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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銀婦作者:張廉
第五十一章又一個龍珠守護者
“跟上他。”耳邊忽然傳來亙陽的聲音,“他身上有龍珠的力量。”
怔然,荀子翎身上有龍珠?可是蘭亭……我再次掃視全場,當舞姬退下後,竟是再也不見蘭亭身影。
“不要管你的男人,龍珠更加重要”生氣的話語話當在腦中,“待我自由,賜你仙身,長生不死,要多少個男人都可以”
他的話讓我生氣,忍不住反擊:“你懂什麼你懂愛嗎你愛過嗎如果心愛之人都能被別人替代,那就不是愛了即便男人再多,你的心依然空虛寂寞”憤怒之間,我摔了手中的酒杯,“啪”一聲摔落桌面,酒花漸溼我的裙衫。瞬間,整個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在殿中表演的藝人惶恐下跪。
我恍然回神,望着突然靜謐的空曠大殿,和那些垂首而拜的人,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他人眼中,不能再隨而爲,我的任何一個細微動作,都會對身周的人產生巨大的影響。
皇裏果然人人自危,謹言慎行。娘說得對,皇這種地方,不適合我。即使我無心,也會讓很多人因我而受無妄之災。即便我氣蘭亭,也不能頭腦一熱嫁給祁麟輝。將自己陷入沒有退步的懸崖。
好險。差點被女人的衝動所害。
“龍兒,是不是他們的表演你不喜歡,來人,把他們拖出去,仗……”
“不”我打斷祁麟輝的話,他臉色沉,堂中的藝人已經瑟瑟發抖,“不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是我不好,還帶着海盜習。我們海盜喜歡都會拍案叫好的。賞,請皇帝哥哥重重賞他們。”
祁麟輝再次展開笑顏,揚揚手,樂聲再起,大殿短暫的緊張氣氛在酒氣歌聲中再次消散。
我提裙起身,雖然氣亙陽對愛情隨便的話,但龍珠畢竟是正事,正好出去透透氣,找找蘭亭。祁麟輝拉住了我的手臂,關心地問:“龍兒去哪兒?”
我沒好氣地說:“去茅廁你也要管嗎?”
他微微一怔,又笑了,似乎我只要在他身邊,就算不給他好臉色看,他都開心。他此刻變得再次單純的笑顏讓我情不自禁地將另一張純真的臉與之重疊,他也曾說過,只要能天天看到我,就很開心,只要能守護我,即便只是做我的情人。
哼,男人愛你的時候,花言巧語,誓死鍾愛。然而,當與現實產生碰撞時,幻想終究敵不過現實而破碎。美人魚的愛情,註定是一個漂亮易碎的肥皂泡。
他放開我,對兩個女招招手,她們跟隨在了我的身後。
從歌聲舞曲中離開,迴歸殿外的安靜,回首遙望那座高高在上,在燈光下金碧輝煌的大殿,他如同地上的星星一般美麗,但是,卻遙不可及,讓人心生寒意。
“你們不用跟着了,在這裏等候即可。”
“是。”
打發女後我獨自前往偏殿,那裏是今晚藝人們休息的地方。藝人出出進進,分外忙碌。我走向那裏,立時引起了騷動,看到我的藝人紛紛下跪,讓我非常不適應。幾乎像是過街老鼠匆匆進去,身旁呼啦啦跪落一片。
他們跪下也好,一下子讓我看到本來被雜物,戲服和人遮掩起來的荀子翎,他的臉上依然戴着那個黑紅面具,高高地站在跪地的藝人之間,突兀而惹眼。
“荀子翎,跟我……本公主出來。”我快速說完這句話,轉身逃出,頭一回感覺我的存在讓那麼多人不自在。
我本海盜女,把酒向天歌,誰敢擋我道,打到你心服。日與海浪舞,夜與兄弟賭,海上稱悍婦,在家不怕夫。
可是,一朝成公主,手腳被束縛,渾身如長刺,心裏不舒服。所以,我從出生就不是大家閨秀的料,更不適合做公主。
手提累贅的裙衫,一路跑出偏殿,進入旁邊的花園深處的白色涼亭,荀子翎緩緩跟來,腳步不疾不徐,悠閒坦然。
轉身之間,雙手放落裙襬,撲簌墜地。四周安靜無人,月光撲朔迷離,花香瀰漫,清新怡人。一時間,帶走了我在大殿內如坐鍼氈的煩躁和對蘭亭將我一人丟棄在店堂的氣鬱。
擡眸看向站在亭外的荀子翎,他似有意站在臺階之下,好讓我與他平視,而不再是喫力地仰望。
他靜得宛如亭邊的花草,月下的空氣。他像一尊亭前的雕塑,只是這皇中又一個帶着童話氣息的卻又孤獨寂寞的擺設。
“生日……快樂。”在我尚不知如何起頭時,他輕輕地說。久久地,我看着他,心情變得複雜,和他幾番相處以來,他與亙陽一樣,屢屢救我。只要我需要幫助,他必然會及時出現。
但是,他即能算到一切,卻沒有阻止一切的發生,他站在歷史大河的岸邊,靜靜地,看着歷史從他面前經過,滾滾流到過去。沒有對任何一個在河流中掙扎的人施予援手。
在給蘭陵暖玉送葬的船上,他提醒我小心。在我離開東都時,他還是提醒我小心。既然他知道我有危險,爲何不在當時拖着我,拽着我,哪怕和我打一架,說不定都能改變我的命運。
他跟蘭亭一樣殘忍,只是,蘭亭殘忍地將自己過去扼殺,而他是殘忍地看旁人被命運捉弄,他比蘭亭更加殘忍
“我恨你”三個字,就這樣脫口而出。
而他依然沒有任何表情,因爲面具將他的臉完全覆蓋。良久,三個字從面具下飄出:“我知道……”它們緩緩飄散在靜謐的空氣,化作了淡淡的煙霧。
深吸一口氣,長長嘆出,我不能怪他。知命是他的本事,但是他沒有義務助我,也沒有權利去改變命運。誰都不知道,任何的改變會帶來怎樣更爲可怕的後果。所以,我不能怪他。剛想說話,他那邊又傳來淡淡的話音:“但我沒有選擇,我不能破壞法則……”
透着一絲無奈的聲音,讓他低落臉龐,露出了他盤在腦後的,長長的紅髮。四周再次陷入寂靜,夜風拂過他的面具,揚起了他從頭頂垂落的有些凌亂幾縷髮絲。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從他那裏而來的痛,爲什麼?
第五十二章爆發
“看着心愛的人……歷經磨難……”他忽然哽咽起來,如同弱女子受到欺凌般緊緊揪住了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綢帶,紅黑的面具透出了無限地痛苦,“明知她必定會受到傷害,卻無法阻止,我怎能不心痛?”
登時,我渾身汗毛直豎。一個一米九的大個子,在我面前忽然成了棄婦,那讓我這個女人情何以堪?
“得了吧你。”我被他逼真的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的演技弄得哭笑不得,“你我相識之日不過十指,所談之話不過百句,何來心愛之人?別在我眼前演戲,我問你,你剛纔在大殿是不是對我施加幻術?”
“沒有。”瞬然見,他恢復原樣,沒有任何神情,亦沒有任何語氣,只是回答地分外迅速,不再拖沓。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難道……是我的幻覺?”他抵死不承認的態度,讓我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或許是我最近壓力過大,神狀況出現了些問題?
“笨女人他分明是在抵賴”亙陽的聲音忽然將我震醒,荀子翎是法師,他有知天算命的本事,小小幻術怎能難住他?
“你……產生了什麼幻覺?”他輕輕地,帶着誘惑地沙啞地問。
“就是……”我險些說了出來。不行,不能告訴他,這個銀蕩的傢伙知道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雷人的舉動來。荀子翎也不是個好東西,居然騙我。擡眸想瞪他時,卻嚇了一跳,他那張黑紅對半的面具撐滿我整個眼簾,不知何時,他欺近我的身前,彎腰與我的臉正對。
我驚然後退一步,他雙手捂臉扭動起來:“難道你意銀我~~~恩~~人家羞羞嘛~~~”
“你——”我登時氣結,這幾天已經心煩無比,他還在這裏跟我開這種玩笑。
“既然是你,也不要幻想跟我親熱,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不如親一個~~”他的面具湊了過來,我登時一掌毫不客氣地拍了上去,他立刻捂住面具,惶恐被我一巴掌拍飛,露出他那張見光死的面容。
“我問你龍珠呢”我揪起他紅髮下竟是有些發尖的耳朵問。他立刻從我手下撤離,退出亭外,又化作面無表情的雕塑:“什麼龍珠?”平平淡淡的語氣,只是比上一次回答地更快。
“混賬你騙小娘也就算了,竟連亙陽大人都想欺騙?你不是最愛他的嗎”我的厲喝讓他噤聲。他不再出聲,靜靜地站在亭前,融入了與世隔離的另一個空間之中。陣陣夜風掃過他的身旁,帶起了他纏繞在身上的那些紅色的,黑色的綢帶,綢帶飄動之間,露出了他被那些綢帶半遮半掩的赤o身體。緊緻的肌膚在月光下帶出了屬於皮膚特有的光澤。
月光之下,走來了一個身影,是祁麟輝。他有如鬼魂一般,抓住我不放,纏地我喘不上半口氣。難道是因爲他的出現,讓祁麟輝收了聲?
