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追梦人
得,王八拳VS练家子,两三個的人数优势等于白瞎。
被KO的少年懵了一会,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手伸进嘴裡捏着一颗牙齿晃了晃,随即另一颗,少顷,脸颊挂上羞愤,王八拳再次握紧,往沒有趁势将几個少年都拿下的男人再次扑上去。
這一次,少年不用再挨揍,夜总会的保安到了,麻利地将两拨人分开,一個貌似经理的人物上前打圆场。同时,已经和林黛說完话的纪昆仑走了回来。
“她說都有错。”
“你认为呢?”
“人多的這一边错。”
“盯着,她比我們早走,跟着目送到家,后走就不用管了。”
“是。”
也看到动静的费宝树等冼耀文和纪昆仑交流完,转過脸来问道:“老爷,那個小姑娘好像是公司的人?”
“就是友谊影业的学员,不用管她,我們接着吃。”
招呼一声,大家继续动筷。
战场那边,两边的人被经理安抚好坐回位子,侍应快速清理了碎玻璃,夜总会的氛围回归正常。
当菜吃得差不多,冰激凌上桌时,林黛那一桌人都還在,男人那一桌有了点变化,一桌人全站了起来,刚才打架的男人還往夜总会大门的方向迈出几步。
只见他很快和一個打扮风格和冼耀文相似的男人面对面站着,态度略谦卑地引着男人走向桌子。
“大哥,二哥欸。”
“看见了。”
刚来的男人正是冼耀武,那一桌人是什么身份就不能猜测了,如无意外,应该都是今天刚周末放假的警察训练学校学员。
冼耀武往桌子走去时,目光四处游弋,很快发现了冼耀文他们這一桌,打量了桌前每一個人,并未贴過来,而是走向迎接他的人,寒暄過后落座。
见冼耀武已有意识培植自己的势力,冼耀文很是欣慰。
吃過冰激凌,让侍应收拾了桌子,点几杯饮料,几人接着聊天听歌。
未几,聊得正嗨的冼玉珍忽然头一侧,挨着冼耀文說道:“大哥,我想上去唱歌,你陪我去好不好?”
冼耀文转過脸,轻笑道:“想唱什么歌?”
“《如果我知道你要来,我会烤一個蛋糕》。”
“艾琳·巴顿?”
“嗯嗯。”
“好,大哥给你伴舞。”
說着,冼耀文起身站到冼玉珍身后扶着椅背,等她起身往后挪了挪椅子,随后抬起左手,窝出臂弯,等她的手穿過臂弯,带着人往舞台走去。
一番交涉,两人站到话筒前,冼耀文弓腰冲着话筒喊道:“雷迪森and杰特们,請掌声欢迎国际巨星希拉裡·赫本小姐为大家演唱《IfIKnewYouWerein'I'd'veBakedaCake》,Music。”
此时的香港還不流行类似的风格,客人们听着冼耀文的喊话很是新奇,纷纷友好地给面子鼓掌。
在掌声中,冼耀文和冼玉珍完成换位,他左手抬起打着响指,右脚往前伸出,脚尖随着伴奏敲击地板。冼玉珍害羞了一下下,便勇敢地面向台下的客人,双手捻起裙子,冲大家施礼。
待进入节点,冼玉珍欢快地哼唱起来。
冼耀文身体放松弛,膝盖微微弯曲,双脚向内翻转,重心从一條腿转移到另一條腿,跳起了已经流行了二十几年的查尔斯顿舞。
查尔斯顿要的是欢乐和松弛,不用拘泥于特有的舞步,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冼耀文就是如此,每一步都是不過脑子的即兴发挥,芭蕾、伦巴、探戈、交谊、霹雳、KPOP,各种学過或无意中看過的舞步随意融入,他自我感觉良好。
“阿薇,這個男的跳舞真好看。”
舞台联接的后台出口,顾薇和她的好友陈美琴站在一块。
或许应该称她为朱缨,冼耀文之前沒收她,但她姣好的容貌還是机缘巧合被张善琨发掘,如今她已经是新华影业的演员,和张善琨夫妇的关系处得不错,艺名還是童月娟取的。
“他是我老板。”
欣赏舞蹈之余,顾薇想到冼耀文之前說過的话,心裡不由为自己的好友担心。
“他就是你老板啊,半唐番,长得還挺漂亮。他结婚了嗎?”
