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想划花她的脸 作者:未知 厉墨叼着烟,垂目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他脚下的力度又加重了一点,重复的问了一遍,“或者什么?” 男人抿着嘴,惨白的脸上都是汗,過了两三秒钟才哆哆嗦嗦的开口,“或者毁了她的身子。” 厉墨倒是沒什么意外的神色,他盯着男人看了好半晌,然后就笑了,“谁让你来的。” 男人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拿了钱,幕后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 似乎是怕厉墨不信,那男人接着說,“定金给了我一半,然后說事成让我拍照,尾款再给我,都是现金,放在一個垃圾桶附近,让我過去取,我沒见到人。” 厉墨把脚收了回来,他半弯腰看着這男人,“人都沒看见你就相信了?你们怎么联系。” 男人赶紧說,“电话,电话联系,但是他的号码不显示,真的,你可以看我手机,我之所以相信,是他定金就给了很多,我想着,一大笔钱這么给了,后续的钱肯定也少不了。” 厉墨觉得都這时候了,這人应该也不会撒谎,便也沒真的翻看他的手机。 他嗯一下,从兜裡把刚才那把军用刀拿出来,“這是你的?” 男人觑着厉墨的表情,声音小了下去,“偷、偷的。” “哪裡偷的。”厉墨挑眉,看着要笑不笑的。 男人咽了一下口水,“路上随便看见一個人偷的,我們這一行,偷东西,也不管对方身份的。” 厉墨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重新放在刀身上面,沒說话。 男人有点害怕,赶紧补充了一句,“真的。” 厉墨把军用刀打开,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光,他說了一句沒头沒尾的话,“刀不错。” 男人盯着厉墨看,虽然厉墨全程都带着笑意,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瘆得慌。 厉墨抬把嘴角叼着的烟拿下来,直接在男人的脸上按灭。 有点灼烧的疼痛,可是這男人一声沒吭。 這种疼痛,目前对他来說,已经不算什么了。 厉墨也沒打算真的在這個地方动手,他转身就回到了沙发那边坐下,嗤笑了一句,“你胆子也不小。” 男人小心的看了看厉墨,然后就一骨碌,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滚了一段,继续捂着下身小声的哼唧。 厉墨瞄了那男人一眼,随后就收回了视线,随后他不自觉的朝着二楼的楼梯口看了過去。 還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半夜被男人摸进了房间裡,居然敢一個人站出来单挑。 她這是沒经過社会的毒打。 厉墨拿了电话,给老八那边打了過去,沒說太多,只让老八来唐黎這边,說是這边出事了。 老八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他說马上過来,還问要不要带人。 厉墨靠在沙发背,“不用了,唐小姐一代女侠,這点小事情,她自己就处理好了,我們来善后就行了。” 老八自然也听出来厉墨语气裡面浓浓的讽刺,他啊了一下,“那我、那我现在就過去。” 挂了电话后,厉墨就翘着腿,把军用刀放在手掌心裡掂量了两下,刀确实是好刀,外边轻易是弄不到的。 老八一路飙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估计是为了保险起见,他還带了两個兄弟過来。 客厅的门开着,老八走到院子裡就看见了厉墨。 厉墨手裡拿着一把刀,对着灯光看的很仔细。 老八赶紧過去,“先生,那人……” 话都沒问完,老八就听见了哼唧声,随后也就看见地上躺着的人。 那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一边哼唧一边抽气。 厉墨把刀递给了老八,“查查這把刀的信息,不像是普通的刀,然后這個人……” 厉墨站起来,转身朝着楼梯口那边過去,“带走吧,应该沒說全部的实话。” 老八說了句是,随后摆摆手,身后的两個男人自然就過去了。 只是那人现在根本沒办法自己走路,是被抬着出去的。 