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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银妇作者:张廉
第五十二章被陪葬
“当时我也在,老爷子让我发毒誓,决不把高山流云的想法透露出去,不然要了我的命,可见他对祁家多么忠诚。”花飞殇說完,翻了個白眼,像是白兰陵暖玉的死忠。
“可你现在告诉了我,你的毒誓……”
她奇怪地看看我:“你居然相信誓言這种东西?我当时发誓說不告诉這個世界的人,你又不算。”
可不是,我不能算是這個世界的人。花飞殇是一個心直的人,這也将代表她做任何事不喜歡拖泥带水。
“而且,誓言能成真嗎?”說着說着,花飞殇似是有些生气起来,“如果能成真,男人不知道死几回了。我以前的男人,爱我的时候发誓要跟我白头偕老,不然青年阳痿,中年秃顶,结果呢?结果呢”她气愤地用上了反问语句,而且還是强调的语气,“结果他還不是劈腿,也沒见他阳痿,還相当的活跃”
每每听到劈腿,多少让人悲哀:“……也有好男人吧……”
“好男人?哼。”她冷笑,“那得多小的几率?比中五百万還难,好看的不放心,安全的不上进,上进的不顾家,顾家的沒事业,上天真是公平,你永远找不到十全十美的男人,即便找個凑合的结婚,可是,结婚为了洗個碗小事的吵架有木有?被婆婆欺压的有木有?男人是妈宝沒主见的有木有?生個孩子变成黄脸婆的有木有?”
我的下巴开始慢慢脱臼,花飞殇,居然开始咆哮了。那是2010年,全世界都流行咆哮。浮躁的社会,让每個人的心都无法平静。
“结婚结婚,结你妹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們80后结婚变成完成父母的愿望,生孩子還是完成他们的愿望,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我妹的,我感觉时代沒怎么进步,要求却越来越高。最悲催的還是我們女人。姐妹,你說,我們在古代,也不過是相夫教子,做好家务。可是在我們那個世界呢?你不仅仅要相夫教子,做好家务,還要上班赚钱,美容保值,不然你就会看到你老公在别的女人的床上,這t的一点都不公平要想婚姻长久,我看就八個字。”
“什么?”
她冷笑一声,眼裡充满了对男人的鄙视:“少生孩子,多做运动。哼,什么孩子能栓得住男人的心,都是浮云,只有床,只有床才能拴住他们,還能栓来别人的老公,這就是男人。”
我听得目瞪口呆,下巴脱臼。回想年轻的那個年代,男人也越来越浮躁,结婚生子只是任务,小三小四比比皆是,很庆幸自己住在一個平静安宁的小城市,找了一個顾家恋家的小男人,但是正像花飞殇之前說的,我那老头子虽然顾家恋家,但是,他木有事业……喜歡安逸生活的他,抱着一個副经理的职位一直到退休……
“呼,气死老娘了,提起那個社会就烦躁,所以老娘一到這裡,就立志np,谁也别想拦我。挡我者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說,那副神情不像是来np,更像是来撕裂男人的。那個浮躁的社会让一直看上去沉稳的她,气郁愤懑。
我偷偷擦了擦汗,她估计以前被刺激地不清。
她缓缓气,看我:“姐妹,你以前结婚了嗎?”
“呃…结了…”
“什么时候离的?”
“呃……沒离……”
一下子,她尴尬起来,咧咧嘴,露出有些赖皮的,尴尬的笑:“呵呵,好男人也是有的,呃……恭喜你,姐妹,你中了五百万…”
我也有点尴尬:“其实……男人沒有十全十美的,有一個优点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要求高?”她直接說出了我的想法,這让我很尴尬,她翻了個白眼,“我要求不高,我們白领ol的要求真不高。我有個姐妹只要求对方能管住下半身,车房都她来。可是,不知道她走什么运,她每個男朋友,都会劈腿大湿說,因为她沒开一個好头,這就是命运,即使以后结婚,她丈夫還是会外遇,尼玛的……”
我有些无语,作为一個老年人,我经历的事情比她多,确实有时候觉得命运很诡异,同类型的男人有时会像磁石一样吸住你,在你感觉新的情人与前面的不同时,命运又会把你们的恋情带入相同的轨道。所以我相信花飞殇所說的,那個女人比较悲催。
“不說了,再說更加上火,会加重我的便秘。”她气郁地用手给自己扇风,储藏室裡沒有窗户,比较闷。她终于吐槽完毕,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她提起以前的事了,瞧她上火的样子。
“继续說千岁府的事。”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這是白骨所有的素质,“千岁府裡只要防高山流云即可,老爷子很大男子主意,别看他是個太监,所以千岁府裡的女人除了我都沒什么地位,老夫人因为是大夫人,所以才被大家尊重些,其她的妾氏都是浮云,每天只会嗑瓜子打麻将。”
听她提起了兰陵暖玉的妾氏,我立刻问:“不是說兰陵暖玉有八個老婆,我怎么只看到四個?”
话音刚落,花飞殇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脸上也露出诡异的神情:“這件事,很奇怪。老爷子的五夫人在我来之前被老爷子送给了祁照煦,一年后就死了。之后,老爷子娶的三個小妾都死了。你是第九個,如果老爷子不死,就是你死。”
她說得确实不错,那晚兰陵暖玉本就想杀我,那其她几個小妾呢:“她们是怎么死的?”
她耸耸肩,摊摊手:“不知道,但有一個人肯定知道。”她扬起唇角,坏笑起来。
“谁?”似乎,我感觉到她口中的人是谁。千岁府中,除了她,還有谁会比她更受兰陵暖玉信任?
花飞殇的手放上了我的肩膀:“就是那個骚包:高山流云。每次的尸体,都是他处理的。”
果然是高山流云,他掌握了兰陵暖玉不少秘密。那花飞殇是否知道兰陵暖玉那個最大的秘密呢?
于是,我问她:“你可知道兰陵暖玉为何能男重生?”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嗓门因为惊讶而失控,“男重生?”她几乎是尖叫出来的,我都来不及捂她的嘴。
“嘘”
她立刻捂住嘴,大眼珠惊讶地滴溜溜转,還站起身怕是有谁偷听地看看四周。从她吃惊的表情看,她并不知道。
“妹子,你开什么玩笑?”她坐下后,压低嗓音說,“老爷子是太监。”
“所以說他是重生……原来你不知道啊。”
花飞殇的脸上除了原先的震惊,又多出了迷茫,反而反问我:“這怎么重生啊……”
看来,這件事又只有那個高山流云才知道。說到此处,忽然间,沒了话题,因为花飞殇似乎比我想象中知道地少。小腹有些发胀,再次想起自己原来是想方便的,只是被那個法师雷地沒了念想。
“对了,飞殇,那個法师叫什么?”說到此处,空气中飘来一股像是荷花的清香,我疑惑地看四周,“飞殇,你有沒有闻到奇怪的香味?”回头看飞殇时,她竟是往后缓缓倒下,嘴裡含糊不清地飘出了三個字:“荀子翎……”然后,她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愣了愣,立时全身陷入戒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突然袭来一股杀气,对方来势很快,只觉得后脖颈被重重一击,瞬间陷入黑暗。
朦胧中,感觉被人抱在怀中,他的身上,有灵堂上熏香的味道。想睁开眼睛,却被人好像放在了一個冰冷的盒子中。
终于,沉重的眼皮打开了一條细缝,看到的,是一個蒙面黑衣人正将一個盖子缓缓盖在了我的上方。他似是察觉到我有些苏醒,停住了手,黑色的面罩上,是一双充满仇恨的狠毒辣的眼睛。
他冷地注视我片刻,迅速盖上了盖子,我在一声声钉钉子的声音中,昏沉過去。
“啪“一個巨大的水声将我惊醒,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惊然索,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個木箱裡,而且,关键的是,海水已经从缝隙中漫入。
怎么回事?
