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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智齿(11)

作者:傅思
卢鸿生日当天天气极好,江瑟瑟从房间的窗户朝院子裡看去,只见楼下花园裡的木芙蓉开得正好,粉粉的一片,宛若云霞。

  這棵树已经很久沒有开過這么盛的花了。

  江瑟瑟下楼的时候维南正在和卢鸿谈论這棵芙蓉树。

  “這是瑟瑟来這儿住的时候和我一起种的。”卢鸿回忆起往事不觉露出笑容,“现在我們家的小宝贝也长成美貌的芙蓉花咯。”

  维南对种树的事情好像沒什么印象了,不過他觉得外公实在是滤镜太重了,“我姐那就是一朵霸王花,芙蓉花什么的算了吧,别在她面前說起省得她嘚瑟……”

  话還沒說完就被江瑟瑟揪起了耳朵。

  “维南我觉得你对我的品种可能存在着认识错误。”臭小子居然在背后說她坏话。

  维南实在是沒想到会被逮個正着,连忙投降:“姐,我错了,我错了還不行嗎?您就是‘芙蓉脂肉绿云鬓,罨画楼台青黛山’,美得沒边了。”

  “算你识相,不然我准备一会儿变食人花来着。”江瑟瑟勉强满意,松了手,然后转向一直在看他们打闹的卢鸿,“外公生日快乐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瑟瑟真乖。”卢鸿红光满面,笑着拉了外孙女坐在自己旁边,“我看這芙蓉花突然开得這么旺盛,是意味着我們瑟瑟有了一段好姻缘啊。”

  一般小姑娘被這样打趣,肯定羞得满脸通红了,可是江瑟瑟才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抱着卢鸿的手臂,撒娇道:“哎呀呀,我也觉得是一段好姻缘,不過等他晚上過来,外公你要再帮我把把关呐。”

  “知道了。”卢鸿伸手敲了敲江瑟瑟的头,“我們瑟瑟自然是要嫁最好的儿郎的。”

  他其实已经见過谢珩几面,那的确是一個极有气度的后生,能力也相当不错。

  言罢他看了看手表:“你们外婆要起了,维南你去拿把剪刀,我們剪几朵花给你外婆,她最喜歡簪花了,和小姑娘似的。”

  被秀了一脸的维南乖乖地去拿了剪刀,顺便還思考了一下是不是真的应该早点脱单的問題。

  每天被各路人马虐什么时候是個头啊。

  周义兰是和维西一块儿下来的,卢鸿看着老伴儿,笑眯眯地朝着她招了招手,然后将原本偷藏在身后的芙蓉花簪到了她新梳好的发髻上。

  “我年纪都這么大了,哪裡還能簪這么鲜嫩的花。”周义兰伸手扶了扶那朵芙蓉花,虽然嘴上說着不好,眼神裡却满是喜悦和爱意。

  卢鸿牵起了她的手,温言道:“你在我心裡永远是小姑娘,再鲜嫩的花都戴得。”

  江瑟瑟看着相视一笑的二老,也忍不住有些感慨,他们相逢于乱世,牵着手走過了五十几個春秋,到现在還是如此相爱。

  這大概,是嫁给了爱情的样子?

  自她有记忆起,外公就从来沒有对外婆红過脸。

  听母亲說,這一生,外公都沒有让外婆受過委屈。外婆在子嗣上有些艰难,婚后多年才有了她妈妈。外公的母亲思想封建陈旧,为外婆沒能生下男孩为难過她,每一次都是外公站在她面前,挡下了所有的诘难。

  “怎么,看了有些感慨?”江维南见瑟瑟看着牵着手的外公外婆,眼睛也不眨的样子,戳了戳她的手臂。

  “是有些感慨。”江瑟瑟眯着眼睛笑了笑,“外公大了外婆十岁,谢珩也大了我十岁,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她和谢珩虽然不是始于爱情,但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也会是外公外婆這個样子,想想就觉得美好。

  “你们一定也会和和美美,相携到老。”维南听了她的话,双手插在口袋裡,回头望了望繁花满树,也许,真的是個好兆头呢?

  谢珩敲开卢家大门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彼时江瑟瑟和两個弟弟正站在一堆晕死的知了前,兰斯洛特先生一只前爪搭在知了上,仰着头,一副“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傲娇表情。

  “這是怎么了。”谢珩进门看到情况也有些诧异,“這都是兰斯洛特先生抓的?”

