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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大结局

作者:九月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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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要是讨厌,那俺不說俺就是了。”

  “不說最好了,又要钱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小宝要打预防针......”

  “不是刚打過嗎?”他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說這孩子都已经半岁多了,你什么时候出去找工作?想让我一辈子都养着你嗎?我沒那么大的能耐,一個月也就是两千多块,养妈,养你养孩子。我真是养不起!”肖胜春每每想到以前和何晓初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好。

  她虽然赚的也不是特别多,最起码是自给自足,生了孩子两個月她就回去上班了。

  招弟倒好,身体比何晓初不知道好了多少,怎么就這么好吃懒做的?

  呆在家裡不說,還什么都要吃好的,這也要,那也要,想着都烦。把自己吃的跟头猪似的,她怎么就沒点自尊心呢?

  “哥,俺不是......”

  话又一次被他打断:“不要說‘俺!’”

  “好好,我不說,哥,我不是不想出去工作。你看妈现在身体也不好,小宝還小呢,我现在出去怕妈带不了啊。我是想着等他上幼儿园了,也就是還有一年多,到时候妈只要接送一下就行,我也能放心上班了。”

  “真能找借口,现在還不是妈带的多,你带的少。”肖胜春嘀咕道。

  這可真是冤枉了招弟了,婆婆是帮她带孩子了,可她也就是做饭时让婆婆带带,其他時間都自己亲力亲为的。

  “沒有啊,一直都是我带的。”

  “算了算了,别跟我說那么多,听着烦。要钱要钱要钱,既然不能赚就省着点花!”說完,肖胜春掏出钥匙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四百块,往床上一甩。

  “拿去,只有四百了!省着点用!”

  招弟不知怎么了,忽然感觉特别特别的委屈。

  孩子是他的,她又沒赚钱,问他要孩子打针钱有什么错了,他要這個态度。

  像她是一個讨饭的叫花子似的,隐忍了這么久,终于她不想再忍了。

  “肖胜春!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我了?”她沒接那钱,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反应倒让他有点意外,愣了一下,不過从本质上他是不在乎她的,根本无所谓她是不是生了气。

  “嫌弃不嫌弃,你自己应该清楚啊!我嫌弃你了,又怎么样?”肖胜春挑衅地說道。

  他還就不相信,她還有勇气跑了嗎?就算她真跑了,他還求之不得呢。

  他肖胜春长的一表人才,還愁找不到更好的?

  這也就是苏晴晴走了,要不然他觉得把她追回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再說何晓初找了個比她小好几岁的杜明凯,他是不看好那两個人的婚姻。要是她再离,他是一定要争取和妮妮一家团聚的。

  “我会走的!我会和你离婚!這种日子我過够了!明天我們就去离婚!”招弟对他吼道。

  “随便啊!那最好了,压根儿我也沒想和你结。要是现在能办手续,我真是连明天也不愿意等了。”肖胜春冷冷地說。

  她還敢跟他叫板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尊容。以为她是何晓初呢?

  “好!”招弟咬牙切齿地說。

  這就是她深爱着的男人,以前或许是深爱,现在却再也不需要爱了。

  连走都不留一下,可见他对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感情。以前总還骗自己說,他是因为对何晓初愧疚,才对自己冷淡。

  孩子出来以后就跟自己說,为了孩子要隐忍,他总会回头的。

  這么久了,他不仅沒有回头,還离她来越远了。

  她是人,有自尊心,要不是被他给哄的忘了东南西北,哪会走上這一步?

  既然都已经错了,只得接受,却不可以错一辈子。

  招弟开始翻箱倒柜的收拾东西,李华珍听到這個房间的动静,匆匆忙忙地赶进来劝架。

  “招弟,你這是干什么呀?怎么收拾起东西来了?”

  “胜春,你這是胡闹什么?這么大声也不怕吵醒孩子?都是两個孩子的爹了,還這么不成熟!”

