易兩清,我們之間,便也沒了什麼聯繫……況且,我如今只想在軍中多立軍功,以免日後北魏皇帝對我們家……”
“夠了!”聽她說着這些,梁嬌伊心裏其實已經知道了結果,心中不由的一抽一抽的疼,可面上卻是不露聲色,他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卻突然的笑了起來,隨即笑容慢慢的淡下去:“你不用說了,其實我也知道結局是什麼,是我自作多情了,花招娣,你放心,既然你這麼怕我纏着你,那我日後,絕對不會在纏着你的,等着你我之間的事情兩清,我們便再也不會有任何的聯繫。”
他頓了一會兒:“就當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吧。”說完此話,他的心中一陣一陣的疼,眼眶也有些酸澀起來,可在花招娣的面前,他告訴自己一個大男人,絕對不能哭,是以,他扯起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行了,你回去吧,今天晚上,估計就要發生大事情了,你和我,也很快,就不會再有牽扯了,我走了。”他說完,轉身快速離開。
“喂,梁嬌伊。”花招娣見他神色難言,不由擔憂,心中其實對於自己的那番話也有些忐忑,見他離開,忙開口:“你……沒事吧。”
梁嬌伊神色沉了沉,隨即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怎麼可能沒事?他梁嬌伊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動情告白,結果卻是這樣的下場,好歹也是喜歡過,怎麼可能會若無其事的擦肩而過?
他此刻很想回頭去狠狠的將她揉碎在自己的懷裏,將她狠狠的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可是,他做不到。花招娣不接受自己,他也有着身爲大梁皇子王爺的驕傲。
他輕輕的笑了:“我能有什麼事?別擔心了,回去吧。”說着這些話,自始至終不曾回頭。說完,便大步離開。
花招娣盯着他離開的背影,神色滿是複雜。
“唉……”這時,身後驀地響起一聲輕嘆,花招娣微驚,轉首一看,便見的沈壁掀開簾子朝自己走了過來。花招娣臉頰莫名一紅,微微發窘的低垂着頭,腳輕輕提着地上的石子兒和泥土:“你看見啦……”
沈壁掃了一眼梁嬌伊離開的方向,又看向花招娣,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又是何必呢?”
花招娣聞言,不解的擡頭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沈壁勾脣:“顏王殿下不懂,本宮可不是什麼都不懂,俗話也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你也是喜歡顏王爺的吧?”
“你……”被沈壁如此一說,花招娣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反駁:“你胡說!我纔沒有喜歡他呢!”話雖如此,可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沈壁見狀,不由再次搖頭:“還在嘴硬,到底喜歡不喜歡,你的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吧?問世間情爲何物,往日,本宮也是不信這個東西的,可自從和夜長歌在一起後,本宮才真切的體會到,那種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的美好,花公子,相信本宮,若是錯過自己喜歡的人,那會比什麼都痛苦的。”
說着,見花招娣神色落寞,不禁想到在和夜長歌在一起之前,在嫁到夜闌國之前,自己所身負的那麼多的身不由己,頓時有一種體會到花招娣的感覺。
她笑了笑,又道:“不過,世人處境皆有不同,什麼樣的事情,什麼樣的選擇,本宮也相信你心中自有定數,本宮只是希望,你不要讓自己悔過便是。”說完,輕輕嘆息一聲,轉身進了帳篷裏面。
花招娣在原地微微佇立,好半響,才擡頭看着梁嬌伊離開的方向苦笑一聲。
是啊,她的確是對梁嬌伊心動的,可也僅僅止於心動而已,如今的自己,從穿越來的那一刻起,就身負着那麼多的使命,她做不到那麼大公無私,卻也做不到那般自私只爲己一人。而且,她和梁嬌伊的身份,註定了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要延續那不可能裏的可能呢?與其艱難險境,倒不如各自安好,誰都沒有傷害,或許痛苦會有,可掐死在搖籃裏的痛苦,也只不過是痛過一時罷?是嗎?可能是的,可還有什麼選擇呢?
