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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釜底抽薪

作者:糖拌饭
既然李景明這么說了,贞娘自不会再說什么。虽說觉得這裡面猫腻挺多,但有些事情倒是不必太急的,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为温火才能煲出好汤。 随后贞娘就陪着黄氏去后面小楼裡休息,又让各人都找地方休息去,自己也浅眠了一会儿。毕竟半個月的水路,大家都疲倦的很。 說是浅眠,但贞娘這一觉着实不浅,醒来已是傍晚了,睁开眼,看着陌生的环境,一时竟有着一种再穿越的感觉。 直到屋外屋檐水的嘀嗒声才晃過神来。便换了衣服起床,推开窗,空气中有一层淡淡的雾气。 南京的气候似乎跟徽州相差不大,傍晚前,洒了一场小雨,贞娘听得外间丑婆嘀咕了句春雨贵如油,便带着小丫去后院一块泥地挖了挖,撒了点菜籽,竟是一個时光也不浪费。 二狗早不晓得晃当到哪裡去了。 而从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后院,马师傅同郑复礼两個已经整理出了两间小间,把之前带来的一些制墨工具摆好,粗粗的架起了一個小墨坊,可以临时用用。等得李景明带人把堆放在后院大墨坊的货物搬走来,才好再重新搭起墨庄墨坊的架子来。 “贞娘,醒了?”外间,黄氏听到屋裡的响动,便推了门。 “嗯,這一觉睡的挺久的了。”贞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边說连走出了房间。 “那边架子上有热水,去洗洗醒醒神儿。”黄氏笑着道,却习惯的拿着块木雕雕着雕板,桌上摆着一张图纸,是贞娘在娘上时画的。 這水路一路来,一开始贞娘是跟着郑复礼问一些南京的事情,两天下来。郑复礼也就說的差不多了。 之后,贞娘便开始跟着黄氏学雕刻。 說起雕板,原来贞娘也是有些底子的,毕竟干制墨這一行,雕板這一块是跨不過去的,只是后世机器雕的多,贞娘有时不免偷懒,都是自己画了图,拿去机器上雕。如此,贞娘的雕刻手艺相比起黄氏来說。实在是粗糙的不能见人,便觉有些学习的必要了。 当然,贞娘這时学雕刻。倒也并不想学個什么样出来,毕竟是宿业有专攻,她于点烟制墨一套算是精通的了,今后更该博采众家之长,增进制墨技艺。倒不消再在雕刻上花太多的時間。 在船上学习,一是了解雕板的木性,主要還是为了制出更好的墨,要知道,雕板的木纹对于墨的结构稳定其实也是有着想当重要一面的。 另外更多的却只是为了打发時間。毕竟旅途枯燥。不過,因着后世时。雕板前都是自己画样子,因此在学习雕刻的時間裡,便画上了一两幅墨线的样本子。沒想到却被黄氏看中了。 硬是說贞娘虽然雕刻不怎么样,但雕板的墨线画的不错,于是的,贞娘到后来,都是绞尽脑汁的画着各种雕板墨线。 如今這些图。倒成了黄氏的收藏了。 這时,贞娘洗好脸。搓干净汗巾,便端了盆准备出去倒水。 “贞娘,就放在那裡,一会儿让小丫来倒就成了,你如今倒底也是东家小姐了,這等事情不必亲力亲为。”一边黄氏抬头看着贞娘的动作,便随意道。 “沒啥,也做习惯了,小丫這会儿還跟着丑婆在后院挖地呢。”贞娘笑了笑冲着黄氏道。她把小丫带出来,并不是真打算当丫头使唤的。只是带她出来,让她见见世面,女儿家,见些世面,以后不管是做事,相夫,教子什么的,总归会多一份眼界和豁达。 至于什么东家小姐的架子,在亲近人身边就不必摆了,她也不是個会摆架子的人,而有些小事,其实做起来并不费事,也是一种休闲。 “你呀,跟你娘一個脾性,随你吧。”黄氏本就是個随意不强求人的性子,既然贞娘不在乎,自也由着她。 于是贞娘依然端着個盆子出去倒水。 路過厨房,便朝裡面望了一下,马嫂正在忙活,贞娘已经闻到牛肉汤的香味了。 “贞姑娘,醒来了?”那马嫂看到贞娘,便道,随后端了一碗豆腐涝過来:“贞姑娘,這是二狗那小子出去买的,叫什锦豆腐涝,南京的特色小吃,对了有個特吉祥的名字,叫前程似锦。” “嗯,還真饿了。”贞娘于是不客气的接過,便吃了起来。 于是一碗‘前程似锦’就进了肚子了。 “贞姑娘,我刚才捞了一下烧饭的道婆的话,你知道那秋姐是怎么进的李家门嗎?”這时,马嫂神叨叨的道。 贞娘叫她那神情弄的很是好奇,于是问道:“怎么进的?” “我听那道婆言下的意思,那秋姐儿可不是個规矩人,正平哥子本来是在前面一家织锦庄上学做账房的,可去年不知怎么的就被葛巡栏抽了去帮着计税,這說起来倒也是不错的行当,挺体面的。