男人从老八旁边经過,老八還看了一眼,他吐了一口气出来,声音低沉,“先生這下手可挺重啊,都是男人,太狠了。” 厉墨则慢慢的上楼去,唐黎房间的门开着。 還不等进去,他就听见了唐黎說话的声音。 她语气裡面全是好奇,“這玩意是切割玻璃的?哎呦,真能耐,這個是干什么的,开锁的,不像,你看這,這還有個东西……” 厉墨過去,就站在门口。 屋子裡的唐黎坐在地上,身边放了個工具箱,裡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看。 厉墨也沒說话,就靠在门框上,抱着肩膀這么看着。 唐黎根本沒注意他過来了,她把工具箱裡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嘴上的话也不停,“你說,這人像是单纯過来偷东西的么,還带着這么多工具過来,我总觉得他刚才是撒谎的,张婶,你說他莫不是……” 她抬头看着张婶,“……莫不是,奔着我的美貌来的,你也知道,我长得這么好看,一般男人都是招架不住的。” 說完她自己哈哈的笑了起来。 厉墨有些沒控制住,也哼笑了一下。 還让她在這边反省,可是看看,這哪裡是個反省的样子,這模样看着,比刚才還乐呵。 唐黎也听见了厉墨的声音,她一顿,转头看了過来,原本脸上笑嘻嘻的表情慢慢的就沒了。 她眨了眨眼,从地上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厉墨過来。 张婶只当做什么也沒看出来,說了一声時間不早了,就赶紧从房间出去。 唐黎走到厉墨面前,伸手拉着他的手,声音和刚才完全不同,可怜兮兮的,“你都不知道,刚才都吓死我了。” 厉墨沒忍住,直接笑出声音来,“我怎么沒看出来。” 唐黎舔了舔嘴唇,抬头看着厉墨。 嗯,现在表情也到位了,看着還真的可怜的够呛。 厉墨抬手捏她的脸,“反省好了么。” 唐黎扁着嘴,一脸的无辜,“我半夜醒来,他就已经要进来了,我跑不掉嘛,那沒办法,我就只能自己动手。” 厉墨呵了一下,推开她,去了窗口查看。 窗户破坏并不严重,只是锁扣旁边的玻璃被切割一個窟窿,然后窗锁被打开。 厉墨回身看着地上摆着的工具,光玻璃刀就有好几种规格的,吸盘也有大有小,旁边還有扳手之类的。 這人东西還真的是带的齐全。 像是偷盗高手,只是那把刀,厉墨眯了眯眼,终究還是不太放心。 唐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過去站在厉墨旁边,也像模像样的看了一下窗玻璃,“你說這個人,如果是要過来偷东西的,怎么就摸到了我的房间,如果攀爬的话,隔壁房间才更容易爬上来。” 厉墨眼神一转,扫了唐黎一眼,“脑子還算是好用。” 唐黎嘟着嘴,明显在撒娇,“我的脑子和我的脸一样出色。” 厉墨哼笑一下,沒說话。 老八那边把人抬上车拉走,但是他沒走,他又上来了。 他站在门口,“先生,這边還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厉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工具箱,“看看。” 老八赶紧過去了,他简单的翻了一下,“东西很全面,倒爪勾都有,這是翻墙用的,玻璃刀,吸盘,這還有开锁设备,這人倒是会的不少。” 厉墨還看着漏了一個洞的窗户,“嗯,会這么多,可见犯的事应该不少,只是谁能想到,這么能的一個人,今天就折在一個女人手裡了。” 唐黎小幅度的撇了一下嘴,這人又在内涵她了。 她明明是为了自保,怎么弄得好像還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 老八帮忙把工具都收拾好,然后带着這些东西离开。 厉墨在窗口那边又站了一会,张婶就過来了,說是隔壁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让唐黎去那边休息。 如今這房间一片混乱,窗户又這样了,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唐黎凑過去抱着厉墨的胳膊,“你晚上在這边休息么。” 厉墨看了唐黎一眼,“你先去休息,我還有事。” 他說话的语气总算是好点了,唐黎就点点头,讨好的笑了笑,“那你不要熬太晚哦。” 她松开厉墨,转身去了隔壁。 這房间就是個客房,东西不多,被子都换好了,唐黎過去,直接躺在被窝裡面。 想了想,她還是把灯给关了。 其实也睡不着,她翻身面对着窗户,脑子裡稍微有点乱。 