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恩鬼讨债
将门农女,第046章恩鬼讨债
想要一击必中的弄死郑志杰,前提條件则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個個除掉暗中那些保护郑志杰的暗卫们。舒悫鹉琻
若是冲动贸然的动手必定会惊动到异常狡猾郑志杰的怀疑,她可不想打草惊蛇,引得郑志杰起了防备之心。
从而逼急了对手,最后朝她的家人们痛下狠手,毕竟脑海裡,關於郑志杰前世对她多番痛下狠手的行事作风来看,郑志杰宁愿错杀三千也绝不放過一個。
那样的话,最后有可能受害受牵连的不仅仅只是局限于她的家人,甚至很有可能会是整個村子的村民,稍有不慎,便会引来一场灭顶之灾。
這样的后果,她是承担不起,更是不愿去面对的。
听着隔壁二房一家此刻正在上演着的内讧戏码,清瑶无声的冷笑一下后,便沒有心思再去理会這种不相干的一家子。
周氏在厨房裡忙活着,虽然只是简单的熬制一锅稀粥,压根就用不着一直守在灶边,但是周氏此刻心裡便难受得紧,尤其是想到最痛爱的儿子看向她失望和夹杂着悲痛,以及指责的眼神。
這让她,心裡边宛如针扎般的痛得快要喘不過气来。
再看看灶房裡面角落处那仅剩的一小袋米粮,感觉嘴裡就好似被灌下了一大碗黄连一般的苦涩。
现在家中最大的劳动力清瑶以及老爷子居然撂挑子不干,一家子七口人的粮食,叫她和不谙世事的儿子到哪裡去弄来喂饱一家七口人的肚子啊!
想到儿子有可能会如同清瑶那般冒险上山打猎,周氏心,就悬吊得老高,生怕儿子会遇到任何不测。
“饭究竟好了沒有,周氏,這么大半天,你是想要饿死我嗎?”老爷子的声音,再次在周氏的耳边响起,惊得周氏整個人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在周氏看来,现在自家老头子的声音,对于她来說,就好比那夜半三更阎王殿的催命声一般让她倍感惊恐。
“快……马上就好了,我這就给你盛一碗端過来。”周氏宛如小媳妇一般,反射性的站起来,声音颤抖的紧张回答着。
“哼……”老爷子从鼻息裡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声。
周氏手脚有点零凌乱的赶紧拿好碗,去盛饭斥候這個变了一個人的无理取闹的老头子。
蹲在地上的赵氏,瞄了一眼手忙脚乱紧张忙活着的婆婆,随即很快便收回了视线,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地上,专心致志的拾捡着洒落在泥地上,白色的积雪上那些零星的米粒。
如今,每一颗粮食,都是救命的一份希望,绝对不能浪费。
即便是长時間蹲在地上,已经懂得脚手都快麻木了,赵氏已经依旧沒有收工进屋的打算。
刚一走进院子的清瑶看着娘亲還蹲在地上辛苦的拾捡着,顿时就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起来。
“娘,别捡了,赶紧起来进去喝点热粥热热身子吧!”
“娘不冷,你……你如今怀中孩子,還是赶紧进去吧!既然你决定要把肚子的孩子留下来,那么,你就好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娘得趁着现在天還沒有下雪之时,赶紧把院子這周围散落的米粒给拾捡起来,免得等会下雪或者是天黑了,明天可就全被大雪覆盖住了,积少成多,在這個关键时刻,有总比一点也沒有强吧!”赵氏看着清瑶那還沒有显怀的肚子,神情复杂的看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這才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看着赵氏這一抹复杂万千的笑容,清瑶的心裡,很是酸涩和感动。
作为一個封建时代,备受各种教條思想洗脑了這么多年的赵氏,此刻能在她执意生下肚中孩子后,出言认同,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想到赵氏在夏家落难后的种种表现和进步,清瑶觉得,自己這個娘亲,這個看似懦弱的女人,实际上在面临逆境之时,比她那個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今天发生了這么多的事情,希望爹爹能从昔日的愚孝,愚忠的道德礼教束缚下,真正的醒悟過来,這才不枉花了這么大的代价来经受這一個惨痛的教训。
她和爷爷的一番良苦用心,希望爹爹和奶奶以及大弟能够理解。
她和爷爷所希望的,就是希望家中的每一個人,都快速的成熟起来,能够支撑起這一個家,能够让這個家的所有人,在這個灾难之年能紧紧的团结在一起,一起共度难关。
“娘,我陪你吧!”清瑶露出一抹欢快的笑容,不等赵氏拒绝,便自顾自的蹲下身子,同娘亲一起拾捡了起来。
想到刚才清瑶突然见的晕厥,想到清瑶才露宿荒郊野外,吃不高穿不暖的待了好几天,再加上此刻清瑶還怀着身子,赵氏自然不肯让自個身体虚弱的闺女留下来挨冻受累。