他走到了荀子翎的身後,尚未等他開口,荀子翎立時轉身彎腰低於祁麟輝的身高,好讓他俯視自己。
“臣告退。”三個字飛快說出,未待祁麟輝揚手,他就溜得飛快。該死,被他跑了。祁麟輝來的真不是時候。
祁麟輝走到我的身前,背後是荀子翎飛快離開花園的身影,祁麟輝浮出溫和的微笑:“你和子翎在聊什麼?”
子翎?他竟是叫得那麼親熱?他們什麼關係?他真是多疑,就像那種回家要翻老公皮夾,手機短信的女人。
“與你無關。”我拂袖擦過他的身體走出涼亭。他沒有再拽住我,而是跟在我的身後。他一直跟着,一言不發。直到我走入那滿是修剪成動物的樹木之間,我終於忍不住轉身拂袖:“你到底要跟我到何時?”
“我只想問你爲何私見子翎?”他上前一步,執着地逼問。
我感覺口立時發悶,無法喘息的熟悉感再次而來:“祁麟輝,莫說你不是我丈夫,就算是,你這樣像盯犯人一般盯着我,我也無法忍受。我有我的朋友,我有我的想法,我想見誰,我與他說什麼,憑什麼要與你彙報?”
見我大怒,他變得有些慌亂,雙手伸向我,卻又不敢碰我:“好好好,今天你生日,別生氣了。”
氣鬱轉身,他跑到我的身前,擋住了我的去路:“你是不是要去找蘭亭?”見他眸中浮出的妒意,我立刻質問他:“御虎讓我選擇你而放棄蘭亭,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微微一怔,眸中劃過一絲迷惑:“我沒有。我沒有讓任何人阻止你跟蘭亭在一起”
“祁麟輝,你究竟要纏我到何時,你到底想怎樣?今晚我們就做個了斷”被他這樣苦纏讓我身心疲憊,只要能做了斷,任何事我都願意
他一時愣在原地,雙眸垂落之時,月光被青雲遮蓋。本沐浴在月光下可愛的動物園藝蒙上了一層翳,變得鬼魅起來。
“龍兒……我不想跟你了斷,我想天天看到你。”
“不可能我是神龍的女人,我身上有他給我的任務就算你將我關在中,也無法阻止我離開,就像上次在船上,就是神龍救我”
“龍兒,你爲何要編出那麼荒誕的故事來騙我?”他倏然擡眸,眸中是深深的刺痛,“你可以討厭我,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恨我,但爲何要用這樣來欺騙我?”
我氣結地看他:“你當我騙你?好很好我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騙你”我提裙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瞪着他佈滿痛苦的眼睛,“看好了”
雙手扯開衣領,轉身之時,後背展露在他的面前,瞬間,身後鴉雀無聲,不再有任何的聲息。
拉好衣衫轉身,再次面對他驚詫的臉龐:“看見了沒有神龍亙陽的印記只要你碰我,印記就會將你碰我的手灼傷”見他的雙眸變得呆滯,我放柔了語氣,讓自己平心靜氣地對他述說,“祁麟輝,你我本不可能。你應該明白,你是一個國君,知書達理,學過的知識比我多得多,何以在我身上如此執着?”
“因爲……你是我唯一想得到,而沒有得到的……”喃喃的話語,從他口中而出,帶出了清冷和孤寂。忽然間,殺氣從他身上而起,他視線提起之時,寒氣迎面而來,“我一定要得到你就算亙陽護你又如何?他能護地了御蘭亭,能護地了御虎能護地了你的孃親”
他佈滿殺氣和戾氣的臉讓他在沉的夜色下分外可怖,猶如魔鬼俯身他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腕,狠狠地冷笑:“神都有打瞌睡的時候,更何況是你我就不信你能時刻看住你的愛人,家人,和朋友”
心裏是對祁麟輝徹底失望,越加想徹底了斷的想法讓我氣血上涌,開始變得衝動,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你不就是想得到我?好今天就稱了你的意,今晚之後,你莫要再來纏我”憤怒地扯下他給我設計的新衣,重重甩向他的臉龐。
紅色的紗衣在夜空中緩緩飄落,蓋落在他的臉上。他怔怔地擡手上那帶着我身上淡香的紅衣,緩緩拉落。
我只着抹裙單薄地站在沉沉的夜色之下,開始拆下他賜我的那些珠釵金花,一支又一支地隨手丟棄在地上,在這靜謐的花園內,發出清脆的“丁零當啷”的脆響。
他驚詫地看着我,癡癡的目光開始變得灼熱。紅衫在他的手中滑落,他開始緩緩擡手朝我的臉龐撫來。當最後一支珠釵拆落之時,長髮垂落,遮蓋了我的後背。風過之時,揚起我背後的髮絲,帶來輕輕的搔癢,如同邪魔的指甲輕輕在我的後背劃過。
我受不了了,如果一夜能換來徹底的清淨,我願意我抓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上,冷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來呀”
他怔住了,卻是用力抽回手,宛如碰到了世界上最扎人的玫瑰。他神亂地後退了一步,我就前進一步,嘲諷地望入他猶豫不決的眼睛,捧住他只有男人一個巴掌大小的致臉龐,吻上了他的脣。
帶着酒香的脣飽滿而微翹,感的厚度讓人正好可以含在嘴中。我狠狠地咬住他有質感的翹脣,久久地,直到嚐到一絲血絲,放開他,他怔愣而熾熱地俯視我,眸中是蠢蠢欲動的火焰。我惡狠狠地瞪視他:“讓我們了結吧”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重,酒氣從他殷紅的脣中吐出。一雙手猶豫地撫上我半裸的後背,手心的熱燙瞬間入侵我的肌膚。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驚訝,似在驚訝神印爲何沒有將他驅趕。我發出一聲冷笑:“哼”
這聲冷笑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視線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變得毫不掩飾。火辣辣地投在我的臉上和身上。他不再猶豫地吻了下來,熱燙的雙手狂亂地撫我後背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我徹底霍了出去,不就是一個晚上嗎本女王賞你。
第五十三章一起爆發
“女人你冷靜點”耳邊忽然傳來亙陽的聲音,我悶地反問:“你讓我怎麼冷靜?他說地對,你只能看護我,無法顧及我的家人。他捉我家人何其容易?我受不了三天兩頭地被他脅迫,時時刻刻地爲孃親和蘭亭擔心”
“恩——你說的有點道理。那你就盡情享受吧。”
“你你怎能說這種話?”
“沒關係,我管不了,自然會有人管。”說話間,只聽“啪”一聲,祁麟輝從我忽然軟綿綿的身前滑落,而從他的身後,漸漸浮出了蘭亭憤怒而酒紅的臉旁。
“孽子”他一掌推開了身前的祁麟輝,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
我怔立在原地,他終於出現了?非要我用這種方法才能逼他現身?
他手裏還提着酒壺,身體有些搖晃。有些散亂的視線瞟落地面,撿起了我甩落的裙衫,起身甩到我的面前:“穿上”
我也憤怒地瞪他:“穿什麼穿金銀島上的女人,到海里游泳不都這麼穿?”島上的女人比這裏開放許多。
他眯了眯眼睛,忽然揚手扔了酒壺,“啪”一聲,摔碎在了祁麟輝的身旁。碎片漸飛,劃過祁麟輝俊美的臉龐,帶出一絲血絲。
“你給老子穿上”他沒有去看受傷的祁麟輝,而是憤怒地,命令我。
我依然不接衣衫,冷冷地瞪他。他揚手開始指我的臉,腳步來回走動,身體晃晃悠悠:“你好,你很好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我也毫不服軟,比他更大聲地說,“上你兒子”
他被我的話登時咽地啞口無言,酒紅的臉瞬間氣成了白色。周圍瞬然靜得連蟲鳴都不復存在。
他對我指了又指,半天才說出話:“你瘋了你這個女人瘋了”
“我是瘋了,是被你和他逼瘋的”我甩手指向地上的祁麟輝,“你們父子兩個究竟要逼我到幾時?”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氣呼呼地手拿紗裙憤怒前來:“我要教訓你,今晚一定要教訓你”話音剛落,他就站到了我的面前,用手中的紗裙將我蠻力地隨便一裹,抗上了肩膀。
“御蘭亭你要做什麼”我憤怒地大喊,他沒有理睬我,抗着我直接飛身而起,穿梭於廷院牆之上,直到落在芝瀾別苑寢殿的門前。他一腳踹開了漆黑的寢殿,“咣噹”一聲巨響,殿門震顫搖晃。
他大步走了進去,在透入窗戶的淡淡的月光下直衝寢殿深處的那個浴池。他用力甩開那些纏人的紗帳,寂靜的空氣裏傳來“嘶啦”紗帳碎裂的聲音。
然後,他站定在那個美的玫瑰池邊,此刻,銀白的月光從上方的天窗投入,照得池水波光粼粼,朦朦朧朧。我看着那池水,心中暗想他該不會把我扔進去?