我努力回想,得出了一個结论:有人将我装入箱子,和兰陵暖玉的陪葬品一起扔入了大海登时,我陷入震惊,谁?谁会這么做?
水已经漫過口,已经来不及再去思索是谁想做掉我。当务之急,是逃生。我运力打上四周的箱壁,可是箱壁此刻已经受到水压的影响极难震碎,如同水下无法打开车门。水上升的速度极快,已经沫到我的脖颈,转眼间,我浸沒在了水中。
我拼命拍打四壁,可是无济于事,心中开始发急,难道我今天真的要给兰陵暖玉陪葬?荀子翎說的居然成了真
第五十三章淡定面瘫帝
终于,我肺裡的空气被榨干,心裡出现了从未有過的慌乱和害怕,我還沒真正开始我的冒险之旅,就莫名地死于海水之中,甚至,连谁要杀我,都不知晓。非常不甘,可是却无力反抗眼前将死的命运。
水开始呛入喉咙,如有无形的双手卡喉,一点一点剥夺我生的权利。很痛苦,从未有過的痛苦,即便是上辈子,都未曾有過今日之痛苦,這是对你的折磨和摧残,让你一点一点看到死神的降临,让你感受到在死亡面前的无力和绝望。当年是安睡于梦中,何来這样的痛苦?
完了……完了……好不甘心……不甘心呐……周围开始陷入安静,再也听不到自己挣扎时水流划动的声音,最后……变得彻底安静……
弥留之时,眼前出现了闪烁着银光的小白龙,它盘旋飞舞在我的面前,宛如引领我前往另一個美妙的世界……
“女人——吾将开启你白龙珠之神力——”耳边,传来了亘阳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记住,汝乃体凡胎,无法承受龙珠之神力,汝只有三個时辰——时辰一到,神力再次封印——”
乍然见,眼前的白龙银光刺目,我骤然从朦胧中惊醒,黑暗再次袭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我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在呼吸,但是,依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是被冰冷的海水包裹,并且還在下沉中。
登时,心中明白了一切,已经沒有多余的時間让我在箱子裡兴奋获得白龙珠的神力,亘阳說了,神力是有時間限制的。立刻双掌运力,奋力推向两侧。
“垮察”一声,即使是在水中,箱子裂开的声音依然如此清晰。体内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原来服用白龙珠后,不仅仅可在水中呼吸,甚至,体内的力量会增加数百倍,让你瞬间成为一個大力士深黑的水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如此漆黑的深海,应该有不小的压强,似乎也是白龙珠的神力,让我不再受任何压力的影响,果然如履平地。
星研說過,它们的眼睛可以夜视,故而在深海中,畅游无阻。而我此刻无此功能,看来白龙珠主“力”。
立刻向上游去,全身有了神力,上升的速度极快,不一会,看到了微弱的光亮,又過了片刻,看到了更强的光亮。
心中除了欣喜,更多的就是要上去找杀我的人算账眼中开始出现清晰的阳光洒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個圆形的,美丽的光面,而那光面中,正有一只小舟平静摆动。我朝小舟游去,运气不错,能遇到人。
忽然间,衣服被什么勾到,低头一看,是一只鱼钩钩在了我的麻衣上,原来是有人在此垂钓。
整個人因为看到鱼钩而平静下来,悬浮在水中,握住了鱼钩上的鱼线。奇怪,如果我沒记错,這裡是深海,离港口百千裡之外,谁会划只小舟跑到海上垂钓?又不像我,会有星研的海族护航。莫說遇到暴风雨,只要来一個巨,就能将小舟轻易掀翻。
心中起疑,不再像先前那般兴奋地急于靠近,被人害了一次,行事更加小心。這样的高度防范是我上辈子所沒有的,和谐社会,谁会背后捅我一刀?沒想到有些经验,只能在特殊事件发生后,才会学到。
說不定這是個陷阱。
我取下钩在衣服上的鱼钩,像美人鱼一般在舟下盘旋,因为是逆光,在水中看不清舟上的情景。
就在這时,小舟摇摆了一下,一個身影从舟裡站了起来,海水的波动和金色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身影,只见他似是拿起了鱼竿,然后停了一会,不知在看什么。忽的,他发力拉起鱼竿,我身旁的鱼线划過我的身边,在金光中化作了一金线,从我面前的海水中划過。
突地,头发被扯痛,那该死的鱼钩勾住了我的发髻。无奈间,只有顺着那力量跃出水面。
“哗啦”尚不能控制灵活的龙珠神力,将我带入了半空,這一跃,让我不再羡慕小鱼的弹跳力,我也能像他一样,跃离水面。在空中停顿的那一瞬间,一缕金线掠過我的眼前,是那鱼线,它将我的目光引入它的末端,那個将我钓出水面的人。
登时,我愣住了,那個人的脸上,戴着的是亘阳龙神的面具金色的龙神面具,是亘阳沒错那條y龙,化作灰我都认识。
我开始下坠,因为過于吃惊,我忘记了施展蜻蜓点水,而直接再次落入水中。“啪”水花四溅,溅落在那人的身上,他也不躲,只那样木木地站着。
“荀子翎?”即使他换了面具,但他身上的衣服沒换,而且,他钓鱼的鱼竿,正是他的神仗。
他依然很淡定地站在小舟上,尽管衣衫已被我溅起的水花湿透。当然,因为面具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很淡定,他一点一点收回鱼线,直到因为鱼钩還钩在我的发髻上而紧绷。
于是,他开始一扯,一扯,又一扯,他扯地很慢,也很轻,但很匀速,甚至也不說一声:麻烦你把鱼钩拿下来的话。就那样扯啊扯。
我漂浮在水裡无语地看他,难道他就不說句话嗎?最起码也该跟我道歉。因为他算出我今天有横祸,但他却不救我。
想到此,我怒上心头,而他,還在那裡扯他的鱼线。
“你他妹的能不能别再扯你的破线了”
他一愣,应该說他愣了好久。他用亘阳的面具对着我,一动不动。威武的金龙面具,如亘阳在我眼前,一想到亘阳对在我后背擅自盖的印戳,更加生气。我开始扯鱼钩,鱼钩跟我的发丝紧紧缠绕,怎么扯也扯不下来,心情越来越烦躁,先是被暗杀,后又经历溺水,那样的痛苦,這辈子都不想再承受。
然后就是這個怎么扯也扯不下来的破鱼钩——“啪”鱼线断了。
金色的光线飘落水面,随着波浪无力地飘动。
第五十四章闷骚的荀子翎
人,瞬间静了。
再烦躁,也不能解决問題,如同這鱼钩和鱼线,如果静静地,慢慢地取,是取得下来的,不像此刻,线断钩還在。
四周陷入寂静,這是大海所带来的广阔的特殊的宁静。茫茫无际的海天之间,只有面前静静的小舟,和站在上面那個一动不动的,像木头人一样的荀子翎。宛如整個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嗷嗷~~~”一两只海鸥掠過头顶。
“小心……”木头人终于說了话。
“小心什么?”“吧嗒”某物落在了头顶,抽了抽眉脚,而荀子翎,這时才慢半拍地指向我的头顶:“鸟屎……”
今天倒霉透了
“就是你這慢半拍,才把我害死”我生气地拍打水面,忘记此刻自己是神力,一不小心,又拍起了巨大的水花,几乎像一個小浪一般,砸向了荀子翎,他被彻底淋湿,水滴从他威武的金龙亘阳面具上流下,他那棕红色的长发,也全部黏附在湿淋淋的衣衫上。
然而,他似乎并沒感觉自己湿身,而是戴着那個威武的亘阳面具对我說:“我……算不准時間……但我算到你会劫后余生,所以在這裡等你。顺便……钓钓鱼,吹吹风。”
抚额,他說地如此无辜,我還能怪他嗎?他已经說了,他算不出我什么时候被害。
“有人說你落水了,我想,哦……原来是這個时候啊。”他慢條斯理地說着,耳边是轻轻的海浪声,和偶尔掠過天空的鸟叫声,“大家下水找你,可是沒有找到,我又想,既然大家找不到,我也不可能找到……既然算到你会自救,我便要了小舟,在這裡等你……”
他算是将不主动救我做了详尽的解释。他說完后,又恢复一动不动的姿态,站在小舟上用龙神面具对着我,似乎不救我并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老天爷安排的,他救也救不着。
姑且信這神棍的话。
“那你为何不通知别人說我還会上来?”