“快起来,赶紧进去陪陪你爷爷,家裡发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你爷爷心裡估计也不好受的紧,你爷爷是最喜歡你了,你就进去陪陪你爷爷就成了,這些小事情,让娘亲来就成了……”赵氏一边說,一边起身把清瑶往屋子裡推。
看着娘亲眼眸裡瞬间再次涌起的闪烁泪花,以及执意的眼神,清瑶只得从了自個娘亲的意,走进了屋子,准备给娘亲留一個独处的空间。
见到女儿听话的进屋去了,赵氏的脸上,這才有了些笑意,蹲下身子再次继续着刚才的工作。
清瑶走进屋子后,第一時間,并沒有去端饭吃饭,而是拿着烘笼,走进了厨房,把刚才煮饭时燃烧的木炭给撞进烘笼,并端了大半碗稀粥来,提着走到了赵氏的面前。
“娘,天气太冷了,把這個烘笼放在双腿下面,這样能暖暖身子,先把這碗粥给喝下去,再忙也得顾着身体才成……”
“嗯,嗯,娘知道了……”接過烘笼的手柄,感受着烘笼散发着热乎乎的暖意,赵氏心裡仿佛比吃了蜜糖還甜。
看着這大半碗稀粥,赵氏在女儿执意的坚持下,只得红着眼,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见到娘亲心裡边肯定不好受,清瑶便转身走进了屋子暂时回避。
赵氏看着女儿的背影,暗自在心裡发誓,一定要努力想尽一切办法解决家裡七口人的糊口問題,不再让女儿大着肚子继续操心。
可是,如今這乱世,她究竟又能用什么来换钱换粮食呢?
她唯一会的,便是女红刺绣,但是现在正逢乱世,這些东西就算是做出来,也不会有人买啊!
想到這裡,赵氏一双清秀的眉头,都快愁得皱成了一跳直线……
……
河边的夏子安,本想趁着今天天色還早,早点把鹿给清理弄出来,哪知道,计划是一回事,但是实际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由于从来都沒有独自一人干過這种事情,一头鹿等到他彻底裡裡外外的弄干净时,已经是一個半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父子两個又累又冷又饥饿,可惜,却只能咬牙忍着。
当父子两個终于扛着东西,迈着有点踉跄的步伐回到家裡时,天色都已经逐渐快要暗下来了,计划今天趁早出村卖肉的打算,只能暂时推到明天了。
看着儿子冻得脸色青紫,满脸疲惫的走回来时,可把周氏给心痛的,儿长儿短的围绕着夏子安担忧的呼喊過不停,父子两個喝下周氏温在锅裡的稀粥后,這才终于缓過劲来。
“爹,我打算明天带着清远出村子一趟。”夏子安放下喝完粥的空碗后,对着坐在炕桌另一边的老爷子商量道。
夏老爷子听到儿子的话,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子瞄了一眼夏子安后,便不做任何意见的保持沉默。
夏子安看到老爹這一副反应,心裡知道老爷子這是還在生他這個不成器儿子的气呢!
心裡既忐忑,又有点害怕。
老爷子這一副反应,他還真是摸不准,老爷子对于他明天的打算,究竟是赞同呢?還是反对呢?
“爹,我想把清瑶打会的鹿拿一部分到那些财主家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换点粮食回来,毕竟這肉也不能餐餐都拿来当主粮吃。”夏子安心裡有点发憷的再次细细說出了他的打算。
听到儿子居然能有着头脑,夏老爷子很是感到诧异,不過,面上却不显。
冷冷的瞄了一眼儿子:“這注意是你自己想的?”
“是,是儿子自己突然之间想到的……虽然外面现在很多人都面临被饿死的处境,但是那些财主们,必定不会为了粮食犯愁,外面现在這么乱,县城周边外,那些财主们,必定很不容易弄到肉食,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去试试看……”夏子安心砰砰直跳,最后有理有据的說出了他自己的推断。
清瑶也很是感到吃惊,不過转瞬一想,也就很快明白了過来。
這人啊!无论聪明与否,内心其实都深藏着惰性。
当有人可以依靠之时,這人就懒得去动脑筋,而一旦面临什么都不能依靠之时,自然便会迫使自己不得不去面对一切困难。
所有有些人說,好些人的成功,其实都是被逼出来的。
而爹爹,估计就是這一类被动型动脑子的人。
“点子虽然不错……但是,你认为你带着這么多难寻的鹿肉到家丁众多的财主家,真的就能顺利的做成這一笔买卖嗎?你难道就不怕遇上那种强取豪夺的,让最后你折了夫人又折兵的后果嗎?”老爷子先是赞同,随即又毫不客气的把這件事的可行性分析给儿子听。
老爷子的话一說完,夏子安顿时脸色就变了几分。
亏得老爷子提醒了,要不然冒冒然然的就拿着东西去换粮食,說不定最后十有*還真有可能会被对方强抢了去。
“爹,明天我和清远带上防身的武器,先拿少许的肉過去问问看,若是对方真要,我再带对方到藏肉的地方,同对方一手交粮一手交肉。”夏子安虽然有点迂腐,但是看過书,确实也挺多的,脑子也并不笨,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是啊!爷爷,我和爹爹一同去,两個人至少能有個照应,只要我們小心谨慎一点,一定不会有事的。”清远也觉得爹爹這一次這個主意很棒,很有可行性。
老爷子看着儿子那停止了腰板的坐姿,再看看儿子那执意的坚持眼神,内心总算是感到了一丝欣慰。
儿子能慢慢一点点的转变,那就是個好的开始。
“成,你们父子两個好好商量准备去吧!”