“啪”
果然。
他將我狠狠扔入了池水之中,即便是炎熱的夏天,清涼的池水忽然沾上我的身體,也讓我渾身起了一陣皮。
混賬御蘭亭,我尚未揍他,他卻先來欺我
從水中浮出時,卻看到他在月光下扯去了夏天的單衣,壯而肌理分明的身體赤條條地站在池邊,然後,朝我一下子撲來。
“啪”又一聲落水聲,他將我按回池底,一個洶涌的吻隨之而來。他堵住我的脣,連同池水一起堵入我的口中,他口中濃重的酒氣和甘甜的池水溶合在一起,化作了甜釀。一雙有力的手臂將我再次托出池水,將我壓在冰涼而堅硬的池壁之上。巨大的力道不容我掙扎反抗,兇猛的吻更是不容我說話。
蠻力的舌狂掃我脣內的每一處,用力的吮吸我口中溶入池水的蜜,將我肺裏的空氣大力地吸走。
“恩恩”我捶打他的口,他罔然不顧。而是開始用力撕扯裹在我身上的衣衫,“嘶啦”“嘶啦”一條條絲綢被丟棄在池水中,漂浮在灑滿月光的池水上,如同一條條妖嬈的紅色小蛇,浮游在水中,環繞在我們的身邊。
一隻手撫上我的大腿,灼熱的溫度將清涼的池水都染上了溫度。“嘶啦”他扯去了我的裙襬,直接探入我的下身,我下意識收緊雙腿,卻引來他更暴的舉動。他用力翻轉我的身體,讓我趴在池壁上,雙手扯住我的抹裙,“嘶啦”一聲,撕成了碎片,緊接着,他雙手握住我貼在池壁上的大力揉捏,拉扯我嬌嫩的蓓蕊,扯痛與折磨着我的身體,帶起了我的情潮,將我推入痛與快樂並存的深淵。
火熱的吻落在我的後背,整個殿內都是他重的喘息:“呼呼呼呼你是我的,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我要教訓你教訓你”
忽然,熾熱的硬鐵強行擠入我的腿間,一個大力地穿刺,將清涼的池水一起推入了身體的深處。冰涼的刺激瞬間讓我全身繃緊,幽緊收,立時帶出他的一聲呻吟:“恩好緊。”
騷人的話語讓我更加羞怯難當,怎麼也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的地步,然而身體已經被他侵入,情慾因他熱鐵在體內的跳動而呼之欲出。我咬緊下脣,汗水從額頭滲出,滑入滿是花瓣的水中。
熱燙的吻落在了我後背的金龍神印上,一個又一個暴而用力的吮吻,傳來絲絲疼痛,緊跟着,他開始律,動起來,律,動讓他無暇在我後背留下他的印記,他趴在我的後背上,雙手緊捏我飽脹的雪,,瘋狂地擺動他的身體,大力的挺,進激起了層層波浪,拍打在池壁上,發出讓人銀密(此二字都會屏蔽,錯別字請見諒的聲音。
“啪,啪,啪,啪。”
他的律動越來越快,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從低低的喘息,變作了高昂的吼聲:“啊啊啊啊”他在發泄這幾日的痛苦和苦澀,在我的身上吶喊和咆哮。
“啊,啊,啊——”噹一聲長長的低吼從身後而來時,他徹底趴在了我的後背上,雙手從我的前無力地滑落。池水變得寧靜,只有淡淡的月光灑落在池水上,反出閃閃的銀光。
第五十四章繼續爆發
熾熱的空氣開始慢慢冷卻,我趴伏在池壁上,側臉看着自己的長髮在波光粼粼池水中漂浮,銀白的月光將池面打成了一面鏡子,隱隱照出了蘭亭伏在我後背的身影。我想,我們兩個應該都冷靜了。
“蘭亭……”
他身體一怔,惶然抽離我的身體,身影帶出了倉惶和恐慌。我想轉身,他立刻轉身要走。我大喝:“站住”
他的腳步只是微微一頓,下一刻竟是繼續要走。我立時轉身對他的背影質問:“你剛纔算什麼?把我當ji女一樣發泄嗎?”
他的身體徹底怔住了,靜靜地站在恢復平靜的池水中。閃閃的波光掠過他的身體,形成一個又一個銀色的斑點,讓他變得斑駁而朦朧。他垂落在水中的雙拳開始捏緊,全身在那一刻緊繃,露出了清晰的肌理。
“你不是希望我消失嗎”靜靜的浴殿傳來他哽咽而痛苦的聲音,他仰起臉,拉長的脖頸突出了男的喉結,那顆小小的凸起滾動了一下,帶出了他近乎乾啞的聲音:“我不會像麟兒那樣苦纏於你,與其由你說出,不如我自覺離去。”
“你……”他的話讓我氣得渾身發抖,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你混賬我說要你消失了嗎?”
“呵。”他低頭苦澀而笑,“那日花園中你離我而去,與你相親時也已感覺不到你的迴應,你不是對我心死還能是什麼?你不是嫌惡我前生是蘭陵暖玉還能是什麼?”他在水中豁然轉身,帶起了一圈銀白的水浪,他痛苦而心死地看我,那悲傷的視線化作萬銀針穿刺我的膛,他對我的誤解如此之深,而這些誤解,正是我一手造成。
“龍兒,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若我勉強你留在我身邊,你念及我們十七年情誼也不會拒絕。但是,我不能看你痛苦,那樣,我會更痛苦,與其如此,不如分開……”
不,蘭亭,你真的誤會了
“龍兒,我只想告訴你,你若想找男人發泄,任何男人都可以,唯獨不能是麟兒……”
“御蘭亭你腦子進水了嗎”我終於忍不住打斷他那些讓人生氣的話,他被我罵地發怔。我大步上前,整個浴殿是我帶出的“嘩啦啦”的水聲,他見我x近,神情複雜而糾結地撇開臉不敢正對我的眼睛,我想揪住他的衣領,狠狠揍他一頓,但是,他赤o的身體上只有垂掛下來,貼服在前的溼發。我一把扯起他的溼發,高高揚起右手,“有丈夫讓自己老婆找別的男人發泄的嗎”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擰眉不語,宛如任由我打他發泄,直到我消氣。
揚起的手捏了又捏,最終還是心軟地甩下。他睜開了眼睛,睫毛在月光下顫動,卻依然沒有轉回臉看我。
我低頭上前,踩上了他在水下的腳背,然後靠上了他赤o的,已經恢復涼意的身體,雙手環住他的腰,好讓我們貼地更近。這是我們兒時時常戲玩的遊戲,我踩在他腳背上,他帶着我一步一步挪動。在那一刻,他的身體變得更加緊繃,宛如無法相信。
“蘭亭,如果你忽然知道你的愛人是曾經想你的太監,你會怎樣?”他怔了怔,身體開始慢慢放鬆,我氣鬱地繼續說,“那天我逃離是因爲我一下子六神無主,我不知道該怎麼重新面對你,你突然變成了蘭陵暖玉,讓我心裏產生了好多好多問題,比如你怎麼會回到了十七年前,比如你爲何不改變自己的命運。我當時很混亂,頭裏絞成了一團亂麻,所以才逃了……”
“龍兒……我……”他的下巴在我的頭頂輕動,我擡起臉看他,他終於願意正面看我,深情地,愧疚地,帶出一絲喜色地俯視我。
我再次低下頭埋入他厚實的膛:“那晚我沒回應你,是因爲我知道之前離你而去是我不對,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而且氣你前世練合歡神功,不知道跟多少個女人……”
“龍兒,那是在練功。”他的話語中透出了無奈,“有哪個男人,想做太監呢……”他低低的苦嘆。
“所以我需要消化的時間”我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我不管,這輩子我也要有這麼多男人,這樣我心裏才平衡”
“呵……”他笑了出來,“那樣你會喫不消的……”他一手攬上了我的腰,一手放在了我的腦後,將我輕輕地擁緊,長髮從他的耳邊垂落,掛落在我的肩膀和手臂之上,與我披散在身旁的長髮緊密糾纏,無法分開。
“放心,這輩子就算你有再多的男人,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他深情的話語終於化開了我心中的那塊雲,一抹彩虹在心間升起,帶出了快樂和甜蜜。
多日的誤會在此刻消散,剩下的只有更深,更濃的情意,他緊緊擁住我,我也緊緊擁住他,踩在他的腳上,永遠不要分離。
“我有好多好多問題想問你,現在你還會對我隱瞞嗎?”