“你……”他拖了個长音,双手在握,左手的大拇指和右手开始绕圈,“认为他们会信嗎?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什么?”
一直淡定的他,在我反问后,转過了身,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再转回头。我一愣,什么毛病?接下去,他就头一回,一回地看我。看得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什么毛病?”
他背对我捂住了神龙面具:“我想跟龙的女人单独呆一会儿~~~”乍然间害羞的语气,让我的美男观瞬间崩塌,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却如少女般娇羞的语气,姐的脸瞬间成为一個囧字。
他扭扭捏捏地站在船上扭动:“当然,如果你愿意给我看看神龙留下的爱的烙印,那就更好了……”
嘴角开始抽筋,怎么感觉寒潮开始来袭?
“人家也好想要哦~~~后背一幅金龙烙印,一定很美~~~~~”他“咕咚,咕咚。”我被彻底封冻,沉了下去。从水面下看他,他的身体扭曲地像條直立的小蛇,他转過身,朝我的方向看,我再次浮出水面,他已经恢复淡定的姿态站在小舟下,浑身散发出坦然自若的悠闲感。
而金龙面具,已经被太阳晒干,再次呈现出他威武的姿态。
我想,刚才大概是我水喝多了,脑子进水,产生了幻觉。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虽然是仰视他,但气势上不能被压倒:“還不把我拉上去?”我命令他,他应该对我的“死”负点责。
他也听话,一米九的個子弯下来,一伸长他的手臂,他的手就到了我的面前,甚至都不用他的神仗。我拉住他的手,他将我拉上了船。等我坐稳后,他捡起神仗,“啪”一声,立在了船头,然后,他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我戒备地看他,海上荒无人烟,孤男寡女共处一舟,他又开始脱衣服,难免不让人警惕。
他脱衣服的动作因为我這句话而停顿,然后,看了我一会,慢慢地指自己的衣服:“湿了……”接着,他又慢慢指向立在船头的神仗,“晒晒……海水……对皮肤不好。”他缓慢而平平的语气再次让我怀疑先前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我……可以脱了嗎?”他问我。我双手环点点头。经得我的同意,他才慢慢脱下衣服。他的动作很慢,似是很小心,宛如深怕稍一用力,衣服就会在他手中破碎。衣衫滑落他的双肩,我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脱光?
這個随地大小便的家伙,现在又在女人面前脱光光,而且,還是寡妇?他难道不知廉耻两個字怎么写嗎?
抚额,指缝中,他白色的衣衫“扑簌”一声坠落在他的脚下,這個人,连脱衣服都不正常,有人脱衣服是任由衣衫坠落的嗎?這种画面一般只出现在女人身上。
一個女人想要将自己献给所爱的男人,于是,在那個男人面前,哗,把衣服拉开,任由它滑落。
现在這样的画面,却出现在一個身材匀称,而且干的男人身上,真是让人无语。不過,话說回来,這荀子翎身材不错啊。怎么也沒想到那宽松的袍衫下,藏着這样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麦色的肌肤,還似抹了橄榄油带出了油光,皮肤紧致,肌明显,最厉害的,他有八块腹肌,肚脐上還穿了一個风骚金色的脐环。
這是法师嗎?這是我想象中出尘脱俗的法师嗎?除了那身衣裳,脱下来完完全全是個闷骚男。
而且,他下身不是裤子,而是长裙,在這裡,男人下身穿长裙不奇怪,尤其是炎热的夏天,除了遮羞,更显凉快。
“這個……就不脱了。”他似是以为我因为奇怪他不脱长裙而解释,“因为……”他又拖了個长音,戴有神龙面具的脸侧向一边,下底标准的四十五度,给了我一种害羞的错觉,“裡面什么都沒穿……”
“噗”我喷了,而且真的喷出水了,因为喷地太多,我自己都惊讶了,想了想,估计是先前吃下去的。
而他,却转回脸,很淡定地将衣服挂上神仗。我此刻明白,他何以脱光所有的衣服,唯独不摘面具,估计就是怕我看到他真正的表情。他是一個见光死的人。
船头神圣的神仗又成了晾衣架。可怜的神仗,先是被他随意放在厕所后窗,然后又当作鱼竿,现在,是晾衣架,這神仗对他而言,本不是法器,而是具有超强功能的工具。
“你……不脱?”他右手指向我,上面好多闪眼的戒指。我懒得理他,跟他多說一句话都会内伤。而且,我甚至感觉到他面具下的狼光,好像在等我把衣服脱完,好让他看我身后的神龙烙印。
我沒有如他的意,只脱了外面的麻衣挂在神仗上,神仗的月牙正好两個角,一边挂他的,一边挂我的。而裡面的衣裙本是丝绸所制,吹吹便干。在千岛国,只有皇族才能穿丝绸,我身上的丝绸,基本是以前爹爹和御叔抢来的贡品。
然后,看看天,发现是晌午,日正当中,這是你最难辨别方向,在茫茫大海上,一旦失去了指南针,又碰上晌午,基本成了瞎子。
“我們回去,你指方向。”我想荀子翎应该知道高山流云他们离开的方向。他扬起赤o裸的手臂一指,我丝毫不怀疑。
“你……不想看看我面具下的容貌?我很美的……”不知怎的,他說起了自己的样貌,還自夸俊美。我白了他一眼转身:“我不是小姑娘,也已经嫁人,你再美与我何干?”虽然我有好奇心,但不好奇他的容貌。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对神秘面具男发花痴的天真少女,上辈子美男看了多多少少?他再美,也還是两個眼睛一個鼻子。再美,也只是一個美男,仅次而已。除非,他有像星研不是人类,像渊卿的神這类特质,才会引起本女王的好奇心。
拿起船桨,他不再吭声地坐在我的身后。如果是常人,估计是别想划回东都了,但我现在满身神力,应该可以在限定的時間内,回港。
“坐稳了。”我提醒一声,双手使力,立时,船桨如同螺旋桨,飞快地将小舟往前推进。凌乱的发丝瞬间飞扬起来。就在這时,身后的荀子翎用力抱住了我的腰,我回头看,他正用亘阳的面具放在我肩膀上看我,而他棕红的发丝,也已经飘飞在身后。
转回头,加快前进。
划了一会,感觉有人老是拉我后脖领,還不停地传来嘀咕声:“怎么看不到?在哪儿?难道在前面?”
我停了下来,在转身时,某人立刻收手,转身看天。
“你不就是想看?给你看就是。”這個人真烦,不给看老是骚扰我。
他立刻转身:“真的”他终于有了惊喜的语气。
我沉脸看他:“看了后别再骚扰我,更要保密。不然,我做了你”
他沒有任何反映,因为他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
我转過身,解开衣带,拉开衣衫之时,丝质的衣衫滑落双肩,将后背露在他的眼前,以此断了他的念想。
第五十五章再救渊卿
男主们基本已经登场,大家各有所爱,继续呼唤粉红票票
身后鸦雀无声,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龙面具让我以为是亘阳在看我。他一动不动,右手成八字放在神龙面具的下巴下。
“居然是亘阳……”他喃喃出声,似是自言自语,“嘶——怪了,他已经被伏戮封印三千年,怎会出来采幸?”
