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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斟酌

作者:搬进四两
尤大夫仔细的嗅着那檀香粉末,沉思了一会儿后又拿了桌上一只杯子,提起茶壶往裡倒了些水,再将桌面儿上的檀香粉末给刮进了水杯中。他并未用什么东西搅拌,只是等待了一小会儿,便斜着水杯将那表层的檀香粉末重新赶了出来。 他将那水杯裡剩下的水倒进了一個小瓷瓶中,塞上瓶盖后方才站了起来說道:“少爷,我暂时還不能确诊少夫人的病因,所以我打算将這檀香水带回去给父亲瞧瞧,父亲想必知道少夫人头晕乏力是何故。” 他其实已经大约猜到這檀香中多出来的东西了,但他决不会在此刻便說出来,毕竟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再說這事儿关系重大,一不小心便会引火上身,他得回去与父亲商议商议再做决定。若這檀香裡真是那东西,只怕就是尤府的内斗了,他一個外人是不能被牵连进去的。 尤子君听他這么說,虽是心裡不非常高兴,但也還是允了他:“那你就先去吧,一有结果便立刻通知我。” “是,少爷。”尤大夫便收拾了药箱,临走前還看了秦漫两眼。他心裡边儿实在是有些怀疑地,少夫人若真是受了這檀香的影响,脉象必乱。但他之前替少夫人把脉,少夫人的脉象平稳,加之气色也并无异常,說明她身子是十分健康的。所以他還真有些担心自個儿成了少夫人的棋子,被她利用来揭发這一阴谋的。 待尤大夫走后,尤子君便留了下来,不打算去轩院了。秦漫急忙反对,說是尤姑娘刚有了身子,這三四個月的时候儿是最要小心照顾的,好說歹說总算将他给劝去轩院了。 月成在门口瞅了许久,方才转身回了内室,与秦漫說道:“少夫人,那尤大夫似乎察觉了什么,但却又不肯明說。他這……” 秦漫坐起身来,笑了笑說:“你指望他說什么?咱们得给他時間喘息,让他想想清楚怎么应对呐。” 這事对尤大夫来說的确不小,一旦他直截了当的說出這檀香裡有致人不孕的东西——那必定是要引发一场轩然大波的。依尤子君的性子,那是绝对要查這檀香来源的,而這查来查去倘若真查到了尤夫人的头上,那不仅是尤子君的尴尬,更是尤府的尴尬。 而這個直接說出事情的人——尤大夫,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在這大家族裡,勾心斗角的事儿還少嗎?有当权者操纵,那最后遭殃的必定不是主谋,而是无辜的最先捅出事情的人。所以尤大夫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直接說明真相的,至于他要怎么做,還得看看他有沒有头脑。 “咦?他知道了?”月成心想自己演得還算真切啊,似乎沒有哪裡露出破绽呢。 秦漫說道:“你沒瞧见他临走时望我那眼神儿?他定是已经怀疑我将他当作了揭发事情的人,所以他才那般小心谨慎。我身子有沒有恙,那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再說他只要一发现檀香裡加了害人的东西,无须推敲便能断定我是知情的,除非他是傻子。” 月成抚了抚胸口說道:“幸好他沒有当着少爷的面儿把這事儿给說穿了去,否则少爷定会认为少夫人无事生事地。” 秦漫下了地儿,走到桌边看着那尚未刮完全的檀香粉末,一边儿說道:“上几回我便观察過這尤大夫了,他是個内敛的人儿,不会乱說话地。再說他便是当着夫君的面儿說了,我却一口咬定自個儿就是头晕,他也拿我无法的。他若這么冒冒失失地与夫君說了,夫君還会责怪他医术不精,推卸责任,所以他万万不会這般冲动地。不過這事儿,那還是夫君起了大作用。” “那是,少爷一听說少夫人身体不适,立刻便让奴婢去請大夫了,甚至還连轩院也不去要留下来陪少夫人。看来,尤姑娘的份量可远不足少夫人在少爷心裡的份量重呢。”月成心裡高兴着,原本她最担心的便是尤姑娘母凭子贵,那少爷的疼宠便会被尤姑娘夺了去。如今看来并不是這样,她便也放了大半心了。 秦漫這会儿心思都在那尤大夫先前的动作上,便沒有理会月成。她忆起那尤大夫的举动,心裡料定這檀香粉末裡加的东西是极易溶化于水中的。因为尤大夫只将粉末刮进水裡并沒有加以搅拌,便把表层那些個粉末重新刮了出来,想必他所带走的那檀香水裡,已经有他所要去检验的东西了。 