“不會了。”他將臉埋入我的頸項,深深呼吸。
“你怎麼會回到過去?”
“就在那晚上……”他的話語使他的下巴在我肩膀上輕動,癢癢的,“我死後鬼差來接我,呵,那時你還看了我一眼,我當時真的以爲你能看見我們……”
原來真在那個時候?我的第六感果然厲害。
“結果去司的路上突然起了龍捲風,我被捲入,醒來之後,發現回到了十七年前,成了御虎的兒子。”
“原來如此,那你爲何不改變歷史,不改變自己的命運?”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他回到了過去,任何時刻,他都可以改變歷史的進程,讓自己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
“其實……”他微微一頓,將我擁地更緊,我們相貼的肌膚開始生出絲絲暖意,將池水的涼意從我們之間徹底驅散,“我最初的時候也想過改變歷史。因爲剛剛重生,所以心裏還帶着很多的恨,更想知道是誰下的毒手。但是,那時我還是個孩子,無法離開金銀島。於是,我開始進入漫長的等待,因爲我知道我……也就是蘭陵暖玉會前往金銀島招安,到時我就可以提醒自己,改變自己的死亡……”
沒想到他出生時跟我的想法一樣,耐等自己長大,然後離開。只是,我爲了冒險,而他爲了報仇。
第五十五章再爆發
“但是你沒有。”我撫上了他的後背,厚實地感覺讓我心中安定。
“因爲……我重新有了愛……”心中劃過一絲驚訝,耳邊是他幽幽的話語,“雖然我是蘭陵暖玉時並不喜歡御虎和殷天龍,但是,他和殷天龍對我的愛護和培養,還有兩個母親對我的寵愛,讓我的心漸漸溫暖……”
是啊,因爲蘭亭從小表現出來的聰明和不屬於孩子的那份老成,一直受到爹孃,還有御叔御嬸的喜愛,他們無私地儘可能拿出最好的東西給我們,培養我們,將我們視作掌上明珠,心裏的寶貝。
“還有兄弟們豪爽的格和周圍百姓的淳樸都將我慢慢改變……”
海盜兄弟沒心沒肺,而跟着爹和御叔的士兵又分外忠心。整個金銀島宛若世外桃源,沒有猜忌,更沒有鉤心鬥角。每日大家都歡樂出海,快活而歸。不出海的時候,大家在一起喝酒聊天,切磋武藝。唯一一個缺點,就是金銀島女人少,所以他們會集體出海前往神仙島——一個滿是ji女的島嶼。
記得有人說過,好兄弟的標準,就是——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瓢過昌。所以,金銀島的兄弟怎能不親如兄弟?
“是漫長的時間讓我的心開始平靜,開始不斷反省,我漸漸發現在我作爲蘭陵暖玉時,日子過得是那麼地失敗。既然上天給我重生的機會,我爲何要留戀過去?是時間一點一點沖淡了我的恨,讓我看到了衆人給我的愛,我又重新有了家人,愛人和朋友,而這些都是我做蘭陵暖玉一直想得到的。所以……”
“所以你沒有改變蘭陵暖玉的命運,任由自己死去?”重生讓這個滿心是恨的男人又有了愛,這纔是真正的重生
“確切的說,是讓過去死去。當然,我在前來東都時,隨着蘭陵暖玉死期的接近,我心中再次動搖,然而,我想到了你……”他深深地吻上他下巴下的,我赤o的肩膀,“如果我改變了歷史,蘭陵暖玉不會死,我不會進入御蘭亭的身體,一切,都會發生改變,你的身邊,將是另一個御蘭亭,而不再是我……”
是啊。可是,一人一魂,如果他因爲時空的錯亂進入了御蘭亭的軀體,那原本應該進入御蘭亭身體的那個靈魂被擠到了哪裏去?不管他,我只要我的蘭亭,靈魂錯亂的事情,讓神他們去心煩。
隱隱透出熾熱的手撫上了我的後背,我緩緩離開他的膛,擡眸深深望入他更加深情的眼睛,我們久久相望,過去彼此迴避的話題此時化作了深深的相惜。我們有着相似的命運,我們是命運手中兩顆特殊的棋子。這讓我們成爲同盟,成爲戰友,更加成爲愛人。我們是不可分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將我們分開
“龍兒,我不想失去你……”他吻了下來,我迎上他熾熱的吻,當我們的脣相觸之時,瞬間點燃了身體裏方纔未曾燃起的火焰,我們融化在吻裏。深情將我們包裹,讓我們再次被熊熊愛,火燃燒。
他熱燙的吻開始變成大口大口地啃,咬,啃,咬我的脣,我的舌,含住我的舌不斷地吞,進,吐出,然後,咬上我的耳,垂,將他灼熱的,,重的喘,息吹入我的耳朵。
身體在他的激,情中發熱,發燙,雙手緊緊抓緊他的後背,指甲深深嵌入他後背的皮,狠狠地,抓下,他讓我擔心了四天,氣鬱了四天,這口氣,不教訓他我心中難消。
“恩”一聲因爲疼痛而發出的悶哼從他的脣中傳出,但是,他並沒停下他的啃,咬,反而讓他更加亢,奮。他咬上了我的鎖骨,大口,大口地宛如要將我的鎖骨啃下,吞入他的喉中。他要喫掉我,完完全全地喫掉我。
他熾,熱的雙手托住了我的纖腰,將我高高托起,我雙腿纏上他窄細卻分爲有力的腰身,將飽,滿的雙,兔送到他的面前,他埋入我雪,之間的溝壑,重重吮,吻,然後咬住雙,峯上的凸,起,敏感的蓓,蕊被火熱的脣,舌包裹,瞬間讓我失去了全身的力量,垂掛在了他的身上。
空氣再次染上我們身上火熱的溫度,曾經平靜的殿中再次響起了他啃,咬時發出的帶着濃濃情,yu的低吼:“嘸嘸”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全身已經熱地猶如火燒,汗水淋漓而下,低微的輕喘從口中吐出,那火熱的氣息,讓我自己也感覺到了一絲羞騷。
但是,我想要他。此時此刻,我真的想要這個讓我愛恨糾結,差點被他逼得發瘋的男人——御蘭亭
“蘭亭……蘭亭”嬌,喘化作了不斷地呼喚,他挺起膛,將不知何時已經飽,脹的熱,杵抵在我的身下,我像浣熊一般纏繞在他的身上,他的熱,杵因他激吻而動的身體在我身下不斷摩擦。
它越來越燙,越來越雄,壯,讓人徹底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忽的,他的雙手從我後背滑落,托住了我的臀,腰身一挺,將那熱,杵再次擠入我的幽,之內。巨大的飽,脹感讓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只剩下蘭亭的名字。這是方纔完全沒有的感覺,我徹底淪陷,淹沒在一浪又一浪的情,潮之中。
他不斷地挺,進抽,離,只感覺他從水池中離開,抱着我走出了浴殿,將我放落那張巨大的圓牀之上,然後,就是如同風暴一般的親吻和律,動。整個浴殿迴盪着激,情澎湃的聲音。
他咬過我每一寸肌膚,脖頸,酥,,小腹,一路而下,直到腳背,直到上面都留下他的咬痕,然後,再將我翻轉,咬上我的後背,我在他的輕咬和吮,吻中,抓緊被單,嬌,吟連連。
不知道做了多久,更不記得做了多少次。我們彷彿把這十七年的都在這一晚清算,當我筋疲力盡,癱軟在牀上的時候,他依然在不斷地抽,送,低吼。時而將我的腿架在他的腰上,時而又放上他的肩膀,姿勢不斷地變換,讓我應接不暇。
直到,他也筋疲力盡,倒落在我的身上,疲憊地,乾澀地說:“我早晚死在你的牀上……”
“呵,你已經死過了……”我無力地輕笑。
我們的下,身依然相連,甚至是在彼此的睡夢中……
第五十六章偷窺者
和煦的海風一陣,又一陣迎面而來。我恍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坐在金銀島的海邊,藍天白雲之下,是蘭亭在白色沙灘上撿拾貝殼的身影。
童年的記憶如涓涓溪流,一點一滴慢慢流過我的心間。我和蘭亭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堆沙子,捉海魚,撿貝殼,打海鳥。形影不離,親密無間。是我之前沒有看清我們之間的感情,分開後,才發現自己和他,已經難捨難分。
我想,他大概也是這麼想的。若不是我的逃婚,他說不定至今依然把我當女兒看待。我也依然不會那麼愛他。
“龍兒,看”他笑着從海灘邊跑回蹲到我的面前,攤開的掌心上,是許多美麗的貝殼,我想去拿,他卻合上手掌,神祕地一笑,“給你變個法術。”
我新奇地看他,他嘴裏唸唸有詞,像極了搖頭晃腦的法師:“好了。”他再次攤開掌心,裏面是一串美麗的貝殼項鍊。
“來,我給你戴上。”
“恩。”
他向前傾身,雙手套過我的頭頂爲我戴上了項鍊,修長的手指過項鍊,目光深情而熾熱,忽的,他用力拉住項鍊,將我一把拉到他的身前,我的脣就這樣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脣。
心中一陣跳突,他怎麼連做夢都不放過我。
脣舌開始糾纏,他顯得情急意切,宛如這一晚依然沒有滿足他。我圈上他的脖頸,他壓上了我的身,我們雙雙倒落在柔軟而溫暖的沙灘上,舒服地像亙陽的巢。
他抱住我的身體,我們在沙灘上親吻翻滾,他再次撫上我的酥,,托起揉捏,我撫上他的身體,拉開他的衣衫,探入他衣衫下的身體,絲滑緊繃的肌膚比平時更加剛硬。
心中劃過一絲疑惑,這……跟蘭亭的身體好像不太相似。忽的,他抽離了身體,我迷惑地看他,他坐起身,背對我。我起身從他身後環抱:“怎麼了?”