梁嬌伊說的不錯,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必要因爲這些事而耽擱了其他的事情。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揚起一個笑臉,轉身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
大梁這邊所在的營地乃是廣闊的草原,夜晚,躺在廣袤無限的草原上看着滿天繁星,皎潔的月光將大地洗練成絲絲縷縷的輕柔紗幔籠罩在天地之間,當真是美輪美奐。
可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十里開外,一層層的人影在黑暗中顯得越發濃重莊嚴,頭前的在馬的夜長歌神色肅穆,滿身肅殺之氣,目中精光湛湛的盯着前方不遠處的篝火,像是一頭隨時準備進攻的巨狼一般。
“殿下!”霖雨和乘風探的情況回來:“敵方如今正在進行篝火晚會,人心散漫,正是進攻的好時機。”
“再等等。”夜長歌卻眼眸微閃,擡手輕道。
“殿下!”霖雨不由急了:“再晚,怕是娘娘那裏……”
“住嘴!”乘風忙拉住她,將她拉倒一旁小聲道:“殿下會比你更不擔心些娘娘?既然擔心這麼說,那定然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別去多管閒事了!”
“哥!”霖雨聞言,有些不喜的皺眉:“什麼時候,你也這般婆婆媽媽了。”
乘風一怔,沉了臉色:“你以爲我願意?還不是看你如今在殿下面前大大咧咧的沒了分寸。”
“我是擔心娘娘!”霖雨反駁。
“行了!”乘風擡眼看向前方,漸漸頓住:“別說話了,看着,等候指令。”
……
大梁軍營地之中,沈壁的帳篷內,聽着外面的聲聲歡呼,飲酒作樂之聲,沈壁只覺越來越忐忑,今天晚上看似平常,可這其中卻總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知竹已經能下地了,掀着簾子掃了外面一眼,回頭看着沈壁道:“外面真是熱鬧,他們這些人心倒也大,如今這種情況之下,竟還能開得了篝火晚會來。”
沈壁眼眸微微一閃,不在意道:“人家樂呵人家的,咱們也管不着,小心帶着便是了。”
知竹頷首應了聲是,也不再多說。
這時,簾子突然掀起,主僕兩一驚,詫起厲喝:“誰!”
“噓!”進來的是花招娣,兩人鬆了口氣,沈壁從牀榻之上站起來走到花招娣面前,問道:“怎的這個時候來了?”
花招娣掃了掃外面,對着沈壁小聲道:“公主,你且先安心在這裏待一會兒,今天晚上將有大事發生,過一會兒,不管外面有什麼聲音,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都不要慌,安心在這裏等着我們來接你就是了,知道了嗎?”
沈壁一聽,心中不由的砰砰直跳,雖然心中詫異萬分,沒想到今天晚上便是兵變之夜,難怪她一直覺得今天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兒,想到這裏,她驀地想到什麼,眼眸一亮:“這麼說,夜長歌也來了!”
花招娣含笑點頭:“不錯,殿下就在十里之外埋伏着,屆時,梁振中他們插翅難飛!”
沈壁聞言,不由激動了一下,隨即冷靜下來,陰沉了眼眸道:“若是可以,勞煩花公子幫忙留幾個人的性命。”
“嗯?”花招娣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沈壁眼眸一閃,神情越發深幽起來。
……
篝火晚會之上,金銀盤上瓜果滿盞,葡萄美酒夜光杯,絲竹音樂之聲不絕於耳,一個個奇裝異服的舞姬卯足了勁兒的扭動着身軀,直叫人瞧得目瞪口呆。
梁振中爽朗大笑,很是開懷,一個個直叫着賞。
一旁的九督掃了一眼,眼眸微微一沉,冷哼一聲,提裙走到了梁振中的身旁,柔弱無骨的便偎在了梁振中的懷中,她一雙小手兒如蛇一般的纏了上去,輕輕嗔了一眼便道:“將軍,您真壞!”
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散發着強大的媚力,梁振中眼眸升起絲絲淫光,嘿嘿一笑,雙手便往她身前探去用力的揉捻起來,大聲笑道:“我的小乖乖,哪兒又惹你不高興了。”
九督輕哼一聲,扭過頭去,揮開他的手坐起來在一旁,嘟嘴道:“還說你不壞!你的眼睛都快黏在那些舞姬的身上去了,難不成,他們比本宮還要美了不成?”