  李华珍是难得会站在外人那边数落儿子的,一是因为人变了不少,二是不想再失去一個儿媳妇了。

  虽然她也不愁肖胜春再找一個娶进门,不過孙女孙子到时候都不和亲爹亲妈在一起,也可怜啊。

  要是早想到肖胜春离不开何晓初,离开了這副德行,她觉得自己怎么也该帮儿子哄住媳妇的。

  现在追悔莫及了,不能再走老路。

  不管怎样,婆婆骂了自己儿子,還是让招弟心裡好受了点。

  “妈,谢谢你!招弟是沒有這個福气,不能再伺候您老人家了,我和他商量好了,明天就去离婚。”

  “离什么婚?孩子才半岁,离了孩子多可怜?他不懂事,你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啊!”李华珍苦口婆心地劝道,還给肖胜春使了個眼色。

  肖胜春不仅沒顺应母亲的意思,反而更讽刺地开口:“要走不走,還在這裡假惺惺地让我妈帮你說话,你觉得有意思嗎?”

  “你......”招弟气的不知道說什么,本来心酸的要流泪,也收了回去。

  她东西少,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收拾好了。

  “你们保重,妈,孩子就拜托给你了!希望能允许我常来看看!”

  她不是不想带着孩子,只是带着孩子怕沒法儿养活。

  這一去,她是不打算回家的,就想找個地方打工,赚钱,有钱就把孩子接走。

  其实心裡多少還有点希冀,希望這样走了,让肖胜春觉得孩子离不开妈,能向她低头。

  要是他低头认错,承认好好对待她,她還是渴望能好好跟他生活在一起的。

  “看孩子?你要是這么滚出去,孩子是别想来看了!就算妈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肖胜春一看,招弟是真要走,心裡也有点慌了。

  不管怎么說,她是孩子的妈妈,虽然难看了,放在家裡总還多個人做事。

  她走了,孩子谁带?母亲岁数大了,怕带不动,到时候還不是他自己倒霉嗎?

  他想留,却低不下那個头,再說他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啊,需要跟她這种人低头?

  這個滚字,当然留不下招弟,反而让她更狠心了。早见一些同村的媳妇,用舍弃孩子這一招来对付婆家人。虽然這招狠,却是最行之有效的。

  看看那些個狠不下心的,最终就是忍受丈夫一辈子的毒打,孩子长大了,也跟着挨打。

  “好!那我就不看!反正孩子是你肖家的孩子,我也不相信你会虐待。”招弟說完,提起自己有限的东西就出了门,真的连看也沒看襁褓中還熟睡着的婴儿一眼。

  肖胜春是真沒想到,也真沒看出来她能這么狠心决绝,当真是惊讶。

  张了张嘴想拦,又想,她說不定是吓唬我,這孩子是她的心头肉,能說舍就舍了?

  “招弟!你别走!胜春,你去追呀!這孩子,怎么都這么拗呢!”

  “随她去!我追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要不是她赖着我,我能娶她嗎?以为生了個孩子就了不起了?還妄想让我向她低头?门都沒有!”

  他骂骂咧咧地說,跟到门口,又冲着她吼了一句:“滚出去就再也别回来!你今天走,我明天就再娶一個!”

  “招弟!招弟!”李华珍见儿子不肯追,自己去追,刚跑到门口,孩子“哇”一声哭了

  “招弟,孩子哭了,你倒是回来看看啊!”她对着门口大叫了一句,只得回身。

  招弟沒有回头,一直忍着泪,出了這個家门,才在马路边失声哭起来。

  她哭了一会儿,又转身回头,看着自家通亮的窗子,想可爱的儿子。

  “小宝,等着妈妈!一定要等妈妈!妈妈会回来接你的,一定会!宝贝儿,妈妈爱你!妈妈对不起你!”她轻声诉說,相信母子心相通,儿子会懂的。

  說完了,她抹干了自己的眼泪,直了直腰,毅然朝门外走去。

  這晚,轩轩几乎闹了一夜,李华珍一边哄一边骂肖胜春不是东西。

  肖胜春闷头抽烟,凶了儿子几句,越凶他哭的越大声。

  “妈,把他抱你房间去吧!听着烦!”

  “你烦?這到底是谁的儿子?我活该给你带嗎?你自己哄!”說完,李华珍气呼呼的把孩子往小床上一丢,走了。

  肖胜春看着犹在哭的孩子,气得够呛。

  当时他是不主张让招弟生孩子的,她非要生。现在倒好,生完给他扔下了,怎么那么坏?

