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陆总旗(求收推!) 作者:未知 “老达,那小子在外面跟你說什么?” “老爷,孟大人說他去办点事儿,今儿就不回匠作司了,让您给招呼一声!” “不是這個,他在耳边說的?” “這……” “老达,你是不是也不愿意跟我說实话?”郭怒怒道。 “不是,老爷,小孟大人說,您总呆在南衙不合适,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该找個女人……” “他真這么說的?”奇怪了,郭怒居然沒生气。 “老爷,他還說那個顾小雅不错,年纪跟您也差不多,重要的是……”下面那句,达叔也不好意思出口了。 “重要的是什么?” “重要的是有经验!” “噗……”郭怒一口茶還沒到喉咙全都喷了出来,骂道,“我就知道這小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来!” “老爷,夫人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您都沒有再找一個,大小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大小姐這一出阁,您就一個人……” “我這不是還有你和老祥嘛!” “老爷,我跟老祥也不能跟你一辈子,大人,小孟大人說的不错,你该找個女人了。”达叔道。 “好了,老达,這事儿以后再說,這小子建议我把黄天德的案子交给东厂,你怎么看?”郭怒问道。 “交给东厂,這件案子不是……”达叔吃惊万分。 “他這一招是以退为进,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這小子心思深着呢!”郭怒道,“不過,就算我把案子主动交上去,也未必能到东厂手裡。” “您的意思是,有人会找东厂的麻烦?” “老达,我們最大的筹码是什么?”郭怒微微一摇头,老达虽然忠心耿耿,但政治嗅觉却是大大的不如孟岩。 “那個冒充杜镇抚大人长随给小孟大人送吃用的太监?”达叔眼睛一亮。 “這年头想入宫当太监的人太多了,当年王振不也是這么做的,所以,沒有那玩意儿的,也不一定就是宫裡的太监!”郭怒摇了摇头道。 “那我們手中岂不是沒有任何把柄?” “那個小东西先留着,以后說不定会有大用场!”郭怒微微一摇头,吩咐道。 “老达明白了!” 司礼监。 “郭怒上折子了,黄天德死在南衙,为避嫌,他把案子推给东厂,翁主,您說,這個案子咱们接還不是不接?” “那個下毒的小太监找到了嗎?” “還沒有,估计是让人给拿住了?”曹吉祥小心翼翼的道。 “郭老虎不是好惹的,他既然把案子推了出来,就說明此案在他的掌控之中!”王振缓缓道。 “那依翁主的意思?” “让南衙自己查,有结果再上报!”王振道。 “翁主,這……” “放心,郭怒不会跟咱家撕破脸皮的,至少暂时還不会!”王振道。 “那他岂不是知道我們在暗中针对姓孟的小子?”曹吉祥问道。 “沒有那姓孟的,我們也不会成为朋友,不是嗎?”王振瞥了曹吉祥一眼道。 “翁主說的是。” 陆总旗名陆荣,原燕山左卫世袭军户,住在宣武门外的宣北坊,這裡是进京赶考的士子们以及来京经商的商人们聚集的地方。 這裡会馆众多,有行业会馆,也有以地域命名的商业会馆,十分的热闹。 但凡从从南边来的,都会从這裡进入京城。 陆荣的家就是湖北会馆旁边的一條胡同,叫水陆胡同,对于外城,這十年变化太大,孟岩并不太熟悉,要不是带了老祥出来,他還真不太容易找到這裡。 “对了,陆宅,是這裡吧,老祥?” “是這裡!”老祥吆喝一声,停下马车。 “孟大人小心!”老祥将孟岩从马车上搀扶下来,這一路上,孟岩都是趴在马车上的。 “老祥,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就出来了!”孟岩道吩咐道。 “不用小的跟您一块儿进去?” “不用了,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孟岩提着一些礼品,专门是针对哮喘病人的滋补之物。 “我替您敲门!”老祥停好马车后,上前道。 “谁呀?” “锦衣卫试百户孟岩前来拜访陆总旗!” 大约過了数秒,陆宅的大门打开了,一個身穿青色棉袍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哪位是孟大人?” “我就是!”孟岩提着礼盒,平静的說道。 “小人陆阿采,是陆宅的管家,孟大人,請虽我来!”陆阿采抱拳行礼道。 “有劳了!”孟岩点了点头。 “柱儿,替孟大人拿着!” 一個十五六岁的小厮,上前接過了孟岩手中的礼盒,然后一路小跑进去了。 “下人不动礼数,让孟大人见笑了!” “无妨!”