可這一去却叫秋姐儿看中了,葛巡栏還特意让人来探過景明管事的意思,景明管事看不中葛家姑娘,本来已经叫正平哥子辞了那差事的。可后来,葛家那边又差人来叫,說是有些账目不清楚,正平哥子便過去了,可沒成想,不知怎么的,葛巡栏回家,却看那葛秋姐儿跟正平哥子就差点滚床上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葛巡栏一逼,景明管事沒法子,只得让正平哥子讨了秋姐儿进门。”马嫂道。 說着,马嫂又压低声音偷笑道:“对了,我刚才出去买把葱的时候,跟街坊的人的也捞了捞。大家都在笑话葛家呢,說葛家之所以把葛秋姐嫁给正平哥子,就是打這宅子和那五间铺子的主意,之前大家都以为這宅子和铺子是景明管事他们家的呢,如今,都在說徽州的正主来了,葛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還白赔了一個女儿。都暗裡笑话呢。” 马嫂說着又冲着贞娘竖了竖拇指:“之前。姑娘当众說出這宅子和铺子的归属,這一招高。這会儿大家都知道了,任他们有万般的心思也沒奈何。” “哈,闲言碎语的,听過就算,不必当真。”贞娘笑了笑道。 其实她当众說出来,主要防的是景明叔一家,毕竟从七祖母嘴裡听来,這几年,景明叔這边的财务很不明晰。再加上徽州那边十多年沒派人過来了,最多偶尔是郑管事跑跑,只是郑管事那人。贞娘是清楚的,虽說不一定是個坏人,但也不是個很负责任的人,怕是有些事情也不清楚。 在加上当时那种情况,所以贞娘才宣示主权。葛家只不過是顺带而已。 “那是,那是。”马嫂道。她只是個帮工,该說的說說,当不当真自在心裡。 贞娘依然笑眯眯的点头,心裡自然明白马嫂的话怕是八九不离十的。 就在這时,又听前院一阵响动。贞娘探出头看了看,长长的走廊另一头,原来是李景明两口子搬回来了。 怎么着都是住在一個屋檐下了。贞娘便打算過去看看。 只是才走過前后进中间的穿堂,就听得一边楼梯下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却是方氏同葛氏的声音。 贞娘不由的停了脚步,她倒是不屑于偷听什么的,只是這时不管是前进還是退后。都免不了要惊动人,那样反而不好。只得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說话的人离开。 “凭什么让我从正房搬出来,我嫁进来那会儿你可是說過的啊,這前院的房子归我們住,后院的小楼才是你们的住处,如今你搬去后楼住啊,這前院是我的,我爱住正房爱住偏房住偏房,谁也管不着。”葛氏低着声嘲讽的道。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是你婆婆,我让你搬就得搬,要不,我們找二奶奶评评理。”方氏一丝不让,虽压低着声音,却有着說一不二的气势。 贞娘不由的挑了挑眉,本以为這作婆婆的弱势,被媳妇压着,如今看来,方氏的气势也不差呀。 “哈,婆婆這有了靠山了,說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啊,你要找二奶奶评理,我也要找二奶奶评理呢。别忘了,当初我进门时,你可是拍着胸脯說些产业都是你的,你還說以后留给正平的,要交给我打理的,如今全都老母鸡变鸭了。你說我要把這事情捅到二奶奶跟前,到时,還不知婆婆你怎么跟你嘴裡的二奶奶交待呢?”那葛氏丝毫不相让的道。 “捅啊,有本事你去捅啊?你会捅,我也会捅,放在后院墨坊仓库裡的那些货可不是我的,是你爹的,那可都是沒交税的,好处全让你爹一個人占了,這真要让税使大人们知道了,你爹会有好果子吃嗎?”方氏冷哼着压低声音道。 贞娘听了眨巴着眼睛,這是种什么情况,两人都不是好鸟啊。 葛氏却突然咯咯的笑了:“行了婆婆,你不就是想住正房,那你住吧,咱们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不也是我的嗎?如今咱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蚂,那位贞姑娘可不是個省油的灯,怎么着咱们也应该摒弃前嫌啊,对吧。” “那是当然。”方氏淡淡的道。声音却有着一些扬眉吐气。 這婆媳两個最后居然来了個摒弃前嫌,這是和好的结奏嗎? 随后,楼梯处传来一前一后脚步离开的声音。 