今天那男人刚探身子进来,就被她给单杀了,根本也沒机会展示一下過来的真实目的。 于是她便也就沒办法分辨,他是真的为了钱财摸进来,還是为了她這個人。 唐黎這么躺了一会,就听见了开门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厉墨进来了。 不過唐黎有些意外,她以为厉墨在那边查看一会就会离开的,毕竟现在那人在他手裡,還热乎着,方便他审问,而且他刚才也沒有要留宿在這边的意思。 厉墨也沒开灯,把门关上就過来了。 唐黎赶紧闭上了眼睛,只装作已经睡着。 厉墨站在床边,把外套脱了,然后放轻了声音上床来。 唐黎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厉墨躺了下来。 可能也是换了床不舒服,他翻了几個身,最后還是凑了過来,把她往怀裡带了带。 唐黎沒动,只是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這男人,今天晚上也真的是够别扭的。 担心就說担心,非要嘲讽两句是什么意思。 她扭了两下,找個舒服的姿势,也放松了下来。 本来也是沒什么睡意的,结果這么躺了一会,唐黎還真的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過终究是睡得不太安稳,厉墨那边电话一响,她马上就醒了過来。 厉墨比她醒来的快,长手一捞,把电话拿過来,也沒看那边是谁,直接就接听了。 唐黎還在厉墨的怀裡,脑子稍微清明一点,就想着晚上发生那样的事情,打电话過来的,应该是老八或者說厉墨其余的手下。 结果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是一個女人的声音。 女人是哭着說话的,“阿墨,阿墨,我好害怕,你能不能過来,我真的好害怕。” 通话声音也不能說很大,只能說屋子裡太安静了,加上唐黎离着电话比较近,于是那声音,她便听得真真切切。 厉墨明显還沒完全的清醒過来,声音有点沙哑,“怎么回事。” 那边的哭声继续,抽抽噎噎的话都說不利索了。 厉墨推开了唐黎,慢慢的坐了起来,“到底什么事。” 电话仿佛是经了别人的手,裡面传出来另一個人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厉先生,是温小姐受伤了,现在我們在等救护车。” 唐黎依旧装睡,仿佛根本沒有被吵醒。 那女人哭的惨兮兮,虽然說不怀疑有做戏的成分在,但是应该也确实是情况有些严重。 厉墨的语气明显的严肃起来,“怎么還受伤了。” 那似乎是佣人的开口,“温小姐半夜起来喝水,然后杯子碎了,被划伤了,伤的有点、有点严重。” 佣人說完,那边女人的哭声又大了起来。 唐黎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么,就做出恍恍惚惚醒来的样子。 她声音裡面带着困意,小声的嘟囔,“怎么了,谁打电话来啊,是老八么,那人问出结果了?” 厉墨抬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头上,顺势摸了两下,“沒事,你接着睡。” 唐黎哦了一下,凑過去抱着厉墨的腰,找了個舒服的姿势,又沒了动静。 厉墨电话那边的声音停了下来,相信那女人也听见了唐黎的动静。 唐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得意,這场自己脑补出来的无声的较量,应该算是她赢了。 厉墨又问了一下,救护车什么时候到,那女人抽噎着說不知道,到现在都還沒過去。 厉墨嗯一下,就說,“等等吧,应该很快了。” 那女人一顿,声音就低沉了下来,听起来委屈巴巴,“阿墨,你能来么,我想见你。” 厉墨停顿了一下才說,“现在沒時間。” 那女人不說话了,连哭泣的声音都沒有了。 厉墨接下来的话是对着佣人說的,让她好好照顾那個温小姐,先去医院,有問題再打电话。 佣人自然是不能說别的,只一味的說着好,明白了之类。 厉墨叮嘱两句,也就把电话挂了。 他也沒重新躺下来,而是拿着手机在看。 唐黎不确定他在做什么,也不太好询问。 不過人沒走,她也就沒别的要求了,她向来比较佛系的。 只是這個温小姐,之前還真的沒听說過,不知道又是厉墨在哪裡淘到的女人。 唐黎躺在那边忽忽悠悠的再次睡了過去,不過因为心裡有事情,便也终究睡得不是很安稳。 以至于早上厉墨挪开她的胳膊,从床上起来,她马上就察觉了。 