  “别哭了!”他吼道。

  “哇......哇......哇......”孩子被一吼,吓的小脸通红,更哭的止不住了。

  “這是怎么了?饿了?”他一边抱着他,一边去找奶粉。

  沒泡過,也不知道喂多少,水该弄的多热,手忙脚乱的。

  他竖着耳朵听,希望招弟沒走远,沒地方去能再回来。

  李华珍回了房以后,想想這样不是办法,肖胜春上班以后,孩子肯定就交给她一個人带了,吃不消啊!

  于是拿起电话给招弟打,招弟手机响了几下,见是家裡打的,想必是婆婆,一狠心沒接。

  她把手机关了,打算在沒赚到钱之前,再不与這個家有任何联系!

  李华珍听孩子一直哭,還是不忍心,又過来帮肖胜春一起照顾孙子。

  一连几天,孩子都闹的厉害,肖胜春身心疲惫,才知道招弟是真的走了,后悔不迭。

  李华珍熬了两個夜,身体情况也不好起来,他一下班就得自己带孩子。实在烦了,便到劳动力市场請了個保姆。再不想弄第二個招弟进门了,他這次請了個年纪大一点的,长相也不好看的,放在家裡。

  好在那人也勤快,把孩子带的很好。

  渐渐的,他也适应了。觉得這样的日子不错,除了每個月要付保姆费,其他都顺心。

  腾出了時間,也腾出了地方,他想可以再找個女人了。

  一旦给孩子找了后妈,招弟就算回来哭着跪着求他,给他磕头,他都不会心软一点点!

  蛇蝎女人,连孩子都能舍得,不配做母亲!他恨恨地想着,便在接触的所有女人中留意起来。

  這天,同事之间打麻将,刚好其中一人临时有事,做东的人就叫了经常一起在麻将馆打麻将的女牌友。

  這女牌友长的很漂亮,三十来岁的样子,而且气质也不错。

  三個男人一個女人打牌,肖胜春的同事喜歡调戏人的,专门挑一些暧昧的话說。

  “哎呀!又放了你一炮啊!”那女人被他說的,不好意思,又不好反驳。

  也巧,接连几盘,那女人都连续坐庄,每人都给她放過炮。

  “你看,我們三個每人放了你一炮,你不累嗎?”這话,她只能装做听不懂,脸却红透了。

  “谁胡牌還累呀?”她小声說,引得那個男人坏笑。

  肖胜春看到她通红的小脸,忍不住想起何晓初。她也是這样,一說脸就红。

  還别說,仔细看,那女人和何晓初真是有几分像的。

  “我都忍不住,想再放一炮了!”那男的看這女人這么漂亮,嘴巴更過分起来。

  肖胜春便很风度地替她解围:“小刘,怎么這么晚出来打麻将啊?老公不生气?”他這话也是对她私事的探听吧,或许是寂寞的久了,本能为之。

  “他死了!”那女人淡淡地說,倒看不出什么伤心。

  “不好意思,问到了你的伤心事。”

  女人凄然一笑:“无所谓了,习惯了!”

  不知为何,小刘一见肖胜春,就觉得和别人不一样。她长年一人在家,也着实寂寞,想找個男人陪着,总也遇不到称心的。這才天天沉醉于打麻将,聊以打发时光。

  這晚打完牌,肖胜春悄悄跟在她后面,问她家住哪裡,要送一送她。

  “還问我呢,你這么晚出来,還要送我,也不怕老婆吃醋?”她问道,也是对他的探听。

  “离婚了!她看上别人了!”肖胜春哀叹一声。

  “那真是可惜了,你這么好的人。”

  “真的觉得我好嗎?”肖胜春借着路灯的光,直勾勾地看她。

  有太久沒有男人如此看她了,看的她心扑通乱跳,晕了,乱了。

  他知道她之所以会反问他是不是有爱人,就是对他有意思。

  肖胜春别的本事沒有,勾搭女人的功力却是一等一的。

  “我......我随口說說的,你好不好,我怎么会知道呢?”她被看的,心裡渴起来,却不想被他识破。

  到底是個三十岁的女人,矜持還是有的,闪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往前走。

  “试试就知道了!”肖胜春断定,她是有意的,便从后面猛然搂住了她的腰。

  “你别這样......”她虚弱地說了一句,伸手想掰开他的大手,却被他抓住她的手。

  他用力一带,她整個人在他怀中转了個圈,旋即被他亲住了嘴。

  這吻,让她瞬间迷醉,再想反抗已经不可能了。

  在马路边,两個人缠吻了许久,直到肖胜春不舍地,喘着粗气分开。

  “我去你家吧!”他哑着声音說。

  “這......”她迟疑了。

  “我喜歡你!虽然我們认识的時間還不长!我却百分之百肯定,我喜歡上你了,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控制不了自己。真的!我喜歡你!”肖胜春见她娇喘着,那模样,太让他想占有了,就又一次用上了嘴上功夫。

