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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别无選擇

作者:桂仁
潘云豹快要急疯了。 他一路上急赶慢赶,原本是想早点回来陪媳妇過元宵。可是刚在回到秘密据点回复时,却有一個消息让他不得不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迅速乔装改扮后赶了回来。 “哥不见了你知道嗎?哥失踪整整三天了。”在得知這一消息后的潘云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张蜻蜓举报潘云祺的事情潘云龙沒有跟别人說。但他失踪之后,却给追踪他消息的蒋孝才查到了。 就在潘云龙离开潘府的当天下午,他从军营裡出来,照常到了潘茂广设下的秘密据点裡收了消息,便心事重重的离开。 原本只当他不是回家就是回营了,却谁也不知道,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起初大家都沒在意,直到第二天晚上也不见潘云龙過来碰头接消息,蒋孝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把消息暂且压下,先是出动他们自己的力量四下搜寻,却是一无所获。谁也不知道潘云龙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但他绝不是個不打招呼就无故失踪的人。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潘云龙被人绑架了。 再联系张蜻蜓的事情,蒋孝才做出大胆推测,潘云龙十有八九是去追查這件事情了。他正准备趁天黑了,摸到张蜻蜓這裡来探探虚实,却见潘云豹冷不丁的回来了。把事情跟他一說,小豹子当即就急咻咻的赶回家裡来了。 “媳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举报云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哥也不见了?难道也是被李禛他们给抓了?张蜻蜓真是觉得這件事跟滚雪球似的,越弄越大了。不過她现在沒時間跟小豹子解释,只告诉他,“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說” “你先跟我說清楚” “我沒法說”张蜻蜓断然把他的手摔开,“若是大哥真的因为我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自会赔他一命。可是现在,我們家還有好几十條人命等着我去救呢。你要是想我恨你一辈子就拦着我,要不想的话,就让我走” 潘云豹只能满怀憋屈的看她走了,他不能跟去,因为還有一事,比询问媳妇更加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去办。 在来之前,蒋孝才千叮咛万嘱咐,“回府之后,你赶紧去把潘叔的兵符收起来。我总感觉這事沒這么简单,潘叔的九门提督令是号令全城的,现在云龙大哥莫名失踪了,咱们小心些,总是好的。” 兵符应该就在爹的书房裡,事到如今,潘云豹也顾不得露出形迹了,径直吩咐看管老爹书房的小厮,“快把老爷的兵符找出来,快” 可是潘茂广的书房裡還哪裡有兵符的影子?除了一個空空的匣子,什么都沒有。 潘茂广的瞳仁瞬间都缩紧了,联想起张蜻蜓方才的话,這些事似乎瞬间就有了答案。 不能让她去 身为军人,潘云豹无比明白那兵符的重要性,不管张蜻蜓为了什么理由,可若真的是她动用了爹的兵符,那真的是要做千古罪人了 天交黄昏,京城四处就开始挂起了形形色色的彩灯。或千姿百态装点出富贵繁华,或小巧玲珑挂在朴素的屋檐,一并汇聚出万紫千红的火树银花,将整個京城点亮如人间仙境一般。 城门洞开,十裡八乡的百姓们扶老携幼,呼朋引伴,进城看灯。最为壮观华丽的,自然是皇宫门楼上那的那一片流光溢彩了。 皇上牵着皇太孙李弘亲自上了城楼,看着一年一度与百姓同欢的场景,转头道,“弘儿,你要记得,這灯火虽然漂亮,但对于皇家的人而言,能看得到太平盛世,百姓们的欢歌笑语,之于我們,這才是最动人美丽的灯火。” 李弘懵懂的点头,全然不知,有一场惊天巨变,正在宫闱之中悄然上演。 寒风中,南门外。 张蜻蜓怀抱着兵符,還在焦急的等待着李禛的到来。会是情况有变么?她不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了,沉住气,耐心的等待。 来看灯的人真多京城的四個城门全部大开,但每個门仍是熙熙攘攘的,士兵们不再逐一盘查,却并不代表他们不再警戒。相反,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百倍的精神,认真仔细的捕捉着每一個可疑目标。 张蜻蜓出了城门后,就小心的避让到了稍远些的地方,免得引人注目,为防万一,她也沒有挂出潘府的标识,倒是挂了個张字的灯笼。 李禛既然知道张记猪肉铺是她的,沒道理不认得這個张字,可是他的人呢,怎么還不来? 在她几乎要望穿秋水之际,才终于见有数十匹快马奔至,马上的李禛全身戎装,而在他身边的侍卫马上,绑着一個人,那不正是章泰宁?只是嘴裡给塞了破布,缚住双手,說不出话来。 “少夫人,您守信用,本王也会守信。你们全家都已经给平安送进府了,你一会儿回家,自会看到。