厉墨拿了外套出门去,唐黎就睁开了眼睛。 外边天色已经亮了,她看了一下時間,也不算太早。 房门沒关上,唐黎便也就一直沒动。 過了十几分钟,厉墨又回来,他也沒做别的事情,就站在床边看着唐黎。 唐黎侧着身子,睡得很安稳。 厉墨沒什么表情,盯着看了一会,就吐了一口气出来,而后转身离开。 唐黎听见他下楼的声音,也沒敢马上有动作,一直到楼下院子裡传来了车子启动的声音,她才终于从床上下来。 她去了窗边,小心的探头看了看。 厉墨车子慢悠悠的开出去,小区有多個出口,看厉墨开的方向,是奔着侧门那边去的。 从那边出去,朝着医院過去,有一條近路。 所以,应该是去看那個温小姐去了。 唐黎哼笑一下,转身从房间出去,回了自己的卧室,她去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画了個淡妆。 出来就看见张婶在楼下,已经做好了早饭。 张婶說,晚一点有人過来更换窗玻璃,不只是她房间那一扇,是整個二楼的窗玻璃全部都要更换。 换成钢化玻璃,防止下次再发生這种事情。 唐黎笑了一下,“厉墨還算是有心。” 张婶看了她一下,有些嗔怪,“我看着先生昨天,真的是生气了,那种情况多危险啊,你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你啊,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厉害,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先躲一躲。” 唐黎笑了笑,“好,知道了。” 她看了看時間,在餐厅這边磨蹭了一会,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我出去逛逛,一会家裡来人也吵闹,等着玻璃换好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再回来。” 张婶也知道二楼玻璃全部更换是一個很大的工程,這人来的肯定多,到时候闹哄哄的,唐黎不愿意待在這样的环境裡也正常。 于是這一次就沒拦着,“行,去吧,等這边好了,我通知你回来。” 唐黎戴上了墨镜,也就出门了。 她先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像模像样的逛了一下,自然,也把包包找了地方存放了起来。 随后她就去了医院。 只知道姓温,别的信息都不知道,一下子也沒办法找。 唐黎想了想,就去了住院部,她晃悠去了普外病房区。 這边也沒办法找到哪個是温小姐,她就走了一圈。 唐黎其实也沒想明白自己過来是干什么的,她从前根本不在意厉墨身边這些女人的。 唐黎一边走一边想,可能是昨晚听见了声音,就很好奇吧,她知道自己的好奇心一向是很重的。 這個温小姐,从对厉墨的称呼来看,应该是跟着厉墨有一段時間了,可是从前居然一点消息都沒传出来過,真的是有些让人不解。 厉墨這個人,身边的女人差不多都有点招摇,或者說他自己也有点高调。 但凡是跟過他的女人,都会在大众面前露個脸。 這個温小姐从来不出现,就显得有些另类了。 唐黎走了一圈,专门找那种长的好看的盯着看。 只不過這一圈下来,也沒看见一個感觉差不多的。 她吐了一口气出来,看了看時間,又赶紧从医院离开。 只不過从医院住院部這边出来沒走多远,她就看见一個人拎着鲜花和果篮朝着住院部過去。 唐黎站住,回头看了看,那人进了门内,沒了影子。 她不敢跟過去,老八可是很机敏的,想跟踪老八,那简直是自己找死。 唐黎找了稍微隐蔽的地方,就這么等着,老八那边倒是出来的很快。 看样子把东西放下了,也就出来了。 老八沒发现唐黎,一边朝着停车场過去,一边打电话,看样子,也是打给厉墨的。 唐黎等着老八开车离开,才从医院出来,她赶紧回了商场,把包包取回来。 先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沒有未接电话,也沒有未读信息,頁面干干净净。 她吐了一口气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一口气,還是有点遗憾。 …… 厉墨坐在沙发上,老八回来的挺快,說是花和水果都送到了,還說温小姐很高兴。 厉墨沒什么特别的表情,“那人昨晚說了什么。” 老八知道厉墨问的是什么問題,赶紧严肃了表情,“他說那個联系他的人,他是见過一面的,也记得长相,我已经叫人来画肖像了,不過這人受了刑,现在還沒醒過来。” 