见到老爷子都出声赞同了,父子两個很是高兴,同时也觉得压力山大。
一旁的周氏看着老头子居然同意儿子出去,還是到兵荒马乱的外面去冒险换粮食,顿时一张脸就吓得煞白,想要出口拒绝說些什么,但是在看到老爷子那看似无意的瞄向她时,再看看儿子对着她轻轻摇头的暗示,满肚保持反对抗议的话语,硬是沒有說出来一個字。
赵氏对于丈夫的改变,内心很是感到高兴,可是,在高兴的同时,内心也是即为害怕和忐忑。
有了老爷子的同意,父子两個便心思复杂的欢快去商量明天要准备和带上的东西。
周氏苦着脸,也手脚麻利的收拾了饭桌上的碗筷,赵氏带着小儿子也紧跟着丈夫走了出去,看看明天一早,应该给丈夫和儿子准备些什么吃食上路。
屋子裡,就只剩下清瑶和老爷子。
“爷爷,明天我還是跟随爹爹他们出去一趟吧!就他们两個人出去,我总是不放心,另外,我還想顺便出去看看外面的形式,過不了一個月,就要开春了,到时候一热,若战争還在持续,继续保持這种状态,那可就麻烦大了……”清瑶的脸上,尽是从未有過的严峻之色。
纵横沙场了三十多年的老爷子,自然知道战争引发的一系列严重后果。
若是不能先一步的掌控外面的形式,等到各种严峻的問題爆发之时,到时候,他们想要做出反应,就已经太迟了。
“你的身体還行嗎?能不能坚持?若是不行的话,可不能强求,既然你都要决定留下肚中的孩子,就尽量的不要去冒险,明白嗎?”老爷子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有点担忧的询问道。
說实话,家中唯一能出去探听消息的人,說实话,還真是非亲清瑶不可,清瑶的洞察力很强,看待事物面很广,一些细微的东西,她就能以点盖面的推测出将发生的事情。
這是夏子安和清远都绝对不能与之比较的。
只是让清瑶现在怀中身子冒险出去,老爷子還是有点担心。
“爷爷,你放心,我沒事的,今早只是估计因为沒有吃饭,再加上沒有怎么休息好,所以才会那样的,现在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沒有任何問題了,你就放心吧!”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清瑶此刻并沒有說谎。
“那就好,今天這么闹腾了一晚,你也就早点去睡吧!明天還得赶来呢!”老爷子听到清瑶保证說沒事,于是便赶紧赶清瑶回去休息。
当屋子裡只剩下老爷子一個人时,老爷子前一刻還带着消息的眼眸裡,却浮现出了一层悲哀之色。
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他会有一天亲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胞弟死在他的面前……
……
第二天
天還沒有蒙蒙亮,赵氏就警觉的起身,到厨房去忙活了,当看到女儿也起来并穿戴着昨日的那一身脏衣服站在厨房,還以为清瑶时要帮她一起做早饭。
“清瑶,天色還早,你就回去在睡会,娘来给你爹和弟弟准备早饭就成了。”
“娘,我今天要和爹爹们一起去的。”
“为,为什么?你的身体還沒有好完,你這是……”
“我沒事了,爹爹们出去我也不太放心,再說我出去還有别的事情要办呢!快别說了,赶紧一起把饭做好我們吃了好出发。”清瑶三言两语的說明原因后,赵氏只得忍耐着住满心的疑问,手脚麻利的动手了起来。
从夏家落难以来,清瑶便变得越来越有她自己的主张了,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旁人是很难劝說得了的,既然清瑶已经有了出去的想法,估计這事大多已经得到了自家老爷子的同意,她现在无论是說什么,估计都是枉然,都是无用功了。
既然不能改变女儿的决定,那么,她就要尽量的让女儿在路上吃得饱一些,吃得好一些。
想到這裡,赵氏便把昨日那些兔子身上的那一层油脂给小心的刮下来,准备等会用油给清瑶三人们烙一些白面饼子带在路上吃。
半個时辰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清瑶三人吃完后,携带好做好的一些面饼,夏子安背上鹿肉,清远背上七八只兔子,并携带了二十多两银子后,三人便从家中出发了。
然而,在清瑶三人从家中出发的同时,郑志杰暗中监视清瑶的人马,也已经远远的跟随在了清瑶的三人的身后。
