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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玫瑰 第4节

作者:未知
宁姝“嗯”了一声,笑了笑:“明天见。” “明天见。” 她還有一個棘手病例,是从老师那裡接来的。一個被强.奸导致抑郁的十五岁小女孩,大家都不建议她接手,但她還是一意孤行了。 办公室的大灯被关掉,宁姝就着台灯微弱的光线忙到八点半,才终于整理完所有资料。 一抬眼,视线落在桌角那個土掉牙的粉红色水晶球上。 明知道所谓的情人节礼物都是温景泽托别人买的,她却還是满心欢喜地接受,就连這种全世界女朋友收到都会气得跳脚的礼物,她也像宝贝似的供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到了此刻,水晶球裡的每一片雪花都仿佛在嘲笑着她這么多年的卑微和痴傻,玻璃折射下的灯光也格外刺眼起来。 分手后她沒哭過,這会儿却沒来由的眼中酸胀,热意汹涌,心脏像是被重物有一下沒一下碾着,碾破了,突然发现血早就流干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从七岁起就住在她心底的少年,终究還是沒能留住。 一片死寂中,回忆的画面像默片似的袭上脑海,唯一的声音是温景泽。 是他挡在那些欺负嘲笑她的同学面前,充满稚气和霸气的声音:“从现在起宁姝是我的人,我罩的,谁再敢骂一句小结巴试试?老子揍死他。” 這一罩,就是十多年,整個青春。 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翻滚下来,滴在透明的水晶球上,啪嗒一声,她指腹颤抖着摸上去。 就在這时,手机铃突然响起。 宁姝擦了擦眼睛,视野重新变得清晰,屏幕上是個陌生号码。末尾四個8整齐而亮眼,她心底莫名咯噔一跳,有种预感。 摁下接听时,对面的嗓音并沒有让她意外:“宁姝?” 她哽着声“嗯”了一下。 男人气息稍顿,嗓音依旧低沉平淡:“是我,裴司延。” 第3章 “别让自己受委屈。”…… 和温景泽在一起的时候,她沒少见到這位爷,也不是第一次联系,只不過以往都是助理约她。 温景泽犯浑,裴司延以温父的名义帮他善后,算是個尽职尽责的代理监护人。有时候宁姝甚至会突然想,這人将来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是個好父亲。 不過這似乎很遥远。 他還年轻,又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况且像裴司延這种男人,把现在的時間用在结婚生子上,无疑是浪费。 宁姝刚走出电梯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车门在她走下台阶时自动打开。 裴司延坐在临窗的位置,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连每根头发丝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清俊无瑕的侧脸正对着大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指不停敲着键盘。 宁姝下意识瞟了眼电脑屏幕,只瞥见满屏表格和数据,她不敢多看,忙不迭开口打招呼:“裴叔。” 男人眉梢微微一蹙,手指停下,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问她:“吃了嗎?” 宁姝老实回答:“沒呢。” “嗯。”裴司延合上笔电,目视前方,“开车,去盛泰广场。” 司机得令启动车子。 ** 盛泰广场的一家中式餐厅裡,裴司延要了個包间,靠窗的实木餐桌,月白色纱帘,带着几分无法遮掩的浪漫气息。 只不過人不对,怎么也浪漫不起来。 宁姝盯着桌面上的百合花数花芯,裴司延叫来服务员点菜。三荤一素一個汤,都是這儿的招牌菜,裴司延特意嘱咐:“汤裡别放葱花。” 宁姝稍微一愣,带着点激动不假思索地问:“您也不吃葱花嗎?” 裴司延神色淡淡的,拿過盘子裡的热毛巾擦手:“上次汤裡的葱花都被你挑出来了。” 宁姝心底咯噔一跳,随即是五味杂陈。 她和裴司延除了這次,也就一起吃過一顿饭。還是订婚前温父专程从国外回来,加上温景泽和她妈妈,五個人一起吃的。 裴司延记得她挑葱花,温景泽却会在過年的时候,一個接一個给她夹春卷。 明明他家裡的阿姨做春卷,葱姜都不要钱似的往裡放。 想到這些,宁姝心裡头酸涩难抑,表情也沉下来。 裴司延眸色微暗,面上却岿然不动,他接了很长時間的电话,說的是英文。宁姝大致能听懂是谈并购的事,却假装沒听,自顾自刷着朋友圈,一不留神又点进某人的頁面。 分手后直到现在,温景泽线上消失,连一條朋友圈都沒发過。 她也不知道她是想看什么。 看温景泽无病呻吟裡透露出对這段感情惋惜的蛛丝马迹? 她可能是在做梦。 宁姝自嘲地扯了扯唇,退出来,暗骂這双沒出息的手。 菜很快上来了。 裴司延吃饭不說话,她也不爱主动搭讪,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 末了,裴司延从卡包裡拿出一张卡。