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查探 作者:搬进四两 月成听见秦漫唤她,匆匆地就进了内室,却因见到秦漫眼裡隐隐的泪光而吃了一小惊。少夫人去了一趟沈姑娘院裡,好似有了伤心的事儿,莫非是沈姑娘說了什么少夫人不爱听的话儿?不对呢,少夫人一向跟沈姑娘交好,怕是为了沈姑娘的病而忧心吧。 “少夫人,沈姑娘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少夫人就不要为這個而伤心了。”月成走近了些,抢了秦漫的活儿替她穿鞋,口裡又安慰道。 秦漫拭了拭眼角,說道:“這個倒不要紧,我心裡自是知道。不過月成,我要问你一件事儿:這几月是否每逢月尾便有打杂的下人送檀香来房裡?” 月成愣了愣,不知道少夫人为何突然问起這個,回過神来便答道:“是的,少夫人。不過奴婢可都沒点呢。” 秦漫笑了笑:“我却是沒见着有下人送来檀香呢,還有,月成为何不点呢?” 月成理所当然地答道:“這原本是小事儿,哪儿能烦着少夫人呢?初时那些婆子派来的下人還想进少夫人屋裡来,被奴婢给拦住了。往后每次送来檀香,奴婢便在门口给接下,所以少夫人便不知道此事。至于這不点的原因——少夫人可莫要因为不信任奴婢而考奴婢了。少夫人与奴婢都是初来乍到,這上上下下的又透着古怪,奴婢可不能接她们任何东西。” 秦漫看着月成毫不掩饰的神情,听着她坦坦荡荡的话语,便一直挂着笑脸儿。 月成以为是少夫人不信她,便急急地道:“少夫人每回用膳,那都是奴婢先用银针试過,又每样尝過一口的,少夫人這可是亲眼见到的,哪能怀疑奴婢呢?至于這檀香,奴婢之所以沒告诉少夫人,是觉着沒有必要呐。奴婢可沒藏着什么私心。” 秦漫见月成說着說着,眼眶都红了,便赶紧开了口:“瞧你委屈地,我也沒說你不是?我不過是问问,因为我方才去沈姑娘院裡,正巧见着两個下人送檀香给她,便觉着有些奇怪——我屋裡沒有這东西的。不過這件事情,我打算查查。” 月成一听,有些吃惊:“少夫人要查這檀香?莫非——莫非這檀香有甚么問題?”要真是有問題,那她立的功可大了,少夫人可一直沒用過那檀香呢。 “有問題沒問題,一查便知。”秦漫眼睛微微眯了眯,接着又问道:“月成,除了打杂的下人来送檀香之外,可還有什么人问過這檀香的事情?” 依秦漫所想,若這檀香真是有問題,那送来之后必定還会关心她们是用与不用的。至于這人是明着问還是暗着问,那自是月成最为清楚的了。 月成仔细地想了想,猛然一睁眼道:“少夫人不问,奴婢倒忘了。是有這么個人问過奴婢檀香的事儿,但奴婢不记得她是哪個院裡的下人了,算起来也就见過她一次面儿。约莫是上月,奴婢与府裡几個下人在闲聊,便有人提了檀香的事儿,還问少夫人喜不喜歡那香味儿。奴婢当时随口答了‘喜歡’,還說少夫人与少爷一样喜歡那檀香的味儿,后来便沒人问過這事儿了。” 秦漫依然觉得不对劲儿,若就只是這样,那些人也未免太大意了。她便转换了立场去想,假如送檀香過来的是她,那她必定要探清楚少夫人是否点了那檀香。而這探,不仅是要问清楚,還要去闻清楚——她得闻闻少夫人房裡是否有那檀香味儿呐。闻過之后,她還得看看送去的檀香究竟是烧完了,還是被扔掉了。 “送来的那些檀香呢?你怎么处理了?”秦漫便先挑了最重要的问,至于那闻味儿的人,不知是帮着她說了假话呢,還是有什么其他原因致使那人错误判定了。 月成不好意思地笑着,半晌儿才說:“奴婢本是要扔掉的,可尤苦不让,比手划脚的好像是要奴婢把這檀香给她用。奴婢当时一想啊,這尤苦往常可也是少夫人呢,必定用這种檀香惯了的,這会儿见奴婢要扔掉便舍不得了。奴婢原本也不清楚這檀香是不是有問題,不過是抱着防备的心态罢了。既然尤苦她要,那奴婢也不好意思說不给是吧,更不能說奴婢怕這檀香有什么問題而不给少夫人用,所以——所以奴婢便把那些檀香让给尤苦去用了。” 秦漫這会儿算是明白了,那闻味儿的人是来過她房裡的。不過尤苦在自個儿房裡点了那檀香,身上必定沾了香味儿——那闻味儿的人来了,尤苦又时时在房裡伺候着,必定会造成一种错觉:這少夫人房裡是点過檀香的。 难怪——难怪她沒点過檀香却還沒人来问過呢。她便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月成的耳垂,說道:“月成啊,若這回真是查出了什么,你可就立了大功了。