所幸昨晚并沒有下雪,经過昨天白天太阳融化了一些,所以路上积雪還不算太厚,只到三人脚踝上方一点点而已,也就沒有怎耽搁三人的行进速度。
小半個时辰后,三人走到村子大山外的三叉路口时,此刻這裡已经沒有了财主继续施粥。
实在是几個财主在短短的五六天裡,便被這犹如過境蝗虫般的众多灾民给吓得退缩了,即使那些财主们被暗中清瑶作怪吓得十分怕死,但是,面对這么多疯狂的灾民,他们也有心无力了,家中的存粮也纷纷告急。
沒有了救济粥的灾民们,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沒有了,一個個都疯狂了。
也不知道是谁究竟先喊出的注意,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内,就聚集了上千的灾民去攻打了一一個财主的家,這财主一夜之间,便从一個富家翁,变成了同外面那些流民一般,彻底的融入到了流民之中。
两天前,攻破了一個财主家的灾民们,犹如蝗虫一般,把抢来的粮食很快就瓜分完了,這才缓解了這上千灾民的燃眉之急,只是,這样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估计不出五天,又得有大财主要遭殃了。
此刻,见到外面灾民们哄抢财主家并得到好处后,被困在县城裡面的东乾国将领,在面对士兵沒有粮食,就连借都从财主们手中借不到的窘境之时,愤怒的同时,心念一转,也不仅恼怒的把歪主意打到了县城裡面,甚至是外面那些财主的头上。
前锋大将军的大致的意思就是:
“老子好說歹說让你们這些龟孙子借粮你不愿,现在老子就动真格的,先抢了你们這些混蛋的再說,只要让士兵扮成流民,抢了就抢了,反正你们也拿不出证据出来指控我。”
当清瑶三人刚走過三岔路不远,距离县城還有很远的距离之时,清瑶极好的视力,和听力,让她察觉到了前方的不妙。
一大群看似流民的装扮,但实则却是极其有规律,有组织的大队人马,一個個手拿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器,满脸凶相的朝着清瑶们准备第一個去换购粮食的财主家中涌了過去。
“爹,清远,快停下来。看来我們想要换购粮食的计划,只能泡汤了……”清瑶一把拉住還在急匆匆朝前走的父亲和弟弟。
听闻清瑶這摸不着头脑的一番话,夏子安顿时就愣住了,迫不及待的便紧张的追问了起来:
“清瑶,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换粮食了?”
家中的粮食,已经坚持不了五六天了,要是换不到粮食,一家子可怎么過啊!
所以,夏子安在听到清瑶這话,如何能不急呢!
“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看着姐姐如此凝重的眼神,清远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赶紧同姐姐一般,伸长了脖子看向远方,可是,看了好一阵,他却只恍然的看到一些密集且会移动的小黑点而已。
沒有看出個什么名堂来,只得气馁的把目光收回,然后看向自個姐姐无声的询问着原因。
“前方有灾民好似发生暴乱了。這個时候咱们若是凑上去,只能被人抢得一干二净不說,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两說呢!”清瑶语气低沉的解释着。
父子两個听到這個消息,瞬间就呆了……。
灾民暴乱,多么可怕的四個字眼,這代表什么,這代表着,庐峰县的秩序已经崩塌了,在沒有粮食的情况下,饿疯了了灾民们,为了活下去,那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那,那我們可怎么办?家中已经沒有了粮食……”清远顿时就慌神了。
清瑶露出一抹苦笑。
若真只是一场暴乱,這還好說,要是她等会儿過去看到的情形,真如同她内心所意料的那般糟糕,有沒有更多的粮食,都已经显得不再重要了。
她一定要走到前面,去看個究竟,然后打听一下,關於县城裡面的情况。
“爹,你们赶紧把东西埋藏在雪地裡,用东西做好标记,等我們回来的时候再来拿,看来,接下来,我們三人今天得過去查看一番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我們得打听一下關於庐峰县县城具体的情况。”
過去?
