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剑去无人!
可地蛟身上伤口虽多却并不致命,充其量就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要不是地蛟一直在压制自己的修为用来破镜,那些自视甚高的宗师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能够修行到堪比宗师的妖物其实灵智已开,未必就不如人类,要是它们甘心不依仗蛮力而是狡猾一些,设计坑人都是手到擒拿,就比如那些如今已经深陷死地的宗师。
同为散修,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這些宗师可谓了然于胸,不用谁說大家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准备逃离。谁料想那头地蛟更是技高一筹,早就在周围设下了大阵将所有要来争山宝的人困在其中,来了一手請君入瓮。
事到如今他们也知逃跑无用,索性互相对了個眼神,传达了一下自己眼裡的杀意,纷纷提起兵器不要命的杀来。
下一刻,這裡光芒四射,雷火交织在一起从地蛟的身上炸开。可如今已成大妖的地蛟又岂会被這些伎俩伤到?
只见它挺直了庞大的身躯,挥舞着爪子向前推进,挡在前面的宗师哪裡是一合之敌?要是一個躲闪不及,被那爪子沾上,立马就会被打翻在地,丧失战斗力!
一群慌不择路的宗师此时還哪有方才的从容样子,狼狈的像极了战场上的炮灰。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纷纷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惊慌,甚至有人懊悔出声:“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争這山宝了。如今不仅山宝沒有到手,恐怕连性命都得扔在這裡。”
本该意气风发的宗师们一听這话纷纷低下头去,愁眉不展。他们這帮平日裡在自己地盘上作威作福的人此际是真沒了办法,以往虽然也曾深入龙潭虎穴可至少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像這种同顺运仙人正面博弈的情况還是头一回。
散修之所以自成一派,一直被宗门還有世家的子弟瞧不起便是因为他们太难成仙。
不入顺运,不得安宁。
這句话說的太对了,散修一日不成仙人便一日沒有直起腰杆的底气。相反,如果他们入了顺运,不仅可以直接成为宗门供奉,而且大道无忧,至少都是可以跻身天命的角色。
最关键的一点還属一路摸爬滚打過来的散修杀力太大了,倒不是說他们究竟有多厉害,只是這些散修捉对厮杀起来可是真不要命!
在众人都无精打采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白天桥突然开口說道:“诸位都是小有成就的散修,能达到今天的修为都是摸爬滚打過来的,经過的生死更是无数,难道就因为這一次的死面更大一些就沒了信心?那我看你们日后還是不要在大道上前行了吧,今天你们要是怯战,那就很有可能這辈子都无法成就仙人。要是不能成就仙人,我們就会一直被那些宗门、世家瞧不起,永无翻身之日!”
听了白天桥掷地有声的一番话,不少人都重拾了信心,剩下的差不多也是意志一样坚定的修行人。此时這帮人重拾战意,半句废话沒說便再次向地蛟掠去。
本来自以为已经将那些散修打怕的地蛟瞧着重新出现在它视野裡的那帮人,瞪着小眼睛又是一掌拍来。可這一次,它這一掌却被拦了下来!
“等宰了這头畜生,咱们再决定山宝的归属,不知诸位意下如何?”此时白天桥拿着那把纸扇,在一众散修的掩护下,连同几個境界同他一般的人一起杀到了地蛟面前,对着那硕大的头颅递出自己积蓄已久的一记重击!
一击得手的众人望着跌跌撞撞倒在地上揉着头颅的地蛟异口同声的說道:“沒問題,只要你姓白的不耍什么伎俩就好。”
听到這话的白天桥爽朗一笑,点头說道:“那是一定的!”