他的膛在敞開的衣衫下大力起伏,身上已經灼熱難觸,他長長呼吸片刻,拉住我環住他肩膀的手,將我輕輕一帶,帶到他的身邊,將我的肩膀輕輕環抱,按下我的頭,靠在他左側的肩膀上?
“你累了。”他說。
心裏泛出一絲甜蜜,環抱住了他的身體。
忽的,他的身上散發出我熟悉的金光,我心中一怔,眼中蘭亭的衣衫漸漸化作了那件絲薄的金色紗衣,是亙陽身上的衣服垂落我身前的黑髮慢慢被金色侵染,絲絲縷縷,在何須的海風中輕輕飄揚。真是亙陽
我立時抽回環抱他的手,想離開他的身體,他卻將我擁緊,發出一聲沉沉的命令:“別動”
“你怎能我”我憤然抓起他環抱我肩膀的手,狠狠咬下。
他沒有抽手,任由我咬進他的皮:“你認爲一個男人看你跟另一個男人快活一夜,會有什麼反映?”
我怔住了,心跳陡然加速,面紅如同火燒。忘記再去責怪他欺負我。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他大聲補充。
扔下他的手捂臉,背靠在他堅硬的身上,這下丟臉丟大了。
“你不僅挑起了他的火,也挑起了我的……”他幾乎是哀嘆地說,“而我,卻只能看着……”
“所以…你就這樣?”我捂臉問。
“恩。”他倒是大方承認。
“那……爲什麼又停了?”
“因爲……”他被我咬傷的手臂再次環住我的身體,輕輕地,靠在了我的後背,“我好像發現……對你有感情了……所以……不忍下手……”
“呵……熟人不好下手吶。”這點我深有感觸。
“所以,你別亂動,讓我好好冷靜一下。”他的話語中多少帶了些尷尬。此情此境,不尷尬就不是正常人了。比如……那個荀子翎。
我靜靜地靠在他身上,不再說話。他環抱我的手腕上,還帶着我深深的齒印。伸出食指,輕輕地,心虛地想將它撫平,但是齒痕深刻,已經無法毀滅。
“你在做什麼?”他收回手臂,語氣不善,看來已經冷靜。我轉過身也恢復了膽子:“你怎麼能偷看?以前你不是都不看的?”
“我這次沒忍住怎樣?”他說得比我還要橫,好像偷窺有理。
既然他這麼說,我也拿他沒轍。心中忽然生起一個想法,板着臉看他:“那你能不能把蘭亭帶進來?”
立時,他挑挑眉,脣角勾出壞壞的笑:“怎麼,還想在我面前上演魚水之歡?”
“呸,你想得美。”我給他一個狠狠的白眼,他呵呵而笑,我湊到他身前,對他眨眨眼,一時間,他看着我的臉怔住了,我笑呵呵地,討好地說,“其實……蘭亭他也是仰慕你很久,我就是想讓他來見見你,怎樣?”我搖擺他的手臂,對他撒嬌。
他從對我的注視中緩緩回神,單手上下巴,垂臉思考片刻,點點頭:“好,我也看看這個時間的穿越者。”
“你真能帶他進來?”這點讓我有些喫驚。
“只要與你雙手相連者,我皆能帶入。”說着,他揚起手。可是,他卻頓住了,看向我,“他是一個錯誤,我擔心……”
“擔心什麼?”見他的神情開始嚴肅,我心急地反問。
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神會糾正這個錯誤,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的話瞬間讓我的心懸在了喉頭,亙陽是神,他不會隨便亂說。蘭亭機緣巧合地回到過去,這自然不符合常理,所以,他成了亙陽口中那個錯誤。而這個錯誤發生的時候,或許是神打了個瞌睡,或是他忙着糾正別的錯誤,無暇顧及。
天上一天,人間十年,這是這個世界的神界傳說。蘭亭倖存十七年,相對於這裏的神來說不過是兩天不到。一旦他從瞌睡中醒來,或是處理完別的錯誤,這個錯誤他遲早會發現,就如亙陽說的,神必然會糾正。
他會怎樣糾正?心裏開始發慌,我又該怎麼保護蘭亭不被糾正?
“所以,你要好好找龍珠,到時,我就是神,對這個錯誤或許會睜一眼……閉一眼……”他醉人的聲音直接誘惑了我的心,我仰起臉感激地,欣喜地看他。忽然,他俯下臉,一個吻猝不及防地落下。
第五十七章釋懷
他咬住了我的脣,趁我發怔時更是鑽入了他細細長長的舌,瞬間,感覺到有兩條蛇掃過我兩邊的齒齦,捲起了我的舌頭。
他一把將我抱緊,加深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吻,然後,他意猶未盡地離開我的脣,開叉的舌尖掃過我上下兩半紅脣,邪邪而笑:“這是利息,爲了你男人,你應該不會計較。”他放開了我,我捂住了脣,腦中嗡鳴不斷。我被他那條舌頭完全震懵了,甚至忘記反抗。
我是跟一條蛇舌吻了嗎?登時,渾身一陣寒毛,嘴裏還殘留着特殊的香味,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香味,像是百花的甘露,又像是最讓人的佳釀。以前他吻我的時候,怎麼沒有這個香味?這香味讓我心跳加快,血流加速,像是……服下了激發你情,欲的春,藥。
“我的津,……是不是很甘甜?”忽然,爛龍邪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登時不看他地爬遠,躲得遠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天狂笑,“這可是女人鍾愛本大神的原因吶,哈哈哈哈——”他越笑越得意,越笑越讓人討厭。以前只聽說狐族能釋放挑起人情慾的媚香,沒想到這條爛龍也可以,難怪說龍本
氣鬱地轉身,剛覺得他人不錯,又這樣得寸進尺,真是讓人上火。還是儘快找到龍珠,把他從我體內趕走。現在我得忍,他能防止神來糾正蘭亭這個錯誤。
“恩,本大人現在心情爽了。”他討厭的聲音從身後而來,“讓我把你男人拽進來”聽他這麼說,我立刻轉身,遠遠看他。
只見他已經平伸出右手,入空氣之中,然後,緩緩拉回,漸漸的,從空氣中出現了蘭亭的手臂,然後是半個身體,最後,他整個人被拉了進來,衣衫完整地摔落在地上。
“蘭亭。”我欣喜地迅速爬到他的身邊,扶起他。他撫額而起,似乎還有些暈眩。不過他聽到了我的聲音,朝我看來,瞳仁慢慢收縮,視線終於慢慢匯聚,他看清了是我,也揚起了笑容:“是龍兒”他欣喜之餘,又要來抱我,我立刻推開他,指向身旁,“還不見過龍神亙陽?”