发生暴乱,姐姐居然還要過去,清远顿时心裡就有点打鼓了,不過看着父亲在愣神了一下后,便无声的赞同,并开始刨雪坑准备掩埋這些东西时,清远只得苦着脸,认命的刨雪挖坑埋藏东西,并做好同姐姐一起去冒险的心裡准备。
清瑶内心其实也知道,带上父亲和清远会是個累赘,尤其還是在那么危险的暴乱之中。
可是,她却不得不做出這么個决定,因为,她需要一個可以掩饰她武功以及降低暗中郑志杰人马的防备之心。
她可不想在還沒有对郑志杰动手之时,就泄露了她身上全部的底牌,让对方一早就对她有了更重的戒备之心。
這样的话,她就不能在接下来的计划中,一击必中,给郑志杰来個突然袭击。
三人掩埋好了随身携带的肉类后,便朝着前方十多裡远的人群走去。
伴随着三人越来越靠近前方的人群,三人看着四周到处乱七八糟躺在地上的尸体,看得三人真是感到怵目惊心不已。
地上的尸体,有老友少,有男有女,很多此刻已经被有可能是野狗饿狼什么的,啃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也有一些尸体相对于来說,還比较新鲜,只是這些尸体的大腿肌肉最多的地方,却有被利器割去了大部分肌肉的痕迹,這不可能会是动物所为,因为這個世界上,除了会使用工具的人以外,沒有任何动物有本事把伤口弄得如此整齐。
不用多說也能猜出,那些人肉都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姐姐,他们,他们……”长這么大,除了前段時間在院子裡看到過被暗中之人丢入了尸体外,這還是清远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尸体。而且還是如此血性恐怖的一面,情不自禁的便紧紧拉住了清瑶的衣袖。
清瑶自然知道這一幕,给清远带来的心裡冲击有多大,不仅仅是清远,就连曾经在前世各种影视片中看到過无数這样场景的她,在亲眼看到這如此残酷悲惨的一幕,内心同样也再经受着种种冲击。
“這就是乱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這就是生活在最地层,這就是身为弱者的下场……”清瑶喉咙很是哽咽,鼻头也酸涩得厉害,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這才断断续续好一阵,這才說出了此刻内心的复杂感受。
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父子两個内心颤抖不已。
是啊!古往今来,无论是谁来统——治這一片土地,受苦受难的,第一個只会是最底层的穷苦老百姓,是沒有還手之力的弱者。
如此真切的残忍画面,很好的诠释了清瑶刚才所說的一番话,父子两個仿佛突然间顿悟了一般,内心一股想要迫切变得强大的欲——望,瞬间爆棚。
清瑶看着脸色复杂的父子两個,眼眸透露出好似有了目标追求的坚定之色,心裡暗叹希望這一次,他们是真的能够在亲身体会后,下定决心有所改变。
也不忘她见缝插针的逮住每一個机会,就借此给他们灌输的一番苦心。
“我們继续往前走吧!”
“嗯。”
在清瑶的建议下,三人的脸上都是被涂满了脏兮兮的淤泥,幸亏早上清瑶叮嘱了两人穿着昨天的脏衣服,這样一伪装,三人就同那些难民沒有任何区别了。
三人這一路走過来,看到此刻這样的场景,三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是凝重。
走了大约三刻钟后,三人這才终于走到了之前清瑶所看到的暴乱人群外围,只是此刻,清瑶她们已经来的太迟了,刚才那些颇有组织纪律的‘流民们’已经在抢了金银财宝和粮食后,飞快的一哄而散了。
只留下外——围那些真正的流民,冲进去還能拾捡一些残渣剩羹的。
“奶奶的,刚才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居然都沒有机会挤到裡面去,害得现在别人一個個弄得腰肥肚圆的满载而归,我們却只能在這裡喝道点别人不要的下脚料……”一名青壮汉子很是后悔不迭的晃了晃手中的大约两三斤粮食的布袋子,对着身旁的一名老者抱怨着。
那老头眼神冷冷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年轻汉子,顿时一個耳刮子就狠狠的扇到了年轻人的后脑勺上。
“毛都沒长齐呢!你知道個屁……我們父子今天能活着捡到這個便宜,那已经是十分走运了,你要是今天真的挤进去了,那你的下场,也只能是走着进去,老子拖着你的尸体出来……”
干瘪老头這话的,顿时就让這很是不服气的儿子吓得懵了。
双眼紧紧的盯着老头子,无声的询问着原因。
“你說說你呀!啧啧……想我出了名的冯滑头,怎么就生出了你這個憨货儿子出来,我都不知道你這脑袋瓜子长着是用来干什么的,一点都沒有继承到老子身上的优点……”老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說着說着,感觉一口闷气堵得慌,禁不住又发泄似的扇了高出他整整一個头的儿子后脑勺两下。
年轻儿子面对父亲的抱怨和打骂,好似早已经就习惯了似的,脸上半点都沒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冲着他自個的父亲憨厚的讨好笑了笑。
老头子也知道自個儿子是個什么货色,除了外表长得威武雄壮能震慑到人以外,說难听点,這儿子简直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憨货一個,眼见暗示儿子听不懂,老头子也懒得同儿子這個笨蛋继续卖关子。、
“你過来。”老头子假装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四周,看到周围身旁都沒有什么人注意他们后,這才把嘴凑到儿子的耳边。
“你個笨蛋,刚才冲在最前面的人,要是你老子沒有猜错的话,十有*,会是裡面偷偷出来的兵——痞,你這混小子要是愣头愣脑的混进去坏了别人的好事,或者是对方害怕你发现了他们的身份,你小子下场就只有死,明白了沒有,今后遇事多用你的脑子想几遍,免得老子临老了,都還要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把你辛辛苦苦养這么大,老子可還沒有享够儿子,甚至是今后孙子的福呢!”