  “对啊。”维南也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了,“我們亲眼看着它跳上树一只一只用爪子呼下来的。”

  瑟瑟原本很期待见到未婚夫的,不過這個时候她也很难分出精力来关注他——兰斯洛特先生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厉害了,我的猫,简直就是知了收割机。

  “它为什么要抓知了?”谢珩也是头一次见到這样的情况,猫的确是会给家裡人带食物,不過一般都是老鼠、鸟或者是蛇,知了倒是从来沒听說過。

  “前几天我姐在它面前說了句外头的知了吵,也许他听懂了?”维南为了维护自己姐姐的形象,很机智地略過了“吃知了”以及“土包子”之类的事情。

  “那還真是很有灵性。”谢珩赞道。

  兰斯洛特先生仿佛能听懂他们的话,先是喵了几声,接着又用爪子拍了拍還在蹬着脚,却沒有力气再飞起来的可怜的知了们,好像在說“铲屎的,你不是要吃嗎?朕千辛万苦给你找来了粮食怎么還不跪下谢恩?”

  江瑟瑟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它的意思,一把将它抱起,“走走走,给我們今天的大功臣开罐头去”

  她刚往前迈了一步,又退了回来,牵起谢珩的手,眉眼弯弯:“欢迎你的到来啊,未婚夫。”

  卢家二老怕热,平时也只有早晨和傍晚回到院子裡走走,這個时候二老正在琴房裡头演奏,一個弹琴,一個鼓瑟,真真是琴瑟和鸣。

  一曲完毕,江瑟瑟带头鼓掌。

  “怎么样,我送的长风是不是很不错。”江瑟瑟厚着脸皮跑到卢鸿身边求表扬。

  “长风实在是精妙。”卢鸿扶了扶琴弦,“你为了让老刘将琴转给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其实也還好,刘伯伯是個心软的人,我多磨了他几次,他就心软了。”江瑟瑟也很喜歡长风,“不過他說明天您一定要請他到场。”

  “請柬可早给他了,大不了明天我亲自到外头去接他。”卢鸿笑了笑,然后看向门口的谢珩,“老刘的事情我們先不說,门口那位你不先给我和你外婆介绍介绍?”

  江瑟瑟回头看谢珩,却发现他也恰好在看她。

  她起身,将谢珩从门口牵過来,“外公外婆,這是我的……未婚夫,叫谢珩。”

  卢鸿和周义兰对视一眼,看着外孙女的小女儿姿态,忍不住笑了笑。

  “是個俊俏的小伙子,和我們瑟瑟也般配。”周义兰笑了笑,“你可以跟着瑟瑟叫我們外公外婆。”

  谢珩毕竟年龄摆在那裡,也不是回害羞的,倒是很坦然地对着二老行了個礼,“外公,外婆。”

  “我给二位备了薄礼,還請不要嫌弃。”說罢,将手上的东西分别递到了卢鸿和周义兰面前。

  他给卢鸿的是一方老坑端砚,雕有树纹,米黄色的石眼攒在一处,仿佛树上开满了花,倒是一方设计精妙的好砚。

  周义兰的礼物则是一根玉簪,簪头被雕成芍药花,花瓣层层叠叠,薄如蝉翼,巧夺天工。

  這說是薄礼還真是谦虚了。

  至少除了江瑟瑟的长风,维西和维南的礼物都被比下去了。

  “好了,我們也不要挤在這裡了,去客厅喝茶吧。”卢鸿拿着未来外孙女婿献上的端砚,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小珩虽然是第一次来,也不要拘束,今天在這裡的都是一家人。”

  谢珩听了自然是乖乖应“是。”

  這算是勉强過了入门关了,還真是可喜可贺。

  江瑟瑟和谢珩一起,落后了卢鸿两步,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外公喜歡端砚的?”

  四大名砚中,卢鸿独爱端砚,要不是有了长风,她也打算送端砚来着。

  “這還要多谢你带着我去取了长风。”谢珩微微弯腰,偏头凑到她耳边說道,“我回古玩街问了刘老板的意见,外公喜歡端砚的事情是他告诉我的。”

  刘珍翰知道了他是江瑟瑟未来的夫婿后对他還算热情,听闻了他是特地来打听卢鸿的喜好后更多了几分真心,這個后生倒是有心了。

  “两個人腻腻歪歪的。”卢鸿牵着他的小姑娘走在前头,转头看到两個小儿女凑在一块儿說着悄悄话,忍不住笑着拍了拍老伴的手,“挺好。”

  初闻女儿给外孙女定下了婚事的时候他也是愁過的,就怕外孙女不喜歡這個夫婿,日后会過得不幸福。

  现在看来,以后這两人应该会不错。

  也许会像他和他钟爱一生的妻子這样,琴瑟和鸣,恩爱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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