我一定好好奖赏奖赏你。” 月成心裡开心,便一时失口问了出来:“少夫人要赏奴婢什么?”问完她才觉着后悔了,哪能找少夫人讨赏呐? 秦漫忍不住笑出声了:“赏你一個好夫婿,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嫁了。” “不要不要,奴婢要永远伺候少夫人地。”月成一听便急了,口裡虽是這么說,面上却难得羞红了。 秦漫便在心裡暗笑,看来月成也是想嫁人的呢。不過往后她若真是得了势,那必定也是会让月成就近在尤府裡找一個的,月成是跟随她最早也算是最忠心的一個,她還舍不得与她相隔太远。她便又捏了捏那软软的耳垂,心想你要逃得远,還得看我允不允许呢。 秦漫又想了一会儿,才吩咐道:“月成,你去与尤苦說,让她就在房裡守着。至于你,便跟我去各处走走,我想看看這檀香会在哪几处出现。” “是,少夫人。”月成心领神会的去外头找尤苦了,這会儿尤苦怕是正在给少夫人洗衣裳呢。 秦漫便趁了這空当,稍微的梳妆打扮了一下,等到月成从外边儿回来,她才领了月成往静宁院外去了。 两人先去了老太太院裡,秦漫对宋婆子說道是来探老太太,宋婆子进去請示過老太太后,才出来带秦漫两人进去了。秦漫不露痕迹地与老太太說着關於尤姑娘的事儿,又仔细的闻着這房裡的味道,待确定之后才与老太太道了别,带着月成退出去了。 秦漫走后,宋婆子上前对老太太道:“少夫人今個儿专拣太太爱听的话儿說,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老太太便笑:“我瞧她也沒有坏心思,只怕是在查探什么,便由着她去吧。” “太太說的是,少夫人终于出手了。”宋婆子见太太高兴,自己便也高兴起来。 秦漫与月成出了老太太的房,又去尤夫人房裡請安了,顺道也是报了尤姑娘的平安。再接着又往几位姑娘院裡去了,這一圈转下来,秦漫還出了些薄汗。 再回到静宁院时,秦漫便吩咐月成与尤苦准备一桶热水,她要把這身汗给去了。等到泡在热水中,月成也在她身边伺候着,她才闭了眼享受這难得的惬意时候儿,又在脑裡想着方才查探到的事儿。 月成借着给秦漫揉肩的功夫,悄声在秦漫耳边說道:“少夫人想必也察觉到了,老太太房裡沒点這香呢。就几位姑娘,還有夫人房裡有。” 秦漫伸手敲了月成额头一记,也是压低了声音道:“這檀香原本就是为了逗母亲与夫君高兴,姑娘们才点的,干老太太甚么事?难不成老太太還得去哄自個儿的媳妇与孙子?” 月成咕哝道:“那夫人房裡的味儿,不是与姑娘房裡的有些個不同么?” 秦漫轻哼了一声道:“這会儿你鼻子倒灵了。不過你却是說对了,夫人房裡的就是有些個不同,若非我們长期不给屋裡点上檀香,又是存了心去注意各房裡味道的区别,那我們也是闻不出来的。” 月成恍悟道:“难怪這么久,姑娘们,還有少爷都不曾察觉出异样,毕竟是天天闻着那香味儿,分辨不出那细微的差别了。可這事儿若与夫人有关,怕就是有些难办了。” 秦漫又哼了一声道:“有甚么难办地?我們不過是发现檀香有异罢了——明日你便把那檀香给点上,接下来的事儿,我自有打算。還有,這事儿先不与尤苦說,她那人,我始终沒信過。”即便是原来她观察這尤府动静之时,尤苦那番看似掏心窝子的话也沒能让她全信,尤苦的片面之词很容易误导她的方向,再說,她十分不乐意被人当作复仇的工具呐。她虽是同情尤苦的遭遇,但也更珍惜自己的小命,她是决不会因为尤苦的一番话便轻易去涉险的。正因为尤苦复仇心切,她才更不能让她扰了她的计划。 月成自個儿便除了秦漫之外,也是不信任何人的,此刻欣然应允:“少夫人放心,奴婢不会多說半個字的。明日奴婢便依照少夫人的吩咐,将那檀香点上。” 秦漫听了,便闭上眼,打算再泡一会儿便起身穿衣——這尤子君,也是快回来了地。她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月成继续给秦漫揉着肩,心裡却在想着:少夫人去過沈姑娘院裡回来后,反常了那么一会儿,现在似乎与之前有了大不同呢。她却是只奇怪在心裡,沒打算多问少夫人的私事儿,虽說少夫人如今待她如亲信,但她自個儿還是知事的好,少夫人如今毕竟是少夫人了呢。 又偷懒看了会儿电视才码字,话說电视剧真好看,比我写的好看(你這不废话嗎?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