听到采幸两個字,我心裡就窝火。亘阳毁了我的名节。
“咦?怎么只有两只龙爪?這不像亘阳的风格啊……”听他的话,似乎对亘阳很有研究,而他的面具,也是亘阳的。
“恩——”他发出一声沉闷的沉吟,就在這时,我看到有红色的体从面具下滴出,滴在了他放在面具下巴下的小麦色的手上。
我无语地转身,指他的手:“你流血了。”
他的面具只是微微抬高,看向我的脸,我再次指他的手,他才慢慢看向他的手,然后又变得一动不动。
“是鼻血?”我勒個去的。看他闷骚的穿脐环,应该是身经百战了,怎么還会流鼻血?
他扬起威武的神龙面具,看到我时血流地更多了,我恍然想起自己衣衫還未拉起,此刻又转身過来,让他看到了我鹅黄绣菊的肚兜,和口那一抹海沟。抽了抽眉脚,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提醒他:“你难道不擦嗎?”
他似是回過神,扬起手,看了一会,然后放落边上的海水,面对我淡定地說:“這是男人自然的生理反映,請小夫人莫要介意。”
眉脚再次抽筋,连带着太阳也一起疼。如果我是男人,我想我会蛋疼。他還真還好意思說。
“亘阳已被封印,小夫人身上却有他的烙印,而小夫人方才又显神力,莫不是小夫人你……吃了龙珠?”他的语气很平静,不像御兰亭听到我服下龙珠那么惊讶。
我斜睨他:“既然知道,回东都后就给本夫人闭嘴,不然,你知道亘阳的厉害”我搬出亘阳吓唬他。我想,谁都不会選擇跟神作对。
他陷入了安静,鼻血也不再流出,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忽然,他朝我扑過来,我立刻整個人反地后缩,然后,他一米九的大高個,就趴伏在我的脚下,抱住我的小腿:“求小夫人带我去见龙神亘阳。”
“你你你,你不会想让他上你吧。”他之前就在說也想要神龙之印。
他再慢吞吞爬起来,坐回原处,抬起双手,缓缓摘下了面具,他摘面具了。我目不转睛地看他摘下面具,然后,我看到的……還是一张面具。
“……”面具男。裡面是一张白色的椭圆面具,像是某种大蛋壳一刻而成,雪白的面具,三個窟窿,分别是眼睛,和鼻子。
他此刻含情脉脉地注视手中亘阳的面具:“为了得到大人您的神力……给大人您上又有何方?”說完,他情动地抱住亘阳的面具,亲了又亲,“大人,我亲爱的亘阳大人~~~”
浑身立时皮四起,一個哆嗦,有点僵硬地转身:“好……我下次带你去……”喉咙像粘了一口痰,吐不出,吞不下。
“谢谢女神~~~”他从后面扑了上来,抱住我,我几乎本能地划起双桨,大力划动,产生巨大地向前的力量,想将他从我身上甩开,无奈他怕死般地将我抱得死紧,只有由他去。从他上面的话可以看出,他对亘阳很有研究,知道跟着我有龙珠吃。
這個不露脸的荀子翎看似不靠谱,但其实事事靠谱。他知道我会遇难,也知道我会自救,于是,他决定留下来单独见我。因为他想从我身上解开他心中的迷惑。现在,他更知道我吞了龙珠,看似淡定悠然,但說他对龙珠沒有企图,无人相信。
所以,他缠上我,为了从我身上打探龙珠的下落。已经被我吃掉的龙珠他已经无法得到,但是,他定是准备得到其他的。
這种人与其躲避堤防,不如放在身边,随时可以掌握动向。最危险的距离,恰恰是最安全的距离。
舟行了一刻,未见船只。這让我产生了迷惑,按照我這种快艇的速度即使一时半会回不到港口,也该看到来往的船只,怎么有种越走越远的感觉。
就在這时,空气中飘来一股血腥味。就在我的正前方。心中疑惑更深,往前而去。
不久,血腥味越来越浓,在海天的尽头,出现了一個小点,似是船只。心中感叹,原来白龙珠還能让你嗅觉增强。白龙珠入肺,肺通鼻,可不是能增强嗅觉?
知道龙珠功效越多,越舍不得它神力消失那一刻的来到。
小舟越来越靠近那個黑点,眼中的船只也越来越清晰,当我看到船上飘荡的旗帜是巫医族时,心中登时一惊。
记得出来时,渊卿的船已经开走,而此刻,我不可能在回路上遇到渊卿,难道?是荀子翎指错了方向?
再次停下双手,侧脸看靠在我肩膀上的荀子翎,耳边却传来如雷的鼾声:“哼~~~~~~恩——哼~~~~~~啊……”這人的呼噜怎么也打得這么风骚?刚才只顾划水,带起的巨大水声盖住了他的呼噜声,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睡着的。
“喂荀子翎”我推了他一把,他仰面倒下去,怀裡抱着亘阳的面具,翻了個身,蜷缩在小舟裡:“恩~~~亘阳大人~~~~呼——哼——”
皱眉,他這是故意的嗎?回头,凝重地看渊卿的船,怎么会有血腥味?就在這时,忽然有人从船上被人扔下,落入水中。
不好,难道他们遇海盗了?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提气飞身离开小舟,這一飞,竟是飞了百米远,心裡有点吃惊,又有些惊喜。缓缓落下时,我踏浪再起,飞向渊卿的船。当在高空俯视时,果然看到许多黑衣蒙面人正与渊卿的船员厮打。居然不是海盗而是刺客周围不见别的船只,這些刺客不可能凭空出现,难道他们从渊卿离港时就跟上了?
对方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一眼就可以看出,而渊卿的船员,巫医族的孩子们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渊卿說過,巫医族注重医术,不重武术。
已经有不少船员受伤,但還在坚持,甲板上到处都是血污,倒是不见渊卿和阿草。
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地之时,正好落在一刺客身后,他正要刺杀一名船员。渊卿的船员我都认识,是阿毛。我情急地出掌打在他身侧,哪知,這一掌威力太大,他瞬间被拍飞出去,飞出海船,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登时,我愣住了,就在我身旁的一個刺客也愣住了。
“殷姑娘?”阿毛发出的惊呼拉回了我的神,我立刻看向身旁的刺客,他還在发愣。刚才我将人拍飞,丝毫不觉得费力,就像只是拍飞了一只苍蝇,那么,如此大的神力,应该提起一個男人不在话下。
于是,我抓住那個发愣的刺客的衣领,提起,果然,跟拎小差不多,然后,随手一扔,扔向不远处另一個刺客。
我使出了全世界最危险,为狠毒,最让人无法堤防的暗器——人。“咻”他被我扔了出去,惊讶的他甚至连喊叫都沒有发出。他直直撞在两一個刺客身上,然后他们一起飞了出去,掉落海中。
刺客们忙着刺杀船员,本沒注意被扔下海的是他们自己人,他们或许還以为是船员。于是,接下去就是我殷素素像巨人汉克一样,一边前进,一边扔此刻,扔得远远的,以免再爬上来。
终于,刺客们发现有些不对劲,他们齐齐朝我看来,我扬起了手,他们几人忽然彼此使了個眼色,“嗖嗖嗖”一起跳了海。
我跑到护栏边,他们已经消失无踪。怎么会這样?