宁姝抬头一看,有点眼熟。 他把那张金色卡片放在桌面上,手指摁着轻轻推過来:“是阿泽对不住你,這笔钱你收下,算是给你的补偿。” 宁姝愣住。 她认出這是她還過去的那张卡,裡面有八百八十八万,是温父送给他们小俩口的。 “這是他父亲的意思。”裴司延淡淡地把手收回去,那张卡孤零零地留在她面前。 宁姝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裴司延显然是沒打算拿回去了。 纠结之下,她站起身:“裴叔,我想去趟洗手间。” “好。” 她沒让服务员领着,自己循着指示牌找到洗手间。在隔间裡站了一会儿,给霍迎春打电话。 這么大一笔钱,收与不收,她沒办法独自做决定。 母上大人沉吟片刻,說:“给你你就拿着吧,我叫你夏叔叔项目上让点儿利,這样彼此脸上都好看。” 宁姝挂了电话,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然后往包间的方向走回去。 刚一拐弯,突然一阵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古龙香水的气味侵袭而来。她来不及反应,整個人被扑在墙壁上。 抬眼一看,是熟悉的面孔。 男人面颊绯红,清俊的脸上布满油光,眼中是朦胧而狂热的醉意。 宁姝蹙紧眉头:“温景泽,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两瓶伏特加。”他两手摁在她身侧,低下头,任凭酒气喷洒在她脸上,“你最喜歡的那种包装,阿姝……” “离我远点儿,臭死了。”宁姝抬起手用力地推他,可還是拗不過男人的力气。 他的唇凌驾在她额头上方一两公分的位置,呼吸灼热,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在发烫。 “阿姝。”他叫她名字,携着醉意有些模糊的缠绵,“你說不想当我名义上的女朋友,是嫌我不碰你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宁姝梗着脖子,后背紧贴住墙壁,因为太過用力,浑身骨头都开始发酸。 她只是不想再做一個傀儡似的女朋友,看着他跟外面的女人暧昧不清,然后再把她当成借口抽身而退,换下一個。 她就像一個虚无的圆心。他以她为中心,却从来不会停留太久。 哪怕她对他来說是特别的。 但她想要的不是特别,是唯一。 温景泽显然是沒听进去,醉透了的男人完全沉浸在自己主导的精神世界裡,甚至可能连面前的她是真是假都分不清。 他俯身下移,靠近她的唇。 “是你自己說的,婚前不想发生关系,你要是有意见早說啊。”男人身形微晃,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她,唇瓣也只在咫尺的距离,“你早說,我什么都给你。” “温景泽,我不是那個意思。”宁姝沉着声再强调一遍,用力掐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我們已经分手了,你清醒点。” “你乖,别闹。”温景泽把她的头摁进怀裡,低下头吻她发心,有点语无伦次的急切,“你不是喜歡我嗎?你从小就喜歡我,阿姝,你离不开我的。只要你乖,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宁姝咬住下唇,憋住眼眶裡阵阵温热。 一辈子。 她差点就心动了。 到现在她依然相信温景泽会对她好,但绝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好。 七岁的温景泽和二十四岁的温景泽,除了人长帅了,個子高了,性格几乎沒有变化。 他過去不为任何人改变,将来也不会。 “阿泽,你别這样。”宁姝静静地望着他,“一直以来放不下的是我,现在我放下了,你也自由了。” “我不信。”温景泽捧起她的脸,双目赤红,“我不信你舍得离开我。” 浓烈的酒气和突然压下来的吻,让她瞬间濒临窒息的同时,脑袋裡嗡嗡作响。 然而温景泽并沒有碰到她的唇。 他整個人被拉扯开,撞在走廊另一侧墙上,痛得呻.吟打滚,酒意上头骂骂咧咧。 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注意,两名保安匆匆跑過来。 他们先看见倒在地上的温景泽,连忙扶起,刚要教训人的时候,一转头对上裴司延冷然严肃的脸,忙不迭换成满脸谄媚,点头哈腰:“裴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裴司延抬着胳膊,手腕隔着衬衫袖口搭在宁姝肩膀上,手却并沒有碰到她,分寸感十足地护着。两名保安见状,也十分恭敬地朝她弯腰。 裴司延冰凉的眼神瞥了一下温景泽:“把他弄去醒酒。” “好的,裴先生。” 保安架着温景泽离开后,裴司延带她去乘电梯。 vip专用的电梯裡只有他们两個人,装修奢华,轿厢壁上挂着复古油画。冷气温度适宜,還有钢琴曲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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