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傅行歌覺得,在她拒絕梁雲止的消息的一年半里,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很多讓她後悔自己沒有參與的事。
未能取得官方和私人的允許,就挖開別人的墓驗屍當然是不合法的,所以傅行歌選擇了在深夜進行。而要憑她的一己之力把墓地挖開,難度係數也比較大,所以她叫上了維特。
她已哭過頹過,但她沒打算放棄。理智的行動派傅行歌暫時戰勝了那個懦弱的膽小鬼傅行歌。
“挖開這個墓起碼需要五個三明治。”驚訝過後,維特出乎意料地淡定,他和傅行歌各自扛着一個工具包到達了梁雲止的墓碑的時候,他對傅行歌比畫了下,提出了要求,“不,爲了安慰我受傷的心靈,起碼還需要加一客牛排。”
“兩客。”傅行歌爽快地加了報酬。
“三客,加一頓自助餐。我挖你看。”
“五客牛排,兩頓自助餐。你挖我看。”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月黑風高夜,埋頭挖墓時。
當挖開了梁雲止的墓之後,傅行歌內心的絕望更深了一層。
傅行歌仔細想過,如果梁雲止沒有死,那麼他的墓碑下什麼也不會有,即使有也只會是一個空棺材。
可當維特打開棺材,露出裏面那一具還沒有完全腐化的屍體的時候,傅行歌真的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太篤定裏面不會有人了,準確地說,她太篤定梁雲止不會在裏面了,可現在,這屍體是……
難道真的是梁雲止嗎?
傅行歌強行壓住內心叫囂的崩潰,慢慢地戴上了手套,開始指揮維特在屍體上翻找東西。
從腐爛程度來看,屍體的死亡時間和新聞報道中梁雲止的死亡時間並無出入。
除了讓維特做事,傅行歌一直都沒有說別的話。維特不知道她找到了什麼,也不知道她是否得到了結論。總之,在天亮之前,傅行歌又讓他把屍體原原本本地埋了回去。
他們離開墓園一會兒之後,天邊才露出了一點魚肚白。傅行歌看起來很專注地開着車。維特坐在副駕駛座上,整個晚上的體力勞動,讓他看起來有點疲憊與狼狽。傅行歌專注地看着路,維特則專注地看着傅行歌。“那個墓裏埋的男人是誰?是梁雲止嗎?”維特饒有興趣地問,“看到他變成了那個樣子,你會失望嗎?我是說……從墓碑上的照片看,他長得還可以。”他的解釋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尷尬,但陷入沉思的傅行歌並未注意。
“要麼閉嘴,要麼下車。”傅行歌讓維特閉嘴,冷酷無比。
“用完我就要拋棄我嗎?你這算是始亂終棄嗎?”維特眸光如水,似是哀怨的聲音卻似帶着一絲笑意。
“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選擇閉嘴,還是選擇瞎扯?”傅行歌聲音冷淡,她情緒不好,就快壓抑不住。
“閉嘴。”維特很識時務。
越野車奔馳在公路上,初升的太陽被傅行歌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傅行歌覺得自己奔向了光明,但是又像是奔向了另外一個巨大的未知。
傅行歌心情很糟糕。
她找不到任何證據證明棺材裏邊的人不是梁雲止。可是在維特打開棺材的瞬間,她又感覺得到裏邊的屍體肯定不是梁雲止——絕對不是梁雲止。
她不知道要怎麼去證明這一點,但是她就是感覺棺材裏那個人絕對不是梁雲止。
她要想辦法找一找梁雲止的DNA做比對,她會找到證據的。
傅行歌開着車,一路都在思考着關於梁雲止遇害的事情——各種線索與資料在她腦子裏轉着,都快要亂了。回到城裏,在等紅燈的時候,她被一陣輕輕的呼嚕聲拉回了現實。她轉頭看了一眼維特,他已經睡着了。他身上的西裝和襯衣都因爲整晚的體力勞動變得皺巴巴、髒兮兮的,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整體形象,反而讓他變得平易近人起來。他仍戴着遮住了大部分面容的口罩,眼鏡因爲睡姿歪向了一邊,眼睛閉上了,眉宇極熟悉,熟悉到傅行歌差一點兒就要確認他就是梁雲止。
傅行歌心裏動了又動,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但維特長長的睫毛忽然動了動,眼睛依然閉着,聲音卻有些戲謔的笑意:“我感覺到了你的目光,你是在看我嗎?”
本不該驚慌的,可是傅行歌迅速收回了手,移開了視線,極力掩飾眼底那絲她自己完全不想表現出來的驚慌:“進城了,要下車嗎?”
“到了?”維特伸了個懶腰,坐直了身體,“我可以要我的報酬了嗎?”
“可以。”當然,傅行歌也沒有忘記自己答應他的五客牛排以及兩頓自助餐,“你是要食物還是想要折現?”五客頂級牛排以及兩頓很好的自助餐,折現成一千美金綽綽有餘了。如果他再多要一點,她可以再多付給他五百美金。就這個價格來說,她已經很大方了。她現在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大額收入,錢總得省着點花。
“當然是要食物了,我們去哪裏喫?”維特頓時來了精神,做了一個晚上的挖墓工人,換七次和她的約會,很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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