  “真的?你不会是想和我......”和我一夜露水,就跑了吧?

  “除非你嫌弃我,否则娶你我都愿意!要是你愿意嫁给我,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肖胜春想,這么美的女人,弄回家,让人销.魂,何乐不为呢?

  她是单身,他也是,交往再正常不過了。

  女人不管他是真是假,即使是露水姻缘,她也愿意了,毕竟长夜漫漫,空虚难耐啊。

  “走吧!我抱你回家!”他见时机成熟,弯腰抱她起来,问了她回家的方向,大步朝她家走去。

  离的不远,两人很快到了她家。這一晚,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次,两人都乐此不疲。

  肖胜春這晚在她家睡了,第二天恋恋不舍地分开,甚至都不想上班,就想醉倒温柔乡了。

  晚上,他一下班就再次来到她家,两人又是翻云覆雨一番缠绵。

  一连几天,两人身体交流,心也走的近了许多。

  這晚,肖胜春正想方设法的取悦逗弄她,门悄然开了,沉迷于其中的两人都沒听到声音。

  “他妈的!”只听一声暴喝,两人吓的立时停了动作,往门口看去。

  门口站着一個黑大個儿,正怒气冲冲地瞅着他们两人。

  “他......他是谁?”肖胜春结结巴巴的,可吓坏了。

  她不是說她男人死了嗎?难道這是她的情人?他忙抽了身,就去扯裤子。

  “你怎么回来了?”女人冷冷地问。

  “他妈的,這是老子的家!你說老子怎么回来了?你個贱货!老子不睡你,你就找别的男人睡你?”那男人說着,大步往他们這边冲過来。

  肖胜春一看,事不妙,忙问那女人。

  “你不是說你丈夫死了嗎?”

  “妈的!還敢诅咒老子!”黑大個怒吼一声,对着肖胜春就是一拳,被他躲开了。

  “你别打他!今天你回来的正好,這日子我也過够了,从现在开始我們就正式离婚,我要和他在一起!”女人不怕男人,虽然他是個流氓混子。

  但他,从来不打他的女人。

  其实,她一直都爱他,只是他现在腻了,长年与姘头住外面。她恨他,才会說他死了。

  虽然她不会像爱他那么深的爱肖胜春,却也被他的柔情感动了,以为他是可以托付终身的。

  “好!你真好!竟为了這么個野男人,想离婚!”黑大個气的眉毛倒竖,咬牙切齿地說,真想扇自己女人一巴掌。

  不過,他不会打她,就把這怒气全撒到肖胜春身上。

  一米九几的黑大個,壮硕无比,对付肖胜春绰绰有余。他拖狗一般把肖胜春拖到地上,一顿乱拳砸下去。

  女人怕了,哭着求他,扯他的胳膊。肖胜春也在不断求饶,却更激怒了他。

  “孬种!”他恨恨地說,拳更像雨点一样砸下来。

  打的他口鼻流血,還不解气,他随手摸到了一把刀,对他的胳膊刺下去......

  肖胜春在那次打斗中吃了大亏,一條胳膊沒保住,从此成了一個单臂人。

  伤了他之后,女人的丈夫也怕了,携着妻子一起逃亡去了外地。

  肖胜春顾伤還顾不過来,更别想去找他们的踪迹。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這边厢他一伤到了,上班时就开始有同事看不惯了。

  再加上他家裡也烦,人一下子残了心情不好,很多工作便做不来了。

  老霍看他這样,心知這個人是沒什么大用了,留着還有碍观瞻。這天,他把他叫到办公室,說给他分派了新的工作,要调职到偏远一点的地方去。

  肖胜春一听,那裡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可现在是老霍說的算,魏宏一着不慎,去吃了牢饭,老霍副转正,当家做主了,他想不听又不行。

  肖胜春偷偷给老霍送了礼,然而他主意已定,說什么也不留他了。

  那地方又偏,也沒有什么能捞钱的,肖胜春实在不愿意去。万念俱灰之下,他辞职了。

  后来,他也曾后悔自己的冲动,要是不辞职总還有個养老的地方。

  回到家,孩子在哭闹,哄也哄不住。肖胜春心灰意冷,一個人关在房间裡,拿出何晓初和妮妮的照片看了看,不舍地放下。最后,他拿起了一把水果刀......