贞娘這才从边上出来,虽說不是有意听到這些,但如今听到也就听到了,倒也不错,两人的对话让她对這边的情形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想着,便回了后面的小楼。 见到贞娘回来,马嫂就让小丫摆饭。贞娘陪着田氏用饭。 “刚才前面挺吵的,怎么了?”李家沒有食不语的习惯,田氏想着先前听到的声音便问。 “哦,是景明叔他们搬回来了。”贞娘回道。 “這家的情形,你如今明白几分?”黄氏抬着眼有些担心的问道,今天一天下来,感觉不太好,似乎有些复杂。 “应该有個七八分了吧。”贞娘想了想道。 “哦,說說。”黄氏放下筷子,看着贞娘道。 “嗯。先說景明叔這一边吧,景明叔什么心思我還不太清楚,但是景明婶的心思很明白,他们管着南京這点房产十多年了,加上徽州嫡宗那边,老的老,幼的幼,寡的寡,都不是好出门的人。這天高皇帝远的,景明婶怕是有些别样的心思了。所以对外一直都說這些房产是她家的。”說到這裡,贞娘啜了口茶水。 “继续。”黄氏点点头。 “再說葛氏吧,她爹是這一商区的巡栏。手下又有一帮子人,对這些的房产情况应该有個底,景明婶子打這些房产主意,而這位葛巡栏很可能却是想从景明婶子手裡黑吃黑,所以才想着法子让葛氏嫁给了正平哥。是想借着葛氏之手拿到這份房产。真成了,景明叔他们自身不正,那就是求告无门了。便是我們要追究,似乎也追究不到姓葛的头上,可以說這位葛巡栏打的可是如意算盘。偏偏景明婶子還自作聪明,也想借着葛巡栏的势力名正言顺的将這份房产谋到她名下。于是两家就顺水推舟的结了亲。” 說到這裡,贞娘顿了顿又道:“這亲事结是结了,可景明婶子压不住葛氏。毕竟葛氏身后有她爹,正在這时,景明婶子接到了咱们要来的信,于是她也不跟葛氏說,趁着葛氏逼迫日深。她干脆就顺水推舟的搬出去,其目的就是想让葛氏在我們的手上吃瘪……” 這时。黄氏打断她的话道:“哦,不說是景明他们搬出去是为了给房子除旧迎接咱们嗎?” “這理由,二婶娘信嗎?”贞娘笑嘻嘻的反问。 “你這鬼精灵的丫头,继续說。”黄氏笑着拍了一下贞娘光洁的额头,显然也是不太信的。 “再继续說。”黄氏又道。 “再沒什么了,葛氏在咱们手上吃了瘪,也了解了真想,明白如果不跟景明婶子合作,她什么也捞不着。而葛氏手裡握丰景明婶子的把柄,相反的景明婶子也知道一些葛家发财的秘径,双方是互有把柄,又互有需求,如今自然是握手言和了,接下来是跟咱们斗法了。”贞娘嚼着一块牛肉片道,真挺香,马嫂的手艺不错。 “哦,那他们两方算是地头蛇,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這可难办了,你要怎么应对?”黄氏继续道。 “其实很简单。”贞娘摆摆脑袋,有一丝俏皮。 “哦,說来听听,我瞧着倒是挺难的。”黄氏带着兴趣的道。 “這啊,阴谋总是比不過阳谋的,二婶娘,你說吧,景明叔一家待在南京有十多年了,多年未回乡,咱们怎么的也得给他们近近乡情的机会吧。再說了,如今正平哥讨了新媳妇儿,难道不该回乡认认祖?”贞娘冲着黄氏反应。 “哈,你這鬼丫头,你這是釜底抽薪,直接让他们回徽州,便是再大的力他们也使不出了,而徽州有你七祖母在,他们想翻腾個什么也难,而沒了葛氏這边的内应,那葛巡栏既便是想打什么主意也不太容易,咱们自可稳坐钓鱼台。果然是阳谋,你七祖母沒有看错你。”黄氏笑道,之前她還担心,這局面有点复杂,怕贞娘应付不過来,如今听贞娘這么一說,以简化繁,釜底抽薪,倒似乎也不那么难,不错不错。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你景明叔他们回徽州?”黄氏又问。 “不急,先看看吧。”贞娘道,心裡却是想着七祖母临行前让自己查的事情,這些年的账目先弄清楚再說。 最后一天,還得求粉,咱们要善始善终。对吧! 這几天虽說沒有加更,但大多都是四千多的章節,通融一下,也算過得去吧,虽然相比起大家对某糖的支持,某糖知道這点更新量是不足的。但文字這东西,有时候真的急不来的,再加上某糖又是有些较真的性子,所以就成這渣速度了。掩面!! 感谢竹屋,顺顺666,dove12,柳叶漫天,三将军,那云桓94,喜盈门,远山一抹,沁舫,艳198520,红火麻,天堂的北极星seas_7,大鱼12,靈猫猫,鱼哭只有水知的粉红票,家有小笨笨的香囊,enya2013,淡雨思涵,靈猫猫,朱老咪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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