他登時驚訝轉向我所指的方向,亙陽盤腿而坐,脣角揚揚,一派等人膜拜的模樣。他怔怔地看着亙陽許久,忽然,他憤恨地衝向他,亙陽疑惑挑眉,迅速起身飛離。金紗飄搖,長髮飛揚,懸浮在半空之中。
蘭亭站在他的身下,憤恨地怒吼:“我們蘭陵一族,世世代代守護你的龍珠,爲何在我們身染奇病之時,不出手相救,害我全族無一倖免……”他哽咽起來,神情越來越加痛苦,“亙陽這是爲什麼爲什麼?”
我完全沒想到看到亙陽後的蘭亭會提起蘭陵家族滅亡之事。這件事的起源我一直不敢跟蘭亭說,就是怕他傷心。
擡臉看向亙陽,亙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再看向蘭亭:“看來你依然沒有放下,你的女人比你悟更高。”
“怎麼放?你是天神,我們凡人的生死你們又怎會在意?可是,卻讓我們飽嘗生死分離之苦,錐心之痛,你們這些無情的神怎會明白”
蘭亭的怒吼讓亙陽的臉漸漸下沉,他揚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提起此事,本神不防告訴你實情。蘭陵家族的怪病,正是本神所放”
“亙陽”我喫驚地大聲喚他,他想火上澆油嗎而他依舊冷笑地俯視已經驚然怔立的蘭亭:“你本就是一個錯誤,若非念及你是龍兒的男人,本神立刻將你這個錯誤糾正豈容你對本神大聲喧譁”
“亙陽不要”我急急上前,擋在了蘭亭的面前,心急地仰望他,“你好好解釋,蘭亭會明白的”亙陽喜怒無常,但本並不壞。與他相處那麼久,自是知道他的脾。
“還解釋什麼。”身後傳來蘭亭憤怒的,顫抖的聲音,他將我從身前推開,我擔心地看他,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因爲憤怒而發紫的紅脣輕輕顫抖,“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你就是這樣對待忠心於你的子民嗎”
“忠心?哼。”亙陽在半空中冷笑環手,神情中透出一絲鄙夷,“聽好了凡人,若非龍兒相求,本大神都不想與你解釋。從你蘭陵家族第三代開始,就已經覬覦本神龍珠的力量,說本神毀你蘭陵家族,實是你們自取滅亡”
蘭亭的臉上出現了迷茫,困惑,還有更多更多地不可置信。對,亙陽,你好好說,蘭亭會理解的。
“他們開始日夜吸取我白龍珠之氣,只爲年輕貌美,青春常駐。”亙陽緩緩飄落,與蘭亭正面相對,“確實,白龍珠之力可讓人膚白賽雪,延緩衰老。但是,一旦吸取過度,則會在體內寄存毒素。這毒素隨着你們的繁衍代代相傳,代代加深,你們每一代看守龍珠的族長皆知龍珠有害,然,又有幾人忌憚?他們的貪婪導致了毒素在你們這一代徹底爆發,無力迴天。”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前人破壞法則,則讓後人遭殃。天理循環,無法逃避。蘭陵家族的後人最終爲他們前人的貪婪,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蘭亭的身體在亙陽的話音中搖曳,我上前扶住他,竟是感覺到他的無力,他整個人的體重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心疼地撫上他的後背。
“你也莫覺他們無辜,他們都是前人轉世而來,這是一個因果,你的前世因曾對族人阻止,故而得以留存命……”亙陽緩步上前,走到垂眸無言的蘭亭面前,揚手放上了他的頭頂,“吾知你痛苦,現在,你可以解脫了……”
蘭亭黯然垂淚,有時活着的人,更加痛苦。亙陽將他的頭輕輕放上自己的肩膀,哎哎嘆息:“世間凡人皆是吾神子女,爾等痛苦,吾神感同身受。即已重生,莫再執着過去仇恨,放下吧,你會更快樂。”
靜靜的世界裏,是蘭亭痛苦的啜泣,我站在一旁看着蘭亭靠在亙陽肩膀上哽咽痛哭,釋放心中兩世放不下的痛,心感安慰。蘭亭,希望你今日之後,能徹底重生。
第五十八章重生的祕密
漸漸的,沒有了蘭亭的啜泣聲,他離開亙陽的肩膀,依然垂臉無神。亙陽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我:“女人,不如你唱首歌來,解他煩憂,舒他情懷。”
我點點頭,低眸細想,想起一首歌,倒是適合蘭亭的兩世經歷。當一陣暖風拂來之時,我的歌聲,隨着草浪一起起伏。
“會在何處見到你,莫非前塵已註定,飛過時空的距離,卻囿於刀劍光影……”
蘭亭緩緩揚起了臉,目光隨風而去,他心中的苦痛並非無人知,他一身的傷痛有我心疼。
“當恩怨各一半,我怎麼圈攬,看燈籠血紅染,尋仇已太晚……”
他和巫醫族的恩恩怨怨,糾纏了他兩生兩世,如同荊棘纏繞他的身,刺入他的皮,無法拔除,現在,終於有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卻讓人心傷。
“靈柩長埋深谷地,沒有永遠的祕密,染指江湖結悲局,無人逃得過宿命……”
即便蘭亭如何努力將自己的祕密包裹,終究被我探知,我的祕密,也會被他所知,我和他已經被命運定盤,無法逃脫宿命……他是時間的錯誤,我是空間的錯誤,我們又能躲藏到幾時?
淡淡的歌聲隨風飄散在廣闊的草坪之上,蘭亭靜靜坐下,仰望高高在上的天空,眸中是淡淡的惆悵。蘭陵族是自取滅亡,再也怪不得他人,一切的起源,皆因貪婪。
亙陽開始隨我哼唱,當他完全學會後,他的歌聲蓋過了我的,盤腿坐下之時,膝蓋上浮現一張古琴,彈唱悠然,金髮飄揚。
靜靜地,看着恢復平靜的兩個男人,他們一個是神,一個是人,可是,他們看上去同樣地孤寂,同樣讓人心傷。
漸漸的,我與蘭亭攜手醒來,平躺在隨風擺動的粉色紗帳和晶瑩的珠鏈之下。晨光打入寢殿,將上方的紗帳染成了淡淡的金色,有如亙陽飄渺的紗衣。剔透的珠鏈閃爍出朦朧的星光。
我轉過身側對他,他也轉身側對我,雙眸變得分外清澈,不再深沉難懂。我們相距咫尺,呼吸在晨光下交融。
“對不起……”我略帶歉疚地說,“沒有告訴你蘭陵家族滅族的實情……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了……”
他擡起了手,淺淺微笑,撫上了我的臉龐:“你知我是蘭陵暖玉才幾天,自是來不及告訴我……”
心中生起一陣感動,埋入他溫暖的膛,他將我攬入懷中,用絲薄的被單將我們裹緊:“還早,你再睡吧,我陪着你。”
“不睡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我擡起臉看他,他寵溺的笑容中,多少帶出一絲疲憊,哈,我有龍珠神力,蘭亭果然不及我體力。
“問吧。”他撫上我被單下赤o的手臂,來回輕輕摩挲。
“你的……那個,怎麼會重生的,你可是太監”
“撲哧。”他笑了,點上我的鼻尖,“就知道你會問這個。其實連我也無法相信。”
“哦?”
“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本武功祕籍,修煉之後,發覺內力大增,覺得不錯,便繼續修煉下去,哪知竟是打通了下身的筋脈。我並非沒有男,只是受傷之後,那處經脈已死,無法房,也就失去了男人的能力。所以當筋脈重新暢通之後,我便能再次房,與常人無異。”
“哦~~~”
“再加上巫醫族的合歡神功,更讓我逐日健康。”
“原來如此,那你十三歲打遍金銀島無敵手也是因爲那套神功?”
他點點頭:“不錯。”
“難怪你從小就捂着你寶貝,像是怕被人偷了……”
他的面色微微一囧:“咳,因爲失去過,才分外珍惜,就像你……”他深情地注視我的臉龐,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你這是在拿我跟你的寶貝比嗎?”
