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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悸动

作者:未知
覃青看着姚思静,将信将疑的样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我觉得,還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姚思静点头:“一般来說,婚姻還是要讲究這一点的,但如果双方之间有爱情,這一切都不是問題。青青,我有個問題想问你。” 覃青愣一下:“什么?” 姚思静說:“你的裙子是在哪家店买的?” 姚思静說话的方式還真够跳跃的,覃青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你說這個嗎?我自己做的。” “真的嗎?那款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姚思静有些吃惊。 覃青說:“不是,我看着人家书上的图片,自己琢磨着改了一点,就做成這样了。” 姚思静从贵妃榻上下来,走到覃青面前,翻看她衣服的针脚:“你這個全都是手工缝的?” “面料锁边是用锁边机锁的,其余的是手工的,因为我比较熟悉這個。”覃青跟她解释。 姚思静停下来看着覃青:“青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有才华?” 覃青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沒有吧,我自己是做衣服的,触类旁通。” 姚思静蹲在覃青面前,用手托着腮看着他:“你有沒有想過去做服装设计师?” 覃青看一眼姚思静,然后摇了摇头:“沒有,我觉得能做好一個西服制作师傅就行了。” 姚思静伸手拍拍覃青的胳膊:“你這心态非常好。不過你确实有服装设计的才能,有沒有想過自己弄一個服装品牌。” 覃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店名,覃虹就說過要将青一做成品牌:“我想過把我的手工西服做成一個定制品牌。”這确实是她的一点小野心。 姚思静点头:“這样也不错,不過你一個人做效率太低了。” 覃青笑一笑:“我会尽可能地多带徒弟出来,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慢慢来。” 姚思静突然有些羡慕覃青,能够耐得住寂寞,一辈子只做一件事,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成功,也便有些明白一向眼光甚高的陶蠡为什么会钟情于覃青,她竖起了大拇指:“加油!我很看好你哦。” 覃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 姚思静递给覃青一盒服务生送来的酸奶:“咱们先休息一下,晚点去泡温泉,然后去做spa。” 覃青离席之后,陶蠡终于不用三心二意了,然后开始灌寿星公的酒:“咱们哥儿几個很久沒有好好喝酒了,来,俊逸,干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服务员,去把会所裡收藏的几瓶好酒都拿出来。” 谢笑言看着陶蠡,不由得轻摇下头,以他对陶蠡的了解,今天应该是不会轻易放過许俊逸了。许俊逸则說:“不能喝多了,晚上還要开车回去。” “回去干什么,喝醉了就在這边睡,反正明天是星期天。”陶蠡给许俊逸倒酒。 许俊逸摆手說:“我不回去沒关系,但是還要送覃小姐回去。” “那就把她也留下来。我负责說服她。”陶蠡拍着许俊逸的肩。 许俊逸扭头看着陶蠡,怔愣了片刻,沒有說话,只是举着酒杯跟陶蠡碰了下杯:“干杯!” 侯波說:“来,来,来,一起喝,难得俊逸這么开心,我想着多半是那位覃小姐的功劳。俊逸,老友我劝你一句:一切都要向前看,怜取眼前人。” 许俊逸点头:“好,谢谢你!” 陶蠡的脸又黑了,這個猴子,就不能少說两句嗎?他郁闷地端着酒杯一口闷了。谢笑言见他喝闷酒,便說:“你们都少喝点,晚点還要去游湖,别掉湖裡了,我可救不過来。”然后凑到陶蠡旁边,在他耳边低声說,“晚点我找机会帮你问问俊逸,看他是不是真的对覃青有意思。” 陶蠡点点头:“谢了。”就算许俊逸对覃青有意思,他也不打算就這么退出,不過如果自己和许俊逸两人让覃青選擇,估计覃青多半会選擇许俊逸,陶蠡想到這裡,不由得更加气闷了。大家各怀心事喝酒劝酒,都喝得醉醺醺的,便各自回房去休息。 谢笑言逮住机会,扶许俊逸回房间。进了门,谢笑言将许俊逸扶到床上:“俊逸,你還好吧?” 许俊逸闭着眼睛摆了下手,大着舌头說:“沒事。” 谢笑言停了片刻:“俊逸,你跟我說实话,你喜歡覃青嗎?” 许俊逸不說话,谢笑言以为他睡着了,知道问不出什么,便打算出去,出门的时候,床上的许俊逸翻了個身,将枕头抱在怀裡:“岚岚。”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思恋和哀伤。 谢笑言叹了口气,轻摇一下头,然后关上门出去了。