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探望 作者:搬进四两 尤子君从老太太那边儿回来,便直奔静宁院了。他一走进房间,便见秦漫正趴在床上憩息,而月成眼眶红红的收拾着药箱,看样子是刚给秦漫处理過伤口。 他大步走過去,责备道:“你這下人太不懂事,怎地草草处理了事?该去請個大夫呐!” 月成急忙跪了下来,道:“是贱婢的错儿,少爷息怒。”虽說她也是极想請個大夫的,可少夫人不让啊,她也拗不過少夫人那脾气儿。 秦漫便撑起身来,笑道:“夫君莫要怪月成,是妾身不让她請大夫的。不過是两下板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不要惊动太多人了。”請大夫必定要通過尤管家,而如今整個尤府都为尤姑娘的事儿欢欣鼓舞着,她這么大费周章显得有些高调了。原本她這伤也不严重,擦些药膏再休息两日想必就好了。 “夫人莫乱动,快躺下。”尤子君急忙按住她双肩使她躺了下去,又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仍是有些责怪:“夫人這两下板子是为我受的,若是处理不当出了什么大問題,那夫人叫我怎么安心?”說着他便回头对月成道:“去让尤管家找個大夫来,就說是我下的令儿。” “是,少爷。”月成虽說已经看過秦漫的伤势了,也知道其实是不重的,不過還是依了尤子君的话往外走。 “等等,月成。”秦漫头疼地叫住了月成,见月成不知所措的转身看着她,才对尤子君道:“夫君若不信,妾身让夫君看看伤口便是了,真是不用請大夫的。” 說着秦漫脸有些发烫,這一看必定是要宽衣解带的,可为了阻止他去請大夫,她也只好如此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又是在這尤姑娘有了身子的节骨眼儿上,那些知晓了的人必定会暗地裡說她小题大做,故意扮柔弱取得尤子君的怜惜。 再說尤子君一进来她便猜到他有话对她话,且似乎是什么不好启口的事儿,想必也与尤姑娘有关。她此时注意力倒是在他心裡的事儿上,也不愿去請什么大夫。 尤子君见她如此坚持,便也妥协了,回头道:“月成你先去门口守着。”他也是想看看到底伤的如何了,倘若严重那他還是要让月成去請大夫的。 月成便依言去门口了,心裡是为少爷如此关心少夫人而高兴不已。在這尤府裡,男人的疼宠就是女人最大的护身符呐。少夫人只要得了少爷的疼,那做什么都有人支持了,也就不怕個什么了。所以這回她虽是看着少夫人替少爷挨了板子,那她也是按捺住冲动沒去替了少夫人的,毕竟這感动少爷的事儿,還得少夫人亲自去做。 秦漫便打算解了衣衫让尤子君看腰臀间的伤,但她一动便被尤子君给按住了,只听尤子君道:“夫人還是躺着,我来便好。” 闻言秦漫整张脸都涨红了,她暗暗唾骂自己好歹是穿越人士,怎地在他面前這般手足无措?实在是有些丢脸地。她便强自镇定下来,脸儿偏向床内侧,也就由着他去了。 尤子君小心翼翼地在她腰间移动,解开了层层束缚,這才见着了那两下板子在這嫩滑的皮肤上留下的痕迹。虽說也确如秦漫所說不严重,但总归是挨了两下,那火红的痕迹是让他心底十分不舒坦地。他沉了脸,道:“那两個下人真不知事儿,既是见着夫人扑過来,当要手下留情的才是。也不知他们叫什么,下回遇见可得好好教训。” 秦漫便闷声道:“夫君可不会看不出来,他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地,否则妾身怕是真要請大夫了。”她估计着,原先那两個下人便不敢对尤子君真下重手,已经暗自减轻了力道。后来她被尤子君扶着起身,那是见到两個下人脸上明显如释重负的神情的。 尤子君叹了口气,心想這倒也是,他便轻轻的又替她把衣裳带子给系好了。他俯下身在她耳边道:“既然都看過夫人的身子了,那我也就不再坚持给夫人請大夫了。” 秦漫更加的把脸往枕头裡埋,心道這尤子君怎么說话也不正经了? 尤子君轻轻扳過她的头,也瞧见她红扑扑的脸蛋了,便笑着道:“我原是要逗夫人开心,却不想把夫人弄了個大红脸,是我的不是,夫人還請见谅。” 秦漫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夫君這趟来可不是专程看妾身伤势的吧?夫君有话便直說,妾身自個儿在這心裡揣摩也累的。” 尤子君顿了顿,面色有几分不自然了,不過他還是将尤姑娘的事儿說了出来:“夫人聪明,我的确是有事——關於尤姑娘的。尤姑娘如今有了身子,事事都得注意着些,我便作主让她搬去轩院了。這趟主要是为了看夫人的伤势,顺便将這事与夫人說一声。” 