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提醒 作者:未知 许姝坐在床边由着踏雪给她梳头,梳够了一百下,踏雪端着梳妆匣退下,回来时发现许姝還保持着刚刚的姿态,倚在床边,忙扶许姝躺下,又拉過丝被给她盖上,“虽已入夏,可晚上還是有寒气的,小姐仔细着凉。” 许姝将在寒溪寺遇到的事瞒的紧紧的,踏雪自是不知许姝在寒溪寺的遭遇,见许姝此次回来愈发瘦削单薄,止不住的心疼,也更用心照料起许姝来,凡事亲力亲为。 “不碍事的,不過是一时想事想的入神了。”许姝从被子裡直起身,“将那個描金象牙的匣子拿来!” 踏雪一边在许姝背后塞了個迎枕,一边回话,“可是那個黄花梨木的?” 见许姝点头,踏雪忙拿了钥匙开了箱笼取出那個匣子递给许姝。 许姝打开匣子,**着裡面的首饰,良久合上盖子又递给了踏雪,“拿去炸了,過几日用得上!” 踏雪一愣,随即点头出去了。 出了门踏雪直接去了挽风的屋子,挽风刚洗完头,头发還是湿漉漉的,不待挽风开口說话,踏雪直接开口问道,“小姐這次去寒溪寺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挽风心裡一跳,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踏雪就知道许姝這次是真的出事了,语气就严厉起来,“咱们一样都是伺候小姐的,谁不是为了小姐好,你做什么瞒着我?” 挽风咬唇道,“小姐不让說…踏雪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要瞒你…” 许姝行事独立,身边的丫头也皆是听令行事,从不违背许姝的意思,因是许姝下的封口令,踏雪也不好再问,忍不住叹道,“這次小姐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人越发的瘦了,无人的时候小姐竟然在发呆,连我叫了她两声,她都沒听见…” 挽风愣了愣,道,“许是想事入了神…” 竟是跟许姝一样理由,踏雪不由急了,“我也不要你跟我說小姐這次遇上什么了,你只需告诉我,這事儿小姐能不能应对過去?” 挽风摇摇头,“我也不知小姐的打算,只是瞧小姐那日的吩咐,似乎是有了对策,這几日也沒再提這事儿…” 踏雪听了也心裡沒底,“你不知道,刚刚小姐让我将那個描金象牙盒子找了出来,還让将那套头面拿去金铺洗洗,說是用的上…” 挽风一愣,不知道踏雪說的是哪個匣子。 踏雪解释道,“那個时候你沒来,自然不知道。那匣子裡是一套珊瑚头面,是先帝赐给齐家的,后来齐家跟小姐定了亲,就送了這套首饰過来,一直由夫人收着,后来,那场大火之后,請术士看了风水,另给小姐建了這姝林馆,夫人将我拨给小姐,将小姐所有的东西都搬来姝林馆,也就包括這套首饰,只是小姐一直将它锁在柜子最裡头,這几年也沒提過,今日忽的提起,让我觉得格外不安…” 许姝和荣国公府的婚约整個许家都知道,但是整個姝林馆对這事儿却忌讳的很,无人提及,今日许姝却突然自己提出来,挽风也不解其意了。 第二日李氏听闻许姝将那套首饰拿去翻新的时候也是愣了良久,想起许姝那日的话,隐约觉得這次荣国公大寿会有大事发生… 不曾想,晚间许姝就来主动說起這事儿来了,“跟荣国公府的亲事這么多年也沒人提起,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沒有白白耽搁的道理,只是我們家也不好主动去问,如今只盼着齐家瞧见這首饰能有所表示。” 李氏不曾想许姝万事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這事儿也是她多年的心病,齐家一直装聋作哑,作为女方的许家有女方的矜持,自然拉不下脸面主动去问,只是眼看着许婷已经十五了,李氏心裡急的不行,奈何无计可施,如今许婷订给宋家,可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只是齐家总是這么拖着也不是個事,如今有法子委婉的给齐家提個醒,又为何不试试呢! 原本還想客套一番,只是想着许晖那日說的话,李氏最后竟然只說了句“這样也好!”末了又加了句,“老太君最是疼你了,上次你送去的安神香老太君用的极好,這次不若再带些去!” “這是自然的,女儿早就备好了,便是伯母最爱的檀香串儿也早就备着了!”跟齐家定下亲事之后,许姝便一直称呼荣国公夫妻为伯父伯母。 “那就好!你做事稳妥,我素来都放心的!”不知怎的,只要李氏有心跟许姝叙一番母女情深,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许晖那句许姝猜透她心事的话来,屡屡到嘴边的话却說不出口。 许姝却是一如既往的跟李氏闲话家常,“說起来大舅舅的生辰就比齐伯伯早了两日,這次大舅舅生辰母亲可要回去?” “自然要去的!”若非许姝提及,李氏都要忘了這事儿了,叹道,“這几日忙着齐家這边的事,倒是差点儿忘了哥哥的生辰,亏得你提醒我!” 许姝笑道,“母亲哪裡会忘记,只不過是還隔着有些日子,一时沒想起来罢了!” 李氏也点头,深觉正是這個道理,“哥哥为官清廉,父亲也是深居简出的,从来不会大办的,不過是自家骨肉聚在一起吃顿饭!” “不知今年志男姐姐可会来?”许姝问。 李氏摇头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自从前几年高大人放了外人,他们举家都去了任职地,今年不知会不会回来!” 许姝叹道,“好几年沒见到志男姐姐了,志男姐姐走的时候說等她回来带我去猎兔子的…” 李氏略一想,算着高志男如今也该有十四岁,只怕比不得小时候行动自在了,只是看着许姝一脸向往,只好道,“等到了秋天,让你两個侄子带你去就是!” 李氏口中的侄子是指她兄长的两個孙子,年长一些的今年十三岁,与许姝同龄,小的也有十岁了。 明明是比自己年长的,却要称自己一声表姨,许姝想着就觉得不自在,“他们都要读书的,哪有那许多功夫!” 李氏知道许姝心裡别扭,只笑道,“不如等你大舅舅生辰的时候,你去问你大舅母,她该是知道的!” “也是!”许姝点头,“大舅母是志男姐姐的亲姑母,肯定是知道的!” “对了,這次大舅舅生辰,大姐姐会去嗎?”许姝又问。 提及长女,李氏心裡一痛,碍着许姝在,只能道,“她婆婆近来卧病在床,她又要代为掌管中馈,又要侍疾,只怕不得空呢!” 许姝闻言十分失落,临走时還感叹,“大姐姐好久沒回来了…” 李氏听见這声感叹,蓦地流泪不止。 吴嬷嬷见状忙扶着李氏屋,李氏也怕许姝還未走远,听见动静,捂着嘴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