“不知道。”顾薇狐疑地看了朱缨一眼,“美琴,你不会对他有想法吧?”
“怎么会,你别瞎說。”
“最好真沒有。”顾薇心裡說道。
“姆妈,你喜歡他哪点,我怎么感觉他和你格格不入,不是一类人。”孙树莹目光凝视着冼耀文,头一歪对费宝树說道:“他自己也說了有许多女人,你们的年龄又相差這么大。”
费宝树平和地說道:“你不是姆妈不会懂,老爷懂我想要什么,不需要开口,他就会帮我准备好。老爷坦诚,该告诉的都会告诉我,不会瞒着。一切事情老爷都有计划,我知道今天怎么样,也知道明天后天会怎么样,心裡踏实。”
“一切都有计划,不是沒有惊喜?”
“姆妈這個年纪,不需要惊喜,只求安稳。”费宝树心裡說道:“我的惊喜可不能告诉你。”
“安稳……”
孙树莹嘴裡咀嚼着,眼睛注视着冼耀文丝滑的舞步,如此乖张,她无法把他和安稳联系在一起。
林黛那桌在谈论冼耀文,冼耀武那桌在谈论,其他桌也在谈论,无意中,冼耀文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他的舞蹈新奇、混乱,却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蛋糕”的歌曲长度不過是两分多钟,不知不觉,冼玉珍已经哼到最后一句,冼耀文却是有点嗨,止住舞步,朝台下施了一礼,随即走到钢琴边,占了琴师的位子。
按动琴键,《追梦人》的曲子响起,冼耀文对着冼玉珍拖過来的话筒轻声吟道:“1940年,有一位北方姑娘,她家境优渥,她是天之骄子,她有能力前往大后方,也有能力去沒有被战火点燃的国度,她沒有,她選擇留下,她迎着小鬼子的刺刀上前,她抗争。
结果,她活着,她也死了。
1943年,有一位南方姑娘,她为了一批据說要送去前线的盘尼西林,選擇主动暴露,她被俘,被凌辱,被刺刀掏空了肚子。
可笑的是,盘尼西林沒到前线,而是去了黑市,赚得盆满钵溢的那些人成了抗日英雄、爱国者,他们如今住在北角、九龙塘,吃着锦衣玉食,感慨成王败寇。
北方姑娘,南方姑娘,谁人知?
《追梦人》送给她们,送给每一位为抗战牺牲的姑娘,希望下一世,你们不用学着坚强。”
闭上眼,手指翻动,冼耀文轻声哼唱: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這城市的歷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個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冼耀文”作祟,冼耀文唱得非常动情,长眠于牵牛花丛裡的飞蛾,是“冼耀文”在黑白世界的一抹彩色,对她,他有一丝情愫,也說不清楚是不是爱情,只是特别。
冼耀文是懂的,那并不是爱情,而是一种共鸣,与己契合的磁场之吸引。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裡安排,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谁又不是追梦人。”顾薇叹息道。
林黛寻思道:“這首歌好听,给我唱会怎么样?”
费宝树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与冼耀文年纪相仿,两小无猜,望着他柔情似水。
孙树莹的魔盒被打开,好奇心溜了出来,忽然间,她坚定了深入了解冼耀文的心思,她仿佛对這個男人着迷。
孙树澄惊讶這個继父多才多艺,会跳舞,会弹奏钢琴。
冼耀武的目光从费宝树脸上扫過,心裡嘀咕,“大哥看上哪一個?不会三個一起吧?”