  妮妮很久沒有见過爸爸了,自从肖胜春受伤以后就再也沒接她到家裡玩。

  他实在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儿,也不想何晓初和杜明凯知道自己有多惨。

  “妈妈,我想爸爸了!”妮妮悄悄在何晓初耳边說。

  小小的她渐渐明白,杜明凯是她的后爸爸,她喜歡后爸爸,也喜歡亲爸爸。

  何晓初有点为难,她是实在不愿意见肖胜春的,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她以为他是有了儿子不愿意看女儿了,這话又不好跟妮妮說,怕她伤心。

  “走!新爸爸和妈妈带你去看爸爸!”杜明凯听到了她的话,過来蹲下身,抱她起来。

  “晓初,亲情是割舍不下的,不管他是不是主动找妮妮,我們都该過段時間就送她去看看。你說好嗎?”他温柔地說。

  何晓初欣慰地微笑点头:“好,你說什么不好呢!走吧!”

  她想,他们家有小孩儿,该是整天有人的,便沒提前打电话,带上妮妮直接去了。

  何晓初杜明凯带着妮妮敲门,李华珍听见了,叫了几声让肖胜春去开,他却沒有动静。

  保姆正好抱着孩子从外面回来,也不认识他们几個,但也礼貌地打了招呼。

  “阿姨,我爸爸在嗎?”妮妮扬起小脸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在吧,你就是妮妮?”保姆听說過的,李华珍偶尔会讲讲自己的孙女,心中還是喜歡。

  “我是妮妮,阿姨也认识我嗎?”

  “认识,走吧,大家进来吧!”保姆說道,打量了一下何晓初夫妇。

  “不用,我們转一圈儿再来接妮妮!”

  李华珍這时也来开门了,门一开,妮妮就朝奶奶扑過去。

  “奶奶!爸爸在家嗎?”

  “在在在,房裡呢!奶奶在炖汤,小妮妮可以饱口福了!”李华珍见孙女来,从心裡高兴。

  妮妮便冲进门去,保姆推着车子,行动慢一些,等妮妮发出一声尖叫时,保姆的门還沒关上。

  “啊!爸爸!爸爸!你不能死!”

  杜明凯和何晓初对望一眼,同时就进了屋,李华珍保姆等也都拥了過去。

  肖胜春的卧房裡,地上一滩血,他倒在血裡,刀划下去不久。

  “快蒙住妮妮的眼睛!”杜明凯冷静地吩咐何晓初。

  “妈!你快打120!”他又对李华珍說,因为着急,来不及换称呼了。

  李华珍都吓蒙了,他這一提醒,才知道干什么。

  救护车呼啸而来,肖胜春很快被送去医院止血,好在抢救及时,生命无碍。

  看着李华珍坐在床畔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還有肖胜春也是面白如纸,重视感情的何晓初如何忍心。

  她看了一眼杜明凯,他回以的是温柔的笑。

  “留在這裡照顾他吧,我有時間也会来陪你的。”他想,肖胜春若不是万念俱灰,也不会想死。

  若是真对妮妮好,不该让她有個自杀而死的父亲。

  也许只有何晓初和妮妮能劝服他,让他抛下自杀的念头好好活着吧。

  “谢谢!”何晓初這声谢沒說出口,只是默默看他,眼睛裡却写满了。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才和李华珍打了個招呼,走了。

  何晓初却并不急着劝肖胜春,和李华珍一起照顾他。

  几天以后,他精神好多了,何晓初才和妮妮一起开导他,那时她已经从李华珍口中得知了肖胜春遇到的所有事。

  “难得你還能来看我!晓初,你知道嗎?我死之前唯一舍不下的,就是你和妮妮,我对不起你!要是我懂的珍惜,不冷落你,我們也不会有今天了。你說是嗎?”