一聽這話,梁振中哈哈大笑起來,將九督的下巴輕輕捏住扭轉過來,笑道:“原來我的小乖乖是在喫醋啊!哈哈哈!他們哪兒能和你比!我的小乖乖可是天上的月亮,他們不過瑩草之輝,給你提鞋都不配!怎麼樣,這樣,你可滿意了?”
九督眼眸微微低垂,眸底閃過一絲嘲諷和惡毒,擡眸,卻滿是嬌媚:“既如此,那您還不趕快和本宮這個月亮好好兒的戲耍一番……”她說着,眼眸微閃,靠近梁振中的耳畔輕聲用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昨兒你不是說了嗎?今日咱們來玩些新花樣,將軍,奴家可都準備好了,只等您了呢……”
一邊說,一雙巧手便靈巧的在他身上上下翻飛,每一次輕輕帶過,便能引起一片火熱。
梁振中聞言,想到九督在牀上的那些花樣兒,眼眸中爆出精光,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哈哈大笑,他揚首道:“你們都好好玩兒!盡樂子!不盡興!本將軍可不依!”說完,摟着九督起身往內走:“小乖乖,咱們進裏面去玩兒些好東西吧!”
九督呵呵一笑,翹着蘭花指輕輕拍打着他的胸膛,嗔了他一下:“你更壞了!”
梁振中□□而起,摟住她緊緊地貼在自己身上,哈哈大笑:“那本王就壞給你看!”兩人一路纏綿到了帳篷內,立刻便揮退了所有人,兩人纏綿到榻上,梁振中直接就將九督翻身壓在了身下。
九督眼眸微微一閃,雙手輕輕的抵在他的胸前,媚眼如絲道:“王爺,今天,我們來玩兒些特別的吧?”
“哦?”梁振中起了興趣,停下來瞧着九督直笑:“好啊,本王就看看,你這小騷貨還有什麼更特別的東西!哈哈哈!”
九督聽見他的粗俗爆雨,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機,卻轉臉笑起,慢慢的將梁振中撲在牀榻之上,笑道:“王爺,您先躺下……”
“好!本王等着!”梁振中越發興奮,躺在牀榻之上任由着九督拿繩子將自己捆起來,而後拿着鞭子抽打着自己。九督每打一次,眼眸中就閃過報復的快感:“王爺,如何?”
“爽!”梁振中哈哈大笑:“小乖乖!你可真帶勁兒!來!使勁兒!把你的本事全都拿出來給本王瞧瞧!”
九督一聽,輕輕的嬌笑起來:“既然如此,那王爺可要好好兒的受着了!”她眼眸閃過一絲譏諷,拿出來一把匕首。梁振中見狀,不由的變了變色,沉聲道:“小乖乖,你這是要做什麼?”
“王爺不是要更帶勁兒的嗎?”她用舌頭舔了舔刀鋒,勾脣側眸:“那便讓王爺體驗體驗更帶勁兒的東西。怎麼?王爺您怕了嗎?”她無辜似得癟了癟嘴巴,一雙眼眸滿是可憐的看着梁振中。
梁振中一時心軟,立即便笑起來:“笑話,本王還有什麼怕的不成!小乖乖!你只管來便是!過一會兒,本王要……”
“砰”的一聲,在他話未說完之前突然在外面炸響,梁振中一愣,隨即臉色沉下來:“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卻沒有人應他,他臉色越發陰沉,看向九督道:“給本王解開!”
