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她提前給宋九伊發消息,兩個人在雲上咖啡廳見面。
宋九伊一進門,看見唐硯濃坐在角落裏,單手撐着下巴,臉上的神情褪去,目光悠悠地散落在窗外。
宋九伊走過去,用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豪門闊太的生活看來也不怎麼樣,怎麼還無精打采的?”
唐硯濃的眼皮懶懶地動了一下,有氣無力的說道:“豪門闊太的生活,我可能再也享受不到了。”
宋九伊頓了一下,抓住唐硯濃的手腕,驚呼道:“你不會是想跟晏修離婚吧!”
宋九伊反應如此強烈,唐硯濃着實有些嚇到了,更是被她‘我怎麼有你這個渣女好朋友’的表情傷到了。
“晏修那麼愛你,你就真的忍心?之前不是你說他是聚寶盆,還沒用多久,你捨得扔掉?”
宋九伊每一句話都是對唐硯濃有聲的控訴,以及話裏話外都在勸她不要甩了晏修。
唐硯濃的腦門突突地發疼,她撫着太陽穴,道:“不是我要離婚,是晏修馬上就要把我踹掉了。”
宋九伊怔住,“我操,怎麼回事啊?”
唐硯濃剛要開口解釋,宋九伊陡然把她摁住,質問道:“你在外面有狗了?”
唐硯濃:“……”
她氣不過,反問道:“你怎麼覺得會是我,晏修花名在外,惡記斑斑,難道他不是應該更有可能嗎?”
宋九伊態度篤定道:“怎麼可能會是他,就算他之前有些過分,但是他現在不都已經改了,何況他對你那麼癡情,又爲你做了那麼多,我們都看在眼裏,你別誣賴他。”
唐硯濃:“……”
晏修什麼時候在別人口中竟然變成情種了?
而且竟然如此深入人心。
就連之前一直對他私生活詬病的宋九伊,現在都對他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宋九伊現在就像是晏修的粉絲頭子,堅決維護他的形象,甚至不容別人一點詆譭。
宋九伊看唐硯濃一直不說話,意識到剛纔自己的話有些過分。
她伸出手指,討好地戳了戳她的手背,“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晏修對你這麼好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那個店兒了。”
唐硯濃扒拉開宋九伊的手,深吸一口氣,道:“沒出軌,沒離婚,是晏修可能知道我是在裝病了。”
宋九伊難以置信地放大瞳孔,一臉認真的表情,道:“你這麼會裝,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唐硯濃:“……”
她覺得今天宋九伊可以輕輕鬆鬆地就能把她氣死。
“這還不是都賴你!”
宋九伊往後一縮,“關我什麼事兒?”
“要不是那天晚上我去酒吧救你,就不會被晏修的兄弟撞見我打架,萬一他認出我來,跟晏修說了,那我徹底就完蛋了。”
宋九伊錯愕地瞪大眼睛,眉頭緊皺着,小聲問道:“他應該不會這麼多事吧?”
唐硯濃搖頭,愁地腦仁發疼,道:“誰知道,晏修生日會上他也會在,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躲過去。”
宋九伊也拉下小臉,趴在桌子上左思右想,“現在只有兩種方法,第一個是你不去,第二個就是想辦法讓他不去。”
唐硯濃眼睛一亮,“怎麼讓他不去?”
宋九伊想了想說道:“竄稀走不動路,半路車爆胎,或者直接綁架撕票?”
唐硯濃噎了一下,“行了,說到這兒吧。”
宋九伊也覺得自己說得離譜,“雖然有那麼一丟丟過分,但確實管用又好使啊,不然那就只能你不去了。”
宋九伊道:“你隨便裝個病無法到場,就你那演技,晏修肯定會相信。”
唐硯濃沉默了一會兒,“病到多嚴重才能無法到場?”
“半截不遂的那種?”
“行了,我還是找人去綁架撕票吧。”
回到風華里,唐硯濃立即行動。
晚上晏修加班沒有回來,唐硯濃偷偷地用涼水洗澡,又到窗前吹了半夜的冷風。
第二天毫不意外的感冒發燒了。
劉嬸見唐硯濃遲遲不起牀,就上來叫她喫早餐,一看見她病殃殃地趟在牀上,趕給她測體溫。
劉嬸看了看體溫計,說道:“不到38度,我去把上一次你喫剩下的退燒藥拿來。”
唐硯濃錯愕地眨了眨眼,趕緊拉住劉嬸的胳膊,聲音虛弱,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喘不動氣了,心臟特別難受。”
劉嬸一聽心臟嚇壞了,“心臟難受?那現在該怎麼辦,我去給少爺打電話。”
唐硯濃攔住她,眼神裏滿滿地都是虛弱的懇求,“我不想讓他擔心,先不要告訴他,你把我送去醫院就好了。”
情況緊急,劉嬸也沒有時間耽誤,趕緊叫來季叔,把唐硯濃送去醫院。
唐硯濃提前就跟方伯煦打過招呼,一切進展的非常順利。
掛上水,唐硯濃緩緩地睡過去,等醒來晏修已經在身邊了。
他背靠着她,站在窗臺打電話,聲音極其不耐煩。
“我知道了,媽,已經在醫院了,她還沒有醒。”
“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好好照顧她。”
聽到牀上的動靜,晏修對電話另一端喋喋不休地薛寂白說道:“你親兒媳婦醒了,你這個撿來的兒子要去看她了。”
晏修毫不留情地掛斷電話。
他走到唐硯濃身邊,看了她一眼,“好些了嗎,還哪裏難受?”
