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唐硯濃心裏慌亂的臉色也有點掛不住了,卻強撐着做最後的掙扎。
“對,對呀,醫生說我脾虛,身體內溼氣太重,多運動發身汗,溼氣就能排出去了。”
晏修抱着肩膀,盯着她問,“那現在排出去了?”
晏修似笑非笑,好看的桃花眼眸裏也沒有多餘的情緒。
唐硯濃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眼睛裏閃閃地泛出淚光,聲音又嬌又弱,“沒,沒有,像我這身子,跳一會兒,還沒出汗,就開始頭暈腦眩了,我覺得醫生騙我,我回去再問問他。”
晏修盯着唐硯濃看了一會兒,脣角勾出來的笑容越來越濃,配合地說道:“是嗎,我也覺得這個醫生有問題。”
唐硯濃被晏修笑的,心底一陣發毛。
她緩緩地垂下眼,輕聲咳了幾下,撫着胸口,小聲試探地說道:“那我先回醫院,找醫生問問。”
晏修揚了揚脣,溫柔地問道:“我看你臉色蒼白,需要我送你去嗎?”
唐硯濃一愣,擡眸望着晏修,微微擺手說道:“不用,老公你先忙,我朋友陪我來的,讓她送我去。”
唐硯濃掐着手指轉身找宋九伊,跟晏修證明真的有人送她回去。
可環顧四周,哪裏還有宋九伊的影子。
晏修輕笑了一下,“你朋友呢,不會先走了吧。”
唐硯濃咬脣,手指不自然地收緊,掩飾住內心的尷尬,小聲地說道:“沒有,我先讓她去停車場等我了。”
晏修挑了挑眉,順着她說,“那你去吧。”
唐硯濃緩緩地擡起頭,嬌喘了幾聲,乖順地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好。”
唐硯濃單薄的身影緩緩地走出酒吧。
晏修終於轉過身來往依舊跳動的舞池裏看了一眼,良久才轉頭問在身後的顧北清跟秦觀。
“你們都看見了?”
顧北清抿脣沒有開口,秦觀僵直了一下身子,結巴地說道:“看,看見了。”
晏修擰了擰眉頭,沉默了一會兒,不死心地擡頭問道:“剛纔在舞池裏,活蹦亂跳的那個人是唐硯濃?”
秦觀微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就是她,我看的一清二楚。”
晏修深吸一口氣,沉着眸子,咬了咬牙說道:“她不是快死了嗎?”
昨天在醫院,她呼吸微弱到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今天卻在這裏活蹦亂跳,生龍活虎?
秦觀到現在也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地說道:“可能是迴光返照?”
沉默良久。
晏修呵了一聲。
照秦觀這樣說,他是不是現在應該馬上給她準備後事了?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顧北清,對着晏修說道:“剛纔我就想跟你說了,那天我碰見打架的那個女人,實際上…就是嫂子。”
大家再一次沉默,一時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秦觀怎麼也不敢相信,開口問道:“你確定?”
顧北清道:“那一次跟你們說過之後,我還是覺得奇怪,就派人調查了一下。那天嫂子的朋友惹到了劉局長的兒子,嫂子是去救場的。”
又道:“而且嫂子的那位朋友剛纔也在這裏,叫宋九伊。”
這一下子,可就全都整明白了。
晏修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口喝盡,冰塊在嘴裏嘎嘣嘎嘣地咬出響聲。
從孃胎裏帶出來的心臟病,活不過25歲。
嬌弱到不能自理,膽子小愛哭,總是被欺負。
晏修僵着臉,一雙桃花眼眯了眯,舌尖頂了頂後牙槽,狹眸中迸射出明顯的惱意與煩躁。
真是好漂亮的一場戲,把他騙的團團轉。
不是藥罐子,不是短命鬼,會打架,會蹦迪……
沒有人比她更生龍活虎的了。
秦觀消化完這個消息後,便一直觀察晏修的表情,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黑,小心地試探道:“二哥,你不會一氣之下把她給嘎嘣了吧。”
晏修擡眸,冷冷地看了秦觀一眼。
秦觀一觸,打了個激靈,抓住晏修的胳膊說道:“二哥,你不會來真的吧?”
晏修覷他一眼,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她,我真做點什麼,你不是應該最開心?”
秦觀心虛地聲音放小,“那是之前,我現在好像覺得她還挺厲害的,能把二哥你騙成這樣,她簡直就是我女神!”