九督心中暗恨,這裏事情都還沒有解決,煙波瀾手腳那麼快做什麼!可已經動手了,自然沒有回頭的餘地,想要奪到梁振中的兵權,只有殺了他!她眼眸一沉,冷冷的笑了起來:“王爺,外面不過就是放起了煙花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接着玩兒吧。”
話落,臉色驀地狠戾起來,擡起手猛地朝梁振中的胸口刺去,梁振中臉色一變,猛地飛身而起,一腳對着九督踢過來,卻不料九督早有準備似得,脣角詭異一勾,便往另一邊飛身而去,而這邊梁振中反應過來,卻是遲了。
胸口驀地傳來一陣劇痛,他呆愣的垂下視線掃了掃,見着一直全是血腥帶着內臟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張牙舞爪的擺動,而後猛地朝後一收,他連一聲沉悶都來不及便轟然倒下。死的無聲無息。
九督見狀,冷冷的掃了一眼,冷哼一聲:“跟本宮鬥,找死。”隨即擡眼看向一臉呆滯,早已被練成蠱人的佛瑤,眼眸柔和了起來。她走過去,擡手輕輕撫摸上佛瑤的臉龐:“阿瑤,當初你爲救本宮而全身經脈盡斷,如今雖成了這個樣子,可幸好的是,你照樣能幫得上本宮,你放心,便是死,本宮也會拉着你一起的。”
她說完,陰森的笑了起來,捧住佛瑤的臉龐便吻了上去。
………
遠處一直埋伏着的夜闌國大軍,在聽見這一聲巨響之時,便精神一振,大喝:“進攻!”
“衝啊!”夜闌國軍士潛伏已久,等的就是這一天,如今到來,所有人都士氣大漲,衝出去如同無可抵擋的洪流一般。
夜長歌脣角微微揚起來,看着遠方目露精光:“明娘,等着我,我馬上就來救你。”
………
“怎麼回事!”知竹慌慌張張的從一旁跑過來拉住沈壁,剛剛一聲巨響將正在休息的兩人徹底驚醒過來,隨即便聽見外面傳來混亂的人聲和各種呼喊衝殺之聲,知竹拉着沈壁走到帳篷前,掀開簾子掃了外面一眼,驚得立馬回頭,緊張的看着沈壁:“娘娘!您趕快藏起來吧,若是讓他們衝了過來,那可怎麼辦!”
沈壁眉頭微微一蹙,頓了一會兒,撥開知竹走過去瞧了一眼,便見的外面入眼全是兵荒馬亂的廝殺,一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被分屍,血液噴灑的四處都是,她嚇得退後一步,臉色煞白。
“娘娘,不如,不如我們趁這個時候,我們……我們快逃吧……”知竹忐忑了一會兒,驀地出聲道。
“知竹!”沈壁立刻嚴肅呵斥:“你鎮定一點,不要被這些場面給嚇到了!”
知竹臉色蒼白,聞言卻微微垂首,面有愧色。
沈壁見狀,不由的心軟,隨即便道:“既然花招娣和梁嬌伊都叫我們不要出去,那肯定便是能夠在這裏保護我們的,若是我們隨意出去,說不定還會打亂他們的計劃,我們自己本身也不可保命,你看,若是我們真會有事的話,現在外面已經兵變了這麼久了,我們這裏卻安然無事,是不是說明了什麼?”
知竹聞言,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沈壁鬆了口氣,繼續道:“說明,花招娣他們說的沒錯,我們在這裏,就是安全的,只是……”
“怎麼了娘娘?”知竹忙追問起來。
“只是……”
“砰!”
“啊!”沈壁的只是還未說下去,外面突然衝進來一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知竹嚇得驚呼一聲,沈壁臉色一變,隨即沉下來冷冷的看着這些人:“你們是誰的屬下。”
“驚華公主,哦不,現在應該叫你太子妃娘娘了吧?”這些人並沒有答話,外面卻突然響起一個陰沉的女人聲音。
聽見這個話,沈壁臉色微微一變,卻很快調整過來看向門外,冷笑:“原來是仙靈尊主,本宮還以爲,你已經忘了本宮呢。”她說的嘲諷,眼看着煙波瀾的身影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前,盯着自己目光如同淬了毒汁兒的小蛇一般令人心中發寒。
“忘了?”煙波瀾呵呵一笑,盯着她的目光越發深幽起來:“怎麼會忘呢?太子妃對本尊做的那些事情,本尊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她說着,慢慢的靠近沈壁,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耳語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初是沒有機會,如今……沈壁,也該是你償還的時候了。”說完,便陰測測的笑了起來,隨即寒下臉色:“帶走!”
“煙波瀾!慢着!”沈壁卻突然出聲:“你要的人是我,跟我婢女無關,你抓了我,放她走吧!”
“娘娘!”知竹聞言,不由的眼眸一縮,忙道:“娘娘!不要!”
