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姑娘们被罚 作者:搬进四两 从尤夫人那儿回来,秦漫便见尤子君有些抑郁,虽是清楚缘由,但她却不曾开口劝慰他。他孝顺他母亲,自是不喜听什么损害他母亲的话儿,而他知道推了三位新姑娘的事儿有难处,也就更不喜一些纯属宽慰的表面话儿了。所以這当口,她還是让他自行拿主意的好,毕竟她与他還沒到亲密无间的地步,话也就不能說的那般明显。 尤子君默了半会儿,便与秦漫說是要去沈姑娘那儿瞧瞧。秦漫明白他如今最亲的還是沈姑娘,也不說一起去探望的话了,只托了些祝福的话让他带了過去。 沈姑娘房裡的丫头是远远地见着尤子君进了颐院,急忙去了房裡禀告自家姑娘。她之所以慌,那是因为房裡還有其他几位姑娘,這会儿正在說着新姑娘进门的事儿呢。 “沈姑娘,总之這事儿你可不能光瞧着,少爷最心疼的還是沈姑娘你呢。那三位啊,我便是怎么看也不是好货色,那走路說话什么的,都透着一股子骚。”潘姑娘竖着柳眉說道。她是跟那三位新姑娘打過照面儿了呢,沒落着便宜,心裡是别扭极了。她心想這還沒去伺候少爷呢,要是伺候起了,可不得把她往脚下踩了? 其他位姑娘都因她說的這露骨的话儿而皱起了眉头,而尤姑娘面上的笑那是最为古怪。她心裡边儿想的是這潘姑娘到底不是大户人家出身,說话也不知积三分口德的。 沈姑娘心裡那也是叫一個无奈,這好好的清静日子却被這些個姑娘给搅了。平日裡倒不见她们勤快,這会儿是赶也赶不走,都盼着她能将少爷留在颐院,最好是永生不见那三位新姑娘才好。 其实她倒也理解她们心裡头的想法,這被她拴住总比被那三位新姑娘拴住的好,起码她這身子……也是给少爷生不了一男半女的了。這最大的威胁一除,她们自是希望少爷還是喜歡她,免得真如了族长的本意,让那三位新姑娘给少爷添了丁。 “潘姑娘……”沈姑娘刚开了個头儿,就见自己房裡的丫头巧儿神色慌张的进了房,直往她這边儿来了,便停了要說的话。 “姑娘,少爷来了,這可怎么办才好?”巧儿說完便瞧了其他姑娘几眼,面上的不悦也显露了出来。少爷可不是糊涂人,這一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到时莫要因为误会姑娘跟其他姑娘一起算计而心生怪罪才好。 其他几位姑娘也都惊了惊,心裡都想着不是說今日少爷与少夫人在一块儿形影不离嗎?怎么這会儿又丢下少夫人到沈姑娘房裡来了?不過這一下子,她们恐怕要遭责难了。 虽說少爷平日裡对她们尤为纵容,但這事儿是涉及了沈姑娘,只怕少爷心裡不会那般舒坦。沈姑娘也极少与她们往来的,她们也不曾与沈姑娘有多大交情,這会儿又是在這個节骨眼上,這真真是……唉! 众位姑娘都站了起来,此时尤子君也进了房,见這么多人都在沈姑娘房裡,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便沉下脸来。 “巧儿,我不是說過你家姑娘身子弱,不许太多人来打扰她?”尤子君首先责难了沈姑娘房裡的丫头。他還在這個家裡便是如此了,也不知他以往沒将沈姑娘带去钱庄时,她在家裡是遭了些什么罪。想到此,他忍不住望了一眼沈姑娘,颇有歉疚之意。 沈姑娘抿嘴一笑,少爷便是這般,总怕她被其他姑娘欺负了去,其实姑娘们就是嘴巴上冷嘲热讽一番罢了。有严明的族规在头上,又真正能对她怎样呢?沒哪個姑娘放着安生日子不過,而要与她過不去的,少爷那是多心了。 巧儿急忙跪下道:“是贱婢处事不当,請少爷责罚。”她也是想拦着,可姑娘不让她太生硬的拦呐。這不,就让她们给钻了空子进来了,她也总不好将人给赶出去的。 尤子君又朝向其他姑娘道:“你们都知道沈姑娘身子不好,怎么還一起合计着来了?莫不是因为這两天有新事儿,你们来——嗯?” “少爷息怒,我們都是来探望沈姑娘的,决沒有其他心思的。”潘姑娘急忙解释道,却是将先前自個儿說的话翻了個底朝天。 此时谁开口那才是倒霉呢,這不正往尤子君的怒火上撞嗎? 其他位姑娘都知道這一点,都紧闭着嘴只想挨几句骂就算了呢,反正少爷也不会动真格儿的罚她们。這时听潘姑娘這一开口,她们便在心裡叫着不好,因为她们瞧见了少爷脸色,又沉了几分。 