若是不信的话,就請问章公子,可是也不是?” 章泰宁先是点点头,却又用力的摇了摇头,口中唔唔作响,目光急切,似有千言万语,只是說不出来。 张蜻蜓从车裡站起,亮出兵符,“王爷既然是信人,就請放了我哥哥,這兵符,你拿去就是” 一听到兵符二字,章泰宁的反应更加激烈了,对着妹妹拼命摇头,只恨不得伸手把她推开才是。 李禛谨慎,先对身后侍卫使了個眼色,有個年长之人上前,取出一张纸,那图案与张蜻蜓手中的兵符校验无误后這才冲李禛点了点头。 李禛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二夫人果系信人,放人” 章泰宁被人从马上提下,张蜻蜓仍是死死攥着兵符,一定要等到大哥坐上才肯放手。 可怜章泰宁說不出话来,一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怒视着妹妹,张蜻蜓只当视若无睹,全不在意。 正当章泰宁给推到车边,她正要松手之际,忽地一道声音破空传来,“住手快住手” 一匹快马在夜色中飞奔而来,把黑夜裡的满城灯火尽数甩在身后,犹如腾云驾雾一般。潘云豹从头到脚都淌着汗,热腾腾的竟在他周身上下形成一团白雾,他身上還穿着那身普通士兵的玄色铠甲,热气只能从缝隙裡透出来,衬得那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在夜色中越发显得象是刀削斧刻一般。 张蜻蜓的手瞬间收紧了,可是下一瞬,她却作出一個让潘云豹绝对意想不到的举动,不等他說话,她忽地用力一挥,将那兵符直接扔到了李禛的面前。 “带着你的东西快走” “多谢了”李禛接過兵符,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磨蹭。 再多的言语都已经显得苍白而无力,潘云豹紧紧抿着唇,看着张蜻蜓的目光是那样复杂。似悲似愤,似怒似嗔,看得张蜻蜓的一颗心似是给泡在又咸又苦的海水裡,生生的蚀出一個又一個的大洞,如海边的礁石般,四下裡漏着冬夜裡寒凉的风。 啪地一记耳光,忽地落在了张蜻蜓的脸上。给铁华黎解开绳索的章泰宁,沒有使出太大的手劲,却也是打得不轻,脸上顿时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 “你好糊涂啊,三妹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干了些什么?你以为你救了全家,全家人会很开心么?我告诉你,不会若是家裡人知道你是這么救出我們的,我們宁肯全部死掉” 章泰宁气得浑身直哆嗦,“你想過沒有,這样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我們章家本来就背着一個不好的名声要回老家了。但咱们总在想,只要全家人齐心协力,我們几個做儿子的好生上进,将来也并不是沒有机会重振家声。可是给你這么一弄,我們章家算是要遗臭万年了便是全族都死個干净,只怕也洗不清這個名声了” 他一时還沒认出追来之人是谁,骂完张蜻蜓,冲上前道,“你快去给潘家大少爷送個信,我這就进宫,去禀报皇上” “不必了”潘云豹终于开口了,那声音仿佛是隔了几万道纱透過来一般,有着张蜻蜓从来沒听過的冷峻与虚无飘渺,“大哥你快跟她一起回家,京城眼看就要乱了,你们好生呆在家裡,别出来就是了” 是云豹?章泰宁還来不及多說几句什么,潘云豹就已经策马狂奔而去。 李禛既然已经拿到了九城兵符,想必下一步很快就会采取行动,他在城郊私自驻扎了三千骑兵,一旦行动起来,危险非常。 潘云豹必须尽快把這消息通知出去,否则到了最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但危险已经来临了。如同泛滥的潮水,快得让人還来不及撤退,就被悉数灭顶。 在张蜻蜓和章泰宁一路沉默着到家时,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已经有先期混进来的士兵在布防。 在收到九门提督的兵符之后,沂王李禛很容易的就控制了京城所有的城门。大队大队顶盔贯甲的士兵进驻了京城,尔后城门落锁,百姓们凄惶慌张,无所依从。各家各户门窗紧闭,一双双耳朵却竖得老高,心惊胆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深宅大院裡,烛火灯光亮堂堂,明晃晃。 李禛沒有食言,他真的把章家人全数送回来了。连下人带行李,分文不少。可是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情来向张蜻蜓道一声谢字,因为他们知道,這一声谢字的背后可能凝结着更多的残暴与血腥。 苍白着脸,坐在火盆边,张蜻蜓整個人紧绷得就象拉满的弦,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断开。她不住的轻抚着自己小腹,籍此给自己些许安慰。可是心裡却跟无根的风一样,那么凄惶,那么寒凉。 谁都不想說话,谁也沒有說话,就這么静静的,静静的等待着会面临的结局。 相较于百姓们的提心吊胆,皇宫裡另是一番情形。 从灯火绚烂的城楼上撤回,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书案前所跪之人,语气平静,“潘云豹?朕才刚刚下令让你回京,你是怎么這么快就回来的?” 潘云豹沒心思和這老头打哑谜了,“回陛下,臣父怕京中有失,故此提早让臣等回京,就为了保陛下安危,别无他想。