厉墨嗯一声,“画像出来,這人就扔出去,留着沒什么用。” 能亲自出来动手,還被一個女人给当场制服了的,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老八說了句知道了,然后想了想又說,“您要去看看他么。” “不去了。”厉墨对那人沒什么好奇的,他站起来,想到了一個問題,“他身上的伤,严重么。” 老八就不自觉的嘶了一下,“挺严重的,我們后来看了,這人,下半辈子,估计,估计……” 厉墨就笑了,沒头沒尾的說了一句,“下手這么重,也挺好。” 說完厉墨摆摆手,“我還有事情,這边交给你了。” 老八赶紧說了句放心。 厉墨出去,上了车,他先把手机拿出来,查看了一下唐黎的定位。 定位的红标显示唐黎一直都在商场裡面,厉墨蹙眉看了两秒,就把手机扔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她最近逛商场的時間有点长。 他开车回了老宅。 厉家老宅很大,不過人不多,就显得很安静。 厉墨直接去了主楼,老太太在客厅,客厅裡面放着大悲咒,声音不算高,听着倒是让人舒服。 齐云兰也在,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老太太眯眼捻着佛珠嘴裡念念有词,齐云兰就拿了一本经书在看。 厉墨過去,两個人一开始沒发现他,他就站在门口看着。 齐云兰保养的很好,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她平时和自己那些贵妇朋友凑在一起,其实也算得上是裡面姿色出挑的。 厉墨想,当年厉致诚看上齐云兰,应该也有一些参考了她的外貌。 毕竟厉家和齐家,家庭地位差了很多,這两家会联姻,那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厉墨看着齐云兰的眼神,其实是很复杂的。 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因为厉致诚比较严厉,和齐云兰的关系很好。 齐云兰也一直都比较偏袒他,其实到现在,和厉准相比,齐云兰還是对他比较好一点。 這些,厉墨都是知道的。 他闭了闭眼,抬脚进了客厅,“奶奶,妈。” 齐云兰一愣,转头看见厉墨,马上就笑了。 她放下经书,過来看着厉墨,“你回来啦,吃饭了沒有,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厉墨摇头,“不用,我就是回来看看。” 他一說看看,齐云兰就想到了别的事情,她叹了口气,“是唐黎的事情,你還不高兴吧,其实能有什么,說到底,那個唐黎,不是一点伤都沒受到么,反而是湘南,细皮嫩肉的,還划了两個口子。” 厉墨不太想說這個事情,因为想法不一样,說完了难保要吵一下。 他摆手,“行了行了,不說,阿准呢。” 齐云兰也知道厉墨不爱听這個,呼了一口气出来,“在楼上,湘南现在還是心情不太好,你哥在上面哄哄她,唉,我就說了,這個事情啊,沒什么的,可是湘南這孩子,有点爱面子了,你回来也正好,你上去好好劝劝,咱们才是一家人,裡外要分得清。” 厉墨不等齐云兰說完,转身就上楼去了。 他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那边房间门就打开,厉准从裡面出来。 厉准看着,也有点疲惫的样子。 他拿着水杯,看起来是要下楼倒水,看见厉墨回来,厉准一愣,“你回来了。” 厉墨朝着房门那边看了看,“嗯,爸上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回来和你谈谈。” 厉准笑了,“和我谈什么。” 厉墨皱了眉头,“你现在是不是有事情,要是有事情,你先忙,忙完了去我房间谈吧。” 厉准嗯了一声,拿着杯子就朝着楼下走,“行,那你等一下。” 他快步了几下,就下去了。 厉墨转身也想回自己的房间,结果這身体转過来,脚步還沒迈开,那边房门裡又出来一個人。 苏湘南站在门口,声音弱弱的,“阿墨。” 厉墨一顿,回头看着她,表情不自觉的就有点冷。 苏湘南抿嘴,“你回来,是为了唐黎的事情要来和我算账么。” 厉墨冷笑,“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苏湘南表情一僵,咬着嘴唇,露出一些难堪的表情。 厉墨沒马上走,而是盯着苏湘南看,“你当时和阿黎說什么了。” 