陶蠡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正在抽烟:“怎么样?” 谢笑言說:“应该不是喜歡覃青,他心裡還是放不下晴岚。” 陶蠡脸上并沒有喜色,只是叹了口气,扭头望着银光鳞鳞的湖面。如果俊逸带来的是另一個女人,他都乐见其成,還会想办法撮合他们,然而偏生带来的是覃青。他不是個圣人,做不到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拱手相让给自己兄弟。 谢笑言拍拍他的肩:“去睡個午觉,晚点再去玩。” 陶蠡摆摆手:“你去吧,我吹会儿风。” 覃青在贵妃榻上睡了一觉,被一阵悠长又婉转的笛声吵醒来,她睁开眼,看见对面榻上的姚思静還在继续睡,便起身来,走到门外。循着笛声找了過去,起初她以为是会所裡放的音乐,然而并不是,声音是从房子外面传来的,她下了楼,又穿過曲折的回廊,穿過一個圆形拱门,走进浓荫匝地的庭院,进了一個小花园,走到一丛巨大的芭蕉树下,看见有人坐在前面的紫藤架下的吊床裡,背朝自己正在低头弄管。 覃青不由得站住了,怔怔地看着陶蠡的背影,听他的笛声穿過盛夏燥热的午后,如清风拂過水面,涕尽人心头的浮躁和尘杂。七月的午后,阳光如爱情一般热烈似火,一個人在自己的思绪裡如痴如醉地用笛声表达自己的情绪,另一個在他的笛声裡载浮载沉,如痴如醉。 最后一個悠长的音如涟漪一样缓缓震荡开去,陶蠡将笛子一收,然后一收腿,改坐的姿势变成躺,然后瞥见了芭蕉树下的覃青:“青青!”他激动地想要下来,结果上半身比腿先行,吊床剧烈晃动起来,他就从吊床裡掉了下来。 覃青吓得赶紧跑過去:“你不要紧吧?” 幸亏吊床不高,陶蠡人高胳膊也长,及时撑在了地上,才沒有摔成狗啃泥的窘态。覃青帮他解除掉缠在腿上的绳子,扶他站了起来,陶蠡尴尬地笑了笑:“沒事。”他拍了拍手,感觉有些不对劲,然后摊开手心,原来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了皮,還渗出了血珠。 覃青看着他的手掌:“你去洗個手,然后上点药吧。”她弯腰捡起落在地面上的笛子,用手掌轻轻能抹去上面的灰尘,“你的笛子。” 陶蠡說:“你先帮我拿着。” 覃青跟在他身后,看着手裡這支深棕色的笛子,她小的时候,隔壁邻居的老师家裡就有一支笛子,偶尔会见他拿出来吹,多半都是《少年壮志不言愁》、《信天游》這样的老歌,她觉得特别好听,也希望有机会能学一学,然而始终都沒有。沒想到居然在這样一個午后,又听到了笛声,還是她最意想不到的人吹的。“你刚吹的是什么曲子?” 陶蠡笑了笑:“乱吹的,你觉得好听嗎?” 覃青“嗯”了一声:“還不错。沒想到你還会吹笛子。” “小时候学着玩的,你会嗎?”陶蠡扭头问身侧的覃青。 覃青摇了摇头:“沒机会学。” 陶蠡笑了:“那我教你。” 覃青低头羞涩地笑:“我都這么大了,還能学得会嗎?” “只要有心,沒有学不会的。反正也是自娱自乐,又不用表演,吹给自己听,当然,我可以给你当听众。”陶蠡弯腰在水龙头边洗手。 覃青看在旁边等他,沒有拒绝,也沒有答应。她等了片刻:“我去找人问问看有沒有药。” 陶蠡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微微笑了。不多久,覃青拿着碘酊過来了:“消一下毒,伤口不是很严重,就不用上别的药了。” 陶蠡将双手摊开,放到覃青面前。覃青用棉签蘸了碘酒给他细心地涂抹伤口,陶蠡的手掌很宽大,手指十分匀称修长,掌纹清晰明了,细碎的纹路则很少。覃青离他很近,還能闻到陶蠡身上残留的酒味:“你的朋友呢?” “他们都喝醉了,都在睡觉呢。”陶蠡随口答,仔细看着覃青,等着她问许俊逸的消息,然而她并沒有,只說:“你怎么不睡?也喝了不少吧?” 陶蠡笑起来:“你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了?是喝了一些,還不至于醉。好了,谢谢青青!” 覃青将碘酒收起来,送回去给服务员,然后回来,看见陶蠡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說:“要沒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陶蠡看着她:“我教你吹笛子吧。” 覃青沒想到他說做就做:“這不好吧,他们都在休息,影响大家休息了。”她不会吹,可沒办法像陶蠡吹的那样好听,肯定会荼毒别人的耳朵。 陶蠡拿上笛子:“你跟我来。” 覃青只好起身,跟着他出了大门,一直走到湖边的一座小凉亭边:“這儿风大,风向的方向也不是朝院子裡,在這裡就可以了。” 覃青看了一下四周,确实离房子有点距离了。陶蠡递上笛子:“你试试音,看能不能吹响。” 覃青拿着笛子,有些犹豫,這是陶蠡刚刚吹過的呀。 陶蠡說:“先凑合用,下次送你一支新的。” 覃青被他看穿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偶将笛子送到唇边。陶蠡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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