“這個漂亮男人好厉害。”朱缨的精神病毒蠢蠢欲动。
“谢谢。”纪昆仑眼神中有了一丝灵动。
冼玉珍满眼都是小星星,她对冼耀文向来感激,也一直崇拜,大哥仿佛什么都会,即使不会,很快就能学会。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裡写下永久的回忆,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裡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一曲唱罢,冼耀文和冼玉珍回到座位,两人并未因为各唱了一首歌被众星拱月,氛围只是稍有变化,一桌人接着听歌手唱歌,差不多時間离开。
回到家时,冼耀文听到书房裡传出滋啦滋啦的动静,他进入书房,坐在大班椅上等待片刻,滋啦滋啦声消失,他从桌面型传真机上扯下一米多长的传真纸。
三十年代无线图片传真技术获得重大突破,美国的新闻行业出于业务竞争需要,开始建立新闻图片专用传真網络,1933年,美联社购买了电报电话公司的图片传真系统,建立起了一個全国性的图片传送網络,美联社称其为“Wirephoto”。
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一种通過传真向终端用户传递报纸信息的商业模式兴盛一时,显然,這种商业模式未获得成功,用户寥寥,但其对传真技术的发展作出一定的贡献。
同样是三十年代末,致力于建立一個高效的“配送式”的传真網络,主要面向有传真业务需求的小型企业和個人客户的西联公司,建立了一個传真电报網络,发明了易用型传真机Telefax,使用一种非电解质的Teledeltos电记录纸。通過這些设备,用户能够快速连接到最近的西联中心局。
1948年,桌面型传真机(Deskfax)上市,是Telefax的小型化版本,其价格低廉,易于使用,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第一次美国出差归来,冼耀文就带回来一台桌面型传真机,只是之前只能当作摆设,西联公司离香港最近的一個信号发射器在东京,超出信号接收范围,直到几天前台北也有了信号发射器,传真机总算能发挥效用。
冼耀文沒急着看传真內容,而是从抽屉裡拿出一台高尔文公司推出的车载式对讲机,以及高尔文改名为摩托罗拉后推出的第一款面向大众的商用手持无线对讲机。
此时,九龙新界的高楼不多,理论上只要在三五处高地立几個信号塔进行中转,对讲机就能覆盖冼耀文八九成的活动半径,加上齐玮文送来的步话机作为辅助,他在九龙无论何处都能摇人。
只不過在组建无线通信網之前,先要制定几套密语,对讲机的电波太容易截获了,根本不用英国佬情报机关不知道挂在哪個部门名下的电讯侦测车出动,一個无线电爱好者花点心思就能锁定频率。
尽信不如不信,无线电可以用,但不能派大用,否则就等着别人挖好坑往下跳吧。
想清楚一些弯弯绕绕,冼耀文放好对讲机,拿起传真纸,閱讀上面的信息。
信息是關於陆雁苏的,有名有姓,有固定的调查范围,不需要思维强大的脑子进行推理,只需要腿勤快点,不太难就可以收集到信息。
全旭花了500美元請了一個赏金猎人,成果就是冼耀文手裡的一米多长。
好消息,陆雁苏不是什么乖乖女,在哈佛期间除了学习课本上的知识,她同时也在积累感情经验,啧,交過四個男朋友,两個确定发生過实质性关系,一個缺乏证据支持。
足够了。
冼耀文贴心地拿出剪刀,将传真纸上的几张照片剪下来,重要信息用打字机重打一遍,组合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份简洁明了的报告,装进一個信封裡。
翌日。
冼耀文沒有在家裡解决早餐,而是早早来到鰂鱼涌的海边,架起鱼竿便放任不管,打开保温盒喝着从家裡带的粥。
差不多半碗的量下肚,精神萎靡,脸色却很好的邓波儿来到他身前。
看一眼邓波儿,冼耀文淡笑道:“你们女人不少气血不通畅,表现在脸上就是皮肤黯淡,你以前就是這样。现在你的脸变得更有光泽,让你看起来比以前漂亮多了,怀孕是好事,雌性激素增加,内分泌状况得到改善……”
“房东,我不想听你废话,說电话裡的事。”邓波儿脸拉下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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