“殷姑娘”
“殷姑娘”
大家围了上来,都伤得不清。
“殷姑娘,快去救少尊”大家急急地喊,“他在房间裡。”
我点点头,立刻在大家焦急的注视中前往渊卿的房间。果然,一到他的房间,裡面就传来刀剑声。
“叮叮当当”
“少尊,你快跑”
“阿草,咳咳,我不能丢下你,咳咳……”
“少尊”
我飞快进入,正看见满身是血的阿草将渊卿护在身后,用大刀招架刺客的长剑,然而,他只有招架之力,本沒有還手的机会,我进来时,他又被对方砍了一剑。
刺客出手凶狠毒辣,他一掌打开了已经重伤的阿草,举剑就要刺向毫无還击之力的渊卿,我立刻跃上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招数,情急之时,抬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住手————”
“砰”一声,渊卿的房顶被被我踹起的人冲破,他消失在了我們有限的视野之中,哎……又用力過猛了…這不能怪我,因为我是新手…
“殷姑娘?”阿草惊呼起来,我从那人消失的方向拉回视线,渊卿震惊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微张灰白的薄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似是比遇到刺杀更让他惊讶。
我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在惊讶我的神力。看来有些事,瞒不住了。
第五十六章次公主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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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因为刺客被我踹飞,瞬间静了下来。渊卿身穿平日的素服,口和下摆上已经沾有血污。他紧紧地盯视我,灰白的眸子裡是一丝伤心和生气。
阿草在边上爬起来,欣喜地向我而来:“殷姑娘你怎么会来?”
我正想解释,从渊卿那裡传来沉沉的话语:“阿草,出去”
“少尊你……”
“出去咳咳”渊卿依然盯视我,气愤地盯视我,他低沉而愠怒的命令,让阿草不敢多言,他捂住血淋淋的伤口一瘸一拐地离开,我看向他,他有些担忧地看渊卿,出门时,還不忘给我們带门。
“素素,为何欺我?”忽然间,有些失望和伤心的话语从脑后而来,我转回头抱歉地看他,我的欺骗,伤了他的心。他甚至不追究我毁龙珠之责,而我却将事实对他隐瞒。
“对不起,我在和未婚夫抢夺龙珠时,龙珠确实被毁,但我沒想到裡面的气体会跑进我的身体,我误食龙珠,也不敢告诉你,怕你带我回巫医族问罪。”我說完叹口气,“哎……我也不想的…”還是对他隐瞒了兰陵暖玉让我毁龙珠的那部分,因为我不想让他更加生气。
“只是這样?”他认真地追问,眸中的怒气好转了一些。
我点点头,抬眸看他:“渊卿,不小心吃了龙珠是我不对,如果我能吐,我一定吐出来给你……”
他微微垂下脸庞,摆了摆手,他的身体因为神松懈下来,而有些摇曳,我立刻上前扶住他,他仰起脸终于对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看着他垂挂在面颊两侧的白发,心中更加内疚。
“你不怪我?”他的眸中已经沒有先前对我的失望和生气。他淡笑点头:“对不起,素素,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因贪龙珠神力而欺我……咳咳……”他开始咳嗽起来,乏力让他陷入了虚弱。
几乎想都沒想地,将他拦腰抱起。登时,他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怎么自己那么顺手就抱了?
“呃……我扶你上床…”說出這句话时,自己也觉得好尴尬,明明是抱,哪是扶?而渊卿已经脸红垂眸,将脸撇到一边。
他脸上的羞红,也带红了我的脸,虽然我是老太婆,可是面对君子如兰的渊卿,說出那么有歧义的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素素……放我下来,我能走,咳咳。”
“哦……”我立刻放下他,也觉得他一個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被我公主抱怪怪的。虽然他娘娘腔,但并不代表他内心也是娘娘腔。从种种迹象看,渊卿的内在還是挺爷们的。
于是我改为扶住他的胳膊,哪知他一开步,整個人就软了下去,本无法挪步。叹口气,再次将他抱起,走向屋内的床。
他有些发急,抓住了我的胳膊:“素素,咳咳,背我吧,我想去看看弟兄们。咳咳。”
看着他羞囧的脸,我听取了他的建议。他已经如此虚弱,心中却惦念他的族民,让我有些感动,他将来一定是一個温柔而爱民的族长。
背起他,一边赶往甲板一边问:“這些刺客怎么来的?”
“咳咳……从水裡突然上来的……应该是我們离港的时候跟上的……”
“你们……巫医的神不是很厉害嗎?”我提出了心中的疑惑,当初星研的皇姐皇兄通缉我时,上船都要小心說话。
“咳咳……他们藏在水中,我們的神无法探得。咳咳……”原来如此,果然老天爷是公平的,任何神奇的力量都有條件限制。
当說到這裡时,已经到了甲板,大家都在甲板上互相包扎。甲板上也好似非常狼藉。一看见我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阿草担忧地走在最前面。
“少尊。”
“少尊。”
“少尊。”
一声声关切的呼唤,让我也不禁感动,他们之间的情谊,让我這個外人,都眼红不已。
我将渊卿放下,扶住他。大家关心而担忧地看他:“少尊,您该在房裡休息。”
“是啊,少尊,外面风大。我們沒事了。”
“对对,殷姑娘把刺客都打跑了,多谢殷姑娘。”
大家纷纷感谢起我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主要不好意思的是自己在這么多人面前,表现地像個大力士。明明娇小玲珑的我,却成了女超人。捂脸,多么让我這個老太婆羞涩呐
当然,我表面上還是很淡定,淡然微笑以对。
渊卿欣慰而安心地看大家:“大家沒事就好,兄弟们伤势怎样?”关切和担忧再次从他灰白的眸中浮出。
大家立刻汇报:“大家還好,只是小路和大方伤势比较重,不過也沒命之忧。”
渊卿再次安心点头,大家让渊卿回屋,而他依然不放心地留在甲板上,定要一一检查每個人伤势,确定无碍。
之后,包扎结束的兄弟开始捞海裡的尸体,有的被捞上来平放在甲板上,而有的因为已经被鲨鱼围住。這片海域,有鲨鱼。
现在想想,這些刺客選擇這片海域行事,多半是想让鲨鱼毁尸灭迹。
“少尊,有人請求上船。”一個站在船头的船员喊,渊卿和其他船员再次陷入戒备,刺客的出现让他们的神经变得敏感。
起先我也沒回過神,忽然间想起了荀子翎,立刻大声问:“是不是一個戴面具的男人?”
对方点点头,我立刻說:“让他上来吧。”
船员沒有怀疑,因为我救了他们,而受到了他们完全的信赖。
“是谁?”身边的渊卿问,他正在给阿草上药。
我說道:“是东都大法师荀子翎,就是他带我来這儿的。”
渊卿的眸中划過一丝惊讶,感叹:“真是一位厉害的法师,渊卿该谢他才是。素素,麻烦你扶我起来,我要亲自相迎。”他变得重视,虽然我心中不愿,但還是扶起了他。渊卿自不会看出我的不甘愿,因为那個荀子翎太让人蛋疼了。
方才這裡大战时他不醒,等我收拾完了,他倒是醒了。
“哇你们看這個人的菊花全爆了。”有人在放尸体时惊叫起来,于是,呼啦啦,围上了一圈人。立时,我的脸黑了。菊花爆裂,還能是谁?自然是那個被我踹飞的…
第五十七章胆小的荀子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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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渊卿来到船边,已经有人放下绳梯,往下看去,荀子翎不知何时已经衣冠整齐地站在船下。他手握神仗,头戴威武的神龙面具,飘然脱俗中又带出了一丝法师神使的威严。小舟边還徘徊着两條鲨鱼,而他丝毫不为所惧,泰然自若,浑身呈现一股超然的气度。看得渊卿不禁感叹:“果是一位处变不惊的神人。”
我翻了個白眼,又是一個被荀子翎面具欺骗的人。我敢打赌,荀子翎那么急着上来,就是因为這裡的血腥味把鲨鱼引来了。
荀子翎手握神仗,着绳梯上来,他走一步,顿一顿,小心谨慎,因为动作慢,而显得悠闲泰然。当他爬上来后,他长长的腿甩過我們的面前,跨骑在了护栏上,神仗撑在甲板上,像骑马握枪的姿势彻底停了下来,不动了。
我心裡在想,该不是因为看到鲨鱼,吓得腿软了吧。
而身旁的渊卿,已经对他感激地一礼:“多谢法师带来素素,救我族人。”
听到渊卿說话,荀子翎反应有点慢地侧過头,用威武的神龙面具俯看他,半天沒有說话。渊卿面露迷惑,我替荀子翎解释:“大法师平日就是這样,不怎么說话。”
渊卿苍白的脸上,带出一丝了然,侧過脸次凑到了我的耳边,轻语:“咳咳……這些神人,格都很怪异,咳咳……”
我笑着点头。
哪知此时,荀子翎有了反映,他从护栏上,爬了下来,长腿又是高高甩過我們,屁股朝向我們,姿势僵硬而不雅。整個過程好像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他扶住栏杆先是像是休息了一会,然后转身,但手依然不离栏杆:“請问……茅厕在哪儿?”