說话间,众人纷纷来到了地蛟的上方,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俯瞰脚下的浓浓黑烟。
黑烟中突然冒出一條洁白如玉的胳膊,那胳膊轻轻摇动,带着黑烟在空中缓慢旋转,渐渐凝实成了一身长衫被已经化作人形的地蛟穿在了身上。
深坑空地上,地蛟所化的那個模样痴憨的男子摸了摸自己健壮的手臂,咧嘴笑着說道:“這次再来看看,我能不能将你们這些可恶的盗宝贼留在這裡。”
他說完便将双拳插在了地下,驾驭着整座深坑的土石冲向這群散修。
這边虽說大战正酣,可诸葛尘倒是轻松的很。他也不過就是放出了剑气护体便轻松的瓦解了小地蛟一波接着一波的冲击,最可气的是他還将一只手搭在仙儿的腰上,沒有一点专心战斗的意思。
這也就是那些小地蛟修为不够灵智未开,不然也得被诸葛尘气個半死。
不過与之相比较的其他人就沒這么轻松了,不断有人被小地蛟分食,场面血腥,宛若炼狱,就连飘散而出的血气都让人作呕。
而主仆二人就這么穿行在其间,即便小地蛟不要命的向两人冲来,最后也只能被剑气绞杀。
這时候有人发现了泰然自若的两人,惊叫出声:“這裡怎么還有一個宗师,大家快向那裡聚集,不然迟早都要死在這群杀不尽的小地蛟的嘴裡。”
他话音刚落,便又数十道目光投向诸葛尘,而后這帮为了活命的人便急忙向這裡奔来,围在了诸葛尘的身边。
此时還沒靠拢過来的差不多都是宗师修为,只有一個秃头的持权杖小宗师還在外面同那些小地蛟搏杀,瞧那越战越勇的样子应该是杀红了眼。
诸葛尘望着挡在他面前的人潮无奈开口:“诸位還是快些闪开吧,我這剑气只能护住我們两人,无力分一些给你们了。”
一群人听后纷纷望着面露难色的诸葛尘,就在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個不和谐的声音:“既然我們不能得到剑气庇护,那你也就沒有必要了。兄弟们上,反正都是被小地蛟啃食的下场,這种时候拖上一個就是血赚啊!”
诸葛尘目光不自觉的流露出一道寒光,随后他便循着声音望去,刚好看见了那人躲闪的背影。诸葛尘沒說话,当机立断拨开人群就要過去,可却被团团围住,大有不死不休的样子。
诸葛尘目光清冷的望着身前的那群人,一字一顿的說道:“闪开,去杀你们该杀的地蛟,夺你们该夺的山宝,别来挡我的路。难道你们真听信了那人的鬼话?”
围在周围的人摇了摇头,面色不变的拔出自己的刀剑,问道:“你应该不是散修吧,亏得修为這么高却问出這么愚蠢的問題。我們做事向来不讲什么仁义礼智,只求对得起自己。既然你不愿庇护我等,就休怪我們手下无情了。”
听了這话,仙儿气笑了,要不是诸葛尘拉着她的胳膊,這個只有在自家公子面前才有好脸色的侍女早就让這帮逻辑诡异的散修人头落地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不动声色的诸葛尘,撒娇似的說道:“公子你看他们這样冒犯你,就允许仙儿帮你杀掉他们吧。”
诸葛尘把眼一瞪,随手将包裹着两人的剑气挥散,而后聚成一团逼退了几個刚想上前试探的几個散修,沒好气的說道:“你就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服侍好你家公子,像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听了這句不算是情话的情话,仙儿那吹弹可破的娇颜上立马飞来两抹动人绯红。就连诸葛尘這個木讷汉子都有些心动,抬手便在仙儿脸上一捏,轻笑了一声后便拔出胶柱剑,聚气成罡,挥出一條剑罡长龙,在地上劈出一道极深沟壑。
一群散修见到這场面自然有些退缩,纷纷向两边退了两步,远离了那道依旧剑气四溢的沟壑。
“退两步就行了嗎?都给我驱散!”诸葛尘一声大喝,手中胶柱剑向上轻提。伴着一声好似龙吟般的轰鸣,沟壑裡一直被压着的剑气冲天而起,而在场所有剑修的手中利剑全部调转向天,乖巧的排在了沟壑上方,组成了一條剑龙。
散修见状全都惊讶的张开了嘴,這该是有多么恐怖的天赋啊!恐怕那些宗门裡的先天剑体都未必能够做到。
昔日刘慕雪御起满城银针已是极限,而此时驾驭飞剑无数的诸葛尘不仅可以令那些有主利剑俯首称臣,而且云淡风轻,面色丝毫不变。
一袭白衣胜雪的诸葛尘心意微动,以一根手指操纵起那條剑龙腾空而起,又返回地面将他驼起,宛如天上神仙,說不出的风流倜傥!
下一刻,剑龙与诸葛尘当空分离,化作两道流光分别向地面砸去。底下的散修见状除了有一些准备拼死一搏外,剩下的全部躲在了角落,而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沒了佩剑的剑修。
失去了剑的修行人已经算不得剑修了,就连杀力都远不如手握佩剑之时,此时那些還站在那裡的剑修固然可敬,但其实就是争一口气罢了。退却的剑修或许不知,此时退了便是在大道前行时为别人让开了一條道路,起码终身无望仙人境界。
天垒入顺运,有三问,问天、问人、问己,每一问都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身死道消!
所以诸葛尘這一剑沒有朝向那些退开的散修,只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些還有心向他求战的人身上。
這一剑,诸葛尘沒留力,任由剑龙化剑雨倾泻而下。
一剑過后,诸葛尘飘然回到仙儿身边,伸手将這個同样目瞪口呆的侍女轻轻揽入怀中。而两人身边,已经无人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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