孟岩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听說陆总旗入冬以来,一直在家养病,我特地来看看!”孟岩一边走,一边道。 “孟大人客气了,這么多年来,您還是第一位上门的锦衣卫上官呢!”陆阿采长叹一声。 “哦?”孟岩微微惊讶了一下,看来這陆总旗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呀。 陆宅不大,比普通民宅大不了多少,就后面有個小院子,好像是個小花园,其余便跟普通民宅差不多! 一個小小总旗,秩不過七品,又是在仓库這种养老的闲差上,沒多少油水,住的地方可想而知了。 “孟大人,請!” “多谢!” “老爷,锦衣卫一個叫孟岩的试百户来了,還带了礼物,来看望老爷!” “孟岩,唉哟,快,扶我起来……” “老爷,您慢点儿……” “卑职陆荣参见孟大人!”端坐客厅之中的孟岩,看到陆阿采搀扶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窝深陷,脸色苍白,要不是有人搀扶,根本走不了路。 “陆总旗,快請起!” “阿采,快奉茶!”分宾主坐下之后,陆荣吩咐陆阿采给孟岩奉茶。 “是,老爷!” “陆总旗,我今天来并非为了公事,只是听說你入冬以来就沒能去匠作司当值,一直在家养病,特意来看看!”孟岩道。 “孟大人费心了,卑职怕是再也不能为朝廷尽忠了!”陆荣气喘吁吁道。 “陆总旗看上去正当壮年,怎么說此丧气之话?”孟岩道。 “孟大人可知陆某身患何病?”陆荣叹息一声。 “陆总旗,看你面色苍白,气喘无力,眼窝深陷,莫非是……”孟岩早有怀疑,但却不能肯定,要不是陆荣主动提出来,他還真不敢往哪方面去想。 “孟大人猜对了,我得的痨病,恐怕不久人世了,家中之剩下老仆阿采一人,其余人都被我遣散了!”陆荣凄然一笑道,“免得连累他们。” “陆总旗,痨病并非不治之症,你为何悲观如此?” “孟大人,你莫非跟我开玩笑,得了痨病,還能医的好?”陆荣道。 “只要不是病入膏肓,应该可以!”孟岩也不敢打包票,毕竟“痨病”在自己前世也有死亡的病例,只是已经不是不治之症了。 但這是在大明朝,沒有抗生素,单凭中药的话,不是治不好,但效果却比抗生素慢,還的看病人的体质。 “你這病找大夫看過嗎?” “看過,开了不少药,但吃了不见效果,病情一天一天严重,身体也一天天垮下来了!”陆荣道。 “陆总旗,可否让我给你看看?”孟岩伸出右手道。 陆荣惊讶道:“孟大人也懂岐黄之术?” “略懂一点儿!”孟岩点了点头。 “我這病容易传染,這万一……” “放心吧,身体强壮,抵抗力强的人不容易被传染的,再說,你這個病未必就是传染性的,天天跟你在一起的陆阿采不是沒事嗎?”孟岩道。 孟岩估计陆荣的阴性的。 “那就有劳孟大人了!”陆荣犹豫了一下,最终挽了一下衣袖,伸出了瘦瘦的手臂。 孟岩两個手指轻轻搭载陆荣的手腕上。 “陆总旗,你不是干咳,痰中带有血丝,口干喜歡吃冷的,胸部隐隐作痛?”孟岩问道。 “孟大人如何得知?”陆荣惊讶万分。 “自然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孟岩微微一笑,陆荣的肺痨是典型的肺阴亏损型! “平时吃的很少吧?” “吃的不多,吃不下!”陆荣点了点头。 “這可不行,你這個病必须补充营养,药物治疗尚在其次!”孟岩道,“另外,卧室注意通风,還的经常出去晒晒太阳,不能饮酒,辛辣的食物也不能吃,可以多吃些梨石榴這一类的水果。” “這能行嗎?” “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照我說的去做,要是信不過,我也沒有办法,命是你自己的!”孟岩道。 孟岩也知道,肺痨這种病一直到几百年后,人类发明了链霉素才算是有了治疗他的特效药,在這之前治愈率是极地的,很多人都是死于這种疾病,几乎是无药可医的绝症! 当然,也不是沒有治愈的例子,早期发现早治疗,用正确乐观的心态去面对,其实要战胜它,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陆总旗多大了?” “卑职今年四十有二!” “你正当壮年,身体素质应该不差,如果积极配合治疗,提高自身抵抗力,未必不能痊愈!”孟岩道。 “卑职真的能好?” “沒有哪個大夫能包治百病,但如果对自己都沒有信心的人,就一定战胜不了病魔,陆总旗,疾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病!”孟岩手一指胸口說道。 “孟大人說的对,卑职太過悲观了!” “我给你写一個方子,你照此方子吃半個月,半個月后我来给你复诊!”孟岩道,“到时候再看你的病情开方子。” “卑职,多谢孟大人了!”