苏湘南眨了眨眼,那无辜的表情和唐黎就有点像,“你是說宴会上,我沒說什么,我只是转达了一下阿姨的意思。” 厉墨眉头皱的厉害,“苏湘南,我們两個,我希望你定位清楚一点,不要自己脑补出来那么多戏,当年我去机场,不是挽留,至于是什么,我觉得你好好动动脑子,也就能明白,還有,你和阿准已经四年了,你的青春是青春,阿准的青春,也是青春,你心裡有点数。” 厉墨每說一句,苏湘南的脸色就白一分,一直到最后,她眼泪就出来了。 厉墨看着她委委屈屈哭泣的样子,就真的是很烦躁。 他转身朝着自己房间過去,话是继续說的,“珍惜阿准,兴许也就只有他看不出你的把戏。” 苏湘南咬着嘴唇,一直看着厉墨回了房间。 她脸上悲戚的表情瞬间就沒了,她慢慢的抬手,把眼泪擦了下去,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楼梯那边,慢慢的有人上来,不過只站在楼梯口,一直沒有动作。 厉墨回到房间,把外套脱了,想了想,還是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下。 唐黎的定位依旧在商场,他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放心,于是就直接打了個电话過去。 那边倒是接的很快,唐黎的声音听起来還挺高兴,“阿墨,怎么了,想我了?” 厉墨解开领口的扣子,過去站在窗台旁看着外边,正好能看见花园那边的场景,齐云兰现在就在花园处,低头看着手裡的东西,应该是手机。 厉墨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连带着声音就有点冷漠了,“你在哪裡。” 唐黎一点也沒被他影响,說话的语气轻快,“我啊,在逛商场啊,张婶說今天家裡去人换玻璃,肯定很吵闹,我就出来了。” 厉墨嗯了一下,“自己?” 唐黎噗嗤就笑出来了,“要不然呢,你這是又怀疑我什么呢,唉,你這样子,我真的要以为你在吃醋了呦。” 厉墨盯着齐云兰看,齐云兰应该是在发信息,发完了就抬头四下看了看。 她哪裡能想到厉墨這边,就四处看沒人,便拨了個号码出去。 厉墨眯起眼睛,嗤笑了一下,“嗯,你就当我吃醋了。” 唐黎嘻嘻的笑起来,知道厉墨這话做不得数,却也很配合,“是嘛,那我可真荣幸,不過你放心,我除了你,谁都看不上。” 厉墨吐了一口气出来,“行,我记住了。” 那边齐云兰开始通电话,一边說,一边四处看。 厉墨有些烦躁,直接一扯窗帘,把窗户挡住。 看不见,也就沒那么烦。 他沒和唐黎說太多,挂了电话有些沒缓過来,直接把手机砸在了床上,。 這边刚摔完,那边厉准就敲门了,“阿墨,是我。” 厉墨深呼吸两下,才嗯一声,“沒锁门。” 厉准推门进来,脸上是一贯的温和表情,“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和我說。” 厉墨去了一旁的小沙发上坐下来,厉准想了想也過去了。 厉墨开口,“爸和我說,這几天在和苏家那边联系,想把你和苏小姐的事情定下来。” 厉准点点头,“是有這么一件事,本来和苏家那边约了,說是這两天請他们来家裡吃顿饭,顺便商量我和湘南的事情,但是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湘南的情绪就不太好,我想着,苏家人来了,估计也不合适,還想和爸谈谈,這個事情,往后拖一拖。” 厉墨呵了一下,“怎么弄得,好像她還挺委屈。” 厉准抬眼看了看厉墨,也有些无奈,“我知道,這個事情,是湘南做的有点不对了,但是我相信,她本意是不坏的,你也知道咱妈对唐黎有多大的意见,這些事情,她說给我們,我們都不愿意听,自然就都說给了湘南,湘南耳根子软,心也软,想要替咱妈出個头,解决一下麻烦,也是能理解的,所以现在她這样,我們看着,都有点心疼。” 厉墨嘲讽的笑了笑,靠在沙发背上,“我就不理解了,我第一次看见陷害别人不成,還努力把自己打造成受害者的人,而且你们還都這么配合,我這三观都要被你们刷新了,弄得好像阿黎拆穿她還是個错误了。” 厉准表情稍微有些不太自在,“沒有說唐小姐不对,這個事情,我也想找時間给唐小姐赔個不是,确实是挺对不住她的,” 厉墨抬手,“别了,要道歉也不是你出面。” 厉准看了看厉墨,沒說话。 厉墨想了一下,就皱了眉头,“我還是先說我回来的目的,是咱爸說,你和苏小姐要定下来,但是苏小姐因为阿黎的事情钻牛角尖,情绪不稳定,你们怎么都劝不下来,从而想让我們這边帮忙劝劝。” 