年轻汉子顿时脸色一变,很显然,对于父亲的猜测,已经全然相信。
毕竟父亲年轻时,可是当過兵,上過战场的,只是后来听闻家中母亲生下了一個白胖小子,父亲为了逃脱继续当兵,最后在一场战役中,找准了机会,以身相救了一名队伍裡的小统领,且腿骨断裂,按理說,這样的伤情,是不足以让父亲脱离军队的,只不過小统领为了报恩,這才想办法给父亲弄了個重伤员,不易继续服役的由头,父亲這才回来,一家子团聚了。
“爹,那,那我們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拿好手裡的粮食,咱们现在赶紧有多远就走多远,這裡啊……估计是不能待下去了。”干瘪老头双眼很是有神,目光瞄了一眼四周到处无人收尸的众多尸体,摇了摇头感叹的說道。
青壮汉子搀扶的着父亲,父子两個很快,便走出了人群。
而就在父子两人离开后,两人却不知道,刚才他们父子的一番耳语,尽数被站在他们三丈之远的清瑶听见。
原来,不仅仅是她一個人发现那些流民有問題,刚才這個老者也发现了裡面的猫腻,看来,县城裡面的东乾国的前锋大进军,此刻已经是被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所以才会出次下三滥的狠招了。
从表象上看,一般人只会觉得刚才那些略有组织的流民,只是临时被组织起来的一些乌合之众,抢完就跑沒有什么威胁性,就连此刻的夏子安和清远,听到周围众人的窃窃私语和探讨声,也是如此觉得。
“现在公然明目张胆的抢劫都已经爆发了,接下来要是還沒有人来管制一下,安置一些這些流民,庐峰县可就真的会迎来一场大风暴了。”夏子安对着儿子低声的复杂感叹着。
清瑶才不管這裡会如何,朝廷会如何。
她只想赶紧回去,和爷爷商量出一個稳妥的办法,赶紧收拾了郑志杰一方的人,然后带着家人趁早出去避难。
天气不出一個月,很快就要逐渐回暖了。
而一旦温度升高,這些到处无人收捡的死尸,必定会爆发一场令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大灾难。
要怎么一击必中的弄死郑志杰一对人马?
要怎么摆脱暗中那些监视她们一家子动向的暗影?
要怎么逃,逃去哪裡,這都得迅速从长计议。
稍微只要有一個环节出了差错,带给家人的,便会有可能会是灭门之祸。
她虽然有武功傍生,但是如今却也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再說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大规模的进攻,她自保都有可能会很难,何以能保住一家子其余六個人的性命。
清瑶此刻心情真的很沉重,感觉到压力巨大。
“爹,我們回去吧!”
夏子安一听闺女說现在就要回去,心中很是不甘。
尤其是想到家中七口即将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以及此刻那些灾民从财主屋子裡多少都能弄得些粮食的场景,再想想他在内心发誓,說過会撑起這個家的誓言,想到种种,夏子安便态度有点坚持的对着清瑶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還沒有弄到粮食,要不……爹也過去看看,看能不能多少弄点粮食回去……”
听到父亲這么說,清瑶的心裡颇为失望。
本以为父亲会发现這一场流民暴乱裡面的猫腻,沒先到,父亲却也如同大多数盲目跟风的人一般,人云亦云的只是草率看了表象,就定下了事情的本质。
此刻,清瑶也不想细细去给父亲解释原因,再說這裡也不是說话的好地方。
“爹,就算你现在挤进去了,也弄不到一斤粮食出来的,早就被人抢光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爹,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裡看来是弄不到粮食了,有時間浪费在這裡,還不如我們回去辛苦一点,上山去多弄点野味回来也好過挤进去還不一定能弄到的一两斤粮食……”清远早就不想呆在這裡了,看到地上的众多死尸,心裡便感觉毛骨悚然,听到姐姐說离开的话,顿时就双手赞成。
他宁愿上山挨冻受累都成,就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在這個阴森森的鬼地方。
夏子安本来還是不甘心的,只是看到女儿眼眸散发出来的不悦之光,以及一丝他看不懂的烦躁时,暗想着女儿是不是看到這么多死尸害怕了,所以才会想要迫切的离开這裡。
不仅仅是女儿,就连清远也是如此想要迫切的离开。
一对女儿的反应,让夏子安刚才有点坚定的心思,顿时就动摇了。
罢了,反正他们也来晚了,說不定现在挤进去,還真是会空手而回,再說刚才他也是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罢了,既然清瑶不想呆在這裡,夏子安便点头同意了。