其实那尤夫人房裡的檀香味儿与众位姑娘房裡的檀香味儿并沒有太大的区别,不過尤夫人房裡的香味儿较浓,比众位姑娘房裡的浓郁。她一度想着若是這檀香裡沒有什么害人的东西,那不過就是尤夫人房裡点的檀香多了些,味儿才会浓了。 不過如今看来,那并不是因为尤夫人点的多了,而是因为尤夫人房裡的檀香少了一样东西,這东西应当会使香味儿变淡。她在心裡琢磨着,那尤大夫虽是清楚了這些事儿,但也会找個最好的方法把這事儿给說出来。他必定清楚她是不会允许這件事儿被继续尘封的,所以他也還不至于会否认這檀香裡有害人的东西。 秦漫想了這好一会儿,才转過身来接起了月成先前所說的话儿:“从来都沒有真正的母凭子贵地,這得看你要的是表面的荣华富贵,還是自個儿男人心裡的地位。” 月成愣了愣,不十分明白這话裡的含义。 秦漫也不多說什么了,月成是不会明白的。尤子君是欢喜尤姑娘有了身子,但這并不代表他从此就会疼尤姑娘如沈姑娘一般了。他不是個糊涂人儿,知道谁值得他喜爱谁不值得他疼。那沈姑娘虽是体弱多病,但毕竟還有着一副好心肠,得了尤子君的宠那更是能說明尤子君這人是决计不喜心黑的女人的。這裡不是皇宫,便沒有那母凭子贵的說法儿。像尤夫人生了尤子君又怎地?不過是富贵荣华在表罢了——尤老爷也不见得有多么疼宠她,反而這段日子她听說了一些尤老爷非常宠爱尤姨太的事儿。 所以与其說是母凭子贵,不如說是子凭母贵。若是沈姑娘为尤子君生下個儿子,那两人可都是春风得意,要被尤子君捧在手心儿了。不過如今有了身子的是尤姑娘…… 秦漫眉毛挑了挑,所以她才压根儿不担心這尤姑娘会抢了沈姑娘在尤子君心裡的位置,尤子君那人啊,是决计知道尤姑娘的秉性地。 想完這些事儿,秦漫便让月成守在外头,自己又上c花ng休息了。這万一尤子君杀個回马枪,她可就要露馅儿了,還是以防万一的好。 這会儿,那先前从尤府离开的尤大夫,匆匆的带着檀香水回了自個儿的家裡。他一进家门,便顾不上歇息,进了其父亲的屋子。 尤大夫的父亲尤峰原是宫廷御医,如今是告老還乡在家裡享受清闲,這会儿见儿子匆匆忙忙的进了屋,似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便放下了手中鸟笼,问道:“维元,发生什么事儿了?” 尤大夫看着父亲,叹了口气后便从怀裡掏出那装有檀香水的小瓷瓶儿,递与父亲說道:“父亲,這事儿儿子拿不定主意,還請父亲示下。” 尤峰见儿子神色凝重,心裡也明白事情不小,便接過小瓷瓶儿打开了瓶塞凑上去闻了闻。這一闻,他脸色就变了,连声问道:“维元,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今個儿不是长房裡的少夫人身子有恙?你去诊病却怎么弄来了這东西?” 尤大夫一见父亲反应,心知自己原先猜的不错,這檀香裡果真是加了‘落地莲’的。他面色沉重地道:“儿子确是去替少夫人诊病了,不過少夫人身体无恙,却一直說自個儿头晕、浑身乏力,后来她房裡的下人又借机把儿子的注意力引到了檀香上。少爷在场,儿子不得不查這檀香,但這一查……儿子便发现内中隐情了。” 尤峰来回踱着步,手裡紧紧地攥着那小瓷瓶。這么說来,是少夫人故意把维元给引到檀香上,为的就是要借维元的口捅出這大事儿了。可這‘落地莲’,是不可能出现在长房的啊,這东西一般人也拿不着。所以這往檀香裡放‘落地莲’的,必定是大人物,只怕到时還有一番牵扯。弄不好……维元也会引火上身地。 尤大夫又道:“父亲,這事儿說大便大,說小便小,儿子实在不敢贸然說出事情真相。所以儿子才拿了借口回来与父亲商议,究竟這事儿得怎么回少爷与少夫人才好?” 尤峰思忖了一会儿,沉声道:“那少夫人不過刚进门,依我看,你便开了治晕眩的方子给她,至于這檀香裡的事儿,你不要去管也不要去說。你要知道,放這东西的人既然能瞒天過海這么久,其势力必定是要比少夫人大的。” 尤大夫虽是心裡還有些忐忑,但既然父亲都這么說了,他便只好应下了。他心裡边儿,還始终记着临走时少夫人那表情,似乎在暗示他——這事儿不做也得做。他暗想着,许是他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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