“哈哈哈。”他笑了起來,將我擁了擁,“你們對我都很重要。”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
“那你又是怎麼死的?你現在找的哦啊兇手了嗎?”這依然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他的笑容瞬然淡去,面色漸漸變得沉重。心中產生一絲擔憂:“是不是我問了不該問的?我不問便是了。”
他搖了搖頭:“與你無關,只是覺得命運弄人。你相信嗎?是我,親手殺死了我自己。”
“什麼?”他的回答讓我立時陷入驚訝,立刻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漸漸放遠,開始了漫長而遙遠的回憶:“任何武功都會有自己的剋星,而這個剋星也是在我死的那天晚上,才發覺的。那是一種香料,這種香料常人聞不會有事,但是,若是在我運功之時吸入體內,便會促使我氣血加快,導致中火入魔。那天你的身上,就有這種香料。”
“香料?哪種香料?”我開始回憶,不記得那天身上帶有香料。
他收回目光注視我:“我一直以爲是淵卿所放,直到我拿到了麟兒讓我帶給你的香囊……”
“香囊”我驚呆了,“是那個香囊”
“恩”他神情沉重的點點頭,“就是那個香囊,當我聞到它的香味時,我恍然明白,是命運安排我,讓我親自殺死自己的過去,於是,我將那個香囊給了你……”
“所以纔有走廊那一幕,你說什麼仰慕巫醫族,而把香囊作爲賀禮?”我真的要暈了,世界上還有如此詭異的安排。
他淡淡地,惆悵地揚起了脣角:“那天把香囊交給你之後,我忽然發覺自己的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還有一絲喜悅,有種一了百了的解脫感。”
我瞪大眼睛喫驚地看他,心裏百味交雜。
他感覺到我的目光,眼瞼帶着一絲心慌地垂落:“我……是不是讓你害怕了?”
“不。沒有,我只是非常驚訝,這太匪夷所思了。”從知道他是蘭陵暖玉以來,自然知道他的前世沾染了多少血債,既然已經接受,我就不會再後悔,“那遺產呢?你那天遺言沒有說完。”
他安心地笑了笑,再次擡眸深深注視我:“你不是知道了,不是嗎?”
我驚訝於他的心有靈犀,確實我已經在懷疑是不是給祁麟輝,沒想到是真的,看來確實是我多管閒事了。
第五十九章血光
“我多管閒事了是嗎?”
“呵,你那樣做也沒有錯。”他撫上我的長髮,“當時死得急促,也顧不上玉兒,確實該給玉兒留些。”
“……。。”這話聽起來真奇怪。不管怎麼說,心裏的疑惑算是都有了答案,不再像小貓那般抓撓,讓我好奇了。
他深情地注視我的臉龐,清澈的眸中只有我的容顏,他看了我許久,似是有話想問,我似是感覺到了他的想法,笑問:“是不是想問我是誰?”
他的眸中劃過一絲驚訝,更多的是喜悅,他點點頭,我說道:“其實我是……”
“噓”忽然,他捂住我的脣,側臉朝外陷入戒備,在我尚未覺察出異常時,他忽的捲起被單,起身,隨手掀起絲薄的牀單蓋在了我的身上。蘭亭的反映告訴我,有人來了。我驚然捲起牀單坐起之時,感覺到一股殺氣從外撲面而來。
我們的衣衫昨晚都脫再來浴殿之中,去拿已經來不及。蘭亭一身被單裹得像奧林匹斯山上英俊的太陽神。他背對我而立,將我護在身後。然後,我看到一人氣勢洶洶而來,正是祁麟輝。
我驚訝地坐在牀上,祁麟輝的臉上是一道細細的傷疤。當他看到我們之時,登時頓住了腳步,眸中迸出了憤怒,嫉妒,怨恨,還有殺氣。
“你們你們”他的眼睛因爲極度憤怒而爆滿了血絲,他揚起了手,指向了蘭亭,沉的臉變得有些扭曲,“昨晚,是不是你打暈朕的”他的手指在空中憤怒的顫抖,連帶這聲音,也顫抖起來。
蘭亭後背的肌開始慢慢緊繃,我在他的身後擔憂地撫上他變硬的後背,他的肌竟也在顫抖,是憤怒讓他們顫抖起來:“臣不能看皇上做出有辱國體的事”他低沉的聲音透出了心中的失望和心傷。
他寵愛着的兒子,心中對他定是充滿期待。哪個父親不是如此。然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讓他失望的事。
“有辱國體?”祁麟輝的身體趔趄了一下,扭曲地冷笑,“龍兒是自願怎能算是我強逼?”
“皇上”蘭亭幾乎是咬牙叫出了這兩個字,我在他的身後開始後悔昨日之衝動,想衝出去說明,卻被蘭亭伸手攔在了身後,“請自重臣想再次申明龍兒是臣的未婚妻”
“哈哈哈”祁麟輝仰天大笑,“未婚妻又如何,就算是你的妻子,你都是朕的,龍兒更是朕的龍兒有兩個男人疼愛有何不好?”
“荒唐”蘭亭真的生氣了,全身的肌都已經緊繃,應如磐石,“你是皇上,怎能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
“我是皇上?我是皇上哈哈哈我是皇上”祁麟輝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發狂般的大笑,忽然,他衝到蘭亭的面前,狠狠扯起他身上的牀單,“那爲何我連心愛的女人都得不到啊你告訴我既然我是皇上,我想要的,就能得到”
那一刻,蘭亭緊繃的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我能感覺到他在痛,祁麟輝的話無疑句句是奪命的尖刀,扎入他的膛。
“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嗎?”祁麟輝貼上蘭亭的臉,冷冷而笑,“你在我身邊委曲求全,像狗一樣聽話,不就是爲了這個天下好朕滿足你”他倏地推開蘭亭,扯去了身上的龍袍,頓時讓我和蘭亭同時怔住了身體。
“你把龍兒給我我就把這江山給你”他豁然將龍袍甩在了蘭亭的身上,失去理智地他滿目是隱隱的淚水和瘋狂。
龍袍從蘭亭的臉上緩緩滑落,我怔怔地走下牀站到他的身邊,看向他手中的龍袍,祁麟輝瘋了,他真的瘋了
蘭亭拿住龍袍的手不住地顫抖,我心憂心急地握住了他顫抖的雙手,它們是如此地冰涼。
“龍兒”身旁傳來祁麟輝的呼喚,我轉過臉看他,他痛苦地掃視我的全身,臉色蒼白地朝我而來:“你爲何能給他,不能給我?哪怕只有一夜……”他哽咽而語,苦澀的聲音猶如哀慼。
當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想撫上我的身體時,蘭亭赫然扯起了他龍袍下的衣襟,“孽障”的怒罵出口之時,他的右手也高高揚起。
“蘭亭”我驚呼出口,他揚起的手顫抖不已。我心痛地看他,他痛苦地閉起雙眸,蒼白的臉上滑落一串淚水,流過他顫抖的,同樣蒼白的脣邊。
“打呀?哼”自暴自棄的冷哼從祁麟輝脣中而來,他懶懶地斜睨上去,瞟向蘭亭那隻高舉的手,“你一定忍很久了吧。呵,我總是在想,上天爲何要把你送到龍兒身邊,如果沒有你,龍兒早就是我的,你爲什麼不消失?”他垂落雙眸,目光開始變得呆滯,“如果你消失,我們三個就不會像現在那麼痛苦,我不用整晚整晚嫉妒,嫉妒地無法安睡。因爲我的眼前,總是浮現你怎麼親吻龍兒,怎麼撫龍兒,怎麼佔有龍兒,你們纏綿的身體,還有那不絕於耳的的叫聲,這一切的一切快把我逼瘋了,所以,你爲什麼不消失,只要你消失,龍兒就會愛我,你應該消失,是的,你應該馬上消失比如……現在”忽然他揚起手臂推向了蘭亭的膛,我登時出手去握祁麟輝的手臂。
千鈞一髮之際,我牢牢扣住了祁麟輝的手臂,懸起的心立時放落,安心之餘,我登時祁麟輝:“祁麟輝你瘋了你簡直喪心病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麟輝忽然大笑起來,我奇怪地看他的笑容,忽覺有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我驚然看祁麟輝的手,竟是有紅色的體從他張開的五指之間溢出,染紅了他的手背。我登時陷入僵硬,擡眸看蘭亭,他喫驚地盯視自己的口,揚起的手無力地垂落,身體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步。那一刻,我看到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入了蘭亭的膛,鮮血從傷口而出,沿着鋒利的刀刃緩緩滴落。
我徹底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大腦宛如被千金巨石砸中,一片稀泥。
第六十章心碎東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祁麟輝發瘋地大笑着緩緩抽回自己的手,匕首的刀把從他的袖口慢慢隱現,白色的刀把上,是七顆閃耀的寶石,是他隨身帶的那把彎月小刀。