渊卿咳嗽着指向船后,我定定地看他:你怎么又要上厕所?不会是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荀子翎的神龙面具点了点,一手扶栏杆,一手柱神仗,亦步亦趋地走向船后,腿還真是有点发软。
走了两步,他慢慢回头,說:“我……是吃坏了,不是吓的。”他這刻意的解释,越发出卖了他。我当即忍不住撇开脸笑,试想一個明明一米九,身有八块腹肌的高大健硕男子,却是胆小如鼠,如此强烈的反差,谁人不觉好笑?
“少尊,尸体基本都打捞上来了。”有人来报。
听到尸体两個字,笑容立时收紧,心裡觉得有些沉淀。不看见尸体,尸体对我来說只是两個字,所以不会有太大的感觉。還在听到一具尸体被我菊爆时,心裡会发囧。刚才整個過程快得自己也沒時間去注意,扔人的时候還觉有趣好玩。而此刻,静下来后,恍然发觉:自己——杀人了。
扶住渊卿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开始冒出丝丝冷汗。我从未杀過人,而今天却杀了那么多……
“素素,你怎么了?”从渊卿那裡传来关切的话语,我回過神,抬眸却不敢看甲板上的尸体:“我次杀人,有点……想吐……”說吐真吐了,胃部一下子翻江倒海,我立刻转身朝向护栏外侧,干呕:“呕”好难受,我真的杀人了。我为我方才還觉得好玩而感到内疚。
渊卿轻轻抚拍我的身体:“素素,他们不死,咳咳,死的便是我們……”他的话语,让我的负罪感好了许多,不是說要冒险嗎?不是說要锄强扶弱嗎?战斗是必然会遇到的,今天只是力量失控,今后……還是打残好了…
“有的时候杀人,是为救更多人…”渊卿走到我身旁感叹,我侧過脸看他,他面朝东方,略带惆怅,宛如想起了当初他的焚烧兰陵岛的事情。
一時間,我們陷入了沉默,谁都不愿意看到死亡,即使如同渊卿說的那样。哎,冤冤相报何时了。脑海中,一不小心又划過另外一句:鸳鸳相抱何时了……怎么想到這個了?真是不合时宜,還是继续沉默吧。
直到有人问渊卿要不要去看看尸体,我才鼓起勇气去面对。但是,我依然背对尸体,不忍看见。
“都查過了嗎?咳咳……”渊卿站在我的身边问。
身后传来阿草的声音:“都查過了,不過,他们好像对我們巫医族很了解,死前将自己的天灵震碎,脑中未留任何讯息。”
听到這句话,心中起疑,什么叫做脑中未留讯息?难道他们的神可以探知人的大脑,解读死前的8分钟脑电波?似乎,又离巫医族的神,近了一步。
“他们……都是死士……”忽的,荀子翎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后,侧脸看去,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渊卿的身旁,渊卿還很认真地仰头看他:“咳咳……法师您說的死士是……”
“不成功,便成仁。”荀子翎蹲下了身,我看到他拿起一個死人的脑袋,在耳边又拍又晃,像检查西瓜的生熟。转回头,還是不能接受自己杀了那么多人,想必這個影会影响我很久。
“啧……太惨了……脑壳裡就剩一团浆糊了。”荀子翎的语气依然平淡,沒有对死者的悲痛,或是惋叹。
“法师何以得知有人刺杀我等?”渊卿的這個問題,也是我想问的。如果說荀子翎知道我会被暗杀,那是因为看了我的面向。但他从未与渊卿相遇,何以得知渊卿会被截杀?
微微转头,看荀子翎。明明知道他面具遮脸,无法看到他真实的想法,還是想从他的举止中获得些讯息。哪知,他還是站在那裡一动不动,用神龙面具对着渊卿良久,才說出两個字:“巧合。”
巧合,两個字成了万能回答,有如:天机不可泄漏。可是,真是巧合嗎?
“真是巧啊……你与小夫人同天遇刺,你们……果然有缘。”有些暧昧的话,却让渊卿有些吃惊地转回头看我:“素素你?”
我点点头,发出了一声叹息。這声叹息让渊卿灰白的眸子慢慢收紧,脸上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起来。
“难不成是同一人?”荀子翎似是自问的话语恰恰道出了我和渊卿的怀疑,我与渊卿彼此对视,从他确信的眼神中,我看到他和我想的一样,要杀我們两人的人,必是认为我們是杀死兰陵暖玉的凶手,前来报仇。
可是,高山流云已经知道兰陵暖玉的死因,那還会有谁会有此误会?
第五十八章小娘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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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渊卿握拳轻咳两声,移开了目光,再次注视那些死人。
无意间,看到荀子翎正用面具俯看我,他的個头远高出渊卿,故而渊卿沒有发觉他在看我們。他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具,藏起了他一切心思。我回看,荀子翎,你到底在看什么?
“你……這個人皮面具做得真好……”登时,我和渊卿都因为他看似平淡语气的话而一怔,我們都遭遇了刺杀,沒有经验的我們多少有些慌乱,而彻底忘记了我脸上還是渊卿妹妹的面具,早已忘记渊卿一声素素,完全已将我出卖。
“是他做的吧。”荀子翎抬起手,从上往下地指渊卿的头顶,渊卿的神情渐渐转为平静,似是事已至此,也无需隐瞒,他转過头,仰视荀子翎:“正是在下所做。”
荀子翎的面具改为朝向他,依然是从上往下的俯视:“能给我……做一個嗎?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们不是兄妹的……”他刻意强调,显然已经看出我和渊卿的担心。
“好。咳咳……”渊卿淡笑答应。荀子翎后半句话扫除了渊卿的担忧,也除去了我的顾虑。
方才是我多虑了,荀子翎有求于我,又怎会出卖我?今天,我看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自以为处变不惊,镇定沉稳,今日這场刺杀,便曝露出自己身上很多的漏洞。如此看来,御兰亭比我强了许多,他十分小心谨慎,百密无一疏。
這次刺杀十分缜密,刺客的身上找不到半丝线索,沒有任何信物,也沒有特殊的记号。他们就像是路人甲乙丙丁,只是身上多了武功和兵器。
渊卿让船员再次将刺客的尸体扔入大海,荀子翎還给這些亡灵做了场法事,瞬间,东南来了黑云,遮天盖日,一场阵雨将甲板上的血污冲刷干净,一切又恢复如初,除了渊卿房间上的那個大洞。
平静的大海很快将這场刺杀掩盖,不留半点痕迹。這也是当初這批刺客所期望的。這场雨来得突然,渊卿的房间因为漏雨无法再住人,于是他将我們請到了我原先住的房间避雨。
坐在船舱裡,虽然房内布置依然未曾更换,但依然让我的心无法安定下来,我忧虑地看窗翳的雨天,心裡焦急不已:“這阵雨什么时候過去?”