  是,他說的是。要是沒有曾经的冷漠,他们還会是一对恩爱夫妻吧。虽然不会激情澎湃,至少也是细水长流。

  “别說那些了,都過去了。我是觉得,你最割舍不下的,不该是我,而该是妈。你看看她,這几天头上冒了多少白头发啊?爸走了,胜莲在狱裡,弟总不回家。你看看,孩子還小呢。妮妮和轩轩都需要爸爸,你身上有责任。你是個明白人,不用我說那么多,是嗎?”

  何晓初想起以前過年时,家裡多热闹,那么多人,现在倒好。

  想必逢年過节,家裡就剩下李华珍肖胜春和一個孩子,想起来就觉得凄凉。

  肖胜春听着何晓初的温言软语,不觉间泪流了下来,单手抱住头,呜呜哭泣。

  他不想哭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真忍不住了。

  生命就要绝望了,能不哭嗎?何晓初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想摸他的头,安慰一下。手终究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只是默默地听他哭,让他把心中的郁闷一起发泄出来。

  “你說,晓初,我還能做什么呀?我這辈子就是废了!”他哭完,绝望地看着何晓初,总渴望着她能给他指一條明路。

  “你看看這世上多少残疾人,都活的开开心心的。只要你想站起来,就一定有办法的。”我会帮你想這個办法,這话她沒說出来,沒把握的事不敢给他承诺。

  “当然会有办法,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发生什么事了,就要死要活的?”何晓初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另一個女人的话。

  “招弟?”门口站着的可不是招弟嗎?

  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她瘦了不少,也一脸憔悴。

  站在门口,看着她曾经爱過,也恨過,恨死了的男人,她强忍住泪。

  “你怎么来了?”肖胜春见了她,心中也甚是激动。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她能回来看他一眼,他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你们聊,刚好我也要走了!”何晓初起身,与二人打了招呼,走到门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招弟。

  她很希望两人能和好如初,這样他们的孩子也能有個完整的家。

  她想,她既然来看了,估计就是還有情吧。

  “你怎么样?”招弟在床边坐下来,轻声问,

  她打了几個月的工,虽沒存下很多钱,却找到了一家寄养的地方,不要交太多费用。這样,思子心切的她今日回来接儿子。

  从保姆和李华珍的口中得知肖胜春自杀的事,她沒想到自己会那么心疼。

  他毕竟是她第一次心动的男人,曾那样深深爱他。這刻,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赶她走,他的藐视,她都不在意了。

  只知道,她要好好照顾他,和他在一起,一家三口不分开。

  “不要你管!”肖胜春想起她走时绝情的样子,想着自己能如此和她也不无关系,顿时脸色冷起来。

  她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愿与他计较。

  “活该!”她柔声责备了他一句。

  “你說什么?”肖胜春皱紧了眉。

  “活该!你活该這样!”招弟倔强地抬起头,骂他。

  “你走!走!我不想听你說话!”肖胜春气呼呼地,往门外指了指,气急败坏地赶她。

  “可俺偏要說,俺還偏要說俺呢,天天說,气死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想不开自杀,還是因为一個女人,不是活该嗎?俺告诉你,俺和你离婚手续還沒办呢,沒算离婚。俺要一辈子折磨你,让你不好過。以后俺看着你,看你怎么自杀的成!”

  “你這一辈子都得听俺的了,這也是你活该,老天有眼,让你這种男人受這样的罪,俺看你以后還神气什么!”

  招弟一边骂着,不知不觉的眼泪竟随着数落渐渐地落下了。

  肖胜春本是很懂女人的,這次因为气愤倒沒看出招弟的意思。直到看到她的眼泪,他才知道這傻姑娘是在心疼他呢,心也不由一软。

  他残了,工作也沒了,一直以为招弟是为了钱才找他的。结果這样,她却来看他,還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就算他是铁石心肠,這时也不能不动容啊。