“住嘴!”沈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裏還沒有你一個奴婢說話的份兒!”卻暗地裏打了個眼色。
知竹一怔,不由的躊躇下來。
煙波瀾掃了兩人一眼,眼眸微閃,呵呵笑起:“行,本座便賣你個面子,放開她。”又喚人將沈壁帶走。
“娘娘!”知竹跟了上來。
“回去!”沈壁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嗎?”
“嗯嗯!我知道了,娘娘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知竹淚流滿面。
這邊已經將沈壁快速帶了出去,煙波瀾早已命人清出一條路來,臉色沉沉的看着沈壁被帶走,而後目光掃了掃帳篷,不屑的勾了勾脣角,快速離開,一句話卻輕輕的飄來:“殺了。”
“是!”
知竹傷心欲絕,等到這些人離開之後,忙就抓了長劍,殿下他們要過來了,只要找到殿下,就一定可以救回娘娘!
她剛剛走到門口,便見得進來了兩個侍衛,她臉色一變,步步後退,警惕的看着他們:“你們要做什麼!”
……
與木偶般的佛瑤親熱一番,九督覺得了無興趣,冷哼一聲,一巴掌將她甩開,整理好衣裳聽見外面的陣陣聲響,和預期中的完全不一樣,心中不由的起了疑心,頓了頓,她冷冷道:“出去看看。”
佛瑤應聲,步履呆滯的行走出去,結果剛剛到門口,便聽見刀劍相交的聲音傳來,九督一驚,還未來得及奔過去,便見佛瑤的屍體被分成幾塊兒的扔到了自己跟前,不由一呆:“阿瑤!”因爲佛瑤本身就已是蠱人,渾身都充滿了蠱蟲,如今佛瑤已死,蠱蟲便在地上四散逃開,密密麻麻的如同一張蟲網一般,看得人頭皮發麻。
九督渾身一顫,撒下一把藥粉將蠱蟲逼開,這才擡頭,紅着眼睛看向對方,便見得梁嬌伊和夜長歌站在前方冷冷的盯着自己。
她呵呵一笑,驀地反應過來了,原來,不僅僅是自己在打着奪取兵權的主意,梁嬌伊,也早就在暗中窺視已久了,如今這一手好牌倒是打的讓自己措手不及。梁嬌伊聯合了夜長歌,難怪如此反常……
“夜長歌,你還真是命大。”九督左右看了看,知道自己如今早已被包圍,索性也不去想着逃跑了,而是看着夜長歌諷刺的笑了起來:“早知道你會是如此一個禍害,當初,本宮就不該存有心思將你放過,如今落得這個下場……”
她呵呵一笑,卻並沒有再說下去。還能說什麼呢?當初夜長歌勢微之時,不管是煙波瀾還是夜後都在極力勸解自己講他絞殺,可自己貪戀他的美色,一而再再而三的放過他,如今這般境地,還能說什麼……
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要以爲你贏了,夜長歌,便是我倒了,你一樣也不可能會贏!”說完,她瘋瘋癲癲的笑了起來。
夜長歌眉宇一蹙,心中覺得不對勁,轉眸一掃,並沒有見到那個市場跟着九督的煙波瀾,不由的心中一跳。
恰時,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轉頭一看,便見得花招娣帶着身受重傷的知竹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梁嬌伊忙迎上去,關心的掃了掃花招娣:“你沒事吧。”
花招娣搖搖頭:“我沒事,可是……”她遲疑了一下,看向夜長歌。
知竹已急忙忙哭喊出來:“殿下!您快去救救娘娘!娘娘……娘娘被煙波瀾抓走了!”
“什麼!”夜長歌神色一變,驀地轉頭:“說!明娘在哪裏!”
九督停住笑,瘋瘋癲癲的看着他:“哈哈,沈壁那個賤人不見了嗎?活該,沈壁不見了,沈壁不見了……哈哈哈!”
“夜長歌!”身後驀地傳來一個聲音,衆人看去,便見的渾身是傷,已經暈厥過去的沈壁被煙波瀾等人抓住,神色陰狠的盯着他:“想要沈壁是嗎?不如這樣吧,你放我們走,我把沈壁給你,你再把九督給我。”
“殿下!”梁嬌伊臉色一變:“你可要想清楚了。”
花招娣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接着便認真觀察着這一切。
夜長歌神色氤氳起來,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答應了:“好!我答應你!”而後大喝:“所有人,後退!”