說完厉墨都笑了,“看吧,陷害别人的人,反過来還要被陷害的人安慰,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 這是厉墨第一次在厉准面前飙脏话,他眉眼间全是冷漠,话接着說,“我是不可能让阿黎過来安抚她的,我也不会去,但是毕竟挂着你這层关系,我就和你說了,你们两個定不定下来,是你们两個自己的事情,最好别牵扯别的人。” 厉准慢慢的点头,“我知道的,這個事情,我会解决的。” 厉墨眉头轻轻一蹙,马上又放松下来,话說的不留情面,“家裡从她来后,這日子就沒消停過。” 厉准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只能叹了口气,“湘南也是无辜。” 厉墨呵了一下,嘲讽意味十足。 而门外站着的苏湘南,正面无表情的听着。 她脸色苍白,和這两天闹心沒吃好沒睡好有关系,和刚才听见厉墨的這番话也有关系。 厉墨的房门沒关上,留了一條缝,裡面的话清清楚楚的透出来。 苏湘南倒也不是故意来偷听的,不過是自己矫情了這么两天,厉家的人哄也哄了,劝也劝了,大家都觉得她受了委屈,她觉得差不多這样就行了,凡事都有個度,過了就沒意思。 她過来,不過是想借着厉墨回来這一次,主动示弱一下,把這件事翻篇。 结果哪裡想到,听见厉墨這么一番不留情面的话。 于是這要进门去的脚步便也就停了下来。 這种情况,她還真的就不太好出现在裡面。 苏湘南深呼吸两下,還无声的笑了笑,直接转身,放轻了脚步,回了自己和厉准的房间。 坐在床边静默了半天,她突然一抬手,砸在了床边上。 唐黎唐黎,厉墨张嘴闭嘴都在维护她。 他身边那么多女人,其余的人也都比唐黎强,怎么厉墨偏生就对那样的女人這么上心。 苏湘南垂着头,咬牙切齿。 …… 唐黎在甜品店坐了一個多小时,实在是沒地方想去了,就收拾了一下东西,结账回家。 她坐扶手电梯下去,感觉才踩在电梯上,身后的人就撞了過来。 唐黎本来手就搭在扶手上,被撞上来就赶紧抓紧了,身子晃悠了那么一下,堪堪的稳住了。 她有点生气,豁然转头看着身后。 她身后站着一個女人,看着年纪有点大,穿的也不是很好,正对着她不太好意思的呵呵笑,“沒站稳,崴脚了,抱歉啊。” 這么說着,她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脚踝。 唐黎表情不是特别好,但是也沒說话,只朝着前面下了两個台阶,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 但是那人過了两秒钟,也跟着下了两個台阶,再次站在了唐黎的身后。 唐黎皱眉,回头看着那女人,女人沒看她,正从兜裡拿手机出来,看样子像是在查看信息。 唐黎前面的台阶上是有人的,她沒办法再挪动,便也就這么站在原地,想着也沒多远的距离了。 只是她這边才转回身站好,就感觉身后的女人再次撞了過来,這次的力度比前面大了很多。 那女人本来长得就比唐黎要壮一点,唐黎前面有人沒办法躲。 于是被這個女人這么一撞,她也连带着就向着身前的人身上扑了過去。 电梯上本来就不安稳,唐黎扑在前面人背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這一遭是躲不了了。 她反应向来就快,被前面人阻挡了一下,身子稍微缓冲一点,她立刻折回身,一把就将身后女人的衣服拽住。 她這個人,睚眦必报,就算倒霉也必须要拉着对方做垫背。 身后的女人哪裡想到唐黎這时候了,還有能耐拖着她下水,她一点防备都沒有,被唐黎抓着衣服,跟着就从楼梯上翻了下去。 就好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唐黎撞在了前面人身上,前面人扑在了前面人身上,這么一连串,一下子从楼梯上翻滚下去好几個人。 唐黎就算摔的头晕眼花,也沒忘了死死的抓着那女人的衣服。 女人块头有点大,和她一起翻滚下去,两個人磕磕碰碰,唐黎就有点吃亏。 唐黎也不知道自己翻下去几個台阶,就感觉听见很多人的尖叫声。 然后脑子嗡嗡的响了起来。 她觉得身上有些地方很疼,但是一下子還有点找不精确到底是什么地方在疼。 停止翻滚后,和她一起翻下来的女人上半身正好压在她的身上。 唐黎手還抓着那女人的衣服,她头昏脑涨,缓了一会才把眼神聚焦,结果就看见那女人手裡拿着一個东西,直接奔着她的脸就划了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