  “招弟,傻丫头,是哥对不起你!”肖胜春伸出独臂搂住招弟,让她靠住自己的胸膛。

  “俺恨你!讨厌你!别抱俺!”招弟嗔他,却不舍得从他身上挪开哪怕半点。

  她想他,不管有多恨他,還是想他。总是想着他曾经哄他的日子,那么温柔,希望這辈子還有那样的时候。

  “好!哥讨厌!哥讨厌!都是哥不好,傻丫头!”他大手轻抚她的后背,一点点拍,哄着。

  招弟的心一阵暖融融,她不需要他怎么有钱,只要有情就好。她有双手,不懒,愿意自己努力。

  只要肖胜春对她好,让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肖胜春呢,生活中总是有回暖的迹象,自杀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经過招弟一段時間的耐心护理,肖胜春顺利康复出院,回家了。

  何晓初很感谢杜明凯在肖胜春出事這段時間给的理解,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了他的成熟。上次闹矛盾以后,两人的感情并未受影响,反而還更好了。

  “喂!何同学,冷落老公這么久,是不是该有点什么补偿啊?”得知肖胜春有招弟照顾不需要何晓初后,杜明凯乐呵呵地跟自己的爱妻撒娇。

  “你想要什么补偿啊?”她微笑着,明知故问。

  宽衣解带,细腻痴缠,小两口又是小别胜新婚,比前段時間更不知道融洽了多少倍。

  “晓初!”他深情地呼唤。

  “嗯!”她绵软地回答,觉得全身已被他折腾的沒一点点力气,绵软极了,也舒畅极了。

  “你說我這么孜孜不倦地播种,怎么就沒看见发芽呢?”

  何晓初轻笑了,說道:“我沒和你說過嗎?我带了环的,你的种子当然不能发芽了。”

  “啊?你說的是真的?怎么沒早說呢?”杜明凯坐起来,看着她,有点不高兴了。

  “我以为你知道啊!”

  “以为我知道?我要是知道,還会每次都兴高采烈地說要怀孕嗎?我明白了,你不告诉我,是不想和我生孩子吧?”

  “說什么呢?”何晓初皱了皱眉。她开始是以为杜明凯会知道的,他们从前的那几次,沒有做任何防护措施。他应该想得到啊,若是沒上环,她怎么会不担心意外怀孕的事呢?

  后来她的确是猜到了他不知道,便想着自己找医生偷偷把环下了,怀上让他意外高兴的。

  谁知有几次要去,都被事情给打断了。反正要孩子也不在一时,她也就沒急着去弄。

  杜明凯心裡有点苦涩,也许人都是自私的,他实在希望有個他的孩子从她的肚子裡面成长起来。

  可人家何晓初是有孩子的,不想生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不得不這样想,自己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了,她要是想生,不早把這事告诉他,早想办法去怀了嗎?

  杜明凯想起那时肖胜春在医院质问過的话,问他,是不是结婚就一定会生孩子,到时妮妮就掉价了?他当时說要尊重何晓初的意思,难道她也是担心一旦生了孩子,自己对妮妮不好嗎?

  再恩爱的夫妻在遇到這样的事时也难免互相猜忌了,他越想越心寒,感觉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

  她要是真信任自己,一定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小的和妮妮的关系啊。

  “晓初!”他表情严肃起来,忍着心中的痛楚,轻声說:“是不是你生妮妮的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你不想生了,也或者是怕生了孩子我对妮妮不好。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他误会了!這個傻瓜他误会了!看着他那受伤了的眼神,何晓初又是心疼又是气。

  平时他多理解她的想法啊,现在却像個傻瓜一样妄自揣测她的意思。

  “你傻呀?”何晓初柔声說,撮了一下他的胸膛。

  “我怎么会不想给你生孩子呢?只是想自己偷偷把环下了,怀上的时候好给你個惊喜。”

  杜明凯却有点不相信,低声說:“别骗我了,要是你想弄,早去弄了。不必勉强,不想生也沒关系。”

  “你再這样說我生气了!”见他這样误解自己,温柔的小猫也发火了,猛地坐起身,找衣服穿。

  “我一直想着有個我們共同的孩子,他会是我們......是我們......”是我們爱的结晶,這话何晓初只是在心裡想,說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是杜明凯還冷着一张脸,叫她怎么說得出這么柔情的话。

  杜明凯见爱妻一脸的委屈,好像真是自己冤枉她了。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误解,他们之间便是如此。

  他去扯她的衣服:“不许穿!是我們的什么?說完再穿!”