“素素很急?”渊卿问。我們三人围坐在房内的圆桌边,他坐在我的右边,荀子翎坐在我的左边,圆桌的桌布還是原先的,红色绣满喜字的桌布。
看看左右二人,他们都已经知道我吃了龙珠,還藏着掖着作甚?于是,我直言:“龙珠的神力只能维持三個时辰,我担心效力過去,我和荀子翎无法回东都。”
“哎呀……怎么回去呀——”荀子翎最后一個字总是喜歡拖长音,宛如刻意强调。他将神龙面具对准了渊卿,那样子,似是想让渊卿送我們回去。
“素素莫急。”渊卿抬手随意地放在了圆桌上,与我放在桌上的手几乎指尖相对,他轻咳两声,柳眉蹙紧,“我决定跟你一起回千岁府。”
“啊?”他的這個决定让我有些意外,“你回去做什么?”
他灰白的眸中,透出了耀眼的坚定:“我必须找出這次截杀的幕后主使,了结我巫医族与兰陵家族的恩怨。作为巫医族的少尊,我责无旁贷”
他忽然间铿锵有力的声音,和作为一位少尊应该有的威严气度,让我心中为他叫好。這才是他,只可惜平日的孱弱将他這份气度掩盖。
“好。”作为他的朋友,我不会阻止他履行一位少尊应该履行的责任,抬手重重放落他的肩膀,“作为朋友,我会保护你”我的郑重承诺,让渊卿目露感激,同时也有些许的惭愧,似是惭愧自己作为堂堂七尺男儿,却被我這個小女子保护着。
“我也会……保护你的……”忽然,一只手从我身旁暗落落地伸過,放在了渊卿的手背上,瞬间,我皮直起,难道荀子翎是那個?可是,如果他是那個,我该兴奋,何以我满身皮疙瘩呢?
在我愣神的功夫,渊卿也拿起了另一只手,覆盖在了荀子翎的手上,瞬间,我石化了,我感觉自己简直是电灯泡,应该立刻变成尘埃,从他们之间消失。
“谢谢。咳咳。”渊卿感激地說,他们四目相对,尽管荀子翎用的是面具上的龙眼,可是,依然能感觉到他从面具下而来的丝丝情意。
我真应该马上消失
“素素。”一只爪子拍上了我的肩膀,荀子翎這声素素叫得分外顺口,“既然龙珠神力尚未消失,不如……你把我們吹回去吧。”他一边說,一边揉捏我的肩膀,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我眉脚直抽,怎么?莫不是他男女通吃?
不過,他說地对,龙珠神力浪费可惜。他說的吹回去,其实是让我对着帆船的帆布吹风,加快船速。
当阵雨過去,天空又放晴时,我摆好架势,开始吹风,還真把一船的巫医族给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有龙珠的帮助,我們得以迅速返回。三個时辰,六個小时,回到东都港口时,已近酉时,日落海面,天色未暗。港口的海面已退,栈桥在海水中拉长。
渊卿下船,除了一個简单的行囊,還有那盆兰花。阿草等人再次劝他回家,他执意不愿,阿草他们只有拜托我好好照顾他们的少尊。在我几乎快要发誓时,他们才带着担忧离去。渊卿让他们先回巫医岛,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几时返回。
于是,我身后左渊卿,右荀子翎,满身杀气地进入城门。
守城的士兵已经换班,此刻這一批未曾见過我,见過我的只有早上那一批。不過他们倒是认识大法师,一看是荀子翎,沒有对我們进行盘查,顺利进入城门。
之后,有人认出了我,瞬时,满城哗然,认识我的人還纷纷退避,面露惊恐。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這是怎么了?”不知之人问那些躲我之人。
“那是九千岁的九夫人”
“什么?就是說她落水已经死了的九夫人?你沒看错吧。”
“他沒看错,早上我也看到的,诺,那個男人,我认识,当初千岁府迎亲的时候我在港口见過他,是九夫人的哥哥。”
“看,大法师也和他们在一起?”
“那我就放心了,不然還以为黄昏见鬼了。定是大法师救了九夫人。”
“真是吓人,黄昏边的,真以为见鬼了。”
大家窃窃私语,对我們指指点点,有如当初我和渊卿初来之时。
荀子翎有條不紊地走在我們身旁,還真有了一名大法师的风范。渊卿满脸心事,手捧兰花,一边走,一边轻咳。
不久之后,到了千岁府,正有人出门掌灯。当他们看见我时,喊了一声“妈呀”,连门都不关,就跑进了千岁府。
我們三人站在门前,荀子翎手执神仗迎风而立,棕红色的发丝在面具的两边飞扬:“我就送到這儿了。”他說,其实我們也沒让他送,是他自己跟来的。
我沒搭理他,而渊卿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也沒听到他的话。荀子翎像木头站在那裡半天,问:“你舍得我走?”
“我勒個去的,我怎么会不舍得?”本想不搭理他,可他這句话自恋地让小娘直想抽他。
他低下了神龙面具:“可是我舍不得…”话语中還真带出了不舍,還有点委屈,好像我待他過于刻薄。
我撇开脸嘀咕:“你是舍不得龙珠吧。”
他转過身,又站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声长叹:“哎……”整個身体垮落下来,有点含驼背。他拄着神仗慢慢离去,在想心事的渊卿终于回過神,目视他的背影:“咳咳……此人不简单,我們要小心,咳咳……”
是啊,荀子翎看似无害,却让我从心底感觉到了威胁。
“劈劈啪啪。”就在此时,从千岁府内传来急切的,凌乱的脚步声,我和渊卿一起朝内看去,只见许多人从裡面匆匆走来。
为首的是忧急的老夫人,她的右侧是搀扶她的兰陵玉,他依然怯懦小心。兰陵玉后面是神情迷惑的老徐。而左侧搀扶老夫人的是花飞殇,花飞殇面露急切,眸中隐藏欣喜。
花飞殇身旁是高山流云,他紧握折扇,双眉紧皱,急切而迷惑,還夹杂着一丝谨慎和小心。他们身后,是妾氏和千岁府其他人等,都是面露恐惧和害怕。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夜色笼罩大地。我和渊卿的身影陷入黑暗,当老夫人和所有人走到门前时,老夫人欣喜地看向我:“天佑善人。九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感激于老夫人的真情,我对她颔首微笑:“谢大姐关心,小妹……”唇角微扬,扫视除了花飞殇以外的所有人,“从水裡爬出来了。”哼,想杀我嗎?来呀,本女王就站在這裡,看你几时动手。
忽然间,一阵风从身后扫過,带起了尘土,众人下意识地抬手挡风,高悬在门廊上的白灯在风中乱颤,“啪”一声,断了,摔落地面,咕噜噜地滚向千岁府高高的门槛,最后被门槛挡住,立时,丫鬟婆子们发出低低的惊叫。
第五十九章龙珠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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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准备进入我的千岁府,沒错,這是本女王的千岁府。忽然间,力气陡然抽空,刹那间消失不见。整個人摔落下去,身旁的渊卿眼明手快地出手扶住我的下落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轻喃,明显感觉到连說话的力气也快消失。全身软绵绵的,四肢泛出了隐隐的酸痛。
“好像是龙珠反噬。”渊卿皱眉低语,他的答案暂时解释了此刻出现的现象。龙珠反噬?原来借用了龙珠的神力,還会遭到龙珠强大的反噬?难怪亘阳說我們凡人的体凡胎无法承受龙珠巨大的力量。
“来人,還不快扶九妹回房?”老夫人在门内发急地喊,高山流云個蹦了出来:“我来。”
他准备冲我而来时,渊卿扬起了手:“咳咳,不必各位费心,我自会扶妹妹回房。咳咳。”此时此刻,我們无法相信任何一個人,也不敢相信。