潘姑娘還不知大祸临头,尤子君便已经提了声调:“我可有說你们起了其他心思?我原本的意思不過是你们来告诉沈姑娘外头的新事儿罢了。不過我听你這意思,倒是有其他心思的,不然你怎会误解了我话裡的意思?” “少爷,贱婢……”潘姑娘脸色白了,只因少爷還极少用這种话儿来与她们說,便知道少爷是生了火气,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她此时是說什么也沒用,少爷从来就不是不明白,只是不计较。不過她還想不明白,为何以往少爷能忍了她们,现今儿却…… 尤子君心想這些姑娘们也实在是太不知收敛了,原先他是不愿依着族规裡的條例,给她们一点自由,不過她们却似乎并不知他的心思。他便看了一圈后道:“我一向不罚你们,這回我却是要开了先例了。今天在這儿的,都去尤管家那儿领罚,别以为我這裡就沒了规矩。” 一席话出来,各位姑娘都白了脸。最为懊恼的便是许姑娘了,她這是在看什么戏呢!這会儿火烧到自個儿身上来了,她微微低下头,心道早知如此便不来凑這热闹的。不過少爷這会儿的硬气,倒让她觉得有几分意外,以往她還沒看清少爷這個人呢。 沈姑娘轻咳了一声,扯了扯尤子君的衣袖道:“少爷,依贱婢看……”這毕竟是在她房裡的事儿,她能不求情嗎?這要是真罚了,只怕這些個姑娘往后要恨死她的。 谁知尤子君不等她說完便挥了挥手道:“這次谁求情也沒用,你安心养你的病,也不要管這事儿了。”他又转向其他姑娘道:“今天是我罚了你们,沈姑娘那可是一点干系都沒有,你们若将這事儿埋怨到沈姑娘头上去——日后我知道了定還要重罚的。都听清楚了?” 姑娘们只得应道:“听清楚了,少爷。” “既是听清楚了,那都去领罚了。”尤子君也知道這一趟去了尤管家那儿,免不了有個十板子,不過他却是下了决心要整治一下姑娘们之间的风气。這斗来斗去,总不是個事儿的,如今夫人进门也是面对了许多争斗,再不能這般下去了。 沈姑娘是明白他心思的,不過却对他這方法不太赞同。争斗這事儿,不是罚几下子便能制止得了的,反而是更会加重争斗。除非是有個领头的,能把各人都收服了去,否则這争斗便一日不休。而今這尤家内裡沒有能领头的女人出来,那自然是斗的一塌糊涂了。 姑娘们都应着声儿往外去了,心裡便是再害怕尤管家的板子,那也是不敢吭声的。不過這回的账,大家却都是往潘姑娘头上算了,便一致决定从此往后不掺和有潘姑娘的算计了。 沈姑娘等其他姑娘都走的沒影儿了,才半嗔着对尤子君說道:“那孙姑娘可不是個爱争斗的人儿,少爷怎么连她也给一并罚了?這让奴家以后怎么与孙姑娘往来呢?” 沈姑娘也只有在私下与尤子君說话时,才微带了些小女儿娇态自称‘奴家’,其实那是仿照六王爷与其夫人的。沈姑娘的母亲也非正室,却是六王爷唯一钟爱的女人,被贬后便只剩沈姑娘的母亲一人在身侧了。 “這既然要罚,便要一并罚了,哪儿有挑一個出来不罚的道理?”尤子君笑了笑,牵了她的手往床边去,又說:“想必你這会儿也累了,還是在床上躺躺的好。” 沈姑娘心裡头甜蜜,心想虽是不能再伺候少爷,不過少爷却沒有因此而嫌弃她半分,她這辈子也值了。 她笑道:“谢少爷,奴家這会儿還好,许是见着少爷便不觉得累了。不過——”她顿了顿,在尤子君的忙活下躺了下来才又继续道:“不過少爷似乎是累了,想必還是为了三位新姑娘的事儿吧?” 尤子君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苦笑道:“知我者,莫若玉涵也。我正是为了這事心烦着,我虽有心推了去,却只怕有心无力。” 沈姑娘半晌沒作声,她从小便与尤子君相识,又跟了他這么些年,自是了解他内心的。莫說他不惯這尤家,便是她——也是住不惯地。只是为了他,她忍了這么些年,眼看着這身子也熬不住了,总算是個解脱了罢。 只可惜她是帮不了少爷什么,少爷纵使身不由己,那也還得忍着。往前那么些事儿,少爷不也都管不了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琢磨着该怎么让少爷少烦心一些。 蹦跶蹦跶,要票票,明天端午加更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