唐硯濃眼眸裏濃濃的病態,垂着眼皮,眼神暗淡,聲音嘶啞無力,“好多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晏修看着她,挑了挑眉,“餓了嗎?媽讓劉嬸送來了雞湯,起來喝一點。”
唐硯濃搖了搖頭,柔聲說道:“我沒什麼胃口,不想喫。”
“多少喫一點。”說着不顧唐硯濃的意願,從保溫桶裏舀出一碗雞湯。
晏修看着她嬌嬌弱弱,一臉慘白的樣子,好心地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張嘴。”
唐硯濃剛聞到一絲雞湯的味道,就立即屏住呼吸,拒絕地搖了搖頭。
晏修擰了擰眉頭,他要趕緊把她喂完,好去交差。
爲了完成任務,他聲音壓低,命令的語氣說道:“不能不喫。”
唐硯濃看出他的不容拒絕,痛苦地張開嘴,晏修滿意地往她嘴裏灌。
唐硯濃本就不想喝,晏修喂地太急,她來不及嚥下去,實在被灌的太難受,情急之下,她胳膊一揮。
下一秒,一碗的雞湯被她推翻,結結實實地撒了晏修一身。
晏修臉色一沉,擰着眉頭看身上的狼藉。
唐硯濃心裏十分痛快,但臉上還是表現出一副內疚害怕的樣子。
她眼眶裏閃動着細淚,柔柔弱弱的,聲音帶着哭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照晏修的脾氣,要是有人敢撒他一身雞湯,他肯定不會輕饒。
但他看向唐硯濃,她雙眼猩紅眼,淚簌簌地落下,嬌弱地低喘着,連說句話都費勁。
一時間,窩在心裏的火也慢慢地壓制下去,她都已經弱成這樣了,他還是不跟她計較了。
他臉上褪去火氣,溫柔地握着她的手,說道:“不怪你,是我太急了。”
唐硯濃剛纔明明都從他眼神中看出他在生氣了,但意外,他又突然變得溫柔深情起來。
唐硯濃越來越搞不懂他。
搞不懂,就不要去懂,唐硯濃懶得再去費腦力,她垂了垂眼皮,“道:我還是有些難受,想睡覺了。”
晏修扶着她躺下,“睡吧。”
晏修叫劉一白給他送來了一套嶄新的西服,從衛生間裏換完出來。
看到牀上人,臉色蒼白,閉着眼睛,安靜的彷彿沒有了呼吸。
他心一驚,走到牀邊,伸出手指在她鼻息上試了試。
還好,還有氣。
不過呼吸又緩又輕,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
晏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
真是越來越弱了。
晏修生日這天,在陸庭禮的酒莊玩了一番,覺得沒意思又轉戰到酒吧。
顧北清又一次姍姍來遲,他掃了一眼在場的人,看向晏修,道:“你過生日,嫂子都不來?”
晏修噙着笑,心情看起來很好,道:“在醫院。”
秦觀過來插話:“她病的真是時候,早不病晚不病,非要在你生日這天病,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故意的呢。”
晏修挑挑眉,吊兒郎當地咬着煙,全然不在意。
秦觀看了看晏修,實在沒忍住,說道:“二哥,你不知道圈裏人說的有多難聽,都在議論你娶了個病秧子。”
晏修咬着煙,翹着二郎腿,笑得風光快意,“有病多好,出來浪沒人管我了。
秦觀一驚,錯愕地看向晏修,“二哥,你真是這麼想的?”
晏修覷他一眼,“不然呢?你以爲我愛上她了?”
秦觀驚訝地張大嘴,原來是他誤會二哥了。
一開始晏修要娶一個病秧子時,圈裏人都在嘲諷,看熱鬧。到了後來,大家又在傳晏修深愛着唐硯濃,浪子回頭。
聽多了,加上晏修異常舉動,他就真的信了。
晏修看他一眼,勾笑道:“傻不傻。”
秦觀現在終於想通了,原來二哥都是裝的。
“二哥,你這個辦法真絕,我媽現在也開始逼我相親,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方法複製一下。”
晏修勾了勾脣,眼角的笑更加得意。
顧北清坐在一旁不忍直視,擰了擰眉,正在猶豫如何委婉地開口。
就聽見秦觀大叫一聲:“臥槽!那不是病秧子嗎?”
晏修順着秦觀指的方向,看向舞臺中央。
舞臺上的女人一身白色及膝短裙,白皙的肩裸露在空氣裏,耳前彆着一隻紅色的玫瑰花,花枝招展,扭腰甩胯,清純又惹火。
這個活蹦亂跳的女人,是自己嬌嬌弱弱的妻子?
晏修陰沉着臉,拿出手機,撥通唐硯濃的電話,死死地盯着舞臺上的女人。
他眼睜睜地看着唐硯濃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留情地放下,任由它響着。
唐硯濃正跳得起勁,一轉身就看見晏修朝這邊走。
她心一驚,都來不及收斂表情變臉,晏修就走上來。
他緊緊摟住她的細腰,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咬着牙說道:“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在醫院?”
唐硯濃心裏慌亂地打鼓,硬着頭皮垂眸低聲咳了幾聲,梨花帶雨,柔弱道:“醫生讓我多跳跳發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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