“成,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
见成功的說服了夏子安,清瑶這才松了口气。
就在清瑶三人离开之时,突然间,大约十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朝着清瑶這边呈现包围圈的快速靠近了過来。
清瑶三人附近的流民们见状,顿时一個個如同避瘟神一般的迅速远离清瑶。
有的对清瑶三人投以怜悯的目光,有的则是投以无可奈何的目光,更有的,则是纯粹在一旁看好戏。
清瑶三人面对如此明显的包围,以及五人满脸凶光的靠近,三人顿时就紧张起来,夏子安和清远父子两個的双手,下意识的便摸向腰间的匕首处。
“哟!這小——妞這张脸看起来脏乎乎,不過這身段倒是挺不错的……這两個弱鸡似的家伙,是你的家人啊?瞧瞧你们這两個弱鸡這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样,居然也想学人耍刀子,真是不自量力……你们三個跟大爷我走一趟吧!”为首的男子长得五大三粗,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配上他這高大的身材,以及猥琐的眼神,让人一看,变觉得心生畏惧。
看着這個浑身痞气的市井流氓混混,這样的人,清瑶還不足以放进眼裡。
“可怜啊!就這三人就胆敢混入這流民中,沒有几十個同伴再一起,估计他们三人又得成为這個五個丧心病狂家伙的填饱肚子的肉食了……只是可怜了這個闺女,死之前害得被這些人糟践……”
“這世道啊!真是人心泯灭,人性泯灭了啊……”一名应该是读過书的老头,禁不住满脸悲戚的低喃着,即便是脸上挂着怜悯不敢苟同的愤怒,但是面对這些恶势力,却半点都沒有要出来帮忙的制止的举动。
清瑶听到远处围观人群的悄声低语声,面上顿时就一寒。
感情她们父子三人,這是被人当成活动的肉食给盯上了。
“爹,现在怎么办?”清远声音有点哆嗦,很显然,此刻外面那些围观人的话,都被清远给听见了,也理解了会被這十個人堵住的原因。
“别怕,拿出你平日裡和爹爹对练时的气魄出来,世人常言‘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只要你拿出拼死的决心来,我們父子两個一定会打败他们的……”第一次正式面对這样的危险场面,夏子安何尝心裡不是同儿子一样的忐忑。
但输人不输阵,尤其還是在女儿面前。
“哟,就你们……還想和我們几個斗,简直就是找死,被废话,一起上。”为首的头领顿时就不屑的讥笑着夏子安父子二人。
九個大汉听命后,顿时就一個個露出满脸狰狞的微笑,朝着清瑶三人走了過去,夏子安父子虽然紧张,但還是第一時間拔出了匕首,還不等九人继续靠近,夏子安便挥刀大喊一声,冲了過去。
见父亲都已经冲過去了,清远也不甘示弱,深呼吸了一口气,剧烈哆嗦的双手,這才颤抖得不那么厉害,紧接着也冲了過去。
九個人合作了這么久,早就心有默契,四人对付夏子安,两人对付清远,剩下的三個,便朝着清瑶走了過来。
“看来,今天找死的不是我們,而是你们。”清瑶嘴角勾起一抹阴冷至极的微笑,在三人還距离她三步之遥时,一個看似笨拙的连环腿扫過,三個大汉便齐齐狠狠的摔倒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清瑶沒有给三人喘息的机会,快速的掏出腰间的刀,便朝着三人的脖子处凶悍的一一划了過去。
顷刻间的功夫,三人便绝了声息。
還在同夏子安和清远打斗的其余六人和首领,顿时就被這一幕震惊得快要傻掉了。
父子两個也不笨,在对方闪神的瞬间,手中的刀子也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的胸口的心脏位置狠狠的扎了进去。
清瑶也再次加入了战局,有了清瑶的加入,很快,這一场原本众人眼中的一场几乎于屠杀的争斗,便快速结束了。
這段時間靠着掳走劫杀单身之人的十個食用人肉的恶魔,便彻底的沒有了生息。
感受着围观人群的那惊恐的眼神,以及诸多窃窃私语声,清瑶冷酷把手中的匕首在地上是尸体上擦拭掉血迹,然后给父亲和弟弟一個眼神后,父女三人便冷着脸,朝着人群外面走去。
第一次杀人,父子两個紧闭着嘴唇,看似镇定,实则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是异常抖动得厉害。
虽然明知道這些恶人的所作所为都该死,虽然明白要是不杀這些混蛋,死的就是他们,但是作为读书人的父子两個,心裡面,還是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不過,這也有好的一面。
至少父子两人第一次,敢于勇敢的站出来了。