高山流云停下了脚步,他和众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渊卿。虽然大部分人沒见過渊卿,但也从高山流云那张破嘴那裡,听說了他是一個“痨病鬼”。老夫人似是知道我的“死”有蹊跷,也沒有再提出让家丁来扶我。
渊卿将兰花放入我的手中,轻声叮嘱:“抱好她。”
“恩”我用我仅有的力气将兰花抱紧,然后,渊卿一手放到了我的背后,弯腰另一只手放落我双膝之后,他竟是将我打横抱起,他满身的药香也扑鼻而来。
一個公主抱,在此刻,他還给了我。仿佛在告诉我,公主抱是男人的专利。我敬佩他的這份毅力,他是如此孱弱,背我回去尚且勉强,而這公主抱,更费力气。
出于担忧,我在他耳边轻声嘱咐:“如果不行,别勉强。”
渊卿满脸的认真,他似是已经沒有多余的力气跟我說话。他沒有看我,只是目视前方,似是全神贯注地抬起脚步,抱着我大步经過站在门口桃花眼半眯的高山流云。他和他擦肩而過,平地起了一阵风,将他白色的发丝扬起,掠過了高山流云的脸庞,高山流云微微一怔,半眯的桃花眼中,竟也露出了一抹佩服之色。
老夫人让大家快快闪开,给抱着我走路的渊卿让道,他在走過之后,沉脸微微侧向后方:“妹妹需要休息,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威严的语气,带出了一位领袖的特殊的气度。
“是否要請個大夫?”老夫人关切地追问。他冷冷转回脸:“不用,我們是巫医,自会医治。”說罢,他抿唇不再說任何话语,冷然前进。他身上的寒气和怒气,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觉。
躺在他的怀抱中,我转脸看向身后的那些人,有人惊讶,有人迷惑,他们在奇怪我和渊卿怎么又聚在了一起,或许,他们会认为是渊卿救了我。而那個人,应该比這些人更奇怪,除了奇怪我和渊卿怎么相遇,還要奇怪我們怎么沒死。
无数道目光中,遇到了花飞殇关心的目光,我对她眨眨眼,她露出一抹安心,漂亮的大眼珠左右飞快漂移,观察是否有人起疑。
收回目光,全身越来越痛,应该就是超负荷运动之后产生的肌酸痛,龙珠的反噬,果然强劲。
渊卿似是打算一口气将我抱回院子,一路上,他都不再开口,已经走過两回路径的他,熟门熟路,很快,看到了我們熟悉的院子,忽然间,一個人影从黑暗中飘落,渊卿立时止步,陷入戒备。
“龙儿”是御兰亭的声音,我朝黑暗看去,夜色下,御兰亭一身黑衣急急朝我們而来,焦急而担忧地走到近前,一下子将我从渊卿的怀中抱走,痛心地吻上我的额头:“我們回金银岛,不呆在這鬼地方了”他急切的话语裡,带出了一丝他从未有過的害怕,“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你這次真的吓到我了”
动荡了一天的心,因为看到他而安定。我想抚上他的脸,却发现已经沒有力气,转眸看渊卿,他目露安心,還有一丝无法察觉的羡慕。我将兰花交入他的手中,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抱好。
“你怎么来了?”似是此刻方才发觉渊卿的存在,御兰亭口中带出了愤怒,“如果不是因为你,龙儿会被人杀害?”他大声的,愤怒的质问,让渊卿自责地低下头。
“兰亭……我很累……”我疲惫地轻语,御兰亭不再怒视渊卿,而是立刻看向我,“任何事……等我醒来再說……還有……别为难他……”說完最后一個字,我闭上了眼睛,然而,御兰亭還在怒责渊卿,真不给我面子……
“如果龙儿有任何闪失,本殿下让你整個巫医族陪葬”
“世子殿下請放心,這只是龙珠的反噬,素素体凡胎,无法承受龙珠的神力……”
“素素?素素是你叫的嗎?”他打断了渊卿的话,想阻止他再去责难渊卿,却发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沒有了,感觉到他一個大力的转身,却沒有马上离开,“哼若不是龙儿交待本殿下不要为难你,本殿下定把你捏死”
“对不起,只要素素能好转,渊卿愿做任何事情……”
渊卿把這一切归罪在了自己的身上,自责的话语,让人心疼。
“哼。”幽幽的夜风中,是御兰亭的一声冷哼,他将我抱回了房间,当我的脊背触到熟悉的床铺时,整個人立时轻松下来,昏沉渐渐将我吞沒,朦胧中,我听到了御兰亭沉沉的问话:“她什么时候会醒?”
“這……从未有人服用龙珠,我也不知,我們只有等待……”
只有等待?我会睡很久嗎?好困呐,很久沒有這么乏力的感觉了。
恍恍惚惚间,眼前又出现了上次梦中看到的满是大大水滴的地方,口的鱼鳞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是星研在想念我嗎?
上次梦中相会之后,发现我单方面的想念是无法启动鱼鳞,似乎,還是要靠星研。
“龙儿?”身后传来一声疾呼,我转過身,眸中映入了星研贴在水壁上的急切身影,“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
他忧急地看我,银色的瞳仁裡只有我的身影。我上前点头:“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他变得更加焦急:“我感觉到的,你身上有我的鳞片,不是嗎?到底怎么回事?现在你脱险了嗎?”
我点点头:“恩,脱险了。”于是,我将和渊卿的事跟他详细說了一遍,他听后自责而发急地捶打水壁:“我沒用,我沒用我无法保护心爱的女人,我真是沒用”
看着他几乎是不爱惜自己身体地捶打水壁,我心疼地隔着水壁抚向他的脸庞:“星研,沒事了,我马上就来救你,到时我在后院弄個大水池,把你养起来,我們天天在一起,可好?”
他的身体一怔,捶打的手因为我的话而停放在透明的水壁上,银发在他的身后微扬,他充满期待和迷惑地看我:“你怎么救我?這裡是深海龙。”
我扬唇而笑:“我吞了白龙珠。”我可不敢让星研看到我身后的印记,他们是龙水族,怎么可能不知道亘阳的事。
“什么?”他大惊失色,沒想到我吃了龙珠的事会让他如此震惊,“龙珠威力强大,即便我們都无法掌控。龙儿,你是凡人,你吃了它,会受到伤害的”
他果然比陆上的人更了解龙珠,是啊,亘阳让我看到的蓝龙珠,应该就是属于他家的吧。我露出让他放心的笑容:“沒事的,龙神亘阳帮我控制龙珠的神力……”
“亘阳?y龙亘阳?”沒想到,当他听到亘阳的名字时,越发惊地有些失控,甚至打断了我的话,“龙儿,你不能相信那條恶龙的话。他好y好色,他对你肯定另有企图”
他们都說亘阳好y,但是,我却并不這么觉得。虽然与亘阳只见面一次,但是,他只是嘴上說禁欲三千年,来個男人他也要吃的话,可是,他沒有碰我,他那副样子,更像是吓唬吓唬我。他既然能轻易地吻到我,若他真是好y之人,那时便已经对我施以毒手,何以還要跟我签订那份看似儿戏的协议?
“星研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安慰的话语并未起到作用,反而让星研在水滴中更加忧急起来,他不停地在那有限的空间裡游来游去,烦躁而不安,嘴裡不停地碎语:“怎么办,父王又不放我出去,沒有人能保护你了。你怎么能相信y龙的话?他有沒有对你……”他终于停下来,趴在水壁上紧张地看我。
我笑着摇摇头:“沒有,我們只是意识交流,他碰不大我。”
“呼——”他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龙儿,答应我,别为了救我而答应亘阳任何事情,那样不值得。”他异常认真的,郑重地对我說。
我点点头。对不起,星研,我无法抑制自己对龙珠的好奇,我和亘阳,已经做了交易了。你說得太晚了。這次若非亘阳,我殷素素早已葬身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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