  “什么也不是!反正你也不相信我,认为我不想给你生孩子。哼,我還不理你了呢!”难得何晓初撒個娇,小模样让杜明凯又疼又爱,一把把她紧搂在怀裡。

  “对不起心肝宝贝儿,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的!我知道你愿意给我生孩子,只是担心勉强了你。心肝,初宝贝儿,晓初宝宝,我不对,我赎罪,行嗎?”

  “那你怎么赎罪?”何晓初噘着小嘴瞅着他。

  “你說呢?你又不爱钱,对其他的身外之物也不在意。小的只有......”說完,再次扑倒。

  “啊!怎么沒两句话就這样不正经了!别吵!”她做着无谓的挣扎。

  “你才别吵!我要赎罪的!”

  “嗯......别......”

  别?事已至此,還有“别”的道理嗎?

  再次巫山云雨,温柔缱绻,两情相悦。

  “呕!呕!”她又干呕了两声,杜明凯不禁皱起了眉。

  “晓初,你不会是发病了吧?”想起上次她生病时脸色苍白的样,他到现在還是心有余悸心疼不已呢。

  “不是!上次是觉得头特别昏,這次只是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不对呀......”

  “怎么了?”杜明凯一边帮她轻抚着后背,一边紧张地问。

  “难道会是?”有了?這样想想,好像還真有快两個月沒来大姨妈了。总想着是内分泌失调的,有环在呢,哪会往怀孕上想呢。

  “你急死我了,到底是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杜明凯,你去药店看看给我买個验孕棒来,好像是怀孕了!”杜明凯本来還想问的,看她的脸色不好,又忍着恶心,便听她的话匆匆出了门。

  不久,验孕棒拿回来了,杜明凯扶着她进了卫生间。

  “杜明凯你看,两道杠啊!怀孕了!真的怀孕了!”刚刚的难受劲儿一扫而空,何晓初欣喜若狂地扑上杜明凯的身。

  “真的?真的?”杜明凯更高兴啊,一连问了几個真的,捧起她的小脸就是一阵猛亲啊。

  “宝贝儿,你真厉害!怀孕了!哈哈,杜明凯和何晓初要有孩子了!”他又是叫,又是笑的,跟痴颠了一般。

  见他這么高兴,何晓初也自豪啊,笑他傻,笑他疯。

  “宝贝儿,你真厉害!带环都能怀孕!”

  “傻子,环肯定是掉了才怀上的。”何晓初也听人說過环有时会脱落,所以就会不小心怀上孩子。

  “好了老婆,进去歇着吧!”杜明凯扶着何晓初,回了房。

  从此以后,他是责任更重大了,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個。

  第二天,這個好消息就在两家引起震动了。两头的妈争着抢着地给何晓初改善营养,還說要带去看中医,吃安胎药。

  为了让老人家安心,开心,何晓初和杜明凯也乐得配合。

  妮妮听說妈妈肚子裡有宝贝儿,小心翼翼地,不敢和母亲太亲近,生怕撞到了她的肚子。

  招弟和肖胜春重归于好以后,为了宽肖胜春的心,主动提出多接妮妮去爸爸那儿住。

  沒過多久,招弟便和肖胜春两人商量着把她自己打工存的钱和肖胜春的存款集中到一起,在菜市场找了個摊位,卖猪肉。

  那股子油腻腻的味儿,肖胜春很讨厌。

  可沒办法,现在家裡裡裡外外都靠着招弟,他也只有听话的份儿。

  最让他难受的,便是晚上在床上伺候自己的老婆,感觉自己是抱着一大块猪肉似的,有点恶心。

  每当想到這就是日后他要過的日子,他就悲哀不已,却已经沒有去自杀的勇气了。唯一希望的,就是有一天自己能爱上那股子的油腻,也能伺候得了胃口越来越大的招弟老板。

  几年后,杜明凯何晓初携着一儿一女外出旅游时偶遇陈瑶夫妇,也带着一個孩子,只是孩子的父亲却并不是她想要的那位。

  杜明凯不知道她又经历過什么,何以转变了目标,当然也不感兴趣。

  只知时過境迁,看着她一家其乐融融,自己和何晓初也幸福圆满,曾经对她的讨厌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天高海阔,每個人最终都会有自己的归宿,幸福与否,全在自己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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