夏子安和清远刚亲手结束掉第一個人的性命时,說实话,在害怕的同时,他的心裡,也隐隐的有着一丝痛快,更有着一丝疯狂。
一种想要把這些胆敢算计他们,欺负他们的坏人统统都给杀光,其实這就是杀人后,典型的一种后遗症。
清瑶看着父亲和弟弟的眼眸裡,在流露出害怕和莫名的疯狂激动之时,心中很是欣慰。
走出了第一步,這就算是一個好的开始。
不過,她也不想让父亲和弟弟成为一個嗜杀成性的人,于是,清瑶决定充当一回心裡疏导师。
于是乎,清瑶一边找些能转移两人注意力的话题聊,一边赶紧想要带着两人离开這個地方。
就在清瑶父子三人转身刚走了一小会后,清瑶的余光突然间感觉到了不远处暗中投射過来的审视目光,一瞬间,顿时就警觉起来。
不過清瑶却聪明的假装什么都沒有发现似的,沒有回头,也沒有做出动作较大的剧烈反应从而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
“怎么了?”夏子安见清瑶不仅放缓了脚步,忍不住便询问了起来。
“沒事,就是走太多路了,脚又痛又冻得厉害……”清瑶似模似样的把双脚在地上快速的跺了几下,好似真的很冷很冷一般。
夏子安這才放下心来,等清瑶踱步了片刻后,三人又才继续赶路。
清瑶一边走,脑子裡一边不停的揣测着,究竟那人会是哪一方的人?
是郑志杰的人马?還是别的?
就在清瑶精神紧绷,绞尽脑汁的去想那個人是谁时,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一個人影却已经艰难的慢慢起身,并拄起拐杖朝着清瑶走了過来。
感受到对方逐渐靠近,清瑶的心,顿时就紧张得揪了起来。
要是对方在這裡突然对她们发动攻击,她究竟应该怎么办?是暴露自己的最后的一张底牌动手還击,還是假装柔弱借此欺瞒過去?
万一這些是郑志杰派来试探她的人,又该怎么办?
可万一若不是郑志杰的人,而是那些心怀叵测的流民想要对付她们,或者是劫财?亦或者是劫色?
就她自家老爹和弟弟的身手,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些沒有丝毫武功的平常老百姓還成,但若是遇上了练家子,那可就是鸡蛋撞石头,后果不言而喻了。
正在清瑶纠结于究竟要不要出手之时,沒想到,却听到有個声音居然在呼唤她的名字。
“清瑶,是你嗎?”
“谁?”清瑶惊得顿时就停住脚步,扭头四处紧张的张望了起来。
“姐姐,你究竟怎么了?”清远顿时也被姐姐的反应给弄得惶恐不安了起来。
尤其還是在這满地到处都是死尸的情况下,清远觉得姐姐這反应,足以弄得人快要吓破胆子了。
“你有沒有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姐……姐姐,我,我什么都沒有听到啊,沒有人在喊你名字啊!你是不是,是不是听错了……”清远被姐姐這问话顿时就吓得如同见鬼了一般。
“清瑶,爹也沒有听到有人在喊你啊!”夏子安也紧张的看着清瑶。
同时,也防备的侧头四处张望了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什么异常情况都沒有发现,這让夏子安对清瑶的状况感到忧心不已。
心裡不禁暗想着,难道這裡死人太多,清瑶被什么脏东西给惊吓了?
听闻爹爹和弟弟都沒有听到,可是刚才她明明就有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绝对不会是幻觉的,绝对不是。
刚才想到這裡,先前那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呼喊声,不知道究竟是在她的脑海,還是在她的耳边又再次响起。
难不成,她真是见鬼了?
想到她连灵魂穿越重生這么离奇的事情都遇到了,鬼,說不定也真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清瑶心裡有点发毛的暗想着
“清瑶,清瑶……我是欧阳卿。”
听到最后对方自报身份說是欧阳卿,清瑶脑子顿时就一声轰鸣,震惊得她整個人都呆了。
欧阳卿,那個两次出手救了她的男人?
难不成他已经死了不成,可是她最多也就是只欠他两次救命恩情而已,用不着他死后都揪着她不放吧!
她上次真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也不是故意不想去报恩的,只是她身份特殊,害怕会连累到他而已。
就在清瑶煞白着一张脸,内心默默的做着自我忏悔和解释之时,她的肩膀处,突然间猛的被一個人给重重的拍了一下。
置身于流民人群中的清瑶,发出一声足以差点刺破众人耳膜的惊恐尖叫声:
“啊啊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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