现在沂王叛军已经攻入京城,請陛下且退避一时,以图援军。” 這是他在情急之下,做出最合乎常理的選擇。 九门提督府的兵符是张蜻蜓给人的,沂王拿了兵符,所图之事无非是篡位谋权,只要潘家還能保得住皇上,就算是兜揽下了张蜻蜓所犯的過错。当然,若是皇家有失,那潘家也就到了灭顶之灾的时候了。 可皇上听了潘云豹的话,却是轻声嗤笑,目露不屑,“几個跳梁小丑也值得天子退让么?潘云豹,你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吧” “可是陛下,要造反的不止沂王,還有三殿下他已经纠集党羽,正往此处而来了”潘云豹头一回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皇上不急,急死太监。现在他就是那個倒霉透顶的太监 皇上依旧是那么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无妨。朕相信,有尔等忠君爱国的将士们在,绝对能护卫得了皇室的周全。” “三殿下,你干什么?你不能进去” “父皇儿臣拜见父皇” 大殿门外,忽地传来太监和李念吵闹的声音。 皇上的眼神中忽地透出几分凌厉,“潘云豹,你暂且退下。”他提高了嗓门,“宣三殿下进来” 潘云豹忿忿的一跺脚,沒奈何躲在了屏风之后。 从小到大,李念来见過无数次的父皇了,从来都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可是今日,在這样的心情之外,他又抱着一种奇异的兴奋。象是一個等待了多年的孩童,终于要得到梦想中的糖果了,虽然极力掩饰,但那股欢呼雀跃之情却仍是一眼便被他的父亲看了出来。 许久不說话,等着這個小儿子先开口。 “父皇,”多年的习惯让李念不觉又放低了身段,谨慎而小心的說,“沂皇叔有事想跟您谈谈,能打开宫门让他进来么?” 皇上不說话,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就把李念看出一身的冷汗。 咬牙再叫一声,“父皇”李念豁出去了,“您要是不反对,儿臣這就去开门了。” “慢着。”皇上终于缓缓的开口了,“你就真的這么想把這江山让给你沂皇叔来坐么?他若是当了皇帝,你有什么好处?” 李念浑身一震,下意识的抬眼,“沂皇叔?他沒這想法” “他沒這想法?”皇上玩味的看着他,“那你以为,他会帮你做上這把龙椅,然后接受你的封赏,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叔?” 就是潘云豹在屏风后面听着都狠狠的鄙视李念一把,李禛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又不是李念的亲爹,为什么要豁出脑袋来替他卖命?如果真的把江山打下来,他为什么不学当年红龙挤压金龙一般,干脆把皇位抢過来坐坐? 這么简单的道理,稍稍动点脑子就能明白。可是人在贪欲面前,却时常被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真相。 躲在屏风后面的潘云豹看不到,李念的脸瞬间就白了。 皇上用他那在政治斗争中浸yin了几十年的老辣双眼,一语就戳穿了儿子摇摇欲坠的自信,“西华门的高胜你是打点好了,可你知不知道,在阜成门那儿,沂王也早就埋伏下了?便是你此刻不去开门,他也会带兵攻进来的。而那個时候,你认为你凭什么号令他?就凭你从我這儿拿去传国玉玺,還是你出的那一点银子?” 李念的冷汗一滴一滴从额上渗出来了。 皇上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大哥你是争不過,可为什么要服一個小侄儿的管?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是朕将皇位传给你,你坐得稳么?你在朝中可有能为你出生入死的权臣?你在民间可曾积累起非你不可的声望?你有沒有盘根错节的势大母家能为你撑腰?你,又有沒有杀了朕,取而代之的勇气?” 最后一句话,皇上的声音格外低沉了下来,“若是一走进来,就狠心的直接把父皇杀了,或许你還有几分成事的可能。可是你沒有,你优柔寡断,事到临头居然還這么天真的幻想着能够和平解决,這就大错特错了” 他不想再见到這個儿子,疲倦的揉揉太阳穴,“你回屋歇着吧,今日之事,若是我們一家能得保善终,父皇不会要你的命,也不会让别人要你的命。若是不得善终,那便只好各自珍重了。” 他清咳两声,从屋外进来一個身形瘦小的小太监,却正是李念的心腹,他自以为有救命之恩的小杜子。 跪下给皇上磕了個头,小杜子反倒替他求起了饶,“三殿下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才犯下了错,還請皇上不要见怪。” 李念面如死灰,什么王图霸业,笑拥江山,原来在父皇眼裡,全是一番孩子气的闹剧。他真正放在眼裡的敌人,只有皇叔。而自己,连跟他放手一搏的资格都沒有。 攻城的战鼓声已然擂响,皇上叫出潘云豹,喝问,“现在朕将宫中所有的御林军悉数交付于你,你有沒有本事守得住?” 有就是战死,潘云豹也别无選擇。 (谢谢亲们的票票~) 啦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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