接着,他吩咐人將九督抓過來,自己親手抓住,和煙波瀾對峙着往後退,等到煙波瀾自認爲退到一個安全地方的時候,兩邊的人齊齊放開各自手中的人質,將沈壁抱在懷裏,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模樣,夜長歌心都疼的抽成了一團。
沈壁眉頭輕輕蹙着,昏迷着叫着不要,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肚子。
他輕柔的撫摸着她的眉眼:“明娘,沒事了,我在這裏……”
沈壁感覺到什麼,模模糊糊的睜開雙眼,卻見的好似是夜長歌的身影在自己身前微微晃悠,不由會心一笑:“你來了,太好了,我們團聚了……”話落,再次暈倒。
夜長歌眼眶一熱,眼淚便掉了下來。
他輕輕勾脣,將沈壁緊緊地抱在懷裏:“對,我來了,我們團聚了,我發誓,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
他的眼眸陰沉下來,轉眸看向煙波瀾等人奔逃的地方,薄涼的勾起一絲弧來:“殺了他們。”吩咐完畢,他抱着沈壁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
……
大梁兵變當晚,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梁嬌伊和花招娣以及夜長歌早已有所聯繫,因此這次的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夜長歌的大軍勢如破竹的將失去的五座城池收復回來,作爲回報,從而幫助花招娣和梁嬌伊攻打回去。
花招娣贏了北魏之戰,梁嬌伊登上了大梁皇帝,而夜長歌則在兩人的幫助之下,將皇城之中佔取了帝位的夜孤帆拉下馬來。
……
沈壁早產了,產房內整整掙扎了一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上來,生怕有個好歹。
夜長歌在外面走來走去,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天上星月漸明,萬家燈火初燃之時,驀地便聽聞一聲洪亮有力的聲音穿透房屋直達雲霄。
“生了生了!太好了!皇后娘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陛下!是個小殿下”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一時間,恭賀之聲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夜長歌呆滯了一會兒,猛地反應過來,衝進屋內卻沒有急着看看孩子,而是撲倒沈壁的身前,滿眸柔情的盯着她:“明娘,你感覺如何?”
沈壁剛剛看了小寶寶,滿心柔情,如今渾身都好似籠罩着母愛的光輝,聞言,她輕輕一笑,擡手想要撫摸上夜長歌的臉龐,夜長歌忙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之上。
“我很好。”沈壁眼眸漸漸地流出眼淚來,輕輕的笑着:“長歌,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我們有孩子了。”她心中酸澀難堪,前世今生,她總算是完美的落幕下來。她如今有了好夫君,有了孩子,有了想要一生相依的溫暖家庭。
“是。”夜長歌也滿眶淚意,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我們有孩子了,日後,我們也會有更多的寶寶。我們會越來越幸福。就這樣幸福,一直白頭,一直到老。”
……
大牢內,夜孤帆盯着眼前一身龍袍的夜長歌,笑的陰森森的:“我早就知道我不如你,母親將雲宮留給你,卻把我扔在外面長大,明明都是一母同胞,可父親卻偏偏就是疼你許多,額不甘心!”
夜長歌眉頭越蹙越緊,緊緊地盯着夜孤帆:“那當初,你安排人手在我的府中,所爲藏寶圖的事情……”
他話未說完,夜孤帆便哈哈大笑的打斷他的話,隨即安靜下來,看着他諷刺道:“天下人皆以爲藏寶圖乃是真的,可這世上,那裏有什麼藏寶之地,所謂藏寶圖,也不過是當初的大魏始祖做出來測試那些皇子皇孫的心的,倒是被這些天下愚妄人看的如此重要!”
“所以,要藏寶圖是假,想要趁機回京登基爲帝纔是真。”夜長歌道出實情。
“那你呢?”夜孤帆反問他:“假裝戰敗,養精蓄銳,與北魏大梁相通,也只不過是爲了迷惑我罷?”