“蘭亭……蘭亭”我顫抖地扶住他搖曳的身體,他握住口的匕首慘然而笑,“報應,呵……真是報應……”
“不,不祁麟輝”殺氣立時從我身上而起,“你知道你殺了誰嗎他是你的……”
“龍兒”蘭亭一聲大喝阻止了我的話,祁麟輝冷笑看來:“是誰?哼,是襲擊皇上的逆賊”
心中痛如刀絞,貝齒咬破紅脣,我心痛地看着祁麟輝,這份心痛是爲蘭亭的不值蘭亭倒落在我的後背,喫力地在我耳邊低語:“龍兒……答應我……永遠不要告訴麟兒真相。”
“蘭亭”我回身憤怒地面對他,淚水已經徹底決堤,他微笑地看我,撫上我的臉龐,喫力地低語:“不哭,龍兒,這是我的報應,當初我逼淵卿侮辱自己的妹妹,沒想到今日卻是……呵,報應,我的報應。唔”他的神情忽然一陣抽搐,身體徹底軟了下去,我被他帶落在地,裹在他身上的白色被單已是一片血紅,僅有的白色如同零零星星灑落在血池中的白色花瓣,讓人心驚。
“蘭亭你別嚇我別嚇我”
“我的大限或許到了,能跟你在一起十七年,我知足了……”顫抖的,卻是釋然的話語從他已經沒有血色的口中而來,我痛苦而顫抖地握住他的雙手,哽咽地,拼命搖頭:“不不我不夠不夠我們纔剛剛看清彼此的心,你怎能這樣棄我而去”
“龍兒……”
“你們廢話完了沒有”祁麟輝不知又爲何發瘋般地大吼,大步上前要將我從蘭亭身邊扯起:“龍兒沒有他我們會更好”
“龍兒……”蘭亭發急地拉住我的手,對祁麟輝焦急地用他僅有的力氣嘶吼,“不可以——你們不可以在一起——你會後悔的——你們……”
他斷斷續續的聲音更讓我發慌,我緊緊拉住蘭亭的手:“不,不可以,蘭亭你不可以那麼快就走。亙陽,亙陽——你答應過我的,不會讓任何人帶走蘭亭——”
“龍兒”祁麟輝依舊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憤然起身揚手一掌打向他,他被我強大的內力震開,一口血緊跟着從脣裏吐出,我追上他,揪起他的衣領,他扯出了笑:“也好……”
不想去想他話的含義,只想一掌拍死他,爲蘭亭償命揚起手凝聚了所有的力量,祁麟輝沒有反抗,而是帶着一種解脫的笑容看着我。心中所有的恨讓我朝他的天靈拍去,
“龍兒——不——————”一聲嘶吼從身後而來,讓我的手頓在了半空。我的手在空中緩緩捏緊,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心中因爲蘭亭的阻止而絞痛不已,化作一聲痛苦的長嚎:“啊————————”直至身體裏的氣力全部清空。
我無力地垂下臉,回頭看向蘭亭,他雙眸含淚,哀哀乞求,我仰天吞下淚水,閉眸無力地呼吸。他露出了感激而心安的笑容,緩緩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不殺我?”祁麟輝無力地輕喃,“爲什麼……”他迷茫而空洞的視線望向遠處已經昏迷的蘭亭,“你爲什麼不殺我你不是要我的江山嗎我現在殺了你,爲什麼你不讓龍兒殺了我這樣我們就誰也得不到龍兒這不是你想要的結局嗎”
“因爲……他把你當作摯友……他對你……是真的一片赤誠……”我哽咽而無力地說出,心痛地已經麻木。蘭亭那麼愛着祁麟輝,可是結果呢,祁麟輝要他死了一次又一次,這是報應,真的是報應是對蘭陵暖玉殺戮一生最殘忍的懲罰
祁麟輝陷入了呆滯,無神的眼中是一片沒有生氣的死寂。我無力地推開他,他軟軟地坐在了地上。
趔趄地走回蘭亭的身邊,抱緊他,用最後的力氣從牙縫中擠出話語:“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他茫茫然地起身,身體在沒有風的空氣中搖曳:“我殺了……我最好的朋友……他爲什麼是朋友不是敵人?呵,呵呵……我居然殺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哈哈哈哈——我殺死了我唯一的朋友——哈哈哈——”他大笑着轉身趔趄地離去,“我做了什麼?我到底做了什麼?不,我沒錯,他騙我,他要我的江山,他是逆賊。他還搶走了我的龍兒,他要得到我的一切……不,他是忠臣,他是我的朋友,他對我一片真心,他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好痛,頭好痛你們不要再敲我的頭,不要再敲了朕命令你們不準敲——朕要誅你們九族——啊——————”一聲痛苦的哀嚎在這個淒涼的殿裏迴盪,我心如死水地看着他趔趄的背影,他跪了下去,當那聲哀嚎消失在空氣中時,他的身體如同枯葉緩緩倒落。
眼淚,從眼角滑落,蘭亭,祁麟輝真的遺傳了你前世的心魔,優越的環境讓他不能如你一般有顆堅強的心,最終被心魔吞噬,做出了令他悔恨終身的事。
“蘭亭……你看到了嗎?你的麟兒真的瘋了,他醒後會被心魔無限折磨,終日痛苦,不如讓我幫你殺了他,替他解脫……”我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祁麟輝,愣愣地看着他蒼白的容顏片刻,揚起了手。
“住手”忽然間,有人鬼魅般地出現在我的身旁,扣住了我要殺死祁麟輝的手,“你殺了他,心魔就會纏上你”他真摯的話語喚醒了我的心神,我的腦中瞬間一片嗡鳴,我究竟在做什麼?我被仇恨而產生的魔鬼,控制了……
轉臉看向扣住我手腕的人,他頭上裹着厚厚的白色頭巾,臉也蒙在頭巾之內,只露出一雙黑色的,分外銳利的眼睛。是他?是那一次在金銀島打暈蘭亭的人。雖然當時因爲屋內昏暗無法看清,但是直覺告訴我,就是他那個神祕人。
“怎麼回事?”他放下我的手,目露憂急。
我立刻回神回到蘭亭的身邊,他也蹲在了蘭亭的另一邊,我立刻握住蘭亭的手,恢復的心智告訴我,我能救蘭亭:“蘭亭,讓我用金龍珠救你”
“沒用的。”對面忽然傳來冷靜的聲音,我看向他,他正指向那把匕首,“這是巫醫族的神器,名爲屠龍。專門針對龍族而打造,讓他們的傷口無法自愈,以便他們取龍心做藥。所以,金龍珠的力量無法將蘭亭的傷口治癒”
當他說完這句話後,我的大腦瞬間停擺,呆滯地癱軟在蘭亭的身旁,怎麼辦?怎麼辦?我難道看着蘭亭就這樣死去?焦急而無措的淚水從我眼眶中滾落,我握住蘭亭的手:“既是如此,蘭亭,我隨你一起而去。”
“可以找巫醫族試試。”忽然,對面又傳來神祕人鎮定的聲音,我立時看向他,他看了看蘭亭的傷口,用手查探片刻,點點頭,“幸好傷不深,如果貫穿心臟,天神也無力救他。”
貫穿心臟嗎?我曾經被人貫穿,但有金龍珠幫我治癒,而今,我卻救不了蘭亭。這讓我倍感無力。
神祕人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灑了上去,是紅色的粉末。當藥粉灑落匕首周圍時,竟是閃現一抹紅光,藥粉瞬間消失在了傷口之內,與此同時,不再有鮮血流出。
慌亂的心終於放下,我去拔匕首,卻被神祕人再次扣住,他認真地警告我:“現在不能拔,否則蘭亭必死”
他稱他爲蘭亭?我怔怔地看向神祕人,他讓我的感覺是那麼地熟悉,還有他的眼睛,爲何總覺得在兒時,時常被這雙眼睛溫柔地注視着。
“你……是誰?”
神祕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低下臉一邊收拾藥瓶一邊對我說:“去把衣服穿好,我們馬上動身。”
回過神,恍覺自己的衣服依然未穿。蘭亭的傷不能等,我迅速起身,打開衣櫃,扔出了那些累贅設計的衣衫,找到了自己的,站到更衣用的屏風後迅速換上。
“呃……我好像來晚了。。。”荀子翎的聲音忽然想起,我一驚,繼續穿衣服。
“哼你若有心,怎會來晚?”神祕人的話聲相繼傳來,他似乎認識荀子翎。
“沒想到你也來了,難怪今日卦象說我會遇到故人,看,所以我戴上了這個面具。。”荀子翎的語氣依然平淡,沒有遇到故人時的欣喜和驚訝,可是,隱隱讓人覺得,他比平時更加開心。
“我來給素素送生日禮物,沒想到撞上這種事情。既然你來了,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什麼,神祕人是來給我送生日禮物的?回想次見他,也是在蘭亭的生日上,難道,他真的是舊識?
“恩……是的,馬車就在外面。恩……恩……”荀子翎開始恩恩,我準備走出屏風時,傳來了神祕人的話:“有話快說,別在那裏發騷”
一下子,我被雷劈中了。按道理,蘭亭重傷,我應該沒有心情被雷劈,但是,神祕人給我的安全感,和他們之間奇怪的對話,讓我還是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站在屏風邊,想看看荀子翎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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