秦漫的眉挑了挑,心裡還是颇有些讶异,這样的殊荣到底是不合规矩的,只怕——只怕给尤姑娘带来的不是福而是祸呢。她想了想才說道:“夫君决定的事情妾身自是不敢有异议,不過夫君往后是多呆在轩院,多陪陪尤姑娘的好。” 尤子君也听出了她话裡的意思,不過他却是不打算如她所說整日都呆在轩院。他握了她的手道:“我原本是這般想的,不知夫人以为如何。我白日便多陪陪尤姑娘,到了晚上便来静宁院——白日尤姑娘须散心养胎,這晚上我要处理钱庄事务,在轩院的话怕是会打扰了她的休息。” 秦漫想起了他那日所說会将钱庄的账务带回尤府来做的话,此时又见他這般安排,心裡不欢喜那也是难的。她知道尤子君逐渐地已经开始信任她了,特别是经過了今日這事儿。她便笑了笑說:“夫君怕打扰了尤姑娘便不在轩院歇息,却不怕打扰了妾身便在静宁院歇息,妾身倒不知该喜還是该忧了。” 尤子君听她如此打趣,知道她是同意了,便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又道:“夫人先歇着,我将尤姑娘的事情安排妥当再将我的一些物什搬来静宁院。” 秦漫点了点头,便目送他出了房间。 月成见少爷离开,這时才进了内室,对秦漫忧心忡忡地說道:“少夫人,方才那话儿奴婢都听见了,可少夫人怎会同意少爷把尤姑娘安置在轩院呢?那尤姑娘本身就有了一道护身符,若再把少爷的心给留住了,那少夫人往后……這事儿不合规矩,少夫人完全可以用规矩劝劝少爷的呐。” 秦漫反问道:“那月成觉着我该如何?我們走时,母亲与夫君同时留在了尤姑娘那儿,想必此事母亲已是知道也沒有反对的。母亲既不反对,父亲那边儿必定也是欣然同意,老太太想抱曾孙已经许久,在此种情况下,大家又怎会顾忌什么规矩呢?我若一個人提出意见,夫君心裡還会高兴?” 月成抚额:“少夫人說的是,這样一来少夫人那两下板子便白挨了。可尤姑娘那边儿……少夫人可得想办法别让少爷被她迷了去呐。” 秦漫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道:“月成以为——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妇,男人会喜爱到哪裡去?” 月成忍不住也笑了:“少夫人好坏。”她心裡感慨着,自从少夫人嫁了人,那才真正的聪明起来了,不似以往……原本她也不希冀些什么的,可如今少夫人日渐得到少爷欢心,她忍不住心大起来,希望少夫人能一步登天。她也沒有什么自個儿的念想,不過是希望自己效忠的主子得势,那她多少也觉得面上有光地。 停了笑闹,秦漫若有所思地道:“再說——只怕那些人不会轻易让這個孩子安然降世吧。”她轻轻叹了口气,虽是心裡不忍,但她却知道自己什么也不会做。 月成猛地瞪圆了眼,往门口处瞧了瞧才走近床边,低声道:“少夫人,這话儿心裡明白就好,可莫要给别人听了去,不然這不知情的一乱传,還以为是少夫人……” “月成不說,那就沒人知道。”秦漫又笑起来,她如今倒是唯有月成這丫头做心腹了。月成毕竟是下人,许多事情也就比她這個少夫人好办,起码月成听来的那些事儿,她是从来不曾从人口裡得知的。 月成嘴一瘪,有些委屈:“奴婢是少夫人带来的人,难不成還胳膊肘子往外弯?奴婢只希望少夫人好,那奴婢也就好。”她眼睛又亮起来,小小声地道:“奴婢還真希望他们出手,少夫人便能渔翁得利了。” 秦漫半晌沒說话,内心也颇有些挣扎。尤子君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孩子,她真要眼睁睁看着他再次面临丧子之痛嗎?她虽然不敢断定什么,但那唯一怀過孩子的秦玉莹死得蹊跷,再加上這么多位姑娘又从沒怀孕過,她不得不怀疑還是有人不想尤子君有后的。 只要這次尤姑娘一出事,那必定還会露出些马脚出来,尤夫人到底与這事有无关联,那就清楚得很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不過就是尤子君的母亲与此事有关,那届时事情便不好办了。 月成也猜出了秦漫的心事,便安慰道:“少夫人莫要太過在意,若真有此劫,以少夫人如今的势力,也是做不了什么地。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少夫人不曾害過人,便能心安了。” 秦漫闭上了眼,打算休息一会儿,许多事情她還不想与月成說的太明白,因为月成不会懂。 继续码字,我好像欠着几更啊,尴尬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