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亲事 作者:未知 晚上许晖歇在李氏房裡,說起他答应让许彬跟着许旸出门游历的事来,“杉哥儿年纪也不小了,還一事无成的,瞧着也不像個样子,不如让他跟着三弟出门行走,也好過整日窝在府裡跟丫头小厮玩闹。” “嗯,老爷决定就好!”李氏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因孔氏的事,杜姨娘虽死了,但是却并不能消除李氏心裡的恨意,她把所有跟杜姨娘相关的人都恨上了,也就包括杜姨娘的堂妹小杜姨娘,還有小杜姨娘的子女,作为小杜姨娘的儿子,又是许晖庶长子,占着长的名儿,许杉這两條都为李氏所不喜的,所以李氏這几年几乎是明摆着不待见许杉的,许杉都十九有余了,李氏依旧迟迟拖着不给他议亲。 但在孔氏這事儿上,许晖到底是觉得理亏,再加上李氏又生了嫡子,李家近年来也越来越得皇上器重,许晖也就由着李氏去了,毕竟李氏沒有苛待過他们,只是不管不问罢了。 斟酌了一番,许晖還是道,“嗯…杉哥儿今年也十九了,老大不小了!”寻常人家這個年纪都有孩子了。 李氏知道许晖想說什么,心裡就不乐意了,语带讽刺道,“前年是打算给他說亲的,结果杜家出了事儿,他倒是好孝顺,要给個奴才守孝!百般推脱不愿意說亲,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妾身什么都沒做,就叫妾身裡外不是人了!” 许晖哑口无言,杜姨娘一家是许家的家生子,前年杜姨娘的爹去世了,许杉竟要将他当作外祖父,给他守孝一年,虽明面上他沒說,但私底下的行径却是跟齐衰一模一样了,茹素着白衣,把李氏隔应了整整一年。 有人多嘴,将许杉私下裡给杜家守孝的事儿說给李氏听,李氏本不待见许杉,但也不刻意去磋磨他,就沒去管,這事儿许晖也有耳闻,所以此时李氏提及他也无话可說。 “去年,他那孝可算是守完了,正好我回娘家瞧见刘御史家庶出的三姑娘相貌可人,性情也温顺,便想托人去刘家问讯,结果刘家那边還沒回话呢,咱们府裡就传出话来了,說什么好歹也是当作嫡子养了那么多年的庶长子,怎么能配一個丫头生的?”說起這事儿来,李氏就止不住的冷笑,自己都是丫头生的,凭什么瞧不起别人,“那刘家三姑娘转头嫁了举人,如今夫妻和顺着呢!” 许晖也知道许杉心气高傲的很,偏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早年他膝下就许杉一個儿子,也着实疼了好几年,便是良妾刘姨娘生了六少爷许栀之后,许晖最疼的也還是许彬,直到七少爷许桦出生,许彬的地位才一落千丈。 许晖沉默了半晌,“你看中了直接定下来就是,不必管他的意思了!” 李氏冷笑道,“那可不能!妾身要是真那么做了,回头府裡就该說妾身不贤良,苛待老爷的庶长子了!” 李氏刻意重重的咬出长子,许晖颇为无奈道,“不必理会杜家說什么,他们再乱传话,直接一家子拉出去卖了,不過是奴才罢了,也敢置喙主子的决定,不卖了,留着做什么!” 李氏半晌才道,“事不過三,妾身就再帮他相看,若是這次,不管是杜家,還是他自己,再出幺蛾子,他的亲事,妾身便再也不插手了!” 李氏终于松口,许晖也满意了,又想起李氏說的說的荣国公大寿的事儿来。 “婷姐儿定给了宋家,依你的意思是這次要带娢姐儿去了?” 李氏觑着许晖的神色,想着這事儿早已与许晖說破,倒也不必遮掩了就点头道,“原本是這样打算的,只是刚刚說起的时候,我瞧着娢姐儿一脸喜色,只怕她也猜到了我們的打算…” 說到這裡,李氏又恼怒起安氏来,当初许姝眼瞎之后,安氏为了争荣国公府這门亲事,明裡暗裡沒少动作,所以许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许姝嫁不进齐家,但是這门亲事却還在,到时候可能是许家其他的女孩代替许姝嫁进去。 李氏以为许娢是从安氏那边得的消息,却不知许娢是偷听了她与许晖的谈话才知道的。 虽然许晖早就知道李氏的打算,但是此时听李氏這么說,還是止不住的叹气,“带上姝姐儿吧…” 李氏沒听出许晖這句话裡的含义,“這是自然,老太君最喜歡姝姐儿了。” 许晖见李氏沒明白他的意思,只好明說了,“齐家大少爷也有十六了,他有腿疾…” 话未說完,许晖就說不出口了,让他亲口說出许姝跟一個瘸子般配的话来,他实在做不到,纵然许姝是個瞎子,在他眼裡却也是最出色的,是他最疼爱的女儿,配得上這世间最好的男儿。 李氏這下明白過来了,便将许姝那日說的话說给许晖听,“姝姐儿的意思是便是齐家大少爷腿不好,齐家也未必乐意让姝姐儿进门…便是碍着婚约,齐家最后将姝姐儿娶进门了,只怕也未必会善待她…姝姐儿的性子老爷是清楚的,宁愿自己委屈着,也不愿让旁人半分为难的…” 许晖见李氏一心想着将许娢嫁进齐家,不由有些心寒,不愿跟李氏争辩,“到时候将姝姐儿和娢姐儿都带去吧,看齐家如何选吧!” 李氏细想,觉得有理,齐家迟迟不提起亲事,未必不是存了衡量的心思,倒不如摆在一处让齐家瞧個明白,“這样也好,只是只带了姝姐儿和娢姐儿去,只怕旁人都知道了我們的打算,不如把婷姐儿也带去吧!” 许晖点头,“把年纪大点儿的都一起带着吧!” 许晖這话裡就包括了许婕,李氏在心裡冷哼,嘴上還是应了,“也好,既然荣国公府打算大办,到时候二房三房的姑娘也是要去的。” 许晖要說的两件事皆已经得到李氏应允,而李氏心裡的盘算也沒被许晖打破,算是两厢都满意了,至此夫妻二人便各自洗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