話音未落,晏修陰霾着一張臉,一腳踹過去,“不想死,就滾遠點。”
秦觀吐了吐舌頭,身體離晏修遠了一點,嘴卻還巴巴地。
他對着顧北清說道:“完蛋了,我們又要開始攢份子錢了,二哥不僅閃婚,看這樣應該還會二婚。”
晏修扭着眉頭,拿起桌子上的蘋果朝秦觀扔過去,秦觀光顧着幸災樂禍,兇器正中腦門。
“臥槽,你謀殺啊。”
秦觀感覺頭頂的包一點一點的往外鼓出來,他不敢再惹晏修,躲在顧北清的身後。
晏修喝酒喝到天亮,顧北清跟秦觀都在旁邊陪着。
這個生日過的真是刺激啊。
唐硯濃走出酒吧後,臉上的驚慌表情,一覽無餘,全都展現出來。
腳下的步子匆匆,越走越急,最後直接撒腿跑起來。
她左顧右盼,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拿出手機給宋九伊打電話。
電話響完一輪,到快結束的時候,宋九伊才接通。
唐硯濃壓制住粗喘的呼吸,問道:“你在哪?”
宋九伊聲音發虛,支支吾吾道:“我沒在哪,我就在酒吧。”
唐硯濃急切地說道:“那你快出來,我們回去。”
“我,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碰見了一個朋友,想要再多聊一會兒。”
唐硯濃擰了擰眉頭,“什麼朋友?”
“是,是我的……”
宋九伊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裏就傳來不合時宜的聲音:“小姑娘到了,現金還是微信?”
唐硯濃耳朵一動,聽得出那是出租車司機的聲音。
“宋九伊,你自己先回去了?!”
宋九伊心虛地說道:“我先掃碼,不跟你說了,掛了。”
唐硯濃:“……”
唐硯濃深吸了一口氣,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然後掏出手機叫出租車,回到醫院。
唐硯濃躺在病牀上,鼻息裏充斥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雙眼失神地望着潔白的天花板。
方伯煦一進來,就看見唐硯濃這副樣子。
他掃了她一眼,道:“醫院牀位緊張,別在這兒佔用資源,趕緊滾起來。”
唐硯濃沒動,懨懨地,跟掉魂了一樣。
方伯煦也沒在意,“剛纔去哪兒了,護士過來查房,說你不在。”
唐硯濃眼神一黯,嘴角下壓,咬了咬牙說道:“我去作死了。”
方伯煦意外地擡了擡眼皮,“終於承認了,不錯,有覺悟。”
唐硯濃沒心情跟他鬥嘴,語氣無力地說道,“剛纔宋九伊拉我去酒吧蹦迪,結果被晏修當場抓獲。”
“今天不是他生日?”
說到這一點,唐硯濃就來氣。
“對呀,明明他告訴我說生日party在酒莊,誰知道他又跑到了酒吧去了。”
今天晚上她跟晏修打招呼說身體不適,不能到現場給他過生日。
晏修可能心疼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本來她打算老老實實地呆在醫院,躲過今天晚上,結果宋九伊過來,攛掇她去酒吧蹦迪。
她堅決不去,宋九伊勾惹她,說要給她看看她剛勾搭上的一個痞帥弟弟。
唐硯濃忍不住八卦好奇,又想到晏修去在酒莊過生日,肯定不會發現她離開醫院,索性就跟着去了。
結果到了酒吧,哪裏有什麼痞帥弟弟,分明是宋九伊爲了讓她陪她去酒吧玩,自己編造的。
幸好她當時跑得快,不然非要找她算賬不可。
可誰知道她這麼衰,晏修竟然在那裏,還被他抓了個現行。
唐硯濃耷拉着腦袋,一臉的崩潰,說道:“他肯定發現什麼了。”
方伯煦聽完之後,抱着膀子,看着唐硯濃說道:“所以你現在是要準備倒着走了嗎?”
唐硯濃眉頭一皺,“什麼?”
方伯煦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不是你自己說要是晏修能發現,你就倒着走?”
唐硯濃憤然地咬了咬牙,都怪年少無知,把話說的太滿,現在是徹底翻車打臉了。
唐硯濃打死不承認,心虛地轉移話題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不應該替我想想,我現在該怎麼辦嗎?”
方伯煦看了唐硯濃一眼,搖了搖頭,就知道她會這樣。
“能怎麼辦,離了吧。”
唐硯濃愣了一下,張了張嘴,道:“要是離了,我再二婚的話那不就掉價了?”
“你不離也很掉價。”
唐硯濃:“……”
唐硯濃盤着腿,坐在牀上,想了好一會兒,十分鄭重地問道:“我要是跟他離婚,我能分到多少財產?”
方伯煦一噎,“我是醫生,不是律師,有需要我可以幫你問問我朋友。”
唐硯濃趕緊擺了擺手,一臉肉疼的表情,“還是不用了,離婚我不一定分他多少錢,但不離,我就可以花他一輩子的錢,我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方伯煦無語地看着唐硯濃,道:“你自己想想吧,我要回去給你賺第二份結婚彩禮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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