他說的不錯,夜長歌的本意的確如此,不過,當初想要迷惑的人,卻並不是他,只是沒想到,事情最後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他臉上閃過一絲複雜,難辨其色,夜孤帆掃了一眼,便無所謂的笑了起來:“罷了,如今落敗在你的手裏,我心服口服,你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說着,轉頭看向一邊,一副生死無畏的模樣。
夜長歌見狀,不由冷冷的笑了起來:“你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夜孤帆面色抖了抖,並沒有作聲。
夜長歌呵呵一笑:“好,既如此,那我便成全你!”話落,舉起長劍,快速站下。
“砰”的清脆聲響,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夜孤帆心中砰砰直跳,好一會兒才慢慢的睜開眼睛,便見的牢門之上的鎖鏈被他一刀斬斷,他見狀,不由的愣了愣,隨即擡頭看向夜長歌:“你……這是什麼意思……”
夜長歌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隨後轉身:“這一刀,便當是我斬斷了你我之間的兄弟之情,從今往後,你我各不相干,你走吧,在我後悔之前。”話落,慢慢的遠去。
夜孤帆愣愣的看着夜長歌的身影遠去。
……
高樓之上,落日斜陽映照着天下皆是彩霞,美不勝收。
夜長歌的身影站在高樓之上,微風輕拂,獨顯單薄。
他看着這腳下的萬里江山,回想着曾經種種,心意難平,不由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他回頭一看,便見的沈壁抱着早已熟睡的大殿下走來。
他的臉上輕輕蕩起笑容,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裏:“沒什麼,就是想着你怎麼還沒來,結果你就來了。”
“是嗎?”沈壁笑看他一眼,隨後依偎在他懷中:“放心,我一直都在,永遠不會離開。”
這錦繡江山,便是你我的見證。
(全文完)
……
……
作者有話要說:呼~終於完結了!!!
感謝一直跟讀到這裏,支持《皇太子》的寶貝們,愛你們~然後,厚着臉皮求一下寶寶們收藏一下吱吱的專欄嘛!
再推薦一下我的兩個預收古言《愛妃她又鹹魚了》
柳嬿兒前世爲上位,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臨了到死也不過在深宮籍籍無名。
重生後,她知道自己沒那本事爭奇鬥豔,乾脆打定主意鹹魚到底了。
作爲一條稱職的鹹魚,當然是喫喫瓜,看看戲就好啦。
可沒想到——
太子妃作亂,柳美人竟也牽扯其中!
柳嬿兒惶恐:我不是!我沒有!我不可能!
太子(幽深)看她一眼:懂了!
第二日,柳美人成了太子妃。
直到後來——
太子要登基啦!
當天夜裏,太子就抱着懷中的太子妃溫柔寵溺道:結髮爲夫妻,白首不相離,我的皇后,你可願意?
——
柳嬿兒:我摔?!原來要上位這麼簡單?
預收《奈何愛妃太撩人》
孟嬛甄生的玉骨清顏,人間姝色,於是入宮做了妃嬪。
也是這張臉,讓她慘遭後宮妃嬪聯合抵制暗地打壓,入宮年許竟連皇上的影子都沒摸着。
可憐的她甚至淪落到連飯都喫不飽的境地。
於是,她一咬牙,決定幹件大事!去御膳房偷東西喫!
哪知道第一次行竊,就被一俊朗侍衛抓了個正着。
她驚懼之下,一腳踢中對方要害:我看你就不懷好意,下流無恥!登徒浪子!
第二次見面—
他咬牙逼近:女人,你可知,朕是當今皇帝!
她樂不可支:你是皇帝?我還是皇帝的妃子呢!
於是第二天—
後宮小透明孟嬛甄終於侍寢了!
侍寢當日,她心情複雜又激動,面若桃花,眼含秋水盈盈擡頭,卻在看見皇帝霎那,瞪大了眼!
直到後來—
孟嬛甄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快崩潰):皇上,請您雨露均沾!
皇帝(冷笑):可朕,就想獨寵愛妃一人呢?
一開始——
皇帝:不認識?現在爭寵手段又翻新了嗎?朕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到後來——
皇帝:真香!
推薦我的完結文《